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那群戲子們吵著鬧著,甚至想要強行闖進夢園之時,一輛小不起眼的小馬車從街對麵跑了過來。


    因為後麵有不少馬車堵著,所以裏麵的人為了趕時間直接跳了下來,還不忘了從裏麵抓住一個人。


    兩個人吭哧吭哧地跑到了夢園的大門口。


    “白櫻姐姐!人我帶到了,東西我也取來了!”


    清脆的聲音裏還帶著幾分得意。


    名喚白櫻的女護衛看到這一幕,眉目一下子就和緩了下來。


    她冷笑著看向那幾個戲子。


    “幾位稍安勿躁,我這邊有個老熟人想要跟你們見一麵。”


    戲子們並沒有看清楚後麵跑過來的人影,所以也不知道究竟是誰到了,但幾個人的心裏卻隱隱有些不安。


    但是他們很快就想到對方絕對不會知道他們的底細的。


    畢竟,他們是最近幾天才到達海港城的,對於這裏的人來說,他們還隻算是生麵孔。


    白櫻緊走了好幾步,這才跟一個嬌小的身影碰了麵。


    “白櫻姐姐!幸不辱命,人就在這呢!”


    白櫻摸了摸小姑娘的頭,“好!回去之後就給你論功行賞,先進去吧!這裏交給我來處理。”


    小姑娘很高興。


    沒想到自己居然可以幫上白櫻姐姐的忙了,她有點開心!


    被小姑娘帶過來的人看起來大約在五十歲上下,個子不高,麵容看起來倒是有幾分慈祥。


    不過因為他跑得實在是太急了,所以這會子還沒緩過來氣。


    白櫻對著對方微微頷首,“班主,您這邊請。”


    “哎哎,白姑娘,我這把老骨頭差點散架子。對了,您剛才派人過來,說是我那班裏有幾個不安分的逆徒來你這裏搗亂了,不知人現在在何處?”


    白櫻聞言,讓開了路。


    那幾個人終於看到來的人是誰,頓時麵色有些慌亂。


    班,班主怎麽在這?


    顯然,這位班主也一下子認出來,那幾個穿紅著綠,做女子裝扮的人竟是自己戲班子裏幾個唱旦角的徒弟。


    他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兔崽子們!來這裏胡鬧做什麽?你們活夠了不成?”


    白櫻跟著班主一起走了過去。


    這下子,無需她出手,幾個人就顫顫巍巍地跟班主求饒。


    在北域這邊,戲班子的學徒打小都是要賣身給戲班的。


    等到長大了之後成名成角了,才可以把自己的賣身契從戲班子裏麵贖出來。


    到時候他們是要繼續唱戲,還是脫離戲班子都可以。


    隻是一個戲班也隻能有一個台柱子。


    而且已經成名的角兒,是絕對不會來幹這種跌份的事。


    畢竟他們隻需要在舞台上唱戲,就會有人捧著大把的銀子奉上。


    所以,能做這種事的,肯定是還沒有贖回賣身契的小角色。


    林夢雅在班主出現的那一刻,就知道這件事已經圓滿解決了,於是她從馬車上下來,不疾不徐地走到門口。


    這個叫白櫻的女護衛,看來是個可塑之才。


    班主一看到這幾個逆徒就氣不打一處來。


    一改剛才對白櫻的唯唯諾諾,叉著腰就中氣十足地罵道:“我是少你們吃還是少你們穿了?打扮成這個鬼樣子來這裏搗亂,我看你們是把我平常說的那些話都忘到耳後去了吧?”


    “人家這裏是女子會館,你們來湊什麽熱鬧?”、


    說完,他還不忘了給白櫻道歉。


    “這位姑娘,對不住!真的對不住,是我這些逆徒自不量力。還請您看在他們沒什麽壞心思的份上,饒了他們這一回吧!”


    其實,這也是班主在有心維護了。


    明知道這裏隻有女眷,但他們卻仗著自己扮相精美,就想著蒙混過關。


    誰知被人拆穿之後還這樣不依不饒,擺明了就是來存心找茬的。


    在這樣的情況下,就算是被人打死,那也隻能算他們活該!


    何況他們還屬於六賤籍之一。


    在北域這邊,最讓人看不起的便是六大賤籍。


    這裏麵,奴隸的身份毫無疑問是最底層的。


    接下來的便是花籍,也就是妓子,接下來的便是戲子。


    但除了奴隸之外,不管是戲子還是妓子都可以自贖自身。


    贖買幹淨之後,他們就會成良籍,才有資格跟普通百姓平起平坐。


    否則那便是人人可打殺。


    他們既然敢來這裏鬧事,那麽按照規矩,就算是林夢雅讓人把他們直接撞殺在門口,頂多就是陪班主一些銀子,但絕不會有人說他們做得不對。


    可見幫主純然是一片愛護之心,想要保下這幾個人的性命。


    幾人一見自己的身份被拆穿,也明白了事情的嚴重性。


    他們一改方才的囂張,居然嚇得直接跪在地上不住地對白英磕頭求饒。


    “對不住!是我們錯了!”


