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令付寬萬萬沒想到的是,還給了他一個驚喜。


    付寬怎麽想,也沒想到,他抓到的內鬼,竟然會是付亮。


    付亮慢悠悠地坐到下座上,一副什麽也不怕的模樣。就好像他不是被付寬從馬房抓住了,押解回拆新園的。而是給老國公請安回來似的。


    付寬冷冷地瞅著付亮,沒好氣地問道:“五弟弟還是解釋一下吧。”


    付亮笑了笑,說道:“其實也沒什麽好解釋的,弟弟先不是承認了?哦,弟弟知道了,世子哥哥這是想問弟弟,弟弟是不是受了歡娘的指使。對不對?”


    付寬被付亮那種全不在乎的語氣,氣得吹胡子瞪眼的。


    而自己的小心思,好像全在付亮的掌握之中似的。更讓付寬心裏難受。


    付亮笑了,又是雙手一攤,毫不在意地說道:“弟弟就是說了,歡娘沒有指使弟弟,世子哥哥也不信吧?”


    廳內燈火通明,付寬目光如炬地盯著付亮看,好似在說:你若是敢說謊試試。


    可惜,付寬的威脅,付亮看了出來。


    但付亮卻一點不怕地笑了笑,說道:“雖然歡娘並沒有讓我這樣做,但我也是在幫歡娘。”


    付寬一挑眉,問:“你得了歡娘的好處?”


    付亮冷笑著搖頭:


    “好處?世子哥哥在開玩笑嗎?我這裏世子哥哥也看到了,可差什麽?”


    環顧著付亮的那一麵博古架,付寬的臉色更加的被屏蔽。


    付亮一瞅,樂了:


    “歡娘來國公府也有一段時間了,付新那丫頭倒是有著花不完的錢,可一樣的女兒,歡娘有什麽,世子哥哥不可能不知道吧?”


    接星苑就那麽大,付悅再本事,也不可能藏得下東西的。


    更何況那院子雖然高姨娘長年住著,但是有什麽沒有什麽,可是瞞不過世子付寬的眼睛的。


    付寬沒說話,不過心下也是暗自稱奇。


    他實在是不明白,當爹怎麽能當成付偉那般,同樣的女兒,偏心偏得都沒有邊了。


    付寬自認自己雖然不能一碗水端平,但好歹也還算差不太多。


    再一比起付偉來,付寬立時便就生出一股優越感來。


    自我感覺,自己這爹當得,還算不錯。


    最起碼,上哪兒說去,都不會說他偏心的。


    對上付寬一副的自鳴得意的神情,付亮心下閃過一絲嘲笑,然後冷笑著說道:


    “弟弟就是看不慣付新和大夫人。就拿付新來說吧,以前本就是一家子的姊妹,過到國公府裏了,嫡庶變了,竟就拿起嫡姊的款來,將誰都瞧不上也就算了,對歡娘,竟也沒念半點的舊情。至於大夫人……”


    極為輕蔑地瞥了眼付寬,付亮“哼”了聲,到底是世子夫人,付亮並沒有繼續說。


    可那話裏話外的意思,卻是再明顯不過了。


    趙夫人身為嫡母,對待丈夫的子女,有失偏頗。


    對於付亮的話,付寬不單沒有生氣,地麵上表情,竟還緩和了不少。語氣也就和善了許多地問道:“歡娘果然沒有讓你這樣做?”


    付亮冷笑:“世子哥哥覺得,弟弟是聽別人吩咐的主?她讓,我還不見得做呢。”


    付寬站起身,背著手,打量了下付亮,語氣嘲諷地說道:


    “沒想到五弟弟還挺正義的。怎麽,牽動五弟弟那根嫡庶的心了?可五弟弟別忘了,憨娘也是庶出。五弟弟不覺得以憨娘的身份,能到國公府來,成為我的嫡女,算是庶出子女翻身的榜樣了?”


    付亮也同樣站起身,將後背挺得直直地,迎上付寬的瞪視,說道:


    “弟弟看不慣的不是嫡庶,而是偏心。世子哥哥不覺得大夫人,偏心太過了?”


    付寬愣住,盯視付亮片刻,眼睛轉而看向了廳內的博古架,輕聲說道:“我希望下不為例。”


    有台階,付亮也不想將事情弄僵,便就一躬身道:


    “弟弟不敢,請世子哥哥放心,此事之後,歡娘對大夫人有救命之恩,弟弟想,大夫人多少會對歡娘好些。這,不也正是世子哥哥求的?”


    再將被窺中內心,付寬氣得甩袖子就往外走。


    付亮不緊不慢地送了出去,瞅了眼跟在付寬身邊,在外麵等著的人,付亮發現並沒有多,便就順嘴問道:“世子哥哥派了誰,在馬房裏嚇唬弟弟?怎麽沒見回來?”


    付寬停住腳,轉過身道:“五弟弟在說什麽?我怎麽聽不懂?我並沒有派人在馬房裏,隻是在門口守著。”


    這回換付亮驚詫,瞪著眼睛問付寬:“那馬房裏向弟弟扔馬鞭的是誰?”


    付寬先在屋裏,光忙著問是不是付亮幹的,付悅有沒有參與。


    卻忘了問付亮,使的什麽手段。


    付寬瞪得與付亮一樣大的眼睛,問:“扔馬鞭?你是在馬鞭上動了手腳?”


    付亮:“世子哥哥以為是什麽?”


    付寬和付亮兩個,站在屋簷下,大眼瞪小眼。


    突然發現,還有人。


    會是誰?


    付寬和付亮,腦中同時想閃出一個人來。


    趙夫人!一定是趙夫人。翻車的事,最關心的,也最想調查清楚的,除了付寬之外,就隻有趙夫人了。


    至於付新,付寬和付亮以為,付新還是太小了,應該不會有這麽多的心眼。


    想到這一點,這一回,付亮也著急了。


    如果說付寬樂意將事情,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那是因為付寬有自己的私心。


    想借著這一次,調節一下趙夫人和高姨娘、付新和付悅的關係。


    那麽,趙夫人,完全樂意將這事情鬧大了。


    有機會將對手踩死,再加上有親生女兒的舊痛在。


    隻怕趙夫人能扒了高姨娘和付悅的皮。


    以絕後患。


    付寬和付亮兩個,全都想到了這點。


    這哥倆個,像是被燒了尾巴的黃鼠狼一樣,急急忙忙地往馬房跑。


    全沒有了平日世子、公子哥的款。


    也不用人給打燈照道了。


    馬房裏,羅輝扔出去的馬鞭,仍舊靜靜地躺地原地。


    羅輝並沒有收回來。


    付寬彎身揀起那馬鞭,這時候,下人們也都跟了過來,舉著火。那上麵纏著的細鋼絲,一根根小細刺,在燈光下反著幽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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