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爺和吳鋒心驚膽顫的關注著楚明秋,楚明秋卻越來越輕鬆,他現在已經能控製內氣,曾經搖搖欲墜的經脈終於穩定下來,開始服從他的命令,按照指令運行。


    他一遍一遍的調動內氣衝擊任督二脈,在他的體內,前後形成兩個巨大的循環,內氣一遍一遍的衝擊鳩尾,鳩尾穴終於無法保持平靜,開始搖搖晃晃,似乎有鬆動的跡象。


    楚明秋內視察看經脈,經脈被拓寬了,內氣增長近四成,他感到身邊有人,可他現在開不了口,也不敢分心,集中注意力衝擊鳩尾穴。


    楚明秋感到內氣在漸漸平緩,不再象最初那樣暴虐,經脈已經穩固下來,內氣運轉之際再沒有那種疼痛感,對鳩尾穴的衝擊也沒那麽有力了。


    他在心裏歎口氣,看來這要打通任督二脈還真不是件容易的事,金大師的小說畢竟隻是小說,楚明秋不再衝擊鳩尾了,重新開始在十二正經中循環。


    忽然感到極度饑餓,這是種從來沒有過的感覺,極度饑餓,饑餓到內心發虛,內心極度空虛,似乎每根經脈都在顫抖。


    楚明秋連忙運轉內氣,可饑餓卻越來越強烈,他連忙將內氣收斂到丹田,忽然傳來一股難聞的氣息,他忍不住皺起眉頭,這誰呀。


    睜眼看見的便是嶽秀秀緊張的臉色,隨後又看到吳鋒和小趙總管,楚明秋禁不住有些納悶:“媽,你們這,…。,這是怎麽啦?”


    楚明秋明顯感到不對,嶽秀秀眼眶都紅了,舉起手啪就給楚明秋一耳光,楚明秋愕然看著她,吳鋒連忙攔住。


    “太太,別著急了,小秋已經醒過來了,老爺子不是說了,沒事了嗎。”小趙總管先勸了嶽秀秀,又扭頭對楚明秋說:“唉,小秋,這次趙叔得說說你了……。”


    “趙叔,先別忙行嗎,我餓死了。”楚明秋覺著太餓了,他好像幾十年沒吃過飯一樣,實在太餓了,小趙總管連忙答應:“行,行,唉,你知道你有幾天沒吃飯了?兩天,整整兩天。”


    “趙叔,你給穗兒說聲,讓她弄碗麵。”吳鋒對小趙總管說,小趙總管連聲答應轉身便去,吳鋒又補充道:“不要太多,二三兩便行了。”


    楚明秋大為驚訝,自己居然打坐了兩天,整整兩天,怎麽會這樣久,他覺著不過才幾小時,怎麽會這麽久。


    一耳光後,嶽秀秀氣也消了,她看著兒子餓成這樣禁不住又心疼起來,讓小趙總管去她屋裏取點桂花糕過來。


    “媽,我坐了兩天嗎?”楚明秋還是不相信,自己怎麽可能坐這麽久。


    “唉,傻兒子,可不是這麽久。”嶽秀秀撫摸著他的頭,楚明秋聞了,哎呀,叫了聲,身上有股強烈的味道:“怎麽這麽臭呀。”


    楚明秋到現在還沒弄懂,自己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麽,不就是一碗藥嗎,怎麽會產生這樣的效果。嶽秀秀自然也聞到他身上的味道,連忙去燒水,給他準備洗澡水。


    “師傅。”


    吳鋒見楚明秋還迷迷糊糊的,便輕輕歎口氣:“你呀,膽大包天,”停頓下又補充道:“傻福也不小。”見楚明秋還傻乎乎的不明白,便拍拍他的小腦袋:“行了,先洗澡吃飯吧,現在太晚了,等明天老爺子給你解釋吧。”


    楚明秋輕輕嗯了聲,他現在有些明白了,自己闖禍了,可他沒鬧明白,這禍是怎麽闖出來的。


    洗澡水還沒燒好,穗兒便端著麵條過來了,麵條裏放了幾滴香油,漂著幾顆蔥花,別說餓了,就算沒餓,聞著便食欲大振。


    “你呀,你呀,慢點吃,不夠我再作。”穗兒看著他又是心疼又是埋怨:“那藥是可以亂配亂吃的嗎,你從那弄的方子,老爺子都沒見過。”


