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循聲望去,隻見一個頭戴紗巾、身穿粗布麻衣的女子,抱著一個年約五六歲的小姑娘,從船艙踉蹌跑了出來。


    “幾位少俠,求求你們救救奴家?”


    女子掀開頭上的紗巾,露出一張精致漂亮的臉龐,眉宇間透著一絲媚意和柔弱,隻是此時,女子梨花帶雨,泫然欲泣,一臉驚恐和祈求。


    說話間,女子就要下跪。


    忽然,烏蓬小舟無故搖晃了一下,由於女子就站在船舷邊緣,再加上手中抱著小孩,站立不穩,就要掉進水中。


    “啊……”


    “啊……”


    前一聲,是女子的叫聲,後一聲,則是李鶯小姑娘的驚呼,眼看女子和懷中的小孩就要掉進水中,葉休身形一晃,掠下客船,一把抓住即將落水的女子,而後雙腳先後在水麵一點,蜻蜓點水般,淩空再起,落在甲板上。


    “沒事吧?”落在船上後,葉休問道。


    女子此時仍舊麵色慘白,驚魂未定,隻是死死抱著手中的孩子,怔怔無言,良久才回過神來,柔弱道:“沒、沒事,多謝少俠救命之恩。”


    但忽然,女子腿一軟,手一滑,懷中的小姑娘便要跌在甲板上,但梅青魚眼疾手快,一把接住小姑娘,葉休則急忙扶住女子。


    “確定沒事?”葉休道。


    “沒、沒事,多謝這位姑娘和這位少俠。”女子盈盈一拜,語氣誠懇。


    “你剛剛說,要我們救你一命,究竟發生了什麽事兒?”見女子無事,秦昭陽出聲問道。


    聞言,女子“噗通”一聲跪了下來,梨花帶雨道:“幾位少俠救救奴家,有人要殺奴家?”


    “快起來!”秦昭陽急忙扶起女子,語氣輕柔道:“什麽人要殺你?放心,有我們在這裏,沒人敢對你怎麽樣!”


    “要殺你的人,是剛才那兩個人,對嗎?”葉休開口問道。


    “是,是的。”女子點點頭,臉上依舊殘留著恐懼,顫聲回答道。


    葉休繼續問道:“他們為什麽要殺你?”


    聞言,女子忽然小聲哭了起來,一邊哭,一邊回答道:“小女子名沈玉娘,山陽府人氏,夫家姓劉,家裏做一點兒小買賣,前幾日,奴家和劉郎來鬆陽郡省親,半路上遇到了大江盟的盟主江萬龍,江萬龍見奴家有幾分姿色,便起了色心,想將奴家擄回大江盟……夫家自是大怒,奮起反抗,沒想到……沒想到那個江萬龍牲畜不如,竟然、竟然殺了劉郎……”


    說道這裏,沈玉娘再度嗚咽起來,顯得傷心至極:“幸好,劉郎和幾名隨從以死相拚,我們孤兒寡母才得以逃脫。”


    “隻是……隻是那江萬龍,仍舊不依不饒,還要抓奴家回去,求求諸位少俠,救救奴家,救救奴家的孩子,可憐蕊兒,她才五歲,嗚嗚嗚……”


    女子悲痛大哭,傷心欲絕,聞者傷心,聽著流淚,作為女子的梅青魚和李鶯自然感同身受,上去小聲安慰著。


    “該死的畜生,沈姐姐你放心,有我們在,那個畜生不敢把你怎麽樣的?”李鶯一邊痛斥著江萬龍,一邊安慰沈玉娘。


    “幾位兄台,別聽這個賤人亂說,她在騙你們!”“嘩啦”聲中,江水破開,兩個人從水中掠了出來,落在客船甲板上。


    正是先前洛水的段江河和白紙扇,而說話的正是段江河。


    “賤人,你敢說謊,老子殺了你……”剛一站穩,段江河怒目而視,抓住手邊的巨刀,便要殺了沈玉娘。


    沈玉娘一個哆嗦,眼帶驚恐,急忙躲向梅青魚身後躲去。


    “別怕,沒事!”梅青魚拍著沈玉娘的肩膀,掃向段江河的目光,多了一絲殺意。


    “嗬嗬,怎麽兩位,還要動手嗎?”葉休亦看向氣勢洶洶的段江河,輕輕一笑。


    “呃……”段江河腳步一頓,看向葉休的目光,充滿了忌憚。


    先前那兩拳,他到現在仍心有餘悸,第一拳,威嚴宏大,如碎天穹,直接轟碎了擊潰了他和白紙扇的反擊,第二拳快似疾風,看似沒有第一拳恐怖,但隻有他們兩人,才深知其中的厲害。


    拳勁內蘊,輕重、剛柔融為一體,一拳便擊碎了他們的護體罡氣,恐怖的拳勁湧入體內,震碎了他們體內凝聚的氣機,震傷了他們的髒腑、經脈,他們之所以在水底待了那麽長的時間,就是為了驅除體內的拳勁,但至今隻驅除了一二分,大部分仍停留在體內,隻要一運氣,髒腑、經脈便劇痛無比,受傷甚重。


    他們毫不懷疑,若是先前對方的拳勁再盛一些,他們現在可能已經是兩具屍體了。


    所以,葉休一句話,便令他們兩人不敢妄動。


    “段兄,不得無禮。”見氣氛有些凝重,年約四十來歲,氣質儒雅,仿佛讀書人一般的白紙扇拱了拱手,打圓場道:“在下大江盟風雨堂堂主白紙扇,這位是分水堂堂主段江河,先前我等魯莽,衝撞了諸位,我謹代表大江盟,向諸位少俠道歉,等此間事了,我等一定會奉上薄禮,以示歉意。”


    他可不想因為段江河的一時魯莽,再挨一拳。


    若再來一拳,估計他們就沒這麽好運氣了。


    “道歉就不必了,反正吃虧的也不是我!”葉休聳聳肩,笑道。


    白紙扇心中苦笑一聲,但仍舊不動聲色道:“多謝少俠諒解。”


    葉休歪了一下頭,問道:“對了,他剛才說,沈玉娘在說謊,她怎麽撒謊了?”


    白紙扇儒雅一笑,道:“她確實名為沈玉娘,但卻並非和丈夫來鬆陽郡省親,而我們盟主也並未殺她的丈夫,事實上,她就是我們盟主的妾室。”


    “不,奴家不是,他在說謊,就是江萬龍殺了劉郎……”聞言,沈玉娘歇斯底裏道。


    葉休安慰道:“沈姑娘別著急,先聽他們說完,是非曲直,自有公論。”


    “多謝少俠體諒。”白紙扇拱了拱手,禮儀周到:“事情是這樣的,一年前,沈玉娘孤身一人來到鬆陽郡,被地痞流氓騷擾,恰巧被我們盟主遇見,救了她一命,江盟主見其孤憐,便將她帶回了大江盟,而沈玉娘為了報答江盟主的救命之恩,便嫁於他為妾。”


    “可誰也沒料到,三天前,沈玉娘竟然趁著江盟主外出之際,偷偷闖入秘庫,偷走了一件黑珍珠,那是我們大江盟的寶物。”


    “我們盟主知悉後大怒,立即派人追捕,誰成想這沈玉娘狡猾至極,我們一連找了兩天,都沒抓住她,今天我們得悉消息,她想乘船逃亡東陽府,我問訊追趕而至,這才有了先前的事情。”


    “事情便是如此,還望少俠給我們大江盟一個麵子,讓我們將她帶回去,好給我們盟主交差?”


    說完,白紙扇躬身一拜,神態恭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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