這一下,事起陡然,突然性極強,鬼眼狂刀聽得腦後勁風襲人,想要揮刀回防已然來不及,隻得連忙往旁閃身,卻終究慢了半拍。Δ


    隻聽哢嚓一聲,一柄鋼刀正中他的肩膀,饒是他有真氣護體,也被鋒利的刀鋒直砍入肩胛骨中,深達數寸,頓時血流如注,痛入骨髓,回頭一看,偷襲他的正是何義濤。


    原來何義濤見鬼眼狂刀內力精深,又有逆水寒刀在手,自知遠非敵手,早已飛身躲入到了胡楊樹上,潛伏在暗中,等待機會偷襲。


    他臨戰經驗老道,深知鬼眼狂刀厲害非凡,自己隻有一次機會,要麽不出手,一出手,便要一擊致命。


    所以一直躲在樹上蓄勢待,他雖沒有肖文鋒那樣的神力,但要論刀法精湛,比肖文鋒卻要高出一籌,這一刀勢若閃電,又快又狠,一擊奏效。


    鬼眼狂刀雖然修為精深,躲過了這致命的一擊,但是一條右臂,卻受創嚴重,使不出半分力道,手中逆水寒刀,當啷一聲掉落在了地上。


    “鬼眼狂刀,老夫今天要你血債血償!”


    何義濤感覺到一陣快感,複仇的快感!一雙布滿血絲的眼球上,興奮的冒出一股熾熱的光芒,手中鋼刀又深入三分。


    “老匹夫,老子要你的命!”


    鬼眼狂刀痛極之下,左手如電,一拳擊出。他雖然深受重傷,但這一拳,卻是又狠、又快、又辣,“嘭”的打在何義濤的胸口之上。


    “啊!”何義濤慘呼一聲,便飛了出去,狠撞上剛才他所藏身的那顆胡楊樹,胸骨盡斷,就此氣絕身亡。


    這不過是電光火石之間的事,讓人根本來不及搭救。


    肖文鋒見何義濤雙目圓瞪,死不瞑目!心下一怒,一個箭步返身衝上,手中金刀疾揮起,刷的一刀,便朝鬼眼狂刀的脖頸斬了過去。


    鬼眼狂刀剛才使出全身功力擊斃何義濤,牽動傷口,痛入骨髓,此時哪裏能使出半分力道,眼見這一刀劈來,頓時汗毛乍起,隻覺得全身都竄過了一道冰冷的寒意。


    就在這時,異變突起!


    肖文鋒手中那柄疾劈而下的闊背金刀,“啵”的一聲,竟在半空中生生的一分為二,一上一下的深深插入了十米開外的一顆胡楊樹上。


    他手臂一陣酸麻,大驚之下,連退七步,喝道:“誰?什麽人偷襲小爺!”


    但方丈之內,除了他和地上的鬼眼狂刀之外,別無他人。


    肖文鋒心中駭然,連忙四顧望去,但目之所及,整個人卻被驚得呆住了。


    一柄長約三尺,通體幽綠如玉的寶劍,懸停在三丈開外,劍上清光綻放,流光溢動,宛若天上的銀河,劃破蒼涼的夜色。


    肖文鋒天生臂力驚人,劉文俊給他的這柄闊背金刀乃是精鋼鑄就,又厚又重,削鐵如泥,這柄不知從何而來,如何而來的長劍,竟能憑空將他手中的金刀一擊而斷,而且絲毫無損。


    想到宇文辰逸對自己的叮囑,和那三名陰陽師,他明白此劍一定是受馬賊中的修道者所驅使,不由得連忙用盾牌護住身體,警惕的舉目四望。


    不想,卻一眼瞥見鬼眼狂刀正伸出左臂,俯身去撿掉落在地的逆水寒刀,哪裏能給他這個機會,飛起一腳,便向著鬼眼狂刀踢了過去。


    鬼眼狂刀本來已經身受重傷,肖文鋒起腳又快,如何還能躲得過去,勁風過處,一腳正中胸膛,整個人被踢得如沙包一般倒飛了出去,遠遠的摔了個狗啃屎。


    那柄幽綠如玉的飛劍,陡然在半空之中做了一個詭異的停頓,又閃電般的朝著他當胸飛刺了過來。


    肖文鋒看得真切,不敢用盾牌硬擋,就勢一滾,順手將掉落在地的逆水寒刀一把抄在手中,一個縱躍跳起來,兜頭一刀,向著空中的飛劍飛斬下。


    那柄三尺飛劍卻似通靈一般,側向一繞,奇妙的避開了肖文鋒的刀鋒,嗖的一聲倒飛而出,瞬間消失在胡楊林的深處,蹤跡全無。


    那邊已經站起身來的宇文辰逸,早已將這一切看在了眼裏,心下的震驚,絲毫不亞於肖文鋒,這樣隨心所欲禦使飛劍的劍術已經完全出了武技的範疇。


    大凡暗器,飛箭之法,即使練到出神入化的地步,也隻能是手法巧妙,角度刁鑽,斷無可能在淩空飛射出之後,還能隨心所欲的改變飛行的軌跡。


    宇文辰逸箭法群,對此最是深有感悟,他擅長的連珠箭法,便是靠的手法巧妙,經過日積月累的艱苦練習,練就而成,箭羽的飛行走向,都是預先設計好的,想要在途中改變箭羽飛行的軌跡,卻是萬萬不能。


    “果然是如此!”


