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法拉利的女上司269(2)


    我也看著謝鵬,抬手摸了一下鼻子道:“行是行!隻是,你也發現了,敏兒最近似乎對我們倆挺抵觸的,我怕我們冒昧登門造訪,會引起她的反感”


    “可是,”謝鵬再次抬手搔後腦勺,看著我道,“都這種時候了,我們應該盡快把事情搞清楚!顧陽,你知道麽?我總擔心………擔心敏兒會出了什麽事兒………這段時間我總是心神不寧的………我怕敏兒萬一出了什麽事兒,我、我會後悔莫及………”


    看著謝鵬焦慮不堪的樣子,我伸手拍拍他的肩膀,歎聲道:“哥們,我能理解你的心情!好吧!我們今天上樓去找敏兒好好談談吧!”


    謝鵬呡唇看著我,用力點了點頭。


    其實我也很擔心邢敏,她孤身一人在濱海市,家在湖南張家界,她大學剛畢業,涉世未深,這個社會又這麽亂,她最近的言行又這麽古怪,自從她喊我哥哥的那一天起,我就已經認了她這個妹妹了!


    我能不擔心她麽?我隻希望看見她平素的樣子,我隻希望看見她懷著對未來的美好期待高高興興來公司上班,開開心心度過每一天,我隻希望看見從前那個陽光活潑可愛的小姑娘!


    我和謝鵬在水果攤買了一些水果,有邢敏愛吃的獼猴桃,我們拎著水果,穿過街巷,向她住院子快步走去


    走進院子,上樓,徑直來到邢敏的門口


    我和謝鵬在門口頓住腳步,互相交換了個眼神,我抬手敲了敲門


    裏麵無人應答,直到我敲到第二遍時,門內才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響,然後是腳步聲由遠及近


    “哥”邢敏看著我,目露驚愕


    見我和謝鵬立在門口時,她明顯顯得很意外


    我看著她,訕訕笑道:“怎麽?敏兒,不請哥進去坐坐?”


    “敏兒,”謝鵬笑著附和道,“我和顧陽路過這裏,順便上來看看你”


    看得出,邢敏很不希望這個時候看見我和謝鵬,但我倆已經出現在她門口了,她又不好不讓我們進屋


    邢敏穿一襲吊帶睡裙,一頭秀發有些蓬亂,雙眼有些惺忪,我猜在我和謝鵬敲開門之前,她一定是在床上睡覺


    進屋後,我一看她的床,她的床鋪果然有些淩亂,看來我的猜測沒錯,她剛才一定是在床上呆著


    我和謝鵬麵麵相覷,對方都聞到了一股煙草燃燒的氣味,怎麽會有香煙的氣味呢?邢敏的住處我來過許多次了,謝鵬也來過的,這是一個愛幹淨的女孩子租住的地方,隻有淡淡的芳香,哪來的煙草的氣味呢?


    邢敏打開了靠床的窗戶,繼續回床上坐著,她抱膝坐在那裏,默聲不語


    我坐在床邊,謝鵬坐在電腦桌前的椅子上


    大家都沒有說話,氣氛一時有些壓抑


    我故意輕咳一聲,抬眼看向邢敏,笑笑道:“敏兒,你屋子裏怎麽有香煙的味道?”


    其實我已經看見了床頭桌上那隻煙灰缸,裏麵不止一支香煙,而是有很多煙蒂,最上麵擱著半截香煙


    邢敏抬臉很快地看了我一眼,又勾下臉低聲說:“沒什麽………是客人來吸的………”


    客人吸的?什麽客人?據我所知,邢敏在濱海沒有什麽社交圈,她除了在公司認識的同事,我從不知她還認識什麽別的人!那她說的客人是指誰?是什麽人?


    見我詫異地看著她,她扭捏了一下,低頭解釋說:“是一個老鄉,也是張家界的,ta也在附近住………我們在超市買東西時認識的,ta經常來我這裏玩………”


    “男的還女的?………”謝鵬看著邢敏脫口道,大概又意識到自己這樣問有些冒昧,很快又把目光垂了下去


    我暗暗籲了一口氣,我知道我必須把話引入主題了,我和謝鵬已經上樓來,目的就是為弄清楚邢敏到底遇到了什麽麻煩?


    我猜邢敏也絕不會相信我們是路過此地的,她心裏肯定也清楚,我和謝鵬這是無事不登三寶殿!


    我穩穩了情緒,看著邢敏道:“敏兒,你知道我一直把你當妹妹看待,你也一直把我當哥哥看待的,還有謝鵬,我們三個都是很好的朋友,至少在公司裏,我們是三人幫,嗬嗬嗬”


    我故意說“三人幫”這個字眼,是想緩和一下眼前有些壓抑的氣氛,為接下來的話作一鋪墊


    謝鵬趕緊笑著點頭,附和道:“對!對!我們是三人幫,我們是無話不談的三人幫!”


    “敏兒,”我注視著邢敏,輕聲道,“你還把我當哥哥看麽?”


    邢敏遲疑了兩秒鍾,抬臉看著我,微微點了點頭


    我笑笑道:“那就好了。敏兒,我記得有一次你曾經跟我說,無論你遇到什麽事兒,都會告訴哥的是不是?”


    遲疑了兩秒鍾,邢敏再次微微點頭。


    我接著道:“可是,從我這次散心回來,哥發現你變了很多,在公司裏看到你無精打采形神疲憊的樣子,哥很心疼!而且,哥發覺你沒以前那麽貼心了,以前遇到什麽事兒,你總會第一個跟哥說,而現在哥覺得很失落,因為我感覺………我感覺………”


    我的言辭有些卡殼,我不知道這樣追問邢敏對不對,我一直認為如果有人不願意告訴你某件事,隻有兩個原因,要麽是ta不夠信任你,要麽是ta不想讓你知道。以前我從來都不想追問別人不想對我說的事兒!


    謝鵬比我急躁,他皺眉看著邢敏,接著我的話道:“其實,是我和顧陽在擔心你,感覺有什麽事兒瞞著我們”


    “沒有!我沒什麽事,也沒有不想告訴你們!”邢敏轉臉看著謝鵬道


    謝鵬被邢敏一搶白,驀地變得口吃起來:“我、我們………我們隻是想幫你………我們想幫助你啊………”


    邢敏將臉轉想窗戶,聲音冷冷地說:“抱歉!我不需要任何幫助!”


    我和謝鵬麵麵相覷,都沒想到邢敏的情緒一下子變得這麽激動!而且,這個樣子的邢敏是我和謝鵬都從來沒有看見過的,這是我們從前認識的那個單純活潑可愛的小女孩麽?


    我掏出支香煙,雙手摩挲著口袋,四處找火,還嘀咕了一句道:“哎!記性越來越差了!打火機忘哪了!”


    說著我伸手去拿床頭桌上那隻打火機,給自己點燃了香煙,然後再把打火機送回到那煙灰缸邊上


    我用力吸了兩口香煙,腦筋飛快地旋轉著,在想接下來該怎麽套邢敏的話


    誰知邢敏並不想再給我們說話的機會,她轉回臉,將目光從窗外移回來,投向我和謝鵬道:“抱歉了!我有點頭暈,我想休息了一下!你們”


    謝鵬從椅子裏跳起來,心切地注視著邢敏道:“你怎麽了?敏兒?………要不要去看醫生?………我陪你去看醫生吧?………”


    邢敏看他一眼說:“不用!我睡一會就好了。”她的聲音依舊冷冷的。


    謝鵬攤攤雙臂,直愣愣地看著邢敏,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麽,把目光投向我,示意我說服邢敏讓她去看醫生


    我裝作沒明白他的意思,噴出一口香煙,起身,將剩下的半截香煙用力擰滅在煙灰缸裏


    “敏兒,真地不用去看醫生麽?”我看著她道。


    邢敏朝我點點頭說:“哥………不用了,我隻想睡一會兒,你們先回去好麽?………”她的語氣緩和了一些,但態度依然很堅定。


    我暗暗籲了一口氣,站起身,看著她說:“那你好好休息,我們改天再聊吧?敏兒,你要相信哥,也要相信謝鵬,不管你遇到什麽事兒,我和謝鵬都會盡全力幫助你的!別忘記了,我們可是三人幫喔!”