    楚明秋嘴裏嚼著麵條,沒見劃拉幾下,半碗麵條便沒有了,穗兒忍不住搖頭,狗子披著衣服從澡房跑出來。


    “哥,你好了!”狗子很是興奮,楚明秋嘴裏包著麵條連連點頭,穗兒見狀連忙不由有些著急:“作死呀,怎麽穿這麽點,還不穿上。”


    說著便將狗子拉到一邊給他穿衣服,狗子顯然是匆忙出來的,身上還濕漉漉的,穗兒將他的衣服脫下來,又從箱子裏翻出內衣給他換上。


    等穗兒給狗子換好,楚明秋也吃完了。一碗麵條下去,饑餓感稍稍削減,可他依舊感到餓,正要對穗兒說還要,院裏又進來人,六爺在前,小趙總管在後。


    楚明秋連忙站起來迎出去:“老爸,您怎麽來了,這麽晚了,該休息了。”


    “聽說你醒了,我過來看看,”六爺說著坐下,小趙總管將手中的點心放在桌上打開,推到楚明秋麵前,楚明秋沒有動,老老實實的站在六爺麵前。


    六爺讓他將手伸出來,伸手搭上他的脈,閉上眼睛感受了下,用眼神示意,讓楚明秋運氣調息,楚明秋將內氣從丹田調出,在體內緩緩運轉,六爺默默感受著他內氣的變化。


    過了會,六爺點點頭,楚明秋將內氣納入丹田,伸手拿起點心,點心是桂花糕,還是楚明秋自己從商店買的。


    六爺默默的想了會站起來:“明天我再和你說,現在先洗澡,臭死了。”


    楚明秋笑嘻嘻的將六爺送出去,小趙總管要跟著六爺出來,六爺擺手讓他留下,伸手將吳鋒叫過來,這時虎子也從澡房出來了,他站在一側讓過六爺便跑進房間。


    進門便看見楚明秋和狗子一人拿塊糕點正吃著呢,看到虎子進來,楚明秋指了下點心盒,讓虎子自己拿。


    吳鋒隨著六爺出來,他小心的盯著六爺,六爺雖然八十多了,可身板還是挺硬朗,腳下步子走得挺穩,可吳鋒還察覺六爺的步子又慢了些,不像以前那樣了。


    吳鋒沒有上去扶,六爺從不讓人扶,他隻是隨時注意六爺的步子。倆人就這樣默默的走到百草園,百草園現在又種上麥子,收了水稻後,楚明秋本想種點紅薯什麽的,可田嬸告訴,這樣的地不能種紅薯,種也白種。


    楚明秋當時很納悶,這紅薯是最容易種的,丟下去基本不用管,怎麽會沒戲呢。田嬸給他解釋後他才清楚。


    這地不是種什麽都行,特別是種過水稻的地。種紅薯的地要旱地,最好是沙地,這樣地裏少蟲子,否則紅薯種下去,就被地裏的蟲子吃光了。


    楚明秋聽後有些頭大,紅薯產量極大,是救荒的一大利器,現在這利器沒了。還好,豆蔻在她那院子裏的花壇上種了點紅薯,可那量太少了。


    今晚的月光不好,天上飄著幾片烏雲,將月光遮住了,從雲縫中透過點光絲來,路燈散發著昏暗的光,靠著小院一側的碎石路很平整,當初楚明秋修這條路時便考慮到了,六爺年齡大,腿腳不方便,所以不肯留下絲毫溝坎,每當發現路上有沉降,便立刻動手修補。


    六爺和吳鋒一路無話,進了院子,六爺才問:“你們兩口子都在這,小國榮呢?”


    “哦,穗兒說已經睡下了,沒事,爺爺,您就別操心了。”吳鋒說:“爺爺,小秋那……”


    六爺坐下了,習慣性的拿起煙鬥點燃,吳鋒坐到他旁邊,六爺抽了幾口煙才說:“現在看來還不錯,內氣還不穩,需要幾天來調理。”


    吳鋒這才鬆口氣,他雖然是外家高手,可也知道內家功夫習練之法,楚明秋現在這狀況就像一個剛撿到個大金元寶的小屁孩,拿著金元寶搖搖晃晃的走在大街上,茫然不知所措的該怎麽辦。


    “這小子這次因禍得福了。”六爺幽幽的說,煙鬥冒出淡淡的火星:“不過,接下來兩天才是關鍵,他要能鞏固下來,那就太好了。”


