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夫人聽了,心下冷笑,隻覺得付寬好了傷疤忘了疼。終歸是過一輩子的人,早就習慣了。


    所以,雖然看付寬不順眼,趙夫人也沒有多少意外。


    付新瞅著付寬好似就傷了臉,心正很是奇怪,這人到底是怎麽摔的這麽技術。


    站在一邊,一臉恭敬的付新,其實也沒有多少的同情心。


    她們才進來,還沒說上兩句話,趕在太醫來之前,果然武老太君、付國公就知道付寬受傷的事來。


    比之前趙夫人翻車不一樣,這一回,可是武老太君和付國公都親自來的。


    在門口,這對老夫妻也才碰上。


    之前付亮挨打的事,付國公與武老太君鬧,到現在,這夫妻倆個也沒和好,一副老死不相往來的架式。


    子女也管不了父母的事,勸了幾回,不見好,也就放棄了。


    反正也都老了,再鬧還能鬧哪樣?


    付國公先前也是自己將話說得太死,一時下不來台。


    後來,等時日長了,便就後悔了。


    苦於沒有台階下。


    現在這老兩口在延居門口碰上了,付國公有心想緩和一下與武老太君的關係,就先衝著武老太君笑了笑。


    武老太君年歲大了,正擔心長子摔是不知怎麽樣了呢。


    一見付國公迎麵走來,心就已經煩躁。


    再一見他笑嘻嘻的,好似有了什麽喜事似的。


    可給武老太君給氣得,就罵道:“你個老不死的,你兒子多,不怕出事。我統共就兩兒子,傷了一個,也不知道怎麽樣了,可隨了你的心了,你這般開心,可是看我兒是不是摔死了?”


    付國公吹胡子瞪眼睛地說道:“你在胡說些什麽?世子也是我兒子,我能不著急?一天天越老越糊塗,當著孩子的麵,越發連臉都不要了。”


    武老太君瞪眼瞅,扶著付國公的柳姨奶奶和付亮。


    柳姨奶奶一手扶著付國公,一邊給武老太君行屈膝禮道:“老太君萬福。”


    付亮衝著武老太君深深地一揖道:“老太君萬安。”


    武老太君哼了聲,轉頭打先進到延居。


    付國公被武老太君弄了個沒臉,由著柳姨奶奶和付亮扶著,緊跟在後麵。


    又自感被武老太君小瞧了,就哼哼唧唧地,想為自己找回點兒麵子來。


    武老太君停住腳。回頭一瞪眼。


    付國公便就自動地不說話了。


    屋內的付新和付悅兩個聽見了外麵的動靜,連忙地迎了出去,在屋簷下,迎上了幾個人。


    這時候,趙夫人也跟了出去。


    一切從簡,雖然付新付悅給從人行禮,可是武老太君擔心付寬,便就急急忙忙地進屋了。


    付國公這時候,才敢小聲嘀咕道:“老婆子越老越厲害了,將我這一家之主也不放在眼裏,等明兒我真生氣了的。”


    趙夫人笑著,全當沒聽見。


    付國公也就往內室裏進。


    付悅就瞅了付亮一眼,像是尋問,是不是他做的。


    付亮卻瞅了眼付新,然後對付悅輕微地一搖頭。


    那意思再明顯不過了。


    付新看見了付悅和付亮的小動作,卻也不知道什麽意思。


    也沒時間深想便就跟著趙夫人一起,急忙地進到了內室裏。


    這時候,外麵開始來人,付由那門子的,付寬的兒子媳婦孫子、孫女兒也全都來了。


    一時間,延居熱鬧非凡。


    緊接著,太醫也由著小廝領了進來。


    那麽大的雪,天又黑了,好在這名太醫的家與付國公在一個坊裏,要不然,可就回不去家了。


    內室裏,武老太君一見著自己的寶貝大兒子的臉,著實嚇了一跳。


    立時就要喊了跟著付寬的小廝來,打一頓,發賣了。


    付寬強忍著渾身的疼,安撫了武老太君好一會兒。


    趙夫人這麽半天,根本就沒有機會問付寬,到底是怎麽摔得,但由於付寬並沒有生命危險,不過是受了些皮肉傷,因些上,心下卻還暗暗地覺得付寬這是報應。


    別人出事了,他好似多公平似的,這回自己也摔了吧?


    又見付寬好似並不想追求小廝,也在邊上幫著說了些好話。


    這工夫,付國公又似是先前的付寬一樣,站著說話不腰疼起來,也為小廝說了兩句好話。


    一樣的話,趙夫人說,武老太君沒說什麽。


    付國公話一出口,武老太君立時全就急眼了。


    拿起手中的手杖,就要去打付國公。


    幸好付新在邊上,手急眼快地,一拉武老太君地胳膊道:”老太君,太醫怎麽還不來。“


    付新可沒敢說付寬傷不重,養兩天就好了的話。


    但也不能說付寬摔得多麽多麽的重。


    總之武老太君心情不好,就怕說錯了,但又不能眼看著武老太君打人,邊上除了她,也沒誰能攔武老太君了。


    武老太君倒也沒說付新,瞪著眼睛道:


    ”哎呦,不是國公爺的心尖被人打了的時候了?怎麽那時候,沒見國公爺這麽公平公正的?我就不信拆新園裏的人,就沒一兩個好的?再說了,有人不學好,怨得她們什麽事?說將人發賣了就發賣了。“


    一屋子的人,全都是晚輩,付國公自覺更加的沒了臉麵,便就外強中幹地瞪眼睛道:


    ”你這老太婆,是不是瘋了?我說什麽,你聽著就行了,竟然還敢訓斥起我來了。“


    武老太君全沒將付國公放在眼裏地說道:


    ”怎麽,我哪句說得不對?當初那院子裏的人,可都是國公爺自己安排的,全都是付國公的老人,連家帶口的。說發賣就賣了,沒得傷了陰德,讓人妻離子散的。“


    本就喝了酒,又摔了跟頭的付寬,這時候一進熱乎的被窩,酒勁便就上來了,竟然睡著了。


    眼看著這一對老頭、老太太就要吵了起來,付新拉著武老太君的胳膊不鬆手。


    付新還真怕一鬆手,武老太君就真的給付國公一棍子。


    那可就真的不可收拾了。


    付新明顯感覺到,武老太君說話時,拿著手杖的手,一直在用勁。


    而被訓斥了的付悅,這時候,老實了不少,再不敢輕舉妄動了。


    好在這時候,外麵有人報說,太醫來了。


    這老兩口才停了吵。


    屋內的眾人,才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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