    謝鵬在邊上訕笑著附和道:“對!對對!我們會盡全力幫助你的!敏兒,你要相信我們!”


    邢敏沒言語,依然抱著雙膝坐在床上,隻是輕微地點了點頭。


    我轉臉看著謝鵬,用目光示意我們現在離開為妙。謝鵬皺著眉梢,沒有任何表示。


    我隻好轉臉看著邢敏道:“敏兒,那我們先走了。有事一定記得打我們電話好不好?”


    邢敏抬臉很快地看我一眼,點了點頭,爾後再次把臉蛋勾下去,埋在雙膝之間


    ………


    離開了邢敏的住處,我們下樓來到院子裏,穿過院子,徑直走到院外的街巷中


    謝鵬突然頓住腳步,回頭盯著我道:“顧陽,我們怎麽能就這樣走了呢?你怎麽不接著問下去呢?”


    “那你怎麽不接著問下去呢?”我站住腳步,看著他道。


    謝鵬啞然,無奈而急躁地搖了搖頭道:“我要是能問,早就問了,可是敏兒最相信你了,她應該會對你說出實情的”


    我伸手製止了他的話,看著他道:“謝鵬,我相信你也看出來了,敏兒是打定主意不想讓我們知道實情了!你難道還看不出她的態度嗎?她這次的態度很堅決的”


    “那我們………我們怎麽辦啊?………”謝鵬急躁地打斷了我的話,急躁地在原地團團轉。


    我沒有立即回答他,摸出香煙,散給謝鵬一支,自己咬上一支,從口袋裏摸出火機,點燃香煙,再把打火機丟給謝鵬


    謝鵬伸手接住了打火機,有些疑惑地盯著我道:“你、你不是說你的打火機不見了麽?………”


    我用了吸了一口煙,看著他,訕訕一笑道:“可現在又找回來了”


    見謝鵬正兒摸不著頭腦地盯著我看,我笑笑道:“謝鵬,如果我告訴你,敏兒學會吸煙了,你會不會很驚訝?!”


    謝鵬的表情凝注,有些愕然地盯著我道:“不是驚訝,那是震驚!不過敏兒是不會吸煙的,這一點我了解她,她是個循規蹈矩的乖乖女!敏兒不是說了麽?那煙灰缸裏的煙不是她吸的,是她那個張家界的老鄉吸的!”


    我噴出一口煙霧,將目光投向遠處樓房的房頂,自言自語似地說:“可是,煙灰缸裏那些煙頭的確都是敏兒自己吸的!”說著我收回目光,看著謝鵬道,“你心裏很避諱這個,所以你不敢相信事實,你想想看,我們一進屋就聞到了那麽濃烈的煙草燃燒的氣味,在我們進屋之前,敏兒就坐在床上吸煙,隻是我們的突然拜訪,讓她掐滅了吸了半截的香煙,你沒發現煙灰缸裏那剩下的半截香煙麽?敏兒所說的老鄉,也許有這個人存在,但剛才我們上樓的時候,一路上並沒有看見有人下樓對吧?那麽,敏兒屋子裏的煙味不是她自己吸的,還會是誰呢?謝鵬,你隻是不敢相信現實而已!”


    謝鵬吃驚地看著我,手中的煙灰積了半截,也忘記伸手彈一下


    “你的意思是說”他盯著我道,“敏兒學會了吸煙?不僅學會了吸煙,而且,那煙灰缸裏所有的煙頭都是她一個人吸的?”


    我點點頭,歎口氣道:“謝鵬,恐怕是這樣的了。而且,最近在敏兒身上發生的事兒,恐怕我和你都無法想象”


    “什、什麽意思你?”謝鵬瞪大眼珠子盯著我道。


    我盯著他,嚴肅道:“雖然我還不確定,雖然我還不知道敏兒為什麽要那麽做,但是,我懷疑敏兒最近的確是在做一些令我們無法想象的事兒”


    謝鵬急了,丟掉香煙,伸手扯住我道:“你到底說什麽啊?!你能不能說得明白點?!說明白啊!”


    我也伸手將煙**丟掉,盯著他道:“敏兒可能在‘夜總會’上班!”


    “什麽?!”謝鵬瞪著我,驚聲道。


    我點頭,沉聲道:“我們需要進一步證實!”


    “不行!”謝鵬大聲道,在原地亂轉,表情又急躁又慌亂,嘴裏嘟囔著,“不行!我要去阻止她!我要去阻止她!”


    說著他猛地轉身,向街巷對麵的院子裏奔去,一輛汽車正好衝了過來,喇叭尖銳地響徹起來,車身拐了個c形,繞過謝鵬的雙腿,在不遠處嘎吱一聲刹住了


    車主從車窗裏探出腦袋來,凶惡地罵道:“王八蛋!你想死是吧?想死別賴著我!神經病!”


    我奔過去,一把拽住謝鵬,沉聲道:“看車啊!”


    謝鵬愣了半響,被我拖了回去,我盯著他道:“冷靜一點!你這麽急躁能解決什麽問題?好事都辦成壞事了!”


    謝鵬愕然地看著我,喃聲道:“那你說………你說我們怎麽辦?………我們該怎麽辦?………”


    我沒好氣道:“我隻是把事情往最壞處想了,我隻是猜測,猜測你懂嗎?!”頓了一下,我緩和了語氣,接著道,“你看見敏兒床頭桌上那個打火機了麽?上麵寫著‘五光十色’夜總會,我是憑這個猜測的,所以事情還沒證實,即使敏兒的確在夜總會上班,她也可能隻是服務員啊?你先別激動嘛!我們不能自己先亂了陣腳對不對?”


    謝鵬點了點頭,咽了一下口水,目光有些茫然


    “那你說………我們該怎麽辦?………”他看著我說,“我都聽你的。”


    我鬆開他道:“走!我們先找個地方坐下來說。”


    這事兒需要從長計議,我確信我自己的判斷,不僅僅是因為那一隻打火機,還有邢敏最近一些列古怪的表現。我從法國旅行回來所看見的邢敏,神形疲憊,麵色憔悴,似乎總是一副睡眠不足的樣子,很明顯她晚上肯定沒睡好,那她晚上不睡覺幹嗎去了?


    從那隻打火機到她本人睡眠不足的憔悴模樣,不難想象她應該是在夜總會上班?去邢敏住處之前,我就意識到她很可能不會對我和謝鵬說實話,所以我隻好用心觀察她,或許能從她住處的某些細節裏得知真相。於是我看到了煙灰缸那半截剛剛掐滅的香煙,也看見了煙灰缸邊上的那隻印有五光十色夜總會字樣的打火機。


    至於邢敏說頭暈,很可能也是假的,目的是成心打亂我和謝鵬的原定計劃,她隻是想避開我們的詢問,她隻是想支開我和謝鵬


    我和謝鵬一路走到街巷口,走進街邊一家冷飲店裏坐下來


    我們都要了綠茶,謝鵬看上去依然心神不寧,不難感覺他的確很喜歡邢敏!因為他現在非常擔心她!他眉梢擰巴著,目光裏全是焦慮不安


    “那我們怎麽辦?!你說!”謝鵬盯著我,重複問著這句話道。


    我擱下手中的綠茶,看著他道:“很簡單,接下來,我們需要證實我剛才的猜測”


    “怎麽證實?你說!”謝鵬迫不及待地問道。


    我道:“你先聽我分析,如果邢敏在夜總會上班,她肯定隻能上夜班,因為她白天要在麗人服飾上班,對吧?”


