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公主出了事情,顧宛幾人自然就走不得了,被控製在太和殿裏,耶律越一個人帶著太醫趕去秋蘭閣查看情況。?


    顧宛坐在太和殿裏,心中始終不太安定,皺著眉細細地回想著之前發生的事情,卻什麽有價值的事情都沒有想起來。


    蕭琅漸安撫般地拍拍顧宛的手,“不用慌張,一會兒就能出宮了,剛剛看你沒有吃多少東西,要不要再用一些?”


    慕容無風聽到蕭琅漸淡淡的話,斜睨了兩人一眼,無語道,“如今都火燒眉毛了,你們倒是鎮定,還吃得下東西。若是待會兒找上你們這宮出不出得去可就難說了。”


    蕭琅漸掀掀眉毛,“怎麽個難說法?”


    “若我沒有記錯,方才長公主可是從宛宛那裏拿了些點心去?”慕容無風看了顧宛一眼道,“我隻當你這些年的聰明都是假的,竟連這些不能送的東西都拿來送人。”


    顧宛有些鬱悶,她當然沒有忘記之前自己的一時衝動,而且是在出事的第一時間就想起來了,要不然也不會納悶了。


    按說她在大庭廣眾之下送出去的東西若是有問題,那不是在昭告別人自己是要害人嗎?


    是陷害之人高估了自己的智商還是低估了別人的智商?


    亦或是,狗急跳牆?!


    顧宛這邊在納悶兒,蕭琅漸那邊的關注點卻完全不在這上麵,而是被之前慕容無風一聲“宛宛”一激,一雙眼睛盯住慕容無風,裏麵的不滿和殺氣盡顯,“宛宛可是你能叫的?”


    慕容無風淡淡地不以為然,“我許久之前就這般叫了,隻是你不知道罷了。”


    話音剛落,蕭琅漸眸中神色一變,掌風已起,狠狠地毫不留情地朝慕容無風拍去。


    慕容無風堪堪避過,閃到距離顧宛比較遠的一邊,眸中神色也不複之前的淡淡之色,冷笑道,“同你們大齊講和了之後,我這胸中就憋了一團火,看來今日,該好好算算才好。”


    蕭琅漸掀掀眉毛,一臉表情都欠奉的表情,緩緩收起掌風,慵懶的語調似是故意在激起人的怒火,“要動手就動手,廢話真多。”


    慕容無風臉色黑了黑,身形徒然掠起,手中折扇一展,就朝蕭琅漸的方向而去。


    兩人纏鬥在一起,空氣中隻聞拳腳相互碰撞的獵獵風聲,顧宛反應過來時,兩人已經過了一輪了,不由得駭了一跳,“你們什麽時候打起來了?”


    兩人:“……”


    “要比試武藝的話,改天再約出去好好打一場好了。何苦在這裏敗壞人家的擺設?”


    慕容無風率先收回掌風,臉色強自緩和道,“無意義的爭鬥,不進行也罷!”


    蕭琅漸卻一下子撲到了顧宛身邊,一臉委屈兮兮的表情,“宛宛,你與這個天天都像吊喪一樣的男子關係很好嗎?”


    顧宛反應了一下才明白吊喪一樣的男子指的是慕容無風,忍不住“撲哧”笑出聲:慕容無風天天愛穿著一身飄逸的白衣,美則美矣,倒確實看的膩了。


    “你還笑!”蕭琅漸更委屈了,“你方才沒有注意到他叫你宛宛嗎?”


    顧宛一聽就知道麵前的人又開始吃飛醋了,無奈哄道,“他叫他的,嘴長在他身上,我還能封住不成?!再說了,我不是沒有答應嘛!”


    蕭琅漸抿了抿唇,“那為什麽他還說什麽他一直都是這麽叫你的?”


    顧宛臉色微微露出些訝異,忍不住看向一邊的慕容無風,眸色閃了閃,“有嗎?”


    顧宛表麵上沒什麽,心裏卻看著慕容無風忍不住打鼓:這人不會是想要故意引起琅哥哥的注意吧?從情敵的角度入手,也真有他的。


    很明顯,某姑娘的記憶還停留在當初慕容無風一怒為藍顏的時候,表情甚是複雜難辨。


    慕容無風被顧宛的眼神看的很不自在,扭過頭忍不住嗤道,“一個好端端的大男子,卻為一個女子馬首是瞻,也不知道是好笑還是可恥。”


    蕭琅漸掃了一眼臉色立變的顧宛,忙添油加醋表衷心道,“我愛我娘子,這有什麽問題嘛?!”


