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披荊斬棘,終於最終繞到了正院的位置。


    邁進院門,迎麵撞上一個麵生的青衣小廝,看到幾人風塵仆仆的模樣,尤其是紅袖半路上撈出來好使力的半根大腿粗的木頭,一愣,轉頭就往院子裏跑。


    “師父!師父!不好了!咱們家進土匪了!”


    “哦……”這聲音,怎麽聽怎麽敷衍啊!


    “師父,快起來,別玩了!”


    然後,一個眼睛惺忪無力、蓬頭垢麵、衣衫不整、靴子還穿反了的老頭子被推到了幾人麵前,勉強站穩之後,打了一個長長的哈欠……


    這不會就是傳說中的大齊船防局第一人裘遲吧?


    顧宛忍不住在心裏吐槽了下,明明是一個生活不能自理、脾氣古怪的糟老頭嘛!


    “晚輩並非土匪,而是特地來拜訪裘先生的,久聞裘先生盛名,故想投入門下……”雲寒暮急忙解釋道。


    “切!你還說自己不是土匪,你看看你們一個個,凶神惡煞的,手裏還拿著家夥,像是登門拜訪的嗎?!”青衣小廝翻了個白眼,控訴道。


    “這……”雲寒暮一噎,難為道,“晚輩們實屬無奈之舉。裘先生的陣法厲害,晚輩們隻好出此下策。”


    裘遲突然眼睛一瞪,帶上了微微的怒色:“你把我的寶貝們都怎麽了?!”


    雲寒暮還未開口,顧宛已經瑩瑩笑道,“能搬得都搬開了,不能搬的都砸了,真是可惜了裘先生專門從雲南運來的大理石了。”


    裘遲臉上露出不知是肉痛還是心痛的表情,難耐地閉閉眼睛:“你們……哎,算了,念你們年輕不知輕重,我就原諒你們了。不過你們既然知道是自己毀掉了我的東西,就賠吧!我也不多要,這……一千兩銀子是不能少的。”


    雲寒暮猶豫地看向顧宛,“弄壞了裘先生的家當自是該賠的,隻是晚輩如今身上並沒有帶夠銀兩,不知道顧兄……”


    “我身上倒是帶了不少銀子……”顧宛大大方方掏出自己的荷包,在手裏掂了掂。


    裘遲的眼睛在看到荷包時深處有光芒突然閃了一下,沒能逃過顧宛的眼睛,於是顧宛好整以暇地收起了荷包,微微笑道,“不過我覺得自己沒有必要為一些成色不純的便宜石頭浪費自己的銀子。”


    哼,想在我麵前碰瓷兒?


    裘遲微微一怔,麵皮微微有些紅,強自辯駁道,“我堂堂船防局第一人,怎麽會用成色不純的便宜石頭,那可是我從雲南特地運來的純色大理石。你這是想要弄壞我的東西之後賴賬嗎?”


    這麵皮漲的如此通紅,大概他以前敲別人竹杠的時候,別人都是敢怒不敢言、沒有拆穿過他吧?


    顧宛湊近裘遲,小聲地在他耳邊悄悄說了句什麽,然後退到一邊。


    裘遲麵色幾變,突然大笑出聲,“原來是顧家的小子,蕭世子之前就跟我提過你,來來來,都是自家人,隨我進來吧!”


    顧宛挑挑眉,跟在裘遲身後,優哉遊哉地進了裘遲的正廳裏。


    後麵的紅袖和雲寒暮等人被裘遲的反應弄得摸不著頭腦,也想往裏麵走,被青衣小廝伸手一攔。


    緊接著在幾人與小廝之間的白玉色地磚突然裂開,竟從裏麵鑽出些小指般粗細筷子般長度的小蛇來。


    幾人嚇的急忙推開幾步,皆出了一身冷汗,看著吐著蛇信子的密密麻麻的衣裙,直讓人頭皮發麻。


    紅袖自覺地站得更遠了些。


    雖然她自認是不怕這些從小在田裏經常抓來當玩物的物事,但是小姐說過,越是看起來小而無害的東西越要遠離,聽小姐的總沒錯。


    雲寒暮臉色在無人看見時驀地變得陰冷,手心微微收緊,正待要動作,裏麵卻突然傳來裘遲似是還沒睡飽的聲音。


    “對了,差點忘了告訴你們,那些小蛇才是真正的陣法,之前的不過是小兒科罷了,諸位可要小心,不要靠近它們周身一米之內哦……”