    吳鋒露出淡淡的笑意,別看六爺神情這樣嚴肅,可坐在他身邊便能他渾身上下洋溢著的興奮,不說別的,就說楚明秋弄出的那張方子,這方子現在證明有效,那對內家拳修煉者來說,簡直就是無價之寶,而且,吳鋒還隱隱覺著這個方子對軍人或特工也有莫大效用。


    其次,楚明秋學習金針續命,最大困難便是內氣,六爺又感受時日不多,楚家絕技眼看就要失傳,楚明秋卻闖出這樣大的烏龍,因禍得福,內氣大幅提高,若此法有效,楚明秋可以持續提高內氣,一兩年內便可達到施展金針續命的內氣要求。


    感到吳鋒好像鬆口氣,六爺又開始罵起來:“這小兔崽子,膽大包天,現在就敢開方子,這方子…。,老子還真沒見過,你說,這小兔崽子從那淘出來的?”


    吳鋒差點樂出聲來,六爺已經好長時間沒罵過人了,這次罵人可不是因為生氣,而是因為高興。


    “明天開始,你給他的訓練量增加五成,你多費點心,這幾天可是關鍵。”六爺說道。


    “嗯,爺爺,這幾天我向單位請假。”吳鋒毫不遲疑的答應下來,六爺點下頭:“好,就這樣,你回去休息吧,我再想想這方子。”


    吳鋒也沒推辭,站起來告辭,六爺從兜裏拿出那方子,這方子他已經看了不下一百遍了,都已經能背下來了,他腦子裏記了不下一萬個方子,可這方子那都沒有。


    《葉天士醫案》、《千金方》、《崇實堂醫案》……,如意樓上上千冊醫書都沒有記載,六爺禁不住要懷疑是不是從高慶那弄到的,可轉念一想,這也不對,沒聽說高慶有什麽不得了的珍藏,就算有也不會給這小兔崽子看。


    “屈黃子,苦心草,肉蓯蓉、合蘭果,蛇尾花,掌雪葉……都是些進補的東西,這小子究竟從那弄的。”


    嶽秀秀終於將楚明秋安頓好了,回來看見六爺正專注的看書,連她進門都沒察覺,她禁不住又抱怨起來:“這麽晚了不睡覺看什麽書,別看了,別看了,都幾點了,小的不讓我省心,這老的也不讓我省心。”


    嶽秀秀這兩天心力憔悴,楚明秋上次闖禍,她的心剛剛落到肚子裏,還沒平息下來,楚明秋又闖禍了,這兩天,她就像在油鍋裏煎熬一般,這才忍不住打了楚明秋一耳光。這麽多年了,她可沒舍得動過楚明秋一手指頭。


    在內心裏,她深深為這兒子驕傲,無論是包德茂,趙老師,還是十小的老師們,亦或周圍的鄰居們,對兒子都交口稱讚,六爺吳鋒也越來越滿意,特別是六爺,這些年,表麵上沒說什麽,可她知道,他內心裏是多麽欣賞這個兒子,對他有多麽滿意。


    “行了,你也別急了,明秋不是已經好了嗎,”六爺放下書扭頭說,嶽秀秀賭氣般似的說道:“我才懶得管他,這小混蛋,越來越混蛋了,我說,你就不能不教他那些玩意嗎,他才多大點,就敢開方子,還敢試藥,怎麽沒吃死他。”


    六爺噗嗤一笑:“他要吃死了,你不心疼?”


    “心疼?我有什麽心疼的,我……,我還少操點心!”嶽秀秀將手裏的毛巾砸進盆裏,六爺忍不住嗬嗬笑起來,嶽秀秀又忍不住罵起他來了:“你笑什麽,以為我舍不得,我……”


    “行了,秀,別生氣了。”六爺放下書站起來走過去攬住嶽秀秀的肩膀,嶽秀秀靠在他懷裏哭泣著說:“這,這孩子也忒不懂事了,他也不想想,他要有個好歹,我可怎麽活喲。”


    六爺微微搖頭,他沒說話,隻是安慰的輕撫她的後背,嶽秀秀悲戚一陣後,六爺拿起毛巾遞給她,她擦擦臉,才換了水重新給六爺洗臉。


    依舊是往日的程序,六爺若有所思的看著她忙裏忙外,嶽秀秀端著洗腳水過來,看他的神情不由有些納悶。


    “怎麽啦?”