    怔怔的看了一眼飛劍消失的方向,宇文辰逸深深的吸了一口涼氣,麵色出奇的凝重。


    當他在玄甲軍大營看到那三名皇家禦用的陰陽師時,便知道馬賊當中肯定有能人異士的存在,這柄飛劍的出現,正好驗證了之前所有的預想。


    宇文辰逸放眼四顧,一道彪悍的身影,從遠處的地上一躍而起,快向樹林外逃去。


    望著這道飛奔的身影,他眼眸微眯,臉色變得森寒起來,取下背上的鵲畫長弓,“嗖嗖嗖”的三箭,朝著那人激射而出,箭羽破空的尖銳嗚嘯聲,聲聲不絕。


    隱秘在樹林中的那柄神秘飛劍,再次泛起幽幽寒光,閃電般飛出,在空中畫出一道美妙的弧形,飛在最前麵的雕翎箭,刷的一下被迎麵剖成兩半。


    這時,風動了!


    身穿紫色長袍的老者,銀白色的長飄動了起來,他身前淩空現出了一把短劍,輕飄飄的停在他的胸前,劍身在鞘內不時出低低的嗡鳴聲。


    鋥!


    一聲輕鳴,好似龍吟!


    薄如蟬翼,刃如霜雪的短劍,脫鞘而出,在老者身前陡然一橫,化作一道青光,無聲而凜冽的破空而去,泛起一道青色的尾跡,直刺那把正將第二支雕翎金箭斬落的三尺飛劍。


    “轟隆!”


    天空好似響了一個炸雷,一長一短,兩柄光芒四射的飛劍,在空中猛烈的撞在了一起。


    雙方劍上一股銳不可當的威勢壓頂而來,威勢以飛劍為中心,在空中劇烈的擴散而出,形成一層透明光圈,光圈所過之處,卷起一陣狂風,四周胡楊樹上的樹葉皆被攪成粉碎。


    宇文辰逸射出的連珠三箭中,僅存的第三支雕翎金箭,也在疾飛的過程中,被這股劇烈的狂風,吹卷得偏離了原來的軌跡,嗖的一聲,貼著鬼眼狂刀左側的臉頰飛了過去。


    鬼眼狂刀頓時覺得左耳處,傳來一陣鑽心的劇痛,伸手一摸,左耳上血肉模糊,摸了一手的血,不過他極其悍勇,毫不理會傷口傳來的劇烈疼痛,飛也似的逃進了朦朧的夜色之中。


    “可惜讓這妖人跑了!”


    看著鬼眼狂刀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肖文鋒黑眸燃燒著憤怒的火焰。幾名不長眼的馬賊,見他搶了逆水寒刀,抄起手中的兵刃,縱身過來搶奪。


    肖文鋒正在氣頭上,手中逆水寒刀揮起,唰唰幾刀,將幾名馬賊,全部剁翻在地,刀鋒所過之處,幾名馬賊全都凍成了寒冰。


    心頭狂喜,樂滋滋的看了一眼手中的逆水寒刀:“從現在起,你就是小爺我的掌中之物了!”


    “肖,快過來!”


    見肖文鋒搶到了逆水寒刀,宇文辰逸心裏也是一陣狂喜,飛跑到了遠離戰場的一棵胡楊樹下,向他招手叫道。


    “嗯!”


    肖文鋒應了一聲,左手持盾,右手手持刀,一臉興奮的跑到宇文辰逸身邊,剛想炫耀一下手中的寶刀。


    宇文辰逸卻一把將他拉到樹下,做了個噓聲的手勢,眼神示意的看向懸停在半空中的兩柄神秘飛劍。


    這一長一短的兩柄飛劍,淩空鬥了一回合之後,此時正靜靜的漂浮於半空之中,截然不動,在皎潔明亮的月光之下,閃著淡淡的的清光。


    肖文鋒靜靜的看了一眼懸在空中的兩柄飛劍,忍不住的在宇文辰逸的耳邊輕聲低語道:“奶奶的,想不到這蒼狼幫中竟有這樣厲害的高手存在。”


    “嗯,現在就看那三名陰陽師的了,留心觀察,看看這些能人異士的手段到底有何神奇之處!”


    宇文辰逸輕輕的點了點頭,臉上充滿了好奇和期待,雖然早就聽說過,這些修煉玄門妙法的奇人異士厲害非凡,但是一直隻存在於腦海中的想象。


    好不容易有這個機會觀摩,怎麽肯放過,兩眼目不轉睛的盯著兩柄飛劍,又是震驚,又是神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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