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悅手裏沒有那麽多的錢。


    付國公府的下人,哪一個不給錢能好使了?


    不過也幸好付新性子真,並沒想著要隱瞞趙夫人什麽。


    從外麵回來之後,便就老老實實地將在外麵見付偉的事,向趙夫人坦白了。


    自然的,說的時候,付新就又哭了。


    付悅實在是被付新氣死了,不明白付新為什麽就沒有點兒什麽背人的事。


    在外麵偷見親生父親,竟然回來,不等問,就全向趙夫人交待了。


    害得她枉做了回小人。


    而下午付偉到付國公府,付悅也見了付偉。


    付偉給付悅也備了禮物,明麵上,與付新的一樣,非常的平均。


    但付悅知道,付偉在外麵時,肯定給付新東西了。


    隻是付新去了東市,夾在裏麵,誰也不知道哪個是付新自己買的,哪些個是付偉送的而已。


    付悅雖然心下裏嗤笑付偉,可麵上還要表現得非常地感激似的。


    可是,眼睛裏,卻是半點兒淚意都沒有。


    倒是付新,明明在外麵已經見過了,再回到付國公府裏見麵,竟還能像剛見那般,又哭得一塌糊塗。


    引得趙夫人心肝肉的,哄了又哄。


    付偉雖然嘴上說,是對她們姊倆個不放心,但付悅心下清楚,付偉隻是對付新不放心而已。


    付新自然沒付悅那麽多的心思,在炕上,靠著趙夫人,暖和過來,就又拿起了炕裏放著的針線笸籮,低頭做起繡活來。


    那是一條提金絲的綠錦腰帶。


    付新打算著今天做完,趕明天好送給付偉。


    趙夫人如何不知道付新的打算,付新畢竟第一次學做繡活,本來以為付偉會在開春的時候進京,卻沒想到提前了。


    但誰也不能保證,這次付偉回廣陵,下次還什麽時候來。


    畢竟廣陵離京城,跋山涉水的,付新也舍不得付偉沒事來回的跑,便也就隻能自己加把緊,趕著付偉頭走前繡好了,送給付偉,也算是一個付新的一點兒心意。


    趙夫人何何會攔著?


    隻是心疼付新,怕她累著,見她低頭時間長了,就與付新說說話,引著付新抬頭休息會兒。


    待到晚上,付新要走時,趙夫人也是千叮嚀,萬囑咐的。


    還將繡燕叫到跟前,叮囑她看著付新,不讓繡得太晚了。


    繡燕雖然嘴上答應的痛快,心下卻也知道,付新不一定聽的。


    畢竟明天,付偉就走了。


    果不其然,付新從延居回去之後,連夜忙著給付偉繡腰帶,等繡好,已經是淩晨了。


    紀媽和繡燕勸了幾次,付新隻是不聽。


    她倆個也沒有辦法,也隻得將燭火挑亮些,在邊上打打下手,幫忙捋好線,給付新節省時間。


    而付悅從延居出去,本來想與付新說說話,多從付新哪兒套出點兒關於董夫人的話來。


    但付新急著回去,丟下付悅便就走了。


    付悅氣得直跺腳,拿付新沒則,也隻得恨恨地回接星苑。


    而心裏,卻是在算計著,怎麽才能先於付新見到董夫人。


    此時天色已晚。高姨娘也習慣,付悅不在接星苑裏吃晚飯。


    但她每日,都要等著付悅回來,與付悅說上兩句話,才能安心。


    付寬沒在趙夫人哪兒,也沒在高姨娘哪兒。


    付悅知道,這是在孫姨娘哪兒呢。


    孫姨娘是付悅上一世,離開了付國公府之後,被趙夫人提上來的姨娘。


    付悅對孫姨娘並不了解。


    孫姨娘是武老太君的丫頭,那幾年,趙夫人傷心,高姨娘一副半死不活的模樣。


    付寬不能沒人侍候。


    但又考慮到實際問題,武老太君但將自己身邊一個,外麵買來,在付國公府沒有根基的一個丫頭,給他付寬。


    但就這些日子的觀察來看,這個孫姨娘也是個懂禮知份的。


    孫姨娘年紀小,才三十多歲。平日也不與誰來往。


    有了兒子,便就一心一意地培養兒子。


    孫姨娘明擺著,這是準備將來就指望著明兒老了,兒子分出去後,就跟著兒子過了。


    高姨娘雖然沒出家,但以前也一直是青燈古佛,木魚佛經想伴。


    孫姨娘與高姨娘也不熟。


    而對於趙夫人,孫姨娘尊敬著,但卻也不巴結。


    付悅打進到付國公府,對孫姨娘也還算好。


    尤其是孫姨娘的兒子付碾,因為上麵有趙夫人生的三個嫡子,所以付寬根本就不缺兒子。


    而且孫姨娘在付寬心中的地位,也比不了自小一起長大的高姨娘的情份。


    所以,孫姨娘生的兒子付碾,可以說是付國公府裏,一個透明人而已。


    若不是趙夫人記著,讓孫子上家塾的時候,也讓付碾去了。


    付寬都不會記得有這麽個兒子,要上學了。


    不過是隔個三五天,付寬就會去孫姨娘哪兒,睡上一個晚上而已。


    付悅沒事的時候,總會將付碾叫到跟前,指點一下付碾學習。


    經過這些日子,付悅是看清了,男人都是無情的。


    付寬再表現得重情義,麵對著一臉老相的高姨娘,付寬也生不出什麽旖旎的心思來了。


    現在的付寬,整日家,隻圍著趙夫人轉,偶爾去找一找孫姨娘,紓解一下需要。


    付悅決定放棄讓高姨娘重新爭寵的心,盤算著,她可不可以利用一下孫姨娘。


    付寬墜馬的事,付悅和付亮都覺得是有人,給他倆個下了絆子,但是誰呢?查來查去,也查不到。


    事情可以查不到,付悅卻發現了一個事實。


    那就是付寬對她,嘴上雖然沒說什麽,但卻用行動表明,非常地厭惡。


    而她之所以能在延居裏,付悅心下明白。


    一是趙夫人怕她再生事端,因此上,讓她百延居裏,不過是穩她的心而已。


    再有,她還有一個用處,那就是氣付寬。


    付悅明顯的感覺得到,趙夫人對她最好的時候,就是付寬在延居裏的時候。


    可以說,趙夫人對她越好,付寬的臉色就越差。


    付悅從孫姨娘的養花院過時,瞅了一眼院裏。現在天還未大黑,但院門已經關上了。


    然後就見一個小男孩趴在了牆頭上,衝著付悅喊道:“六姊、六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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