    幾人僵在原地,不敢再動。


    廳裏,顧宛挑了一方幹淨的地兒席地而坐,瞧著地上堆著的棋盤,忍不住笑了。


    “小丫頭,你不害怕你的侍女出事情?”裘遲一掃之前頹靡的樣子,眼睛裏麵散發出精明的光,緊緊盯著顧宛的表情。


    “原來裘先生是深藏不露型的,早就知道了我的真實身份了。”顧宛並無半點意外,笑道,“不過我的侍女隨我,最慕中庸之道,先生不必擔心。不過先生到底是朝堂中人,做起戲來果然要比旁的人來的逼真,讓顧宛著實受教啊!”


    裘遲一笑,在顧宛對麵坐下,“顧家千金不也是高手?”


    “承讓承讓。”顧宛一點也不客氣,指指地上的棋盤道,“來上一盤?”


    裘遲危險地眯了眯眸子,“可否先麻煩顧小姐向裘某人解釋下之前那些話的意思?”


    “不急不急,這可不像是一個久經官場的人的風格了哈!咱們先走上一局再說,若是你贏了,我就將我的想法原原本本告訴你,要殺要剮悉聽尊便;若是僥幸我贏了……”


    “你贏了待要如何?”


    “若我贏了,我的消息就要花銀子來買了,就怕裘先生舍不得銀子。”顧宛笑意淺淺,仿佛胸有成竹。


    “好,那就來一局。”


    裘遲一到撫遠就聽說了這邊新流行起來的一種棋局,叫做飛行棋,很是感興趣。


    因為這種棋不僅棋子漂亮,規則也千變萬化,看似純靠運氣,其實內含玄機。


    裘遲已經參了好幾日,自認已經將裏麵的門門道道摸了個通透,況且自己本就天賦異稟異於常人,難道會比不過一個小黃毛丫頭?


    隻是,他不知道的是,這個遊戲本就是由顧宛設計改造之後引入撫遠的,剛接觸幾天的人碰上發明遊戲的人,輸贏顯而易見。


    畢竟,遊戲裏麵的捷徑和漏洞隻有設計它的人最為清楚。


    所以,一局下來,盡管裘遲盡全力應付,過程也變成了如此這般:


    “為什麽這裏可以走棋?!”


    “我有渡水扁舟這個特權。”


    “……”


    “喂,直接橫跨是為什麽?”


    “哦,剛剛渡了水之後碰巧獲得了一步登天這個特權。”、


    “我以前怎麽不知道。”


    “您老眼昏花了,寫在棋盤上都沒看見,我也很奇怪你研究這麽幾天研究了些什麽出來。”


    “……”


    “您現在要回到原點。”


    “……!”


    “哎,您還要回到原點。”


    “……!”


    “我到了。”


    “我……”


    裘遲幾乎氣到吐血,顧宛完全不按規矩來,一會走水路,一會用飛的,一會原地不動,等他得意地超過她的時候,卻發現自己又觸動了回到原地那一步棋。


    “願賭服輸,裘先生,這下你要用銀子買我的消息了。”


    裘遲吃了個啞巴虧,麵對一個小女孩又完全發作不出來,隻好啞巴吃黃連,勉力沉靜道:“你要多少?”


    顧宛揉揉坐的有些發麻的膝蓋,似笑非笑道:“不多不少,一千兩大概就差不多了吧!”


    “……”這是故意來打我的臉的嗎?


    “你先說來看看。”


    顧宛微微一笑,“裘先生這次來撫遠的原因,多半是……被人追殺至此的吧?”


    ------題外話------


    二更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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