    謝鵬連連點頭,急聲道:“說啊!你接著說啊!”


    我摸下鼻子,接著說道:“那麽就是說,她很可能吃過晚飯後就要去上班了!我想她之所以說頭暈,就是想支開我們,她的確需要睡眠,因為她夜裏還要繼續工作。如果我猜得沒錯,她一定是借從麗人服飾下班後到去夜總會上班前的這段時間裏,補充一下睡眠,然後起床吃晚飯,然後就該去夜總會繼續工作了”


    謝鵬連連點頭,急聲道:“那我們怎麽辦?我想知道怎麽辦?敏兒怎麽會這樣?她怎麽會這樣呢?”


    “看見沒,”我轉身,伸手朝街巷上一指說,“如果敏兒要出去,她必須經過這個巷道口,而我們坐在這裏,一定會看見的。如果待會她出現了,我們就繼續跟蹤她,看她是不是真地去了五光十色夜總會?所以說,謝鵬,我們現在要在這裏等,我們第一步是要證實敏兒究竟是不是在夜總會上班?!”


    謝鵬一直愣怔地看著我,聽我說完我的計劃,他低下頭去盯著桌麵,沉默了兩秒鍾,才抬臉歎口氣,盯著我道:“顧陽,你說敏兒為什麽要去那種地方上班?”


    我喝了一口綠茶,看著他道:“我們先不說這個,先驗證了我們的猜測再說好吧?!”


    ………


    差不多一個小時後,就在我和謝鵬以為邢敏不可能再出現時,就在我以為自己的判斷嚴重失誤時,邢敏出現了!


    她依然穿著白天在公司裏穿的那條裙子,背著一隻米白色的包包,從她住處的方向向這邊走了過來,她的步子走得很堅定,目不斜視


    謝鵬伸手扯住了我,似乎他不扯住我,他禁不住就要驚聲叫出來


    我伸手安慰似地拍拍他的肩膀,用目光跟蹤著邢敏,她走了過來,沒有停留,從這個街巷口,向左側的大路上快步走去


    謝鵬蹦了起來,急不可耐地要拔腿追出去


    我伸手拽住了他,沉聲道:“別急!你這樣會讓敏兒發現的!等她走遠點我們再跟上去!”


    謝鵬回頭盯著我,緊咬著牙關,我知道他心急如焚,愛一個人應該就是這個樣子的吧?!


    邢敏在街道口巴士站,上了一輛開往市區的巴士


    我和謝鵬上了一輛出租車,吩咐司機一路跟隨那輛巴士


    車上謝鵬急得跟抽風似地,不停地嘟囔道:“要是真像你猜測的那樣,我們該怎麽辦?要是敏兒真在那上班,我們該怎麽辦?”


    我清楚謝鵬問的是自己,如果邢敏在夜總會上班,他會怎麽辦?他該怎麽辦?


    我叮囑他先要穩住,一切等證實了之後再說,發現問題,才能解決問題,目前還未證實邢敏就在夜總會上班,我們討論別的,也為時過早了!事實上,我有點後悔告訴謝鵬我的猜測,如果我不告訴他,他就不會這麽驚惶,而且,我告訴了他,事態並沒有因為我告訴了他而發生良好的扭轉!


    大約半小時後,邢敏在一個巴士站下車了,步行向前走去。


    我和謝鵬坐在出租車裏一路跟蹤,因為我和謝鵬也不知道那家叫做五光十色的夜總會具體在哪裏,所以我們目前也不知道邢敏究竟要去哪裏?但是,我想,我和謝鵬很快就會知道了!


    又過十分鍾的樣子,邢敏拐到了另一條街上,我吩咐出租車司機放慢車速,繼續跟上去


    很快,我的猜測得到了證實,因為我們看見那家叫做五光十色的夜總會,而邢敏在前方徑直向夜總會的大門口走去


    我和謝鵬收回目光,互相對視著,有好幾秒鍾,我們都說不上話來


    還是我先反應過來,我伸手拍了一下前排車座道:“司機!停車!”


    付了車錢,從出租車下來,我們發現邢敏已經消失在不夜天夜總會的大門裏了


    “怎麽辦?”謝鵬急躁地盯我道。


    我也盯著他道:“既然來了,我們不妨也進去開開眼界吧?!”


    謝鵬盯著我,點了點頭,相信他也聽出了我話裏頭的意思了。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們隻能跟進去查看個究竟了,邢敏在這家夜總會究竟是在做服務員,還是在做其它工作,我們隻有進去了才會發現!


    為了讓謝鵬放鬆,我撞了他一下,笑笑道:“十個男人偷看五個女人洗澡打一成語,你猜是什麽?”


    謝鵬斜我一眼,伸手指著摟上霓虹燈幕牆上那幾個變換閃爍的光字,沒好氣道:“當我是傻子!這娛樂城的名字!五光十色!”


    我抬手在他腦袋上拍了一下,訕笑道:“原來你不傻嘛!”


    謝鵬打開我的手,沉聲道:“什麽時候了,你還有心情開玩笑?真是!”


    我訕笑道:“先放鬆了,才能盡快入戲,現在我們要扮演兩個尋歡作樂的風流浪子!”說著我還念誦了一段拜倫的詩句


    “給我拿酒來,給我擺上宴席,


    人本來不適宜孤獨地生存;


    我將做一個無心的**子弟,


    隨大家歡笑,不要和人共悲慟。


    在美好的日子我不是如此,


    我原不會這樣,如果不是你


    逝去了,把我孤獨地留下度日;


    你化為虛無一切也失去了意義。”


    剛才在車上,我們已經向出租車司機打聽了一些情況,司機告訴我們,五光十色是一家綜合性娛樂場所,內設夜總會和ktv,據說生意非常火爆,是這一帶最知名的娛樂場所。


    站在五光十色娛樂城樓下,我想那出租車司機說得沒錯,這是一座四層樓高的建築,一麵巨大的霓虹燈幕牆,五光十色幾個光字不停地變換閃爍著。娛樂城右側是一個很大的停車場,左側是一排法國梧桐,樹冠上披掛著五顏六色的彩燈。


    還真有一種“火樹銀花不夜天”的豪奢迷醉感覺呢!


    仿佛娛樂城周圍及上空都散發著奢靡曖昧的氣息。


    其實我還是有所猶豫的,我不知道自己這樣做到底對不對,如果我和謝鵬當場撞破邢敏在這裏工作的情景,對她而言,是不是意味著一種傷害?她以後會不會在我們麵前抬不起頭來呢?


    “既來之,則安之。”我在心裏反複這樣安慰自己說。


    我和謝鵬並肩徑直走向娛樂城的大門,自動門兩旁,立著兩名身穿藍色錦緞旗袍的高挑女孩,都化著很濃的妝容,看到我們走進來,一起微微鞠躬,齊聲說:“兩位先生,歡迎光臨。”


    我故作老練地笑了笑,點頭走進大門。


    門裏是個大廳,裝修很豪奢。乳白色大理石鋪就的地麵在大廳正上方巨大的水晶吊燈的映照下,顯得流光溢彩。左邊是一個弧型的大吧台,台麵是黑色中帶著白點點的大理石,吧台後麵是一個而很有現代氣息的木質酒架,上麵擺放著各種酒水飲料。


    吧台後麵的三名服務員,身穿一色的雪白襯衫、紮著黑色領結,背手站立。右側是一排酒紅色造型現代的暗花布藝沙發,有幾個客人正坐在上麵低聲說笑。正對門麵的是一個撲著同樣大理石地麵的寬大的旋轉樣式的樓梯,樓梯轉角處的平台處的牆壁上,是羅馬風格的浮雕,浮雕是一群美麗的女孩在水池裏嬉笑打鬧著


    一個身穿黑色西服、手持對講機、很有幾分姿色的中年女子很快迎了上來,笑看著我們打招呼道:“先生晚上好,你們幾位?”


