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會有什麽樣的記憶曾經丟失過呢?源九央對燭台切光忠口中的那些記憶感到好奇。


    他知道現在的自己是不完整的,至少就記憶上來說。


    很奇怪,他沒有對這件事表達出任何的驚訝,隻是覺得理所當然。


    就像之前經曆過的世界隻是為了讓他慢慢的回憶起過往,而非為了做什麽任務。


    而他也發現,係統,或許現在不應該這麽稱呼,神龍和白藏主頒布這些任務,最重要的還是為了慢慢引導出他的能力,並加以鍛煉。


    但是那些隨機出現的妖怪們,似乎對他也是很熟悉,隻是來意不明。


    有好、有壞。


    但是至少能夠確定一點,對他抱著惡意的,其中有著黑晴明。


    雖然他並不知道其中的緣由,而且他也不能夠掉以輕心。


    有過巫蠱師的襲擊,源九央幾乎可以預見自己接下來的生活並不能夠得以安寧,也許還會有許許多多的妖怪前來襲擊他為黑晴明鋪路。


    他要盡快進入成長期才行,不僅僅是為了自己的安危。也是為了……


    源九央閉了閉眼睛,想到隻對他一人露出溫柔笑顏的小鹿男,眼中神色也愈發堅定起來。


    “喂。”奴良鯉伴靠了過來,斜著身體,臉上的笑容爽朗,語氣隨意,壓根看不出來他是過來打聽消息的,“你叫做茨木央,是與茨木童子有什麽聯係嗎?”


    又是這個問題,源九央不用想也知道對方指的是那個半張臉是木板的茨木童子,但是此時的他不像先前奴良滑瓢問他時那樣生氣。


    大概是因為意識到了這個世界存在著茨木童子,因而這個世界的人們聽到茨木童子之名的時候第一反應就是那個將自己養父酒吞童子的墳墓砌在自己臉上的妖怪。


    還沒有開口,燭台切光忠就攔在了源九央麵前,擋住了奴良鯉伴。


    “請您退後。”燭台切光忠沒有轉頭,麵對著奴良鯉伴,話卻是對著源九央說的。


    將手按在腰間的太刀上,燭台切光忠做出防備的姿勢。


    就在剛才,他感受到了一陣莫名的殺意。


    源九央沒有退後,反倒是上前幾步伸手按住了燭台切光忠,“沒事。”


    然後才轉頭對奴良鯉伴道:“茨木童子是我的父親,酒吞童子是我的爸爸。”


    臉上並沒有顯露任何的情緒波動,隻是眼中不經意間閃現幾絲惡劣,像是對奴良鯉伴剛剛對他釋放殺氣的報複。


    聽到源九央的話奴良滑瓢和奴良鯉伴都愣怔在了原地,奴良滑瓢倒是知道源九央口中的茨木童子不是指羽衣狐部下的那位。


    但是酒吞童子……


    他沒有老眼昏花出現幻聽了吧?他管酒吞童子叫爸爸?


    想想也知道這個酒吞童子也不是他們所熟知的那一個。


    可是奴良鯉伴不知道,右眼因為驚訝而睜開,卻又很快閉上了。


    在極短的時間內控製住了自己的情緒。


    空氣中漸漸彌漫上危險的殺意,燭台切光忠的表情有些興奮,控製不住的舔舔唇,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拔出太刀來,隻是被源九央按住,一時間也隻好這麽僵持著。


    “老爹,你不動手麽?”奴良鯉伴站了起來,對著源九央拔出彌彌切丸。


    “他的父親們,不就是羽衣狐的部下麽。”奴良鯉伴是聽過自己父親的往事的,也知道羽衣狐曾經掏了自己父親的肝。


    可以說與羽衣狐有著仇。


    “鯉伴,他說的茨木童子和酒吞童子不是羽衣狐部下的那兩位。”奴良滑瓢不知從哪裏端出一杯熱茶,吹了吹,慢悠悠的喝著,一點兒也不著急。


    “我想也是。”奴良鯉伴收回了刀,眼睛斜向源九央,“小家夥,嚇到了沒?”


    唇角悄悄的翹起,調皮的笑意漫上奴良鯉伴的眼中。


    他也說不清楚為什麽,隻是對這個小家夥生不起任何的防備之心。


    明明這個孩子與乙女沒有任何相似的地方,他卻從他的身上看到了乙女的影子。就像是乙女站在他的背後,眉眼溫柔,像極了平常在家裏等候他歸來時樣子。


    或許,這個孩子就是乙女一直期盼著的孩子,奴良鯉伴閉了閉眼,複睜開左眼時道:“小家夥,你要不要當我的養子?”


    奴良滑瓢喝了一口茶,而後才放下茶盞,“鯉伴,你決定了?”


    “是的,老爹。”奴良鯉伴的聲音低了下來,帶著些不易察覺的繾綣纏綿的意味,“那麽小家夥,你的答複呢?”


    燭台切光忠此時也知道奴良鯉伴沒有想要攻擊的意思了,於是就收起了準備攻擊的姿勢,站立在源九央的身旁。


    源九央沒有回答。


    半晌才答道:“我馬上就進入成長期了。”


    “也就不會是這副樣子了。而且,你看……”源九央側身,將自己缺失了右手的右半身露了出來,“這樣也沒關係嗎?”


