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軍好不緊不慢的走過來,嘴角噙著笑,看樣子好像勝券在握。


    所謂情敵見麵分外眼紅,夏侯敬本來就對他存有偏見,此時見他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模樣,心裏更是煩躁的不得了。他非常想衝上去一拳頭打在他那張欠扁臉上,但看看人家那體格,再想想人家那職業……以卵擊石說的就是現在這種情況,他審時度勢,隻好忍氣吞聲。


    常柯和東軍好是表兄弟,雖然平時不太走動,但感情還是有的。


    “表哥,好久不見。”


    東軍好笑了笑,目光直直的看向米岐。


    常柯立馬識趣的說:“哦,這位就是我之前跟你說的那個米岐。怎麽樣,比照片漂亮一百倍吧。”


    米岐的臉整個被帽子遮住了,帽子是黑色的,上麵繡有白色英文字母:


    down。


    非常符合她現在的心情了。


    東軍好直截了當的說:“我這次來,是有些事情想要告訴你。”


    米岐紋絲不動。


    東軍好繼續說:“他的近況,你難道不想知道?”


    良久,米岐不確定的問:“你沒有騙我?”


    東軍好輕笑,“有這個必要嗎?”


    既然這樣的話,米岐也不扭捏,當下把帽子摘下來,還給了夏侯敬,接著就讓米山他們該幹嘛幹嘛去。


    “我和他單獨聊聊,結束了之後打電話給你。”


    雖然米山有點在意他們兩個之間的關係,但既然老姐願意和這大哥接觸,他也就沒多問。於是他帶著常柯和夏侯敬離開了,臨走前多看了東軍好幾眼。


    閑雜人等走了之後,米岐沒有去東軍好定好的西餐廳,而是在西餐廳旁的奶茶店坐下了。東軍好當然是看不慣她好好的飯不吃,非得吃這些垃圾食品。但是他好久沒見她了,上次見麵也鬧的相當不愉快。所以他把心裏的那些話壓下去,皺著眉頭在她對麵坐下了。


    米岐覺得他真的怪好玩的。他是真看不慣她,一舉一動、一言一行都看不慣。看不慣呢卻又非要管,也不掂量掂量自己能不能管的住。


    不過他是怎麽想的米岐一點都不想知道,她現在最想知道的就是古霍的消息。


    “說吧,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


    東軍好發現小半年沒見,這女孩有點變了。外表的變化自不必說,她以前的臉是有些嬰兒肥的,現在已然瘦成了鵝蛋臉。氣質上也有點變了,以前她總是咋咋唬唬,現在則沉穩多了,也強勢多了。說話的時候,漆黑的眼睛盯著別人,頗有一點咄咄逼人的氣勢。


    對於她的這些改變,東軍好是不滿意的,甚至可以說是和自己的期望越來越遠。


    “你變了。”他終於忍不住說。


    米岐執拗地盯著他:“你要告訴我的消息呢?”


    “以前你也不會露出這種眼神。”東軍好頗有點感慨。


    “不說的話我就走了。”


    她強硬的態度讓東軍好有點措手不及,他覺得自己之前那一些逗人的手段,再拿出來用在她身上好像有點違和了。


    他忽然覺得了然無趣,興致缺缺地把自己知道的全盤托出了。


    原來古霍現在在紐約的音樂學院進修,東軍好甚至知道他住在哪個街區。米岐想如果自己去到這個街區的話,坐在街邊的長凳上,一定會等到放學回來的古霍。


    她和東軍好吃了一頓味同嚼蠟的晚飯,東軍好本身不是多話的人,以前總是她在咋呼,兩人之間總有衝突,而有衝突是一件很有趣的事。現在米岐沉默不語,他也不說話,兩人之間隻有沉默。


    吃完飯後,兩人分手。東軍好看著她消瘦的背影,覺得自己真是瘋了才來找她。而米岐才覺得這東軍好是瘋了,這日子得無聊到哪一個地步才會跑來花果山和她相親啊。


    不過他這一趟來,反正自己是沒虧,吃了一頓飯,又知道了古霍的消息。


    回來的車上,米山坐在副駕駛座上,頻頻回首看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最後常柯給他使了個眼色,他才硬著頭皮開口了。


    “姐,你和常柯他表哥聊的怎麽樣啊?”


    米岐還沒來得及找他算賬,他倒是主動往槍口上撞。不過她知道傻弟弟也是關心自己,所以才使出了曲線救國這一招。所以她也不便對他多加責備,隻是翻了個白眼讓他自行體會。


    米山訕訕的轉過臉來,無奈的衝常柯搖了搖頭。


    回到花果山後,因為東軍好的那一番話,米岐死水一般的內心世界蕩起了陣陣漣漪。她多想去紐約找古霍,可去美國的簽證本就難辦,最近中美關係緊張,簽證政策再度收緊,她一個貧窮的無業遊民,要想拿到去美國的簽證,簡直是天方夜譚。