    看這女人做派,應該是個前廳經理之類的角色。


    我訕笑著點點頭道:“就兩位。”


    謝鵬也跟著點了點頭。


    “噢,那你們是想唱歌,還是聽歌,或者是想去酒吧喝酒?”中年女子麵帶微笑,禮貌地詢問我們。


    我摸了一下鼻子,訕笑道:“………說真的,我還沒想好,我們是第一次,想先轉轉看………”


    中年女子麵帶職業性的微笑,看著我和謝鵬笑笑說:“噢………那好,歡迎你們………”


    說著她用持對講機的手往右側的樓梯上一指,笑說:“先生,往右走是夜總會,十點鍾開始有歌舞表演,往左邊,”她伸手指著大廳左側,笑說,“是酒吧。二樓三樓是ktv包房,您們請便。”


    我們點點頭。


    她曖昧一笑說:“我是這裏的前廳經理heidi(海蒂),有什麽吩咐盡管找我喔。我會竭誠為你服務的。”


    我摸了一下鼻子,訕笑道:“謝謝你了。有事我再麻煩你。”


    見海蒂扭著渾圓的翹臀,風情妖嬈地走遠了。


    我低聲對謝鵬道:“我們分頭看看吧?”


    見謝鵬點頭,我又小聲補充了一句道:“當心點兒。”


    這裏是娛樂城,娛樂城一般都是是非之地,社會上的三教九流都有可能出現在這裏,到處都是喝得爛醉的男人,到處都是穿著暴露的女人,還有身穿黑色衣褲高大魁梧的安保人員,其實就是看場子的。


    謝鵬去了酒吧方向,我進了這邊的夜總會。


    夜總會的麵積大約50個平米,觀眾席分成了兩部分,中間有不鏽鋼欄杆隔開,最前麵是一個三十多平米的舞台。整個場地最大的特點是用鮮花裝飾,過道上,隔斷上,舞台周邊,均拜訪著一簇簇鮮花,空氣中彌漫著馥鬱的花香。


    也許是時間尚早,人並不多,舞台上樂隊人員已經就位了,正在調試樂器


    正在我左右四顧的時候,一個圓臉女服務員快步迎了上來,朝我微笑著說:“先生,您幾位?”


    我猜這女孩子應該是負責領座的,我笑笑道:“美女,我兩位。”


    她喔了一聲,笑說:“您要不要先著個位置坐下來?”


    我擺擺手道:“我先看看,等我那位朋友過來了,我們再入座,我怕他找不到我。”


    女服務員喔了一聲,伸手禮貌地說:“那先生您請便。”


    在她轉身欲離開之際,我叫住了她,我道:“美女,我向你打聽個人可以吧?”


    女服務員頓住腳步,回頭笑看著我說:“先生,您請說”


    我摸了一下鼻子,看著她道:“你知道一個叫邢敏的女孩麽?她也是這裏上班的,開耳朵邢,聰敏的敏”


    “那她是做什麽的呀?”女服務員眨巴了一下眼睛看著我問。


    “………”我攤了攤雙臂,有些尷尬,“我還不知道她在這裏負責什麽的………”


    “邢敏?”女服務員思索了一下,看著我搖搖頭說,“在娛樂城的服務員裏沒有這個名字………”


    “沒有?”我看著她說。


    她看著我,很肯定地說:“是的,先生,沒有!………在這裏做服務員的,我都認識,我確定這裏沒有叫邢敏的女孩………”


    我不甘心,對女服務員討好地笑道:“美女,你再幫我想想,她皮膚白皙,眼睛很大,一米六五的樣子,亭亭玉立的”我邊說邊用手比劃著


    “真地沒有,先生,”女服務員看著我,“娛樂城裏的女服務員我大都認識,我想沒有一個叫邢敏的女孩,不過………”


    我注視著她道:“不過什麽?”


    “不過別的地方有沒有這個人,我就不知道了,”她眨巴了一下眼睛,看著我說,“先生,您也知道,這裏是娛樂城,有很多陪酒女孩………”


    我點點頭,心中一沉,我不是沒想過這種可能,隻是我不願意去想,不敢去想


    我緊接著道:“美女,那在那些陪酒的女孩子裏,有沒有叫邢敏………”


    還沒等我說完,女服務員就接話說:“對不起先生,那些人中絕大多數我都不認識,我認識的裏麵沒有你說的叫邢敏的女孩子”


    說著她朝我微微點了一下頭,轉身離開了。


    我知道不能再問下去了,這女服務員已經起了疑色,她應該開始懷疑我和那個叫邢敏的女孩的關係了吧?


    我在打聽邢敏,卻不知道邢敏在這裏做什麽,也的確是讓人生疑。


    接下來我該怎麽做?


    我也懷疑了,我懷疑我來這裏來的決定到底是對還是錯?我心裏基本上已經確定邢敏就是在這裏做陪酒小姐,盡管我無法將單純的邢敏跟陪酒小姐這兩個詞聯係在一起。


    如果邢敏不堪的一麵被我撞見了,對她而言,是不是一種更大的傷害呢?


    可是,如果就這樣悄悄地來,悄悄地離去,我的心會甘心麽?而且,在我確定邢敏的確在這裏做陪酒小姐那一刻起,我對她的擔憂程度就升級了,我怕她學壞,我更怕她遭遇什麽不測


    這裏是什麽地方,這裏是魚龍混雜之所,是黑道白道的匯聚地,在這裏玩耍的男人都非等閑之輩,要麽老練奸詐,要麽心狠手辣,邢敏一個涉世未深的女孩子,在這裏多呆一秒鍾,就一種危險的可能性!


    不消說別的,萬一哪個男人起了占有之欲,在她酒裏下了**怎麽辦?


    這樣一想,我的心就懸了起來,情緒也變得急躁起來,之前我還一直在安慰謝鵬,現在我的反應恐怕跟他一樣了!


    在夜總會的門口,我叫住了一名穿白襯衫金色馬甲紮黑色領結的男服務員,我叼了一支香煙,故作輕鬆地向他打聽這裏的消費情況,我特意問了那些陪酒女郎的坐台費,我說我待會要去樓上包房唱歌。


    這名男服務員介紹說,這裏的陪酒女郎坐台費一般都是300遠起步價,至於高會到多少,這要看客人心情了,也就是說那些女孩要想法設法把客人哄開心了,她們才能拿到更高的小費。


    哄開心了?怎麽才算把客人哄開心了?來這裏的多半都是老色鬼,怎麽能把老色鬼們哄開心呢?不難想象,那就是要大尺度出演,任老色鬼們摸,任老色鬼們掐,任老色鬼們揉,任那些有錢的老色鬼們捏!


    這個問題是不難想象的,雖然我從來沒來過這種地方,但是,我是男人,我當然明白那些女孩子怎麽做,才會讓男人們盡興,才算是把他們哄開心了。當然,來這裏的男人都是有錢人,給個一千元的小費在他們有錢人眼裏,根本不算什麽。


    想到這裏,我的情緒就更是焦慮不堪了,天真單純的邢敏,要任那些老男人們如此這般惡狠狠的摸捏揉掐,她承受得住嗎?她為了那些錢,她要接受怎樣煎熬痛楚的過程呢?


    我的心髒猛地抽搐了一陣


    我沒再猶豫,急步向樓上走去,剛上到二樓,就聽見前方一側有很多人說話形成的嘈雜聲,我循聲快步走過去,看到那裏有一個方廳,擺著三長牌棕色沙發,有幾十個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孩兒坐在那裏說笑著,好一個鶯聲燕語,香衣鬢影啊!這些都是陪酒女郎麽?


