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軒發現她和林宇瀚的相處模式挺奇怪的,林宇瀚不待見她文軒時,她更加不待見他;林宇瀚現在願意同自己多說幾句話時,她依然喜歡對他惡臉相向。


    習慣真是件可怕的東西,原來她和林宇瀚自認識以來,竟一直都是用這樣的方式在相處的。


    琴行今晚不是太忙碌,他們抵達琴行時,見儲凝正在大廳翻看著什麽教材,林宇瀚輕按了一下喇叭,隨即見儲凝丟下書,驚喜地從琴行跑了出去。


    “宇瀚哥,文軒,路上還順利吧?”儲凝上前幫文軒打開了車門,牽著文軒的手下車。


    “儲老師,又是一周沒有見到您,想死我了,真懷念以前翹課的日子啊!”文軒像隻賴皮狗似的粘在儲凝的身上。


    “順是順利,就是載著一頭小睡豬,從上車睡到下車,感覺自己都快被傳染似的,路上一直想打瞌睡。”林宇瀚鄙夷地看著文軒,還一直揉著額頭。


    “你才是睡豬,看你一副欲求不滿的樣子,誰知道你昨晚做了什麽虧心事情,出於對生命的愛惜,我下次還不敢坐呢!”文軒挑釁地朝林宇瀚伸了伸舌頭。


    “你--”林宇瀚臉色變幻莫測,數秒後,他又轉身上車,然後啟動車子準備離去。


    “宇瀚哥,前麵路口施工好幾天了,你開慢點!”儲凝拿這一對冤家也沒辦法,隻好叮囑著林宇瀚,然後又轉身對文軒道:“走吧,我們進去吧!”


    “儲老師,我也不知道這是怎麽了,總想和他鬥嘴鬥個輸贏,我是不是太過分了?”文軒失落地看著林宇瀚離去的車道。


    “沒事,我最了解他了,保準明天就好了。”儲凝安慰著文軒。


    “那就好!”文軒進琴行門之前,又回頭朝林宇瀚離開的方向看了一眼,這才依依不舍地走進琴行。


    還好,林宇瀚不知道去哪裏兜了一圈,在儲凝下班時,又適時地來到了琴行。


    文軒癡癡地看著林宇瀚幫儲老師打開車門,又彎腰給她係上安全帶,然後輕輕地為她關上車門,重新走回駕駛座,啟動車子,緩緩離開。


    整個動作嫻熟自然,好似他們並非未來的嫂嫂與小叔子的關係,而隻是簡單的兄妹般。


    “文軒,人已經走了。”文藝這時走近妹妹的身邊,輕輕地攬著她道。


    “哥,你有愛過一個人嗎?就是一眼萬年的那種?”文軒木然地問道。


    “他不適合你!”文藝沒有回答文軒的話。


    “可是哥哥,我的心裏早已經容不下任何人。”


    “你也看到了,他的心裏裝的隻有儲老師,永遠也不可能屬於你。”


    “哥哥,你知不知道?那天,我從門外進來,見他神情憂鬱,卻吹著一首悠揚的《夢裏水鄉》,笛聲裏是對儲老師是滿滿的遷就、和濃濃的愛意。雖然那不是對我的,但是我卻被融化在他濃烈的深情中。就是在那一刻,我理解了一眼萬年,不純粹隻是一種感覺,更是一種淒美的執著與絕望。”


    “不屬自己的東西,你強求不來的,文軒,盡早斬斷對他的情絲,哥哥不希望你將來受到傷害。”


    “可是哥哥,我現在已經很是傷心了,你說我該怎麽辦?”


    “對不起!從一開始我就不該把你帶入琴行的。”文藝將文軒攬進懷中。


    “不!哥哥,在那之前,我一直是對你有著抱怨的,但是自認識他後,我卻很感激你,我在琴行為你守了兩年,斷斷續續地為了琴行翹了兩年課,而你卻把他帶到了我的身邊。如果沒有那兩年,又怎麽會讓我遇見他呢?”文軒離開文藝的懷抱,又走到掛滿樂器的牆邊,將一根根竹笛捧在手心,輕輕地擦拭,然後又對文藝道:


    “哥哥,這根竹笛可以送給我嗎?”


    這根竹笛正是那日林宇瀚和儲凝合奏《夢裏水鄉》時用的那支,她一直有個私心,在笛子上暗暗做了個記號,就是為了每天能看到它的存在。


    “一個笛子而己,你拿去就是,如果你想要,這整間琴行哥哥都送給你,你也知道,哥哥隻是閑著無聊而己。”


    “別的我都不要,就要這根笛子而己。”


    文藝看著如此癡情的文軒,不禁悲從心中來。他遂不再理會文軒,而是搖頭歎息後,默然上樓。


    次日,依然是林宇瀚送儲凝來琴行。


    儲凝下車時,順便將文軒落在後座的書包和書拿了下來,然後對林宇瀚道:“宇浩哥正在回y城的路上,要不要一起吃午餐?”