    如果不知道他在哪兒也還好,一旦知道他在哪兒,那心裏就像百爪撓心一般癢癢,一刻不得安寧。


    為了去找古霍,米岐思考了整整三天三夜,熬出了兩個大大的黑眼圈,終於想到了解決的方法。首先她應該去一家美資企業上班,然後借著公司外派的機會去美國出差,最後順便去古霍居住的那個街區等他,製造一場美麗的偶遇。


    然而這又是另外一種天方夜譚了,上班可不是你想去哪家公司就能去哪家公司,出差也不是你想去哪個國家出差就能去哪家公司出差。所以她又花了三天三夜的時間,把這個來之不易的計劃從頭到尾否定掉了。然後她的內心重新恢複成一灘死水,每天依然去那個山頭凝望遠方。


    米山和常柯看在眼裏急在心裏,他們覺得東軍好是很好的男人了,米岐既然連他都不喜歡,那她應該也不會再喜歡別的男人了。那麽讓她走進新的一段戀情這個方法,可以徹底拋棄了。


    一計不成又生一計,常柯很快又想了一個法子,說幹脆就斬斷她的情根吧,這樣她至少不會再為情所困。


    米山覺得他的法子怎麽就這麽極端呢,前一秒還要給她介紹男人,下一秒就要讓她斬斷情根。不過他也說不出這法子有什麽不好,總之當務之急就是要讓他老姐走出陰霾,至於方法什麽的已經不重要了。


    夏侯敬在一旁聽半天了,就覺得這兩人腦子應該是進水了。


    “請問兩位大仙,難道你們以為情根和樹根是一種根嗎,說斬斷就斬斷?”因為上次他們兩個私自給米岐介紹對象的事,他到現在還有點耿耿於懷,於是他又恨恨的說:“我看你們倆先把自己的命根斬斷了,再去考慮斬別人的情根吧。”


    常柯本來還煩惱於如何斬斷情根,夏侯敬一說話,他腦子裏就有主意了。


    “對了,我們應該把岐姐送去蟬鳴寺啊。”原來一看到夏侯敬,就使他想到此人的好友淨空大師了。


    常柯看著米山說:“淨空大師是得道高僧,一定有辦法幫助米岐化解情劫。”


    這主意倒還說得過去,米山和夏侯敬都沒什麽意見,現在就看米岐本人是什麽想法了。


    因為上次他倆瞞著米岐搞事,結果效果並不理想。於是他們吸取了上次的失敗教訓,開誠布公的和米岐談了這件事情。


    米岐的反應出乎他們意料,她表現的很配合,沒有一點抗拒的意思。


    其實“降頭事件”以來,米岐就和淨空大師成了網友。隻不過這件事她沒和別人說,淨空作為一個出家人,也斷然沒有四處宣揚自己和一名女施主互加微信好友的事,所以這麽一來,他倆之間這點私交竟成了秘密。


    決定好了之後,在一個陽光明媚的下午,米山陪著他老姐出發去了蟬鳴寺。向淨空大師說明來意後,大師表示拒絕。


    “阿彌陀佛。”淨空雙手合十:“兩位施主,本主持乃是僧人,並不是什麽心理醫生。”


    米山開始商業吹捧:“大師您是得道高僧,心理醫生哪比的上您好用。”


    淨空眉頭一皺,覺得這話說的怎麽這麽奇怪。


    米岐早知道他弟弟不是溜須拍馬的那塊料,於是直截了當的和淨空說:“大師,我的內心很苦悶,想借你的蟬鳴寺住幾天,好好接受佛祖的熏陶。”


    然後沒等淨空拒絕,她飛快的說:“如果你拒絕的話,我就在你們蟬鳴寺門口上吊自殺,讓信徒們看看你是多麽冷血無情的一個和尚。”


    米山臉色大變,連忙說道:“姐,你要是死了,我也不活了!”


    麵對這耳熟能詳的威脅和似曾相識的場景,淨空氣的額頭上暴起了青筋。出家人講究戒躁戒嗔,他似乎永遠也戒不了燥。


    四隻眼睛炯炯有神的盯著他,都在等他拿主意。


    淨空想了想,其實這位女施主住進來未嚐也不是一件好事。單是和這位女施主相處,對他來講都算得上是一種很好的修行了。而且這位女施主堪稱煩惱的凝結物,如果能超度了她,真可謂是功德無量。


    雖然他心裏已經有了主意,但故意擺出一副猶豫不決的模樣,好像有多為難似的。


    “這,不是我不想收留你,隻是蟬鳴寺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從燒火做飯到清潔打掃,全由本主持一個人在做。一個人做事嘛,難免有些不周到的地方,怕就怕女施主住進來之後,要嫌我這裏不夠幹淨,飯菜也不夠合口。”


    米山反正是沒搞懂大師兜兜轉轉,說的這麽些個廢話是什麽意思。但米岐可是老江湖了,怎麽會聽不懂他話裏話外的意思。——無非就是想讓她幹活唄。


    隻見她笑了一下,特別和氣特別假。“這個大師您不必擔心,寺廟我會幫忙打掃的,飯我也是可以做的。隻要能讓我聆聽佛祖的教誨,叫我做什麽都可以。”


    有了她的承諾,淨空這才裝模作樣,勉為其難的答應了。


    於是米岐在蟬鳴寺住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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