    沒錯!她們的確都是陪酒女郎!從她們一個個濃妝豔抹的妝容,從她們那紅豔豔的嘴唇,從她們**的表情,都不難看出她們就是這家娛樂城裏的陪酒女郎,是吸引那些有錢老男人前來找樂子的根本原因所在!


    吸引男人去消費的地方,通常是女人多的地方。而且那些女人還得能大尺度出演。


    無疑,她們就是有錢男人們的樂子,她們就是靠這個吃飯的,典型吃青春飯的,靠出賣色相掙錢的!隻要男人們擲金如土,隻要男人舍得錢,她們就舍得色相,被一個男人摸也是摸,被n個男人摸也是摸,反正都是摸,反正摸了就能換來花花綠綠的鈔票!


    而且,我相信,這裏的陪酒女郎不光坐台,我相信隻要客人們給得起價格,她們照樣出台!她們是出於何種理由,聚集在這裏,甘願淪為老男人們的樂子,成為他們手到擒來的玩物,我想在來這之前,她們的靈魂已經自甘墮落了!


    對於那些邁出循規蹈矩圈子的女人,對於那些踏入驕奢放縱這個我圈子的女人,金錢就成了她們心中恪守的唯一原則!


    有個緞子不是這麽說的嘛!


    “50塊?你把我當什麽人………500塊?今晚我是你的人………5000塊?今晚你別把我當人………50000塊?不管你來多少人?………500000塊?不管今晚來的是不是人!


    別說5萬或者50萬了,在這個社會上,隻要你出手5千,就有不少女人願意為男人叉開雙腿,不管你是老的還是小的,也不管你是跛子還是瞎子或者是聾子!


    直到此刻,我依然都不敢相信一個事實,那就是單純可愛的邢敏,會成為這些風塵女子裏的一員!是的!我不相信,我不敢相信!


    坐在方廳裏門邊的兩名陪酒女郎抬臉向我看過來,緊接著其她那些陪酒女郎也都向我看過來,所有的目光都向我投過來


    場麵一下子安靜了下來


    我好比一個撞進了女生浴室的男生,手足無措地立在那裏,窘得說不上話來,麵龐有點發燙


    一個年輕男子被那麽多年輕女子盯著看,任誰也都一下子會陷入手足無措的窘境


    我用力摸了一下鼻梁,迅速調整了狀態,我是來找人的,不小心誤入花叢中,是有些難堪,卻又有一種意外的喜悅或許邢敏就身在這幾十個年輕女孩子裏麵吧?


    我的目光飛快地在那些輕佻而漂亮的麵孔上搜索,我粗略地掃了一遍,其中沒有邢敏


    “老板,要不要我陪你呀?”


    一個嗲聲嗲氣的聲音打破了沉寂,這個聲音甜得發膩,充滿了挑逗


    緊接著那幾十個女孩又恢複了原貌,嘰嘰喳喳地又開始說笑,前麵幾個女孩起身,扭著**向我走了過來


    我拔腿就走,很有些逃離的感覺,我猜那些女孩們肯定以為我是來這裏消費的,肯定以為我是去挑人陪酒的吧?


    我朝相反的方向快步走去,二樓有二十三個包廂,我從頭開始,一間一間推開包房的門,搜尋邢敏的身影。因為時候尚早,有的包廂裏有人,有的包廂裏還是空,從第一間搜到最後一間,也沒發現邢敏熟悉的倩影


    期間我被包廂裏的男人罵了好多次,在一間包廂門口,一個喝多了的青年男子抓起一個酒瓶直接向我砸了過來,幸好我眼疾手快,將房門帶上了


    往回走到螺旋大理石樓梯口,我頓住腳步,再次燃了一支香煙用力吸了兩口,我在心裏呼喚道:“敏兒啊敏兒,你到底在哪裏啊?別再犯傻了呀!快現身吧!我們大家都很擔心你啊!”


    穩了穩情緒,我仰臉看了看三樓,一樓二樓,我都粗略地查看了,並沒有發現邢敏的影子。那麽,邢敏會不會是在三樓呢?那個前廳女經理,那個妖嬈小少婦,不是說二樓三樓都是ktv包房嗎?


    這樣一想,我就扔掉香煙,向三樓奔上去


    奔到三樓樓梯口,我驀然想起了謝鵬對了!謝鵬呢?他現在在哪?他有沒有找到邢敏呢?


    我摸出手機,調出通訊錄,找到謝鵬的手機號碼撥了出去


    我的拇指還沒將通話鍵完全按下去,突然聽到三樓廊道裏傳來嘈雜聲,還有男人的嚎叫聲


    我怔了一下,收起手機,拔腿奔了上去


    隻見三樓一個包房的門敞開著,嘈雜聲、嚎叫聲繼續從那扇敞開的房門裏傳出來


    “放開我!………放開我!………你們這群王八蛋!放開我!………”


    有青年男子的嚎叫聲從門裏傳來,這聲音似曾相識,待我側耳細聽時,我驚了一跳,竟然是謝鵬的聲音!


    我來不及多想,加快腳步跑了過去,我跑到包廂門口,站定,向包廂裏麵看去


    眼前的情景再次讓我目瞪口呆


    謝鵬被幾個青年男子死死按倒在地上,他手裏抓住一隻破碎了的酒瓶子。其中一個青年男子伸手想奪下他手中的酒瓶子,他卻死死抓住不放,那酒瓶子似乎長在謝鵬手裏了,任那青年男子怎麽使力都無濟於事


    而謝鵬頭頂上空立著一名留光頭、光頭上還有紋飾的青年男子,他的手按住自己的腦袋,有殷紅的鮮血從他手指縫裏流了出來,他惱羞成怒,瞪大眼珠正盯著被按倒在地上的謝鵬


    而且,我還看到了邢敏!


    邢敏站在那圈豪華黑皮沙發的一側,她身穿一見紅色類似於旗袍的性感連身裙,開胸很低,裙擺很短,她一手捂住胸口,一手捂住裙擺的開叉處,驚恐萬狀地看著被按倒在地上的謝鵬


    門邊是長長的黑皮大沙發,我站的這個角度看不見沙發上坐著什麽人,而且沙發前麵豎立著五六個青年男子,也遮擋了我的視線


    我的突然出現在門口,讓整個場麵暫時中斷了片刻,因為我是衝過來的,為了刹住慣性,我雙手猛地拍在包房那扇敞開的房門上,發出嘭地一聲巨響


    包廂裏所有人的目光都向我


    當邢敏發覺突然出現在門口的男人是我時,她滿臉的驚恐,瞬間又轉化為一種羞愧與驚愕,她微張著小嘴唇,說不出話的樣子,恐怕連半個字都說不出來


    一個滿臉凶相的壯漢奔上來,衝我吼道:“瞎眼了!這不是你的包房!”


    “看什麽看!還不快滾!”門邊另一個青年男子衝凶道,伸手用力推了我一把。


    見我還沒要走的時候,先前衝我吼的那個壯漢,揚手朝我臉上扇過來,我伸手接住他的手,一帶一推,一個四兩撥千斤,將他撥了出去


    看了看被我推搡到一邊的壯漢,所有人的目光再次向我投射過來


    “媽的!閃開啊!擋老子視線了!”


    坐在沙發上的男人開口說話了,立在沙發前麵的三個青年男子連忙避到一邊,為坐在沙發正中央說話的男人騰出視野來


    當我的目光跟坐在沙發上的那中年男子的目光在空中相接時,我再次驚了一跳,那個人不是別人,竟然是肖德龍!