    慕容無風扭過頭,不願看某人一副不以為恥反以為榮的樣子,同時心裏也卻是是不以為意的。


    一個男子,思的不是天下,卻是一個人,豈不是太過渺小了?


    就連他一向不怎麽瞧得上的耶律越什麽能力沒有,也想著怎麽當好一個好皇帝。


    隻要讓他先當好一個皇帝,以後再向著攻占天下目標出發也不是不可能。


    這麽想著,慕容無風越發覺得自己是個有節操有抱負的輔政大臣了。


    “國師大人的話有道理,男子是該有些抱負。”顧宛卻突然笑眯眯得點頭開口道,“國師大概就是因為這麽心係江山社稷,才將自己終身大事給耽誤了吧?唔,算起來,國師大人好像已經二十有二了吧?”


    慕容無風嘴角抽了抽,“若是我想要……”


    “二十有二了,卻不但在戰場上敗給了琅哥哥,而且如今還沒有人願意嫁,嗯……這樣也算是有抱負的男子不成?”


    慕容無風真想立即轉身就走,掃了一眼緊閉的大門最終還是放棄了。


    無視蕭琅漸好笑的表情,慕容無風故作鎮定地在另一旁的位置上坐下了,坐的時候卻沒有注意到剛好坐到了蕭琅漸之前坐過的位置上,還因為要掩飾尷尬而誤喝了蕭琅漸喝過的杯子。


    這下,顧宛的表情更加地意味深長了些,“以前的事情我還沒有忘記,今日就提醒一下國師大人,琅哥哥已經與我有了婚約,你……就不要再肖想了罷!”


    蕭琅漸聽到這話幾乎要喜極而泣了,他家宛宛為了他直接了當的拒絕別的男人是多麽帥氣而窩心的行為,更加堅定地往顧宛身前湊了湊。


    慕容無風卻麵露怔愕,良久才反應過來般麵色複雜地看了顧宛一眼,“你……是不是想錯了什麽?”


    想錯?想錯什麽?!


    顧宛了然地看看慕容無風僵硬的表情,估摸著對方對自己喜歡男子這事情也不是很說得出口的,體貼地沒有拆穿,隻笑著點點頭,“就當是我想錯了罷!”


    “什麽叫叫當……”


    “碰”的一聲,太和殿的宮門被打開,一排手持兵器的侍衛推門而入,不由分說地就要上前來扯還坐著的顧宛,走在最前麵的幾個還沒來得及近身已經被拎著後頸丟了出去。


    一個侍衛首領模樣的臉色變了變,看著統一站在顧宛身前的兩個男子,擲地有聲道,“是陛下說讓屬下將暗害公主的人緝拿歸案的,還請二位配合。”


    慕容無風冷哼一聲,一腳將說話的人踹開,“我幾日沒進宮,你們連自己在對誰說話都分不清楚了?!”


    顧宛看到慕容無風的動作略怔了怔,“你……”


    “你不用多想。”慕容無風用更冷的目光掃了顧宛一眼道,“我隻是不想朝堂被不明用心之人擺布,現在還不到同大齊撕破臉皮的時候。”


    顧宛嘴角動了動,默了。


    “就算這樣,我的人我自己來護就好,還請國師不要插手。”蕭琅漸一掃之前嬉皮笑臉的表情,淩厲地掃了慕容無風一眼,竟有著幾分不可忽視地威嚴氣勢。


    慕容無風不知道想到什麽,輕笑了笑,“既這樣,就當我今天是報當初被清平鄉君救了一命之恩。自此以後,決不再幹涉。”


    一語完畢,不待蕭琅漸再說什麽,已經轉向那侍衛首領道,“帶我們去長公主處,我們要親自像陛下說明。”


    蕭琅漸目光沉了沉,沒有再說什麽,將顧宛護在自己身邊走到了前麵。


    那侍衛首領猶豫了下,最終還是沒敢忤逆慕容無風地意思,帶著幾人前往耶律蘭的秋蘭閣。


    一進去,隻看到禦醫們進進出出,忙做一團的樣子。


    見到慕容無風帶著蕭琅漸二人進到殿中,耶律越怒不可遏地站起身,不可置信地瞪著他道,“你竟敢忤逆朕的意思?!你可知道自己是誰,該聽誰的?!你……莫不是真的想要叛國不成?!”


