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閣外的貴賓席上。


    莊曲偉正小心翼翼地跟雲寒暮地講著什麽,時不時看看一臉不善的蕭琅漸,終於忍不住悄悄問道:“那小子什麽地方惹到了我們世子爺嗎?”


    雲寒暮淺笑搖頭:“我也不知。”


    蕭琅漸將手中的茶杯重重往桌上一擱,直把莊曲偉嚇得一抖,坐得更遠了些。


    而事件的導火索——幾張桌子之外的齊雲輕卻安然坐在座位上品茶搖扇,時不時對著台上的花賞鑒一番,絲毫沒有將某人的打量放在心上。


    “你是誰?”蕭琅漸用內力試探著問道,可無奈齊雲輕隻是一個普普通通的柔弱書生,壓根就沒有半點回應。


    蕭琅漸的臉稍微好看了點,連武功內力都沒有的人沒有資格成為自己的競爭者。


    正想著,對麵一直看著台上的齊雲輕卻突然轉過了臉正對上他,禮貌開口:“好像輪到公子了?公子可準備好詩了?若是沒有,我可以幫忙一二。”


    蕭琅漸望望台上,“不用。”麵冷聲音更冷。


    齊雲輕不以為意,他當然早就注意到了對方的視線,也記起之前的一麵之緣,兩次的見麵他總結出這個人——不是善茬!


    齊雲輕本就沉穩,這段時間的修身養性也讓他不會輕易泄露情緒,嘴上卻還是忍不住笑著回道:“真是可惜,我倒是知道一手好詞能夠配公子的金絲芍藥花。”


    “我的花我自己來配就好了,別人還是不要插手的好,我不太喜歡別人覬覦我的東西。”


    “花本就是最自由的東西,哪能是隨意某個人就能禁錮住的。更何況芍藥可不是一般嬌生慣養的花,一般人拘不住的。”


    “謝謝公子傳授的養花之道,蕭某受教了。”一番爭論下來,蕭琅漸的心卻平靜下來了,無論是以花喻人還是單純議花,他蕭琅漸喜歡的自會全力愛護,放在最重要的位置。


    “芍藥綻紅綃,巴籬織青瑣。


    繁絲蹙金蕊,高焰當爐火。”


    “好詩!”柳醉煙瞧著紙上翩然揮就的詩詞,忍不住讚歎出聲,芍藥紅如火,綠籬相攀附,好一幅美景圖。


    饒是蕭琅漸並不在乎這些,經剛才一役,嘴角也忍不住露出了笑容,看向齊雲輕。


    莊曲偉奉承道:“看來這魁首定是蕭世子無疑了。”


    齊雲輕依舊但笑不語。


    “這……這是誰人的?芍藥殿春春幾許,簾幙風輕飛絮舞。昨宵酒醉玉樓春,一聲畫角吹殘雨。倒都是寫芍藥的,原本以為勝負已分,卻不想又多出一闕好詞,看來今天的百花盛宴真的是人才濟濟啊!”


    底下的人又是一片沸騰,對這兩闕詩細細地點評起來,一個恣意張揚,一個情緒綿長,都覺得各有各的好。


    雅閣裏的姑娘們也都讚歎不已,雲淺荷滿心滿眼都在外麵:“蕭哥哥真是厲害!詩寫的真好!”


    “是啊,就是不知另一個是誰,好似也未曾見過?”金嫣然接口道,一雙眼睛忍不住朝外麵回到座位上一直獨坐飲茶的白衣公子望去。


    “不過是一個酸書生啦,怎麽會是蕭哥哥的對手呢!”


    蕭琅琳忙著跟顧家姐妹討主意,正擔心著自己的詩太過粗陋貽笑大方,完全沒有心思注意別人。


    蕭琅漸的表情卻不美好了,上次在撫遠縣城看到齊雲輕他就覺得礙眼,因為宛宛看起來不是一般地依賴這個人。


    如今針尖對上麥芒,心情自然不爽。


    跟他一樣心情不好的還有一個,就是此時正坐在矮桌邊的顧宛,此時正咬牙切齒著恨不得把蕭琅漸拉出來揍一頓。


    齊雲輕不善作詩,顧宛好容易自己從書房裏的一本詩集中翻出一首,交代給齊雲輕讓他把魁首奪回來,偏偏殺出個程咬金,她怎麽能不生氣?!


    要知道自己可是設置了高達五千兩的獎金的,難道要打水漂?!顧宛可不管文采好不好,她隻關心錢!


    顧宛瞧著雅閣裏躍躍欲試的姑娘們,有了主意,叫過旁邊侍候的一個小丫鬟,小聲叮囑了幾句,然後才窩回座位上繼續看戲。


    “你跟這裏的丫鬟好像都挺熟啊?”莊曲然懦懦地問道,一副可欺的小媳婦模樣。


    如果蕭琅琳在這裏一定會大跌眼鏡,在京城裏僅次於蕭王府世子的紈絝竟然就在不過幾個時辰就變成了乖寶寶的典範。


    “我魅力大唄!”顧宛隨口答道。


    “說的也是。”莊曲然沒頭沒腦來一句,一雙眼睛裏流露出興味的光芒,打量著顧自看向涼台的人,嘴角微不可查地勾起。


    顧宛將目光鎖定到涼台之上。


    雲淺荷正從柳醉煙手裏扯過自己的詩,臉上帶著嫌棄和不屑,像是故意撇清自己與一個青樓女子的關係般。


    那一刻,顧宛相信自己看到了絕世無雙的柳醉煙小姐翻的那個大大的白眼。


    真是找不痛快!也許不用自己出麵,這位雲二小姐就會受到教訓了,顧宛樂見其成。


    “不耐高風怕冷煙,瘦紅欹委倒青蓮。無人解把無塵袖,盛取殘香盡日憐。”


    一首詩被念得百轉千回,雲淺荷一邊念一邊用餘光打量蕭琅漸的臉色,卻發現對方的目光根本沒有在自己身上,不由得有點失望。


    “雲姑娘好文采!”卻是柳醉煙的聲音。


    雲淺荷一愣,略帶嫉妒地看了清豔出塵的柳醉煙一眼,隨即帶著嘲諷的笑意道:“那是自然。隻是詩這種東西,自古便是高雅之士的東西,柳姑娘出現在這裏不是很奇怪嗎?”


    柳醉煙一點也不惱,微微一笑道:“這話有幾分道理,我本就不是詩人,也不耐煩那些東西。”


    “哼!”雲淺荷輕哼出聲,“有自知之明就好。”


    “醉煙自然是有自知之明的,所以不參與,當然比不得雲小姐拿著別人的詩詞來這裏博取名聲來得心安理得。”


    “你……你胡說八道些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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