    他嘴裏叼著雪茄,懷裏摟著一名漂亮的陪酒女郎,那女郎的穿著跟邢敏身上的穿著一模一樣,但跟二樓那些陪酒女郎的著裝不同,看來這是三樓陪酒女郎的統一服裝了。


    在認出肖德龍的那一刻,我的心沉了下去,我知道今天的事兒恐怕沒那麽容易解決了!


    肖德龍看見我的那刹那,顯然也很吃驚,但他隨即就仰頭哈哈哈大笑起來


    他目光陰冷地盯著我,笑道:“顧先生!不管你信不信冤家路窄這個說法,反正我肖某人是信了!隻一招就把我的人彈飛出去,我還當是哪路高手呢,原來是你這位仁兄啊!”


    我沉住氣,索性大大方方地走進包廂,邊上的人都給我讓出路來,一個個都如臨大敵地盯著我,大概都被我剛才那招四兩撥千斤的搏擊技法震住了!當然,這也論證了在場的這些青年男子對搏擊也都不陌生,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外行人應該看不出我剛才是用了四兩撥千斤將那壯漢彈飛出去的吧?!


    我走進包房,走到肖德龍麵前,在桌前站定,表麵上看,或許我從很淡定,其實我的心髒也是七上八下的,這一屋子都是肖德龍的人,如果他下令關起門來,我想我和謝鵬是不可能豎著走出去的!


    我摸了一下鼻子,對肖德龍訕訕一笑道:“肖總!我也信冤家路窄,不過,這句成語是貶義詞,如果我說這是有緣相會,你會不會覺得好聽一些?”


    肖德龍大概是沒料到我會這麽說,仰頭又是哈哈大笑,笑畢,他覷著我道:“顧先生,你這話聽起來可有諂媚的意味,不知道我說的對不對?”


    我沉住氣,用盡量平靜的語氣,看著他道:“肖總,俗話說冤家宜解不宜結,你說對吧?多一個朋友,多一條出路;多一個敵人,多一個潛在威脅!我們為什麽總是要把對方當敵人看呢?”


    我把問題拋給了他,看他怎麽回答,我先試探下他的想法,然後我再見招拆招吧?


    事實上我真不願意看見肖德龍,自從上次被他拖到郊區的廢棄廠房暴打一頓後,我就再也不想跟他有任何形式的摩擦,那次被暴打一頓,我認了,那都是我自找的!


    如果不是我三番五次地破壞了他的企圖,他肯定沒必要找人教訓恐嚇我的!


    出來混總是要還的!他那次打了我,我沒有記仇!我破壞了他的企圖,他打了我,我們算扯平了!從今往後,各不相欠!


    可是,我萬萬沒想到,我今天會在這裏再次撞見他?這是什麽?這tmd不是冤家路窄又是什麽?!


    “顧先生,”肖德龍皮笑肉不笑地覷著我道,“你的問題,我先不回答,如果你有誠意,我們待會有很多時間再探討。現在,”他將目光投向被按倒在地上的謝鵬,伸手一指道,“這個家夥,突然闖進我們的包房,打傷了我的人,我先要教他怎麽為人處事,我要先讓他學會一個簡單的禮貌問題進入他人房間之前必須先敲門!”


    那個被謝鵬用酒瓶子砸傷的光頭,一臉地凶神惡煞,他或許正等著他主子發話了,這會他扭頭看著肖德龍,粗著嗓門道:“哥!我要斷了他一隻手!”


    說著他氣勢洶洶地奔到桌前,抓起一隻空酒瓶,往桌沿上,很熟稔地用力一磕,隻聽“哐當”一聲脆響,那酒瓶碎裂,呈現出閃閃發亮銳利的鋒芒


    緊接著他奔到謝鵬頭頂上,一腳踩住謝鵬持碎酒瓶的手,舉起他手中銳利的鋒芒,朝謝鵬的手腕上插了下去


    “啊!”邢敏發出一聲淒厲的尖叫聲,“不要啊”


    包房裏其他陪酒女郎也幾乎同時驚恐地尖叫起來


    “住手!”我衝那光頭男吼道


    我又厲聲警告那光頭道:“你這是故意傷人,是犯法的!你想去牢裏蹲幾年嗎?!啊?!”


    那光頭男似乎被我的氣勢壓倒了,抬眼愣怔地盯著我,手臂還維持著揚在頭頂上方的姿勢,手中的碎酒瓶銳利的鋒芒在燈光下閃著瘮人的光芒


    緊接著,我猛扭頭盯著肖德龍道:“肖總!那個人是我朋友!………他打傷了你的人是不對,但你的人想斷他手臂,這太過分了!太過分了知道不?!”


    肖德龍的表情和我比起來,那真是天壤之別,我情緒很激動,眉梢擰巴了起來,而他竟然泰然自若,我相信即使那光頭手中的鋒芒插向謝鵬的手腕,他也不會眨一下眼睛的!


    “顧先生,你這是在教訓我麽?”肖德龍抬手移開嘴裏的雪茄,皮笑肉不笑地覷著我道。


    我知道我方才的口氣太大了,那是因為我情緒太激動了,我咽了一下口水,穩了穩情緒,看著他道:“對不起!肖總!我不敢教訓你,我隻是在提醒你,得饒人處且饒人!如果你把我朋友的一隻手筋挑斷了,他日後就是一殘廢,你會毀了他的一生!一個人如果絕望了,他就會鋌而走險,到時候他會不惜一切代價對你進行報複!肖總!我想說的是冤冤相報何時了,得饒人處且饒人啊!”


    聽我這麽一說,肖德龍竟然又仰頭哈哈大笑起來,將雪茄叼在嘴裏,騰出的手掌伸進那陪酒女郎的低領裏,用力捏了一把!


    他身邊那個漂亮的陪酒女已經嚇得哆嗦了,早想逃出這個屋子,隻是不敢說話而已。這屋子裏所有的陪酒女都麵色煞白,噤若寒蟬,想必都多少了解肖德龍的為人吧?而肖德龍顯然也不是第一次來五光十色娛樂城了吧?!


    “顧先生,”肖德龍覷著我道,“還說你不是教訓我呢!我分明聽見你在給我講述人生大道理!這好像不是我對你的個人成見,這個包房裏的人都應該聽得出你是在教訓我,對不對?”他抬臉,掃了一圈屋子裏的人。


    “對!對對!這小子吃了豹子膽了!敢教訓大哥!”一個青年男子大聲道。


    “大哥!跟這小子廢什麽話!隻要你發話,這倆不知死活的東西,誰也甭想從這裏走出去!”另一個麵相凶狠的男子道。


    包房裏肖德龍的人都隨身附和,一個個都拿凶狠的目光盯著我


    那光頭男氣惱地伸手指著我,對肖德龍請求道:“大哥,您別聽那小子胡攪蠻纏!大哥,隻要您發話,我們這些兄弟,會把這倆個小子都收拾得服服帖帖的!大哥,你發話呀!讓我先挑了這小王八蛋的手筋吧!”光頭男低頭盯著謝鵬,用穿軍用靴的腳碾壓著他的手腕,像是碾壓一隻煙**


    謝鵬痛得咬緊牙關,臉色都白了,豆大的汗粒從蒼白的額頭上滾落下來


    看得出來,是因為邢敏在場,謝鵬才咬牙硬挺著,否則他哪受得了光頭男那堅硬的軍用靴底的碾壓呢!


    他目光心痛地看著邢敏,斷斷續續地說:“敏兒………為什麽………為什麽你要幹這個?………”


    “你們來這裏做什麽?………我不用管!………你們走吧!你們趕緊走吧!………”邢敏看著謝鵬說,又焦急又恐懼,嗓音抖顫著,身子不停地抖顫著


    這個時候,前廳那個小少婦海蒂風風火火地從門外奔了進來,一看情況不妙,忙堆起笑臉、扭著渾圓的**,迎著肖德龍走過去


    “哎喲!我的肖大少,”她嗲聲說,“今兒個你是怎麽啦?發這麽大火氣做什麽?出來玩就是圖個開心,何必為這些小事大動肝火了呢?來!讓海蒂今天陪你喝幾杯吧!”


