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美的鳳冠,早已被君天瀾厭惡地砸到帳外。


    貴重的珍珠麵簾碎落開,圓潤飽滿的珍珠滾了滿地。


    女孩兒淩亂的青絲,隨著那痛苦的起伏而搖曳飛舞。


    男人的手拿慣了粗重笨拙的兵器,如今撚上柔嫩的肌膚,也依舊不知收斂力氣。


    很快,那白細如潤玉的肌膚上,就遍布出青紫掐痕。


    一眼望去,觸目驚心。


    沈妙言的哭喊惹來男人的厭煩與憤怒,他拿起主腰揉成團,狠狠塞住她的嘴,隨即把她翻了個身,亂無章法地狠狠欺負她。


    他想把這團小小的東西,狠狠揉進自己的骨血之中。


    叫她再也沒有辦法背叛他,再也沒有辦法離開他。


    沈妙言的眼淚灑落在大紅緞麵的繡被上。


    她閉了閉眼,終是無力地疼暈了過去。


    ……


    前院的熱鬧已臨近尾聲。


    蕭城訣替君舒影擋酒,讓他悄悄去後院,莫要讓小王妃等久了。


    君舒影今晚喝得有些多,邁著略顯淩亂的步伐來到後院,卻見守院門的婆子倒在血泊之中,已然沒了呼吸。


    夜風帶著血腥氣息拂麵而來,他瞬間酒醒了大半。


    他奔進後院,隻見滿園子都是屍體。


    血液汨汨滲進泥土裏,使得錦繡花叢在月光下越發嬌豔奪目。


    他踉蹌著,飛快衝進新房。


    新房裏,滿地都是被撕碎的嫁衣。


    燭火映襯之下,鮮紅而刺目。


    那頂華美的純金鳳冠被人大力砸在地上,淒慘地變了形狀,簾珠更是碎落滿地。


    他呆呆撿起鳳冠,望向他精心布置的拔步床,隻見刺繡鴛鴦的絲綢軟枕被人用長刀劃拉成慘不忍睹的模樣,那床大紅錦被,更是狼藉滿目,殘留著叫人羞恥的液體。


    就連床帳的空氣之中,都彌漫著那股令人作嘔的荼靡味道。


    “君天瀾……”


    他盯著被褥,呢喃出聲。


    下一瞬,他猛然轉身,抽出腰間佩劍,直接斬斷了房中的圓桌:“君天瀾,我與你生生世世,勢不兩立!”


    身著華服的貴公子,滿頭青絲無風自舞。


    那雙瀲灩盡天地豔色的丹鳳眼,充滿了刻骨的仇恨。


    ……


    而另一邊,本該迎娶薛寶璋和謝昭的君天燼,卻早已調集軍隊,趁著黑夜,馬銜嚼、人銜枚,悄然朝皇宮逼近。


    君天燼身著細鎧,眉目之間,都是冷然。


    娶那兩個不知好歹的女人,不過是為了蒙蔽世人耳目。


    今夜他真正要做的,乃是逼宮奪位!


    他要江山,也要美人!


    他要動用大周傾國之力,去把師姐找回來!


    血月當空。


    這一夜,注定是載入史冊的一夜。


    ……


    皇宮中進行著奪位的殺戮。


    君天燼的人完全封鎖了宮閨,幾乎沒讓任何人走漏風聲。


    而君舒影此時已然調集了蕭府的軍隊,浩浩蕩蕩朝壽王府而去。


    他要殺了君天瀾,奪回他的妙妙!


    然而壽王府空空如也,半個人影都沒有。


    就在他撲了個空時,一名渾身是血的大將軍,護著蕭貴妃,騎著悍馬從長街對麵疾馳而來。


    他翻身下馬,“噗通”一聲朝君舒影跪下,嚎哭出聲:“殿下!三皇子逼宮,皇上戰死,臣拚死才護了貴妃娘娘出宮!殿下,咱們必須盡快逃離鎬京!”


    君舒影瞳眸驟縮!


    他提著長劍的手忍不住微微發顫,“父皇他……戰死了?!”


    蕭貴妃抬袖遮麵,眼圈通紅地哽咽出聲。


    蕭城訣同樣震撼,朝火光四起的皇宮看了一眼,當機立斷道:“殿下,等到天明,君天燼那廝騰出手來,必然要清理掉咱們。臣弟以為,不如北上,以另謀出路。”


    君舒影手握刀柄,淡淡道:“城訣,你帶著母妃和軍隊去北狄。”


    “殿下呢?”


    君舒影拽住韁繩調轉馬頭,麵容冷漠:“我去救小妙妙!”


    話音剛落,背後的蕭城燁驟然出手,把他打暈了過去。


    “走!”


    蕭城訣朝自己兄長略一點頭,策馬朝北城門而去。


    蕭城燁扛起君舒影,帶著效忠蕭家的軍隊,也策馬跟上。


    ……


    君天燼花了三天時間,把朝堂全部清洗了一遍。


    他的手段十分簡單粗暴,不肯效忠他的朝臣,直接推到菜市場斬首示眾。


    有史官記載新帝殘酷不仁、弑父殺君,被他知曉後,直接當著所有朝臣的麵,在金鑾殿上拿金如意砸死了這名史官的腦袋。


    繼任的史官剛直不阿,同樣秉筆直書,把他的所作所為全部記敘在史冊之中。


    失去了姬如雪的君天燼,佛經也不誦了,修養也不要了,殘暴猶如昏君,毫不在意百官對他的看法,一連斬殺四名史官,最後幹脆直接讓自己的親信來做蘭台令史。


    一時間,朝堂上人心惶惶。


    每日上朝,大臣們連個屁都不敢放。


    而壽王府內,君天瀾把沈妙言囚禁在四麵無窗的地牢裏,不許她見任何人,不許她問外麵的情勢,更不許她提起君舒影。


    他像是在豢養寵物,每日裏隻需給點水和食物,隻要她能活著,隻要她能陪在他身邊,隻要她的眼裏隻有他,就足夠了。


    沈妙言每日活在他的威壓之下,幾乎快要被逼瘋!


    也曾試過好好同他講道理,可是男人每次到來,隻會伴隨著無休無止的占有,他緊鎖的眉宇從不曾放鬆過,更不會把她的話聽到心裏。


    即便明知他這種行為會讓兩人都陷入痛苦之中,然而他依舊沒有放手的意思。


    每每抵死纏綿之後,他都會緊擁著她,在她耳畔溫聲細語:“給我生一個小孩兒吧?我想要一個孩子……”


    “為我生一個孩子,我就放你離開地牢。”


    小昔年早已被君舒影帶走。


    雖然他看不到那個孩子,可那孩子卻是真實存在的。


    他不時出現在他的腦海中,提醒著他,他的女人,曾與別的男人有過孩子……


    男人的嫉妒亦是很可怖的,他無休無止地纏著她,定要讓她也給自己生下孩子,才覺得這場愛情的戰爭裏,他不曾落於下風。


    沈妙言的情緒,幾近崩潰。


    她自己亦不過是個半大的孩子,像是枝頭尚未來得及怒放的花苞,就被人強橫地采摘下來。


    她再也不會怒放長大,永遠都像是沒有發育好的瘦弱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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