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秀兒自來在一個地兒呆時間長了,便就覺得沒意思。


    剛若不是付悅一直拉著張秀兒,張秀兒早就去找羅輝,張羅著要回去了。到底貴族家的這種宴會,安排的東西,張秀兒不習慣。


    也感覺不出有意思來。


    現在羅輝問,自然是要跟著。


    付悅應名要陪著張秀兒,拉著張秀兒的手不鬆開。


    羅輝瞪眼睛瞅著攔在他前麵的付亮,沉著臉道:“怎麽,付國公府是皇宮的後花園子?不準人到處走走?”


    一句話,說得付亮隻得讓開。那對眼睛瞪得,眼珠子都快掉下來了。


    順著池塘轉到對麵,走了一段路,羅輝也就不知道付新往哪裏走了。但羅輝先前遠遠地見付芸拉付新時,神神秘秘的。心下打轉。


    小姑娘還能喜歡些什麽,在付國公府裏,一個嫡出姑娘還要當成秘密,怕人知道。卻又像獻寶似的,想讓新朋友知道?


    付國公府幾年前,不讓養貓的事,羅輝聽說過。


    當時羅輝還覺得,付國公府有病。


    貓又不是鬼,能吃人?


    雖然羅輝並不怎麽喜歡小貓小狗的,但張秀兒喜歡。


    而且這附近,經常有野貓出現。


    羅輝隻順著付新和付芸的方向,往那偏僻的地方走。果然,才到竹林外麵,就見付新被人攙扶著,一臉血的往外走。


    這羅輝倒沒想到。


    因為羅輝以為,要是他的話,一準讓付芸出事才對。


    跟來的付悅驚著衝到付新跟前,一迭聲地問:“妹妹怎麽了?摔著了?裏麵有什麽?怎麽好好的跑這兒來了?”


    張秀兒也被嚇了一跳,上跳下