    說著她將手中的對講機擱在桌上,抓起一瓶xo走近肖德龍,肖德龍懷裏那個嚇得直哆嗦地陪酒女趁機躲在了一邊,海蒂坐在了她的位置上,笑吟吟地替肖德龍倒酒


    肖德龍伸手在海蒂渾圓的**上用力掐了一把,氣哼哼地道:“小媚娘!不是我發無名火,而是有人不讓我肖某人開心,誰讓我不開心,我就讓他不開心!”


    “來!肖大少,我敬你一杯先!”海蒂捏起酒杯跟肖德龍的酒杯碰了一下,仰頭先一口喝幹了。


    肖德龍一手搭在海蒂脖子上,一手端著酒杯,笑眯眯地看了她兩秒鍾,一抬手也將杯中的酒喝幹了。


    我強壓著胸中的怒火,理智告訴我,我必須保持清醒的頭腦,我不能亂了方寸,越是關鍵時刻,我越是要冷靜下來


    我轉臉看著肖德龍道:“肖總!我以前聽人說,肖大少做事一向光明磊落,可是今天的事肖總,你們這麽多,這不是以強欺弱,以大欺小嗎?”


    這個包房比二樓的那些包房要寬敞,也要豪華,軟包牆壁,鋪著厚地毯,大尺寸的壁掛電視,天花板上安裝著電腦燈


    包房的人,除了我、謝鵬,剩下的男人都是肖德龍的人,當然,還有邢敏、海蒂,以及另外四五個陪酒女


    肖德龍悠悠地噴出一口青藍色的煙霧,目光落在手中的雪茄上:“顧先生,那你意下如何?你朋友闖進來用酒瓶砸傷了我的人………”


    “胡說!是他們先動手的!”謝鵬掙紮著喊道。


    我回頭盯他一眼道:“你閉嘴!”


    我沒想到謝鵬會這麽衝動,如果他沒砸傷肖德龍的人,興許事情還好辦一些,現在他出手傷了人,那這事情就棘手了,肖德龍是什麽樣的人,謝鵬不清楚,我還能不清楚嗎?


    很明顯,現在,這裏,都是肖德龍說了算!


    肖德龍覷著地上的謝鵬,冷哼了一聲,將目光投向我,皮笑肉不笑道:“難道你想讓我的兄弟白白挨你朋友那一記酒瓶?你當我們信耶穌是吧?你朋友砸傷了我兄弟的前額,難道我的兄弟還要讓出後腦勺讓你朋友再砸?………”


    肖德龍將目光投向我,古怪地大笑起來


    屋子裏其它男人也“哈哈哈”大笑起來


    我看看那光頭男,扭頭看著肖德龍再次解釋道:“肖總,事情是這樣的”我伸手指了一下邢敏,繼續對肖德龍道,“這是我朋友的女朋友,我們也是今天才知道她在這裏做事,所以我和我朋友過來找她,我想你也看明白了,誰會希望自己的女朋友在這裏做事對不對?我想我朋友也是一時衝動才砸傷你的人,事情就是這樣。這是個誤解!我們不應該再讓事態升級,當務之急是我們應該靜下心來化解這次誤會!肖總你說對不對?”


    “你想怎麽個化解法?”肖德龍覷著我道。


    我的腦筋迅速轉動了起來,沉默了兩秒鍾,我目光沉穩地看著肖德龍道:“肖總,解決糾紛大致都是兩種方式,要麽公了,要麽私了,公了就是打110,讓警察來解決這件事”


    聽我這話,肖德龍沒什麽表情,可他身邊的海蒂卻坐不住了。當然,這是我預料中的事情,既然海蒂出現了,那我就借力發力


    “肖總,打110可不算什麽好辦法!我這裏這麽多陪酒女,如果警察來了,肯定要全部帶去警察局錄口供,那就麻煩了………而且,肖少,你是有頭有臉的人,老跟警察扯上關係,也會影響你的聲譽對不對?………”


    海蒂把我想說而不方便說的話全部都向肖德龍表述了,如果海蒂這番話換做我來說,肖德龍一定會更加氣憤,認為我是在威脅他,男人和男人的對話,麵子是大事情!


    但是這話是海蒂說的,肖德龍就應該不會有大的反應。事情果然也如此,肖德龍眯眼看了海蒂兩秒鍾,抬手在她保養得很好的臉蛋上用力捏了一把,笑嗬嗬道:“我的小媚娘!你可想得真周到!不愧是娛樂城的頭號公關小姐啊!哈哈哈”


    海蒂趁機賣乖,媚眼相上,嬌滴滴看著肖德龍說:“肖少,你可要多擔待呀!要是驚擾了警察,你說我們這裏還怎麽做生意呢?我們這裏做不了生意,肖少悶的時候要到哪裏去找樂子呢?”


    肖德龍色迷迷地看著海蒂,用在她臉頰用力摸了一把,這才轉臉覷著我道:“那你說說看,私了是什麽?”


    我等著他問這句話了。


    我抬手摸了一下鼻子,平靜地道:“肖總,我們不妨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我朋友砸傷你的兄弟,我們按常規處理方式,我送你兄弟去醫院,醫療費我全部負責,你看這樣行不行?”


    我知道我出這種私了方式肖德龍很可能不會接受,但我還是決定要試一試。


    肖德龍愣看了我半響,然後他忍俊不禁看著我道:“顧先生,你覺得我肖某人缺錢花嗎?你覺得我肖某人負責不起自己弟兄的醫療費嗎?”


    “肖總,那你出個出個主意吧?”我把問題拋給了他,沒辦法,我說了,現在隻有他說了算!


    他哼了一聲,將雪茄叼在嘴裏,悠悠地吸了兩口,然後將雪茄從嘴裏移開,覷著我噴出煙霧,笑道:“解鈴還須係鈴人,顧先生,不如讓我的兄弟自己說吧!”


    說著他把目光投向那光頭男


    我也把目光投向那光頭男,包房裏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了他


    那光頭男抬手搔了搔發亮的頭皮,看著肖德龍,一下子反而有些無措


    肖德龍道:“你頭還痛麽?”


    那光頭男愣過神來,連聲道:“痛!很痛!………痛不欲生!………”說著他擺出一副誇張的呲牙咧嘴狀。


    “那怎麽才能讓你的痛苦減輕一些?”肖德龍盯著光頭男,循循善誘道。


    光頭男愣了一下,隨即恍然道:“如果有人跟我承受一樣的痛苦,或許我的痛苦會減輕一些吧?!”他凶神惡煞地盯著謝鵬,一副恨不能將他撕碎的架勢。


    肖德龍滿意地點點頭,然後將目光投向我道:“顧先生,你聽見沒?我兄弟說隻有某個人跟他承受一樣的痛苦,他的痛苦才會減輕一些,你覺得呢?”


    我心裏冷哼一聲,我就知道你不會那麽輕易放過冒犯你的任何人!我表麵上依然表現得很沉穩,我看著他道:“我明白了。”


    我沒再說廢話,直接走到桌邊,順手抓起一隻酒瓶子


    相信包房裏所有的人都看懂了


    謝鵬呼哧呼哧喘氣,衝喊道:“顧陽!你!”


    “不要啊!哥!………”邢敏發出一聲淒厲地尖叫


    包房裏其他陪酒女也都紛紛尖叫起來


    “砰!”


    啤酒瓶碎裂了,閃亮銳利的碎片四處飛濺


    我手持著破碎的啤酒瓶立在肖德龍麵前,搖了搖頭,將頭發上的碎玻璃片甩掉,表情鎮定自若地看著他道:“肖總,現在你滿意了麽?”


