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張韜再也無法壓抑心中的怒火與戰意。


    既然事情無法善了,那就將錯就錯下去。


    大不了,這件事情之後,他一走了之,直接離開順天府前往京都城。


    至於他原先打算在奉天學院內查閱‘掄語’的想法,直接被他拋之腦後。


    這天下又不是隻有奉天書院,可以查閱到上古先民的文字,京都城的春秋學院也是可以。


    完全沒有必要在一個樹上吊死!


    與其忍氣吞聲,還不如奮起一搏,給這不分青紅皂白的小老頭兒,一頓亂錘!


    讓對方知曉他不是好欺負的!


    他之所以到現在不願還手,不是因為怕了對方,而是他不想惹事生非。


    事已至此!


    多費口舌,都是浪費時間,沒有一點用處了。


    唯有一戰,方可證明自身的清白!


    用實力告訴在場的所有人,他張韜並不畏懼任何人...


    哪怕是麵對龐然大物,天下讀書人的聖地--奉天書院,他也不懼!


    他經曆了火寒鴉、虎煞玄貓、和恐怖屍水密道,甚至在怨煞女鬼的麵前都能活下來。


    遭遇各種妖獸鬼物,他九死一生,無一不是靠自身的實力與運氣撐了過來。


    一路走來,讓他明白了,拳頭是解決世間任何問題的唯一途徑!


    唯有自身強大,才是真正的王道!


    “戰!”


    張韜低吼一聲,體內真氣迅速運轉,剛剛碎裂的罡氣護罩再次凝聚而出。


    他全力以赴,四肢百骸,奇經八脈內的死亡真氣與破勁之力,不斷的匯聚於運行,猶如咆哮的江河一般,奔騰入海,氣勢磅礴。


    憑借體內僅存的浩然真意,提前規避對方無形的神魂攻擊!


    “小花,我們並肩作戰!”


    電光火石之間,張韜已經翻身上虎,身形陡然出現在蔣夫子的麵前。


    一切來到太過突然,蔣夫子猝不及防之下,身體被張開血盆大口的小花給撲倒。


    “嘶...不會吧,不會吧!這小子不會瘋了吧!”


    隨著蔣夫子被撲倒,場中頓時響起一陣嘩然,他們目瞪口呆的注視著前方。


    他們萬萬沒想到,張韜如此膽大妄為,竟然敢主動還手,對奉天書院的夫子悍然出手。


    “他竟然真的敢還擊?太難以置信了!”


    “這小子不愧是法外狂徒,連蔣夫子都敢打,那蘇三公子死的不冤啊!”有人感歎一聲。


    “他使用的是什麽拳法?竟然能將夫子的才氣護體給破了!”


    “他到底是什麽來曆?我根本就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居然騎著夫子的身上,打的夫子沒有還手之力!”


    隨著這句話響起,在場的所有人目光,全部同時聚集在一旁正捂著嘴抽搐的江俊身上。


    此時的江俊,懵了!


    他一臉驚愕與不信,瞠目結舌,木楞的盯著前方。


    張韜身上散發出來的暴戾無比氣息,與他印象中的唯唯諾諾形象,判若兩人。


    “他還是張韜......張子謙,那個一無是處的書呆子?”


    江俊內心開始在對自己的記憶充滿了懷疑,懷疑對方還是不是真的是自己認識的同窗室友。


    還是那個懦弱無膽的書呆子嘛?


    “難道練武可以改變一個人?”他喃喃自語,神情有些恍惚。


    “江兄,你確定你真的認識此人?”


    眾人見他一直不開口說話,有人不由著急的催促道:“你口中的天賦極差的廢柴,正在壓製蔣夫子...”


    “江兄,你是不是對方天賦極差有錯誤的認識?”


    大家七嘴八舌,震驚不已,紛紛將壓力施加到與張韜有舊識的江俊身上。


    “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江俊搖著頭,神情有些恍惚,急的眼睛內淚水不斷打轉。


    這一刻,他心態爆炸了。


    “張韜這小子就是不讓人省心,不論到哪裏都能惹出大問題!”


    隱藏在暗處的謝紫薇,看到公堂上爆錘蔣夫子的張韜,她不由無奈的搖了搖頭,暗暗歎息一聲。


    “讓他加入巡天司,真的是一個正確的決定嗎?”


    想起對方一路而來的所作為所,謝紫薇心中莫名的浮現出一個嚴肅的念頭。


    “不能讓他在這樣鬧下去了!”


    她準備出手製止眼前這場鬧劇,以防張韜失手將書院的夫子給錘死了。


    那時,局麵就不堪設想了。


    然而就在她準備出麵時候,她突然在人群中察覺到一絲隱晦的血煞之氣。


    那是魔門餘孽所散發出來的獨有氣息...


    下一秒,她選擇按兵不動,靜觀其變,看看還有還有什麽異變發生。


    “有沒有一種可能,他是修煉了魔功,才變得如此厲害。”


    突然,人群內響起一道低落的提醒。


    沒有人知道這聲音是從何處發出的。


    但是這句話,卻讓所有人的眼睛一亮,看向場中不可一世的身影,他們的目光紛紛發生了變化。


    從震驚、難以置信變成了畏懼與憎恨!


    同仇敵愾!


    魔門餘孽,人人得而誅之!


    “難怪他棄文從武,修為會變得如此精進,他定然是修煉了魔功!”


    這時,目光呆滯的江俊眼裏綻放出了驚喜之光,他情緒激動,口中不斷叫囂道:“傳聞修煉魔功,需要掠奪他人的精血、神魂進行修煉,越是殘忍血腥,修為進步的就明顯!”