    慕容無風無視跳腳的耶律越的激動,淡淡道,“陛下多慮了,如今他們二人算起來也是西戎的臣子,談不上叛國。更何況,兩國相交,若是有誤會,很容易引起兩國開戰,還請陛下三思。”


    耶律越聽了慕容無風的話,終於冷靜了些,轉而冷冷地看著一旁的顧宛道,“朕不怕誤會,若是鄉君真的傷了長公主,就算與大齊開戰,朕也覺得無妨,鄉君可明白?!”


    顧宛微微凝眉,彎了彎腰點頭沉靜道,“顧宛明白,不過顧宛相信陛下肯定也很明白,這件事情還有著諸多疑點。這件事情絕對不是顧宛所為。”


    “僅憑你一人之言,要朕如何相信?!今日除了你,不會有別人可以給公主下毒!”


    顧宛從蕭琅漸身邊往前踏了一步,蕭琅漸沒有阻攔,隻靜靜站在顧宛身後,隨時可以將人攬回懷中護著的距離。


    “那陛下覺得,顧宛會蠢到當著所有人的麵下毒嗎?”


    耶律越當然知道這件事情不對,但是現在所有的線索都指向顧宛,由不得他不信。


    “在鄉君眼裏,朕是顛倒黑白的昏君不成?!”耶律越冷哼了聲道,“在安排人抓你之前,朕已經讓人查了今日蘭兒碰過的所有東西,都是沒有問題的,除了被蘭兒吃完了的你送的糕點。你倒是同朕說說,還能是什麽緣故?!”


    顧宛微微皺了皺眉,這時一個禦醫滿頭是汗地跪到了耶律越麵前,聲音顫抖不已地道,“回陛下,臣等不知道公主中的是什麽毒……”


    耶律越臉色更加臭,一甩袖就往裏走,“若是今日救不醒公主,讓公主有個什麽三長兩短,你們通通都給朕陪葬!”


    走進房間內,耶律越看到床上躺著的滿臉通紅、嘴唇青紫的耶律蘭,眼中流露出一絲難得的心疼與溫情,俯下身輕輕撫了撫耶律蘭的額頭,“你不要嚇皇兄……快些醒過來啊!”


    顧宛的聲音在外間響起,“陛下,不知道可否讓我一試?顧宛略通一些醫術,或許派的上用場!”


    耶律越表情頓了頓,已經聽到顧宛再次在外間開口喊道,“顧宛聽聞太醫說了公主的症狀,心裏有了半分底,還請陛下準許顧宛查看一下公主的狀況,若是沒有辦法,陛下隻管治顧宛的罪,顧宛絕不敢有半分怠慢。”


    耶律越眉心一動,長袖一掃,“宣她進來!”


    身邊的宮人忙領命而去,不多時帶著顧宛進來,耶律越狠狠瞪了她一眼道,“你若是不能將公主救醒,可要知道後果?!”


    顧宛點頭,“顧宛明白。不過顧宛也想請陛下將注意力放到公主身上,莫要再對顧宛抱有太多敵意,全然相信顧宛的安排。若是陛下不答應,顧宛不會施救。”


    耶律越眸子危險地眯了眯,“你這實在威脅朕?!”


    顧宛絲毫不見慌亂,搖頭笑道,“顧宛豈敢,隻是顧宛方才還掛著謀害公主的罪名沒洗,腦袋還懸在脖子上,若是沒有保障,豈不是再讓自己死的更快?!”


    耶律越看了顧宛一眼,片刻後點點頭,“朕允你,你隻管施救便好。”


    顧宛這才動身,往床邊緊走兩步,先是查看了一下耶律蘭地眼瞼,之後才搭上耶律蘭地脈搏。


    脈搏細而微弱,仿佛摧枯拉朽後的無力,顧宛確認了自己地想法,立起身道,“還請陛下讓室內的人都撤出去,將全部門窗打開。”


    耶律越凝眉看向旁邊的宮女道,“快去,按她說的做。”


    那宮女正是之前顧宛見過的晚秋,接了話急忙帶著其他小宮女將門窗打開然後退下去了。


    顧宛從袖中取出一個布包,展開來,露出來裏麵的一排駭人的銀針,粗粗細細,針尖發著盈盈的光亮,耶律越不由得變色,“你怎麽……?”


    顧宛撚了一根銀針在手,回身看了耶律越一眼,“陛下,要讓顧宛停手嗎?”


    耶律越閉了閉眼,才緩緩道,“你繼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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