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輝卻也顧慮到車裏坐著張秀兒,不好直接掀簾子進去。便就說道:


    “咱們該起行了,想是憨娘要一同跟著上邊關?我倒是樂意帶著,隻怕付家兄長們不樂意呢。”


    雖然之前送過東西,但付新仍是又從懷裏摸了幾個金葉子,給張秀兒道:


    “這個你帶著,放我這兒也沒什麽用處。邊關上苦,物資少便就貴,想要什麽就買。”


    張秀兒不些不好意思,韋玉在邊上瞅著,就有些咋舌。


    覺得付新可真大方,隨便出手,便就是金葉子。


    韋玉伸手從張秀兒手裏,拿了片金子葉子。


    金燦燦,拿著墜手。


    看來是足金的。


    付新從車上下來,便就見羅輝站在了車門口,笑著瞅她。


    很自然的,付新便就又想起了昨天的事。


    付新低下頭,紅著臉,往她三個兄長哪兒跑。


    因為人多,眾目睽睽的,羅輝也不好將付新拉住了。


    再加上還要趕路。


    兩人一錯身的時候,羅輝在付新耳邊,低聲說道:


    “我娘說,等你十七的時候,便就從邊關來京上,與你家談咱倆個成親的事。”


    付新的臉更紅了,停都沒停地便就跑到了,付璉幾個的身邊。


    羅輝見眾人也都收拾好,便就上馬。


    在馬上,與付家兄弟和送行的眾人一抱拳,便就打頭快馬加鞭的走了。


    張秀兒一走,武琪這裏也就冷清了下來。


    付新每日裏去武琪那裏學習,也覺得沒有意思。


    緊接著,便就傳聞付紋定親的消息。


    付紋比付新大了四歲,今年也十九歲了。


    她這個年紀的小娘子,有那快的,都已經生過孩子了。


    早兩年,孫夫人也想給付紋定親,但付紋卻是口口聲聲非李演不嫁。


    便是做妾,也心甘情願。


    若不是孫夫人強按著這事,早就鬧得人盡皆知了。


    孫夫人想著快些給付紋定個人家,也就死了付紋的心。


    誰可知道,付紋對李演倒也死心塌地。


    拿死來要挾孫夫人。


    若是隨便給她定親的話,她便就是死,也不會同意的。


    孫夫人沒法子,也隻得慢慢的勸,一麵暗地裏相看人家,一麵想等著付紋感情淡了。


    然後又趕上武老太君的孝。


    又蹉跎了兩年。


    等出了孝,便就聽說,李演與韋玉定親的消息。


    孫夫人以為付紋這下準死心了。


    誰知道,她就又提起那話來,要嫁就是李演,當妾也樂意。


    要不然,死也不嫁。


    孫夫人氣得沒法子,將出嫁了的長女接回來幾次,勸說付紋。


    就是不管用。


    付紋算是認上李演,任你說出天花來,再不動搖的了。


    付國公家裏雖然不如從前了,但也沒有說拿嫡親的小娘子,給人當妾的?


    孫夫人一麵還得瞞著付由,就怕走漏了風聲。


    前頭有付悅送到城外的養心庵裏。


    付由要是知道付紋有了這種心思,那一準的非讓付紋直接當姑子去不可。


    所以,付紋的婚事,便就一直蹉跎到了現在。


    李家這回倒了,付紋別說給李演當妾,就是李家要付紋當正牌娘子,也得李演能活著回來。


    孫夫人以為付紋這回,可是真的死心了。


    誰知道,付紋竟有心要出家。頭發都剪了一縷下來。


    因為這事鬧得大了,再也瞞不住,整個付家全都知道了。


    付由這才明白過來。往日裏他見孫夫人遲遲不給付紋定婚,他提的兩家,也都沒了下文,問了孫夫人,隻說這個女兒刁蠻,要好好挑挑,不可讓女兒嫁過去受氣。


    又拿了付家的前付新、付悅做幌子。


    說萬一嫁得不好,再成了那姊妹兩個,還不如多留兩年。


    之後又雜七雜八的事,想著孫夫人到底是親娘,總不能給女兒當上。


    付由便就沒管。


    卻原來這娘兩個,藏著這事。


    付由大怒,親自看著,讓人打了付紋一頓板子。


    然後,揚言付紋不是想要出家?


    便就安排馬車,送付紋去養心庵當姑子去。


    孫夫人不敢勸付由。


    現在孫夫人在付由跟前,隻要略微張張嘴,都要被付由罵。


    沒法子,孫夫人隻得去勸付紋,並將付悅的事,學給了付紋聽。


    並說道:


    “你以為付悅那是逃跑了?養心庵什麽地方?那裏住著的,多半都是京城裏失了貞的婦人,裏麵的庵主比那監獄裏的獄長還狠心,弄不好付悅就讓她們給折磨死了。回來,往家裏報,就說跑了。屍體都找不著埋哪了。”


    付紋麵色一白,但又強做鎮定的不說話。


    孫夫人一見付紋露出了害怕來,便就知道有希望。就又勸道:


    “你爹現在著實惱了你,別以為你是親生的,過一陣子就能將你接回來。先不說裏麵多遭罪不說,就是要拉你回來,也要你答應嫁人。要不然,你覺得你爹會任著留你一輩子,大家裏敗壞門風?那都是不可能的。”


    付紋麵上露出了悲戚之色。


    孫夫人知道付紋這是答應了,歎道:


    “傻孩子,這就是命,你已經十九了,不小了,再不嫁人,別人可真要指著你爹的脊梁骨了。再說了,李演就一定是好的?你是不記得了,世子之前的兩個女兒,可是與人私奔的。可算得上是情投意和吧?結果還不是受男人的氣?”


    付紋隻知道家裏有倆個姊姊,她們的排行,便就是接著那她倆個後麵排的。


    但對這這兩個姊姊的事,一直諱莫如深。


    付紋現在孫夫人主動提起,忍不住出聲問道:


    “那到底是怎麽樣?大姊怎麽就那樣大的膽子,竟敢跟男人跑了?”


    孫夫人不禁輕蔑地笑道:


    “還不是讓大夫人給慣的?家裏頭又沒治理好,讓個小妾的女兒作妖。”


    說著,便就將付新、付悅和程澤的事,並付新進到程澤家裏的種種,說與了付紋聽。


    付紋聽了,也不由得嘲笑付新道:


    “這若是我,決不會受這種氣。定是她太笨了,看現在咱們家的那一個,一個名字,大概也都是一樣的,將來嫁了人,別看夫君配得好,說不定就受氣。”


    孫夫人笑著摸了摸付紋的臉道:


    “我女兒這樣聰明,明兒嫁人,定不會像她一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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