    六爺沒說話,嶽秀秀有些不高興了,給六爺脫下襪子,將他的雙腳放進腳盆裏:“有話就說,別這樣陰陽怪氣的,看著挺磣人的。”


    六爺伸手拿起煙鬥,靠在椅子上,嶽秀秀問道:“你說兒子因禍得福,這到底怎麽回事?”


    六爺沒有開口,嶽秀秀抬頭看了他一眼,手上用力,六爺也沒象以往那樣叫起來,連動都沒動,嶽秀秀心裏禁不住有些揣揣不安。


    “老爺子,你怎麽啦?”


    和六爺作了幾十年夫妻,嶽秀秀知道六爺心裏正犯難呢,以前就這樣,可已經好些年沒見他這樣了。


    六爺依舊沒開口,嶽秀秀給他洗完腳,倆人躺在床上,六爺依舊皺眉直直的看著床頂,嶽秀秀有些擔心的靠在他肩頭。


    “秀,”六爺終於開口了,嶽秀秀精神一振,抬頭看著他:“風箏飛得有多高多遠,得看牽著它的線有多長,秀,你記住,咱們這兒子,是隻雄鷹,他能飛多高多遠,我都估計不到,可,秀,你就是牽著他的繩子,是他的軟肋,他跨不過你這個坎,你要記住,將來若有什麽事,你要能砍斷這根線。”


    嶽秀秀完全明白六爺的意思,為了兒子,她什麽都舍得出去,她的兒子便是她的全部。


    接下來幾天,楚明秋感覺自己就是在接受特訓,每天的生活節奏全變了,早晨起來,再不和虎子狗子一塊跑五公裏了,每天一大早便開始打坐練功,這一坐便要坐到中午,午飯之後可以休息兩個小時,下午便開始進行吳鋒給他規定的新的訓練。


    這種訓練就是和吳鋒對打,吳鋒手裏拿著根尖端是橡膠球一樣的東西,讓楚明秋追逐那顆橡膠球,楚明秋在追逐過程中,還必須留意橡膠球的反擊,稍不留意,便會中了橡膠球一下。


    楚明秋這才真正見到吳鋒的步伐,他的腳步比靈貓還靈活,手中的橡膠球就像漂浮在空中的幽靈,不知道就從那個角度鑽出來,重重打在他身上。


    漸漸的,楚明秋發覺,吳鋒抽打的都是他身上的穴道,每一擊都讓他的經脈震動,逼得他不得不調動內氣平息。


    “啪!”肩井穴又中了一下,足少陽經一陣疼痛,半個身子都要麻木了,內氣一轉,麻木消失,他身體向側麵一讓,橡膠球從眼前飛過。


    “對!就這樣!要靠感覺!不要靠眼睛!”


    “眼睛會欺騙你的!靠感覺!”


    吳鋒厲聲叫道,腳下輕輕一滑,躲開楚明秋的一次攻擊,楚明秋身軀一扭,又閃電般的撲過來。


    自從那次以後,楚明秋覺著自己的感覺更敏銳了,身子好像輕了很多,可他特意稱了體重,體重還是那樣,沒有減少,可他就是覺著自己輕了。


    六爺在第二天便將他叫過去,問他藥方是怎麽想出來的,楚明秋這才告訴六爺,他是從《丹經》和《道藏輯要》中摘抄的兩個修道煉丹的方子修改而來。


    六爺聽後禁不住氣樂了,簡直難以理解,這小兔崽子怎麽會想到從這上麵弄方子,楚明秋卻振振有詞。


    “老爸,這不管是修道還是煉丹,其實都是強壯身體的法子,況且,我懷疑,中醫最初的起源便是修道丹藥。”


    “這把那些汞呀鉛呀這些玩意拿掉,何嚐不時個好藥方。”


    明白真相後,六爺簡直哭笑不得,這小家夥的運氣簡直逆天了,居然能從那些練丹修道的丹方裏弄出這樣一個方子。


    “動作快點!”


    吳鋒嚴厲的聲音傳來,楚明秋深吸口氣,內氣一轉,腳步向前一滑,身體艱難轉開,橡膠球從肋下滑過。


    小趙總管看著直搖頭,六爺卻柱著拐杖笑眯眯的看著他們,時不時還用腳踢下身前的搖椅,小國榮吮吸著手指,樂嗬嗬的瞧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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