    奴良鯉伴微微笑著,側頭道:“沒關係啊。”說著將自己的手掌按上源九央的腦袋,大力的揉著。


    “疼疼疼……”源九央不滿的拉開自己在自己頭頂作怪的手。


    “我會教你刀術,一隻手就足以。”奴良鯉伴繼續道,而後朝著外麵喊了一聲,“首無。”


    “二代目,有什麽吩咐嗎?”移門被拉開,一顆懸空漂浮的腦袋首先映入眾人的眼簾。


    首無嗎?這個世界的妖怪與自己的式神真是相似。源九央看著首無想著,自己的庭院中也有著首無,說不定能夠跟眼前的這個首無能夠成為朋友?


    都隸屬於無頭鬼這一個妖怪種族,想來也能夠有共同的話題吧。


    “呐,小家夥你看。”奴良鯉伴一把攬過源九央,眯著眼睛道,“你看首無他也不是沒有脖子嗎。”


    “所以說,不必為了缺少一隻手臂而感到自卑。”


    “你可是妖怪啊。”


    奴良鯉伴望著源九央的眼中帶上了些許的期待。


    源九央也回望著奴良鯉伴,心中對著親情的渴望再度湧動起來。隻是再一次想到記憶片段中的茨木童子和酒吞童子,源九央決定拒絕。


    “不,請原諒我無法稱呼您為父親,我的父親們在其他的世界等著我的回去。”


    “我的存在,是另一個世界。”


    “萬分抱歉。”源九央無法對一個想要將自己保護在他的羽翼下的人說出令他不快的話語,因而隻好恭謹有禮的拒絕。


    “你的父親們麽……”奴良鯉伴的眼中露出失望的神色,不過很快就被其他情緒掩飾,“那麽,老師如何?”


    “我來當你的老師。”奴良鯉伴退了一步,既然無法成為他的父親,那麽就把他當做學生來看待,這樣也不錯。


    對於這個提議,源九央接受了。


    他稍稍往後推了一步,恭謹的行了一禮,再抬起頭時眼底漆黑,隻有瞳孔部位明亮的可怕,“老師。”


    “喲,央,從今往後我就是你的老師了,請多多指教。”奴良鯉伴伸出手,做出握手的姿勢。


    “請多多指教,鯉伴老師。”源九央上前握住了奴良鯉伴伸出來的手。


    兩個人的視線在那一個刻交匯,仿佛在就在這個時間點中窺到了對方的想法。


    首無一臉的懵逼,弄不清楚二代目叫自己過來到底是要幹什麽,就為了告訴這個新麵孔自己沒有脖子嗎?


    啊啊啊二代目好惡劣。


    源九央忽然覺得自己的身體在拉伸,身後的白發和頭上的鬼角也開始生長。


    身上的衣服不知道是那種材料做的,竟然會隨著他身體的長大而開始自動拉伸變大。


    源九央原本想要鬆開握著奴良鯉伴的鬼爪,卻發現自己的鬼爪像是被什麽吸引住了一般牢牢的黏在了奴良鯉伴的手中,有什麽清涼的東西源源不斷的通過兩人的手傳遞到源九央體內。


    這是妖力?!


    “唔……”奴良鯉伴悶哼一聲,卻穩穩當當的握著源九央的鬼爪,沒有鬆開。


    其實在兩人的手掌接觸到的那一刻他就已經察覺到了自己的妖力在慢慢的流向源九央,隻是不知道現在會流失的這麽快。


    “老師,你快鬆手!”源九央並不希望自己進入成長期是通過吸取別人的妖力來進行的,尤其現在供給他妖力的還是自己的老師。


    是的,他要進入成長期了,沒有絲毫的征兆,突如其來。


    “二代目!”首無也著急起來,聲音略略大了些,一瞬間門外擠滿了大大小小的妖怪,一個個擔憂的看著奴良鯉伴。


    鯉伴,你不後悔麽。奴良滑瓢稍稍抬起眼,看向奴良鯉伴。


    奴良鯉伴似有所覺,暗自在心底道:“不後悔哦,老爹。”


    “無礙。”奴良鯉伴唇色稍有些泛白,卻依舊噙著一抹微笑。


    好在這一股吸力就停了下來,奴良鯉伴感受了一下,妖力損失的不是很多,隻要修養一陣就可以了。


    反觀源九央,他的身形還在不斷的拉伸,變長。


    漸漸的從四五歲的樣子生長到了十七八歲的樣子才完全的停止,容貌完全長開,一派逼人的囂張氣息迎麵而來。


    握了握鬼爪,感受到充實的妖力在掌中凝結。


    一顆明亮的妖力球漂浮在源九央的手中,不斷的旋轉著,散發著令人心悸的恐怖氣息。


    門外稍顯弱小的妖怪們已經承受不住這股氣息,癱坐在了地上。首無他們也不好受,隻是咬牙硬撐著。


    源九央站直了身體,與先前的矮小不同,此時他的身高已經與奴良鯉伴一般無二,不需要再仰著頭看奴良鯉伴了。


    “老師,我進入成長期了。”


    源九央的臉上揚起的笑容,莫名的與奴良鯉伴的笑容重合了起來。


    “啊。”奴良鯉伴應到,“恭喜了,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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