買菜?買菜!


    李武直想找個耳勺出來,挖挖耳朵。


    他聽到了什麽?


    李武眼前現出了,羅輝挎著個竹藍子,去菜市場的情形。


    然後一陣地惡寒。


    李武明顯被自己的想像力,給雷得外焦裏嫩。


    再瞅董夫人,氣色不變地微笑著,若是手裏給隻貓抱的話,那就更顯得悠閑愜意了。


    李武咳了聲,然後用手一指付悅、付碾姊弟,問道:“這兩個是新買來的?”


    付悅為了能引起董夫人的同情心,今天有意地選了件半新不舊的棉衣服,再加上她爬狗洞子,看起來更是又皺又有些髒,果然像個新買來的丫頭。


    而付碾雖然衣著不似付悅,但沉著個臉,好像誰都對不起他似的。


    李武打一進屋,就發現這兩個人,看著有些不大對勁了。


    董夫人瞥了眼付悅和付碾,沒事人一樣地笑道:


    “武公子誤會了,我們家可買不起這樣的下人。他倆個是隔壁付國公家裏的小娘子、小郎君。”


    李武像是聞到了不一樣的氣味,本來靠著的身子往前傾著,笑道:“客人?”


    董夫人笑道:“武公子覺得像嗎?”


    李武細細地打量付悅,眼晴像是刀片一樣,那樣大肆地刮得付悅覺得麵皮生疼。


    沒人給她引見,她不能去給李武打招呼。


    付悅抿了抿唇,她往前邁了一步,才要解釋一句,她是來尋弟弟的,打外麵進來一個婆子。


    那婆子衝著董夫人行禮道:“夫人,門上來了兩位公子,李十四郎和韋公子,說是來見小郎君的。還帶了個小娘子來。”


    這兩個程氏是知道的,於是在邊上說道:“他倆個與咱們家小郎君相好。”


    董夫人麵上仍是淡定地笑著,說道:“請他們進來吧。”


    過了會兒,李演、韋賢和韋玉三個進來,也都帶了禮物,但卻沒有李武那般的誇張。


    三個人與董夫人見了禮,送了禮物之後,自然就看見了屋裏的其他人。


    李武倒也是隨便,與李演見禮時,還算規矩,然後就是韋賢、韋玉了。


    隻是李演他們見到了付悅,像個小丫頭似的站在一邊,都覺得有些奇怪。


    也讓人想不明白。


    付悅本來就一直巴結韋玉。


    再說韋玉又不是個拿架子的,便就與付悅打招呼道:


    “付六娘,你怎麽也在這兒?也是來給夫人請安來的?”


    總算是給付悅說話的機會,付悅連忙說道:


    “沒有,我是什麽身份,怎麽敢妄想著來給夫人請安?家弟淘氣,我是來尋弟弟來的。”


    韋玉有些沒太聽明白,道:“尋弟弟?”


    指著付碾,韋玉道:“他是你弟弟?”


    付悅對付碾道:“喊韋姊姊。”


    付碾聽話的與韋玉打招呼:“韋姊姊好。”


    這時候李武卻笑了,在邊上拍手道:


    “尋弟弟?哈哈哈,別開玩笑了,這都是我慣用的伎倆。我想想,將軍府裏有什麽是吸引人呢?”


    付悅臉色大變,她雖然與李武不熟,但卻還是有些了解李武的。


    知道李武,最是個不知天高地厚,得什麽說什麽的主。


    簡直是毫無顧忌。


    幸好這時候,李演嗬斥道:“你又胡說什麽?還不給我老實呆著?”


    李演依然的白衣飄飄,一副超凡脫俗的模樣。


    韋玉也頗不高興的,瞪了李武一眼。


    李演衝著董夫人施禮,問:“敢問夫人,羅小郎呢?”


    董夫人麵色不變地將與李武的話,又說了一遍:“知道今天家裏來人,所以我讓他去菜市場買菜去了。”


    屋裏所有的人……


    守外麵的婆子這時候,又進來報道:“夫人,付世子和趙夫人來了。”


    董夫人的暖室並不大,這時候已經坐滿了人。


    付悅現在也隻求董夫人能與付寬和趙夫人,去外麵說話。


    可惜,董夫人沒有聽到付悅的祈求,笑著與那婆子說道:


    “快有請,請進來吧,家裏來了客人,我也不好丟了客人出去。都是貴客不是。”


    李武最怕沒意思的,別人都不出聲,偏他將頭點得跟雞吃米似的,道:


    “可不是呢,晚輩第一次上門來給夫人請安,夫人若將晚輩丟下了,可不大好。”


    李演橫了李武一眼,道:“你不說話,沒人將你當啞巴。”


    門簾被挑了起來,婆子引了付寬和趙夫人進來。


    董夫人已經站起來,迎到門口,笑道:“歡迎、歡迎,一點子小事,請了二位過來,實在是不好意思。”


    付寬衝著董夫人一揖道:“教子無方,實在慚愧。”


    趙夫人卻笑道:“聽得夫人回京裏,本來就要登門造訪,想著夫人才進京,又是年關,忙夫人忙碌,倒是提前了。夫人可沒變,風采依舊。我卻是老了不少。”


    李演幾個與付寬和趙夫人見了禮,然後隻得挪座,將上座讓給了付寬。


    趙夫人又與程氏打招呼。


    董夫人就拉著趙夫人坐到了炕沿邊上。


    任趙夫人如何推脫,董夫人就是不鬆手。


    趙夫人沒法子,也隻得坐了。


    程氏關心付新,便就問道:“憨娘怎麽樣了?我昨兒聽秀兒說,廣陵二爺來了,今兒走。那孩子又哭了吧?”


    一提付新,趙夫人歎了口氣道:


    “那孩子自來就心軟,這又是她生父,如何不哭?我看著眼睛都腫,隻是怕我擔心,當著我的麵,都忍著。我看了,更是心疼。”


    付悅在邊上聽著,卻是一陣的幸災樂禍。


    因為隻要一提付新,就要提起付新的出身來,再怎麽是世子的嫡女,也是過繼的。


    付悅瞥了眼底下坐著的李演等人,心道:


    說吧,說吧,你們越是心疼付新,越是告訴這些人,付新是過繼來的,有個當商人的父親。


    但出付悅意外的是,董夫人並沒有打聽付新,而是一指付悅,說道:


    “我雖然不經常在京,但應該也沒有做什麽有礙鄰裏的事,想不到我在大夫人的眼裏,竟是個不好說話的人。我做了什麽,會讓大夫人如此的認為我?”


    付悅和付碾此時已經跪到了付寬跟前。


    付寬連忙說道:“家裏孩子頑劣,還請夫人包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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