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開門,一聲“吱呀”聲驚動了裏麵本就睡得淺的男子,元卿扶著門框,手有些尷尬地停在那裏,看著榻上的人勉強撐著立直身體,扯開一絲不太自然的笑容,“我來看看你。”


    靳然清淡地笑了笑,“坐吧!”


    元卿走進去,順手關了門坐在塌邊,執過靳然的手腕細細把了下脈,眉頭不由得皺得更緊。


    靳然見元卿神色不好,笑道,“我自己的病我自己心裏清楚,能撿回命已經算是幸運,多活一日是一日也就罷了。”


    元卿收回手,“我一定會治好你的病。”


    靳然搖搖頭笑道,“若是有辦法,我早就會試了,怎麽會拖到今日。”


    “我說到就會做到,你也打起精神,如今脫了幽都,你便也脫離了權利中心,好好養病才是正經,別的就交給我吧!”


    靳然笑笑,似乎不怎麽放在心上,看了元卿一眼,才斟酌著開口道,“蕭琅漸沒同你一起?”


    元卿嘴角的笑意斂了斂,有些心不在焉道,“他應該還在幽都。”


    靳然牽牽嘴角,一股不易察覺的苦澀蕩在眼底深處,“他該是有苦衷的。元卿,但凡這世界上有一個人對你全然付出不顧性命,那個人一定是他,若是你與他之間有什麽誤會,還是早點解開的好。”


    元卿眉心微凝,轉而卻有些苦澀地笑了,“因為我是一個合格的替代品嗎?”


    靳然愕然,“什麽替代品?”


    元卿笑笑道,“你難道不知道嗎?蕭琅漸與錦瑟做了交易,具體是什麽我不知道,總歸最後的目的是為了見他心底的那個人。靳然,我不是顧宛,你知道的不是嗎?縱使再像,她是她,我是我,我是一個雙手沾滿血腥的朝臣,是一個浴血從藥穀裏出來的殺手,與那個大家閨秀根本不是同一人啊!”


    靳然似乎是被元卿給說蒙了,久久沒有回過神來,“……你說錦瑟知道顧宛的下落?”


    元卿點點頭,“我親耳聽到的,不會有錯。”說著又笑了笑,“現在他應該也見到人了吧!”


    靳然麵色有些凝重地看著元卿,嘴巴張了張,終於沒有開口。


    元卿見靳然欲言又止的模樣,以為對方是同情自己,率先笑著道,“不過是一場鏡花水月罷了!我什麽大風大浪沒見過,現在連逃命都來不及,哪有功夫理會那些情情愛愛,你就不要為我操心了。倒是你自己,對未來可有什麽打算?”


    靳然回過神來,收回眸中的一絲黯然,淡笑道,“我能有什麽打算,若是能向上天多借些時日就是最好的了。”


    元卿扶上靳然的肩膀,鄭重道,“你放心,我答應你的事情自然會做到。你對我相護多年,以前我不懂為何,但總是記在心裏,如今我們同命中人,我便交了你這個朋友,你的命,我定會全力保住。”


    靳然眼底亮了亮,看著眼前鄭重其事的女子,不由得勾勾嘴角,笑著道,“好。”


    若是真的能好起來,他便不是她的拖累,也許……自己能夠保護好她也說不定。


    元卿又待了一會兒便離開了。


    莊元從外麵進來,見靳然坐在榻上發呆,忙走近幾步,將棉被給靳然蓋厚實了,道,“主子對自己的身體多少也注意這些。這天雖然不涼,但主子的身體吹不得風……”


    靳然不耐煩地掃去了被子,自己扯了架子上的衣服就打算起身,莊元被嚇了大跳,“主子!”


    靳然手腳無力地跌回榻上,莊元忙手忙腳亂地上前扶,卻不敢再多說半句了。


    由莊元伺候著換好衣服,靳然才恢複了平靜,“扶我去窗邊坐坐。”


    “主子……”


    靳然俊眉微皺,莊元識相地閉了嘴,扶著靳然到了窗邊,不放心又去點了一個火爐安置在角落裏麵。


    靳然看著窗外充滿生機的勃勃綠色,聽不出情緒的聲音開口喚道,“莊元?”


    莊元忙應道,“主子有什麽吩咐?”


    靳然搖搖頭,“我就叫一叫,這麽久了,我都快忘了自己原來同你一樣也姓莊了。”


    莊元愣了愣,接著道,“主子是不是見過元姑娘之後又傷感了?”


    靳然搖搖頭,“我不知道,我隻是很想回到當初在大齊時候的日子,雖然苦了點,可是至少安穩,那個時候的我,也不像現在一樣是個廢人。”


    莊元急了,“主子可別這麽想,主子隻是太善良,不願意與那皇帝作對,不然,這苗疆還指不定是誰的呢!”


    “你倒是敢說。”靳然神色暗了暗,“就是為了怕我篡權,當初苗疆太後才會在我體內種下寒毒。其實,這皇位誰在乎呢!我隻是想要她安好罷了。可是如今,我卻在拖累她。”


    “主子不要這麽說,若是元姑娘知道自己的身份,又知道主子為她做了這麽多,一定會感激主子的。”莊元急了,“主子為了她的想法不與靳言作對,可是誰有知道主子的苦衷呢!主子,要不然你就索性將事情同元姑娘說清楚……”


    “莊元。”


    莊元察覺到自己又食言了,隻好一臉懊惱地閉了嘴。


    “有些事情,在你沒有能力去爭取的時候,便不要去,不然得到的隻是同情,又有什麽意思?”


    ……


    回到前院,元卿急衝衝地就進了雲顏的房間,碰上清閑急急從裏麵出來,鬧了個大紅臉。


    元卿覺得自己挺不知趣的,人家小兩口在這裏蜜裏調油,自己來摻和個什麽勁兒,尷尬地笑笑就打算走,裏麵已經傳來雲顏的喊聲,“就在這等你呢!你又往哪裏去?我早知道你從靳然哪裏回來便會來找我,我這一直等著呢!”


    元卿隻好抱歉地對清閑一笑,清閑已經飛快行了禮後走了,元卿方才進了房內,雲顏正在搗鼓一些草藥,整個房間內都是一股難以忍受的中藥味。


    “在這麽一股味裏麵,你們兩個還能膩歪這麽久,在下佩服。”


    雲顏白了她一眼,“要不是為了讓你早日安心,我早就撂挑子不幹了。”


    “可找到法子了?”


    雲顏凝了凝眉,不再調笑,正色道,“我記得以前看過一本醫術上麵有記載,寒毒性極寒,唯有極烈之物可以與之相克。這相克之物,我倒是想起一物來,不過,得來怕是不易。”


    “什麽?”


    “黃泉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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