    “媽媽今天召喚,我還是陪她吃午餐吧!不妨礙你和哥哥了。”林宇瀚搖了搖頭道。


    “也好,你多陪陪林姨,那我進去了。”儲凝說完便提著文軒的書包進了琴行。


    林宇瀚本想跟著儲凝一起進去的,他想看著文軒那丫頭,可是想想還是算了,他怕他們一大早便見麵便吵得不可開交,這反而會讓儲凝為難。


    那丫頭牙尖嘴利,總有本事將他氣得想揍人,但是不得不說,他卻又總是忍不住想去惹怒她。


    這種感覺讓他時常想起小時候和儲凝相處的情景來,小儲凝雖然每次都會輸給他,但是她勝在有個堅強的後盾,那便是哥哥的無條件縱容,所以最終他都以完敗為結局收場。


    雖然都是輸,但是在文軒麵前,卻讓他輸得更暢快些,沒有了顧慮,兩個人想怎麽損就怎麽損,不用在意是否會傷到對方。


    林宇瀚苦笑著,抬眼間,他似看到文軒正躲在琴行的某處,隔著櫥窗悄悄地看向他這邊,於是他也不管感覺是對是錯,朝那個方向揮了揮手,然後歡快地踩著油門離開。


    林宇瀚將車停至母親林瑾文的禮服店前時,林瑾文便已經在門口迎接了。


    “媽媽!才幾天不見,變得更加漂亮了,想念您的小兒子了嗎?”也不知為何,林宇瀚今天的心情竟然非常之好,給了林瑾文一個熊抱。


    “總是這一套!也沒見你改改詞!你看,小鄒她們都聽膩了。”林瑾文指著在一旁偷笑的幾個職員道。


    “你們幾個臭丫頭竟敢取笑我?你--,小鄒姐姐,比如有人說你長得漂亮,然後對你講一百次,你會厭煩嗎?”林宇瀚走到小鄒麵前搭著她的肩膀調侃道。


    “那要得看對我講的對象是誰了,是喜歡的人,當然喜歡了,不喜歡的人,我就想一腳踹開!”小鄒眨了眨眼睛,想了想答道。還不忘提起腳,作出準備踹人的架式來,甚是可愛。


    “那要是我對你講呢?你是非常喜歡聽呢?還是想踹人呢?”


    “兩者都有!”小鄒似乎絲毫不給林宇瀚的麵子。


    “什麽?想我這麽英俊帥氣的小夥子,你竟然還有想踹我的衝動,媽媽,我以前怎麽就沒發現,您的店員中,竟然還有如此的奇葩的人呢?”林宇瀚擺著一副很是受傷的樣子,惹得幾個女生和師傅們嗬嗬大笑起來。


    “得了,別妨礙他們工作了,你給我進來。”林瑾文示意林宇浩到辦公室。


    “媽,你召我有何事?”一進辦公室,林宇瀚就無精打采地躺在沙發上。


    “怎麽了?怎麽最近都一幅沒睡醒的樣子?”林瑾文在林宇瀚的旁邊坐了下來。


    “最近工作忙嘛!媽媽,您不知道,表哥簡直不是人,都快榨幹您兒子了,您也不心疼一下我。”林宇瀚對方維南先來了一個強烈的控訴,誰讓他說自己最近太閑了,所以給他加大工作量的。


    “我才不相信,他疼你都來不及,最多在工作上給你一些壓力,怎麽可能欺負你?”林瑾文給了林宇瀚一記白眼。


    “沒勁,看來我這個親生兒子,還比不上外人了。”林宇瀚又躺回沙發上。


    “莫非你還吃起了你表哥的醋不成,我隻是就事論事而已。”


    “媽,您還別說,他一直把我當牛使,我看這輩子都得給他方家做牛做馬了。前段時間,那個舅舅甚至想分些公司的股份給我,方大表哥竟然拍手讚成,你說現在的人都怎麽了?還有變著花樣送別人股份的,我林宇瀚像是無功受祿的人嗎?”


    “你若不想要,拒絕便是。”林瑾文微笑著對兒子道。心裏卻冷笑著,這就是那個人所說的彌補嗎?


    “我當然沒有要,媽媽,你說是不是有點吃虧?”林宇瀚緊張地拉著林瑾文的手,想聽取她的意見。


    “覺得吃虧就去要回來得了,方家,媽媽本來就有份的。”林瑾文故意將問道又丟給了兒子。


    “不要!”林宇瀚幹脆地答道。


    “為什麽?”


    “雖說您也有份,但那也是您的,和我沒有任何關係。您當年那麽艱苦都沒要,我們一家現在生活質量也不差,豈有再貪戀的道理,再說我已經是幹著粗活、拿著高薪的空降兵了,都已經讓很多人眼紅了,這腳跟都還沒站穩,怎麽可能再要公司的股份?”林宇瀚傲然地對林瑾文道。


    “你能這樣想就好了,媽媽更覺欣慰!”林瑾文的感動溢於言表,看著表情認真的兒子,她似乎得到了許多的慰藉。


    宇瀚雖然平時玩劣些,但是嚴瑾的處世態度絕不會比宇浩差多少。


    而且兩個孩子都像極了鬱廷,都是錚錚傲骨,特別是在知進退方麵,想必還要遠勝於當年的鬱廷。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我的首席演奏家愛人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東宮子弦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東宮子弦並收藏我的首席演奏家愛人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