    “真是對不住,我們也隻是想過來開個玩笑而已,沒想到事情會鬧成現在這樣。還請您高抬貴手,饒了我們這一次吧!”


    這可真是兩極反轉。


    剛才還囂張得很欠打,現在就純粹是可憐了。


    但白櫻卻沒有說話,隻是笑著看向那位班主。


    “您老人家這話說早了。此事我實在是做不了主,得等我回稟了我們老板之後,才能讓她定奪。”


    這話倒是句真的。


    但是底下跪著的幾個人一聽到這話,渾身抖動得更厲害了。


    他們剛才之所以如此囂張,是肯定了這裏不會有人知道他們的底細。


    反正對方承諾過,隻要他們把事情做成了,就會給他們一大筆銀子。


    到時候他們就可以把自己的賣身契贖回來,天高海闊,隨便去哪都行。


    但是現在他們居然被人當場抓住了把柄。


    想來那人肯定也不會兌現承諾,給他們足矣贖身跟過上好日子的錢財了。


    一時間幾個人不由得有些後悔。


    他們倒不是後悔來這裏鬧事,而是後悔不應該拖大,才會讓人看出了端倪。


    但直到現在,幾個人也不清楚自己究竟是哪裏漏了馬腳。


    林夢雅出現在門口。


    “發生了什麽事,怎麽都鬧成一團了?”


    她故意出現的稍微遲了一點,剛開口就當做自己什麽都沒看到,詢問了一番。


    得知是有人故意鬧事,她似笑非笑地看著那位班主,跟幾個已經嚇得縮成一團的戲子。


    “呦!瞧幾位的樣子,看著有些麵生,不知道是我哪裏做得不對,得罪了幾位,還請當麵賜教,我一定洗耳恭聽。”


    班主一看到事情鬧大了,就連裏麵的老板也都出來了,心裏暗叫了一聲糟。


    雖然他們才剛來這裏不久,但是也都聽到了關於夢園的一些傳聞。


    他跟那幾個鼠目寸光的逆徒不同,走南闖北的他見識過太多太多的風浪。


    能以外地船商的身份,迅速在這裏置辦起這麽大的一個產業,還能結交上這城裏的貴人,讓她們甘願站在她的那一邊。


    足以說明這位幕後老板的不同尋常之處。


    他隻是一個小戲班的班主。


    每年拚命的東跑西顛,也隻是為了溫飽而已,如今這樣的情況,他知道這幾個人他恐怕是保不住了。


    於是,他隻得苦笑了一聲,對著林夢雅行禮問候。


    “喜慶班班主,見過霍老板。”


    林夢雅一挑眉,“哦,班主真是好靈的耳朵,看來是聽說過我了?既然如此,那就好辦了,這幾個人留下,班主你獨自離開,我便不追究你們戲班子的責任如何?”


    說完,她還讓人拿出一些銀兩。


    “我知道你們戲班裏的規矩,班主含辛茹苦地把這幾個人拉把大也不容易,這是我特地為您準備的一些補償。”


    “從現在起他們的生死與班主你沒有關係,可好?”


    班主一看到那些銀子,當時就不淡定了。


    “這、這也用不了那麽多吧?”


    這倒是個實在人,林夢雅看了對方一眼,繼續說道:“當然這些錢不隻是從您手裏把這幾個人買過來,不過其他的事情還是等我處理完了這件事再說,可好?”


    “好好好!沒有比這更好的了!”


    班主知道這幾個人心野了,不然也不會背著自己出來做這種事。


    其實這樣的情況下,繼續把人留在戲班子裏,最後也肯定會拖累他,不如就此甩開。


    盡管心中還是有幾分不舍,但是他卻強迫自己硬起心腸。


    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緣法。


    他隻是一個小小的戲班之主,根本掌控不了那麽多。


    要怪就怪他們自己貪心不足,若隻是安心的待在他的戲班子裏,這輩子就算是不能夠名揚四海,卻也能夠衣食無憂。


    現在,他趕緊把現銀收了下來,然後站到一旁再不言語。


    林夢雅很滿意班主的識時務,再轉頭看向那幾個已經抖如篩糠的家夥,她嘴角上的笑容便顯得有些森冷。


    “把他們身上的行頭給我剝下來,給大家夥看一看,這幾個人究竟是個什麽貨色!”


    她說完,立刻有幾個女護衛走上前去,一把把對方頭上的發飾,假發髻都給扯了下來。


    如今事情真相大白,當著所有人的麵拆穿這幾個人的男子身份,也變得名正言順。


    很快大家夥就看到那幾個人,衣裙裏麵穿的全都是男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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