    此言一出,在場圍觀的江湖人士開始躍躍欲試,準備拔出手中兵器,加入戰場進行圍攻張韜的念頭。


    在大離皇朝內,朝廷曾頒發過一紙公文,凡是檢舉與擊殺魔門餘孽的人,都可以獲得黃金千兩,直至還有機會加入六扇門或者巡天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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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財帛動人心!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


    見機,江俊稱熱打鐵,道:“他肯定是加入了魔門,不然他怎麽會變得這麽厲害?”


    “魔門餘孽,人人得而誅之!”


    不知何人,在人群內突然嚎了一嗓子,街道上瞬間混亂了起來。


    每一個人臉上浮現意動的神情,看向張韜的目光變得貪婪、炙熱起來。


    這一次,謝紫薇終於在人群中,發現了那個藏頭露尾,隱匿周身氣息的煽風點火之人。


    “原來你在這裏!”


    她丹鳳眼內精光一閃,立即察覺到了對方體內溢散出來的血煞氣息。


    精純而濃鬱!


    “好雄厚的血煞之氣!”


    謝紫薇大吃一驚,身形化為一道殘影,瞬間消失。


    等她再次出現的時候,她的身影已經悄然出現在那位高瘦江湖男子的身後。


    “血衣堂賞恩左使柳修平!”


    她探出玉手,化為修羅利爪,死死抓住對方的肩胛骨,沉聲道:“沒想到竟然讓吾在這裏碰見你!”


    轟!


    說時遲,那時快。


    一道恐怖血煞氣浪向四麵八方襲卷開來。


    刹那間,距離柳修平最近的百姓與江湖人士,紛紛爆體而亡,化為一團血霧,衝擊著謝紫薇的身形。


    一時之間,整個街道人仰馬翻,變得混亂無比。


    鮮血四濺,血霧彌漫,刺鼻的腥臭味,不斷刺激著所有人的神經。


    “玉麵修羅?”


    柳修平果斷決絕,以犧牲一根肩胛骨為代價,成功擺脫了謝紫薇的鉗製。


    他麵色煞白,肩膀上鮮血淋漓,目光卻異常的鎮定清明,絲毫看不出痛苦與慌張。


    仿佛肩膀上的血淋淋傷口,不是他的一般。


    “真沒想到你也會出現在這裏!”


    柳修平咧嘴一笑,像與多年好友寒暄打招呼一般,從容自若,道:“你是為了這個小子來的吧。”


    說完,不待謝紫薇有所反應,他的身影瞬間化為一團血霧,急速向城外區飛去。


    眨眼間,就消失不見在街道上。


    她再想追擊,卻已經來不及了。


    獨留一地死屍肉沫,大片鮮血,讓人看了觸目驚心。


    “住手!所有人都住手!”


    看到眼前混亂不堪的場麵,謝紫薇玉麵一寒,一股冷若寒霜的氣勢,向四麵八方籠罩而去。


    “吾乃六扇門,玉麵修羅!”


    她寒聲低喝,目光冰冷,道:“若是有人還敢乘機作亂,那就休得怪吾手下無情!”


    一聲厲喝!


    場麵頓時安靜下來,就連哀嚎痛哭的聲音也戛然而止。


    所有人眼睛,都靜靜的看向場中紅衣勁裝、玉麵寒霜的傲人身影。


    靜若寒蟬!


    沒有任何一個人,敢在這一刻叫囂與亂動!


    玉麵修羅之威,誰敢觸動?


    除非那個人不想活了。


    然而,街道上變得寂靜無比,衙門公堂內卻依舊如火如荼,戰鬥進入到了焦灼之際。


    蔣夫子強忍肉體上的傷害,憑借多年的戰鬥經驗,利用神魂攻擊與張韜拉開了距離。


    他深知與武者近身戰鬥,那是不智的行為!


    為此,他付出沉重的代價,與張韜在公堂內展開了斡旋戰鬥。


    “一點浩然正氣,千裏快哉風!”


    他重振雄風,收起了輕視之心,擦拭了嘴角的血跡,蒼老的麵容變得異常的凝重。


    快速揮動手中戒尺,化為道道浩然正氣,護於周身,以防對麵這位暴徒乘機欺身而上。


    “老夫大意了,原本以為你是春秋書院的弟子,卻沒想到你是一個粗鄙的武夫!”


    蔣夫子狼狽不堪,全身幹淨整潔的白衫儒袍此時變得破爛不堪,全被小花給撕裂成碎裂。


    而他身上也出現多處骨折。


    鼻梁塌陷,肋骨斷裂了三根,頭發蓬鬆,嘴角有血...


    此時,他的狀態,渾然沒有一絲先前威嚴風光的書院夫子的形象。


    “哼!”


    張韜冷哼一聲,不給對方好臉色,戰鬥已經打出了真火,就已經沒有必要在客氣虛偽了。


    他身上出現數道被戒尺劃傷的淤痕。


    “我可沒有說過,我不是一位武者!”


    戒尺的攻擊,不是作用在肉體上,而是直接出現在靈魂之上。


    經過幾次的疏忽,他的神魂被重重挨了幾次戒尺,腦袋有點頭昏目眩。


    “要怪就怪你那好學生誤導你!”


    說著,他嘴角露出一道譏諷笑容,抬手指向對麵呆若木雞的江俊。


    “你...”


    蔣夫子臉色青一陣白一陣,臉上的怒意難以掩飾,恨不得將對方大卸八塊,在對著屍體鞭笞一頓,方能一泄心頭之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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