    肖德龍皺眉盯著我,包房裏所有人都睜大眼睛盯著我


    邢敏跌跌撞撞地奔過來,扶住我,哭聲說:“哥………哥………你要不要緊?………”她臉色煞白,淚水濕了眼眶


    我扶了扶她,小聲說:“哥沒事,你放心………”


    “精彩!相當精彩!好一個漂亮的頭碎空酒瓶!”肖德龍覷著我陰陽怪氣地笑道,還抬手劈裏啪啦地拍著巴掌


    一看他眼神,我就知道這事兒還沒完!果然如此


    肖德龍道:“顧先生,我想你今天也過於衝動了,我兄弟剛才所說的要某人承受跟他一樣的痛苦,那個某人可不一定是指你喲!你那麽急於表現做什麽?顧先生,你那一記漂亮的頭開空酒瓶騙騙女孩子還可以,想蒙混我們這些老江湖,你恐怕太低估我們大家的智商了。”


    接著他扭頭問光頭男道:“我的話沒說錯吧?你剛才說的某人不是指顧先生對吧?”


    光頭接口道:“當然不是!我說的是這個混蛋呢!”


    光頭抬腿猛踢了謝鵬一腳


    我明白了,肖德龍之所以沒完,是因為他覺得不盡興,是因為我好好的,頭沒破,血沒流,表情還輕鬆自如,他心中要的肯定不是這個效果!


    海蒂勸說道:“我看還是算了吧!既然這位先生已經用頭開了酒瓶,大家就算扯平了!和氣生財嘛!我們大家出來不是求氣是求財的嘛!”


    見肖德龍眉梢擰巴了起來,她才嚇得閉上了嘴巴


    我盯著肖德龍道:“你還想怎樣?”


    肖德龍轉臉覷著我,笑了笑道:“顧先生,我看你沒誠意處理目前的糾紛”


    “怎麽說?”我盯著他道。


    “因為你想偷奸耍滑!”肖德龍盯著我道。


    我道:“有嗎?”


    “當然,”肖德龍覷著我,聳聳肩道,“自己砸自己,是有技巧的,可以毫發無損,別人砸你,那可就不一樣了!顧先生,你說我的話是不是客觀公正?”


    我道:“那你想怎樣?”


    肖德龍扯起嘴巴,古怪地笑了。


    他道:“別說我不夠大度,你替你朋友挨酒瓶,很夠義氣!這事兒的確也值得稱讚!但是你的方式有問題不是你自己開,而是我兄弟來幫你開!你以為如何?”她眯眼覷著,悠悠地吸著雪茄


    邢敏真地哭了,眼淚奪眶而出


    “求您了,肖總………”邢敏淚眼看著肖德龍道,“求您放過他們吧!跟他們無關,我陪你喝酒,我陪你喝酒行麽?………”


    麵對邢敏的淚眼哀求,肖德龍笑得愈發**


    他色迷迷地盯著邢敏道:“沒錯!你這也算是一種化解誤會的方式,不過,不是像剛才那樣陪酒,你可以跳個脫衣舞給我們看看,或許我們高興了,可以讓你的兩位朋友毫發無損地離開這裏”


    “不要啊!敏兒!………”謝鵬掙紮著喊道,“千萬不要那樣啊!敏兒,別做傻事!………”他的臉因為過度憤怒顯得有些扭曲


    光頭男也跟著淫笑,對肖德龍道:“大哥,我這兒還有兩顆膠囊,還沒來得及跟這些妞加料呢!不如全留給這婊子吧?!我看她身材不錯,皮膚那麽白,這脫衣舞肯定有看頭!哈哈哈”


    包房裏其他男人也跟著哈哈哈地淫笑作樂


    謝鵬扯著嗓子叫道:“你們這些畜生!王八蛋!你們會遭報應的!”他的臉因為極度痛苦而顯得變形!


    一股勢頭凶猛的火焰嗖地在我胸中燃燒起來,且直往腦門上竄動


    我在心裏告誡自己道:“冷靜!冷靜!千萬要冷靜!不要把事情搞得更無法收拾了!”這包房裏加上肖德龍自己,他們的人有七個,先不說我能不能一對七!單說事件本身,如果把事情鬧大了,誰也不好過!況且,萬一真地把警察招來了,邢敏來娛樂城做陪酒女的事兒恐怕也包不住了,麗人服飾的工作她肯定也保不住了!


    那樣對邢敏的傷害就更大了!


    我輕輕籲了一口氣,迎視著肖德龍審視加把玩的目光,沉聲道:“今天所有的事情都跟這女孩無關,我們來這裏,她並不知情,她是無辜的………我願意接受肖總您剛才說的第一種解決方式………”


    邢敏拉我,仰臉看著我,淚水汪汪地:“哥………不要啊!………哥………”


    謝鵬也衝我喊道:“顧陽!………你別中他們的計啊!………”他又掙紮著衝肖德龍喊道:“這事兒是我惹的,你們衝我來啊!衝我來啊!你們這群畜生!”


    按住他的那三個青年男子,其中一個壯漢照著謝鵬的臉,抬手就是一記重拳砸下去


    謝鵬慘嚎一聲,腦袋無力地趴了下去


    肖德龍滿意地笑了。


    他覷著我道:“雖然很遺憾不能看著這妞跳脫衣舞了,但是,我相信頭開酒瓶的壯烈場麵,也一定很驚險刺激!顧先生,你準備好了麽?”


    我咽了一下口水,迎著他的目光,堅定地道:“動手吧!”


    “好!我就喜歡你這種作風!”肖德龍笑看著我,扭頭看向邊上的光頭男


    那光頭男早就準備好,窮凶極惡地盯著我,一副躍躍欲試的架勢。他手裏已經拎了一隻啤酒瓶,慢慢逼近我


    肖德龍朝他使了個眼色


    他點頭,咀嚼肌在腮幫子上一鼓一鼓的,繼續向我逼近


    邢敏緊緊拽住我的胳膊,身子瑟瑟發抖


    我推了她一下,沒推動,我就一使力將她推了出去,看著她大聲道:“哥沒事”


    我的話還沒說完,隨著一聲“嘭”地悶響,我的後腦勺遭到了鈍物的突襲,一股崩裂般地疼痛自大腦皮層向大腦內側傳導,這股疼痛尖銳,持續,深入,且向四周擴散


    我來不及慘叫,來不及轉頭,來不及思考,頓覺眼前一花,視線就模糊了


    尖叫聲,女人的尖叫聲,我隻聽出第一聲是邢敏的,後麵那些尖叫聲,我就分辨不出來源了,分辨不出是從包房的哪個方向傳過來的


    我的身體像抽去了筋骨一樣,立不住,雙腿一軟,整個身體癱倒下去,我一隻手想去撐住桌子,卻隻劃倒了桌上一排空酒瓶子,那此起彼伏的叮鈴咣當丁的響聲


    異常刺耳


    我倒在地上了,我隱約感覺自己後腦勺開了個窟窿,有燙熱粘滯的液體從洞口奔湧而出


    頭頂天花板上的電腦燈,就像手術台上無影燈一樣刺目,周圍的嘈雜聲隱隱約約地傳入我的耳朵


    我感覺有個女的向我撲過來,撲倒在我身上,一邊發出驚恐萬狀的尖叫聲,一邊搖晃我的身體,緊接著一個男的撲了過來,也在搖晃著我,呼喚著我的名字


    許多模糊的人的影子向包廂門口湧去


    我試圖睜開眼睛,但兩塊眼皮變得像鉛塊一般沉重,我的一隻手臂掙紮著抬起來,想抓住某個支撐物,但緊接著我的那隻手臂就無力地垂落了下來,我的眼皮也耷拉了下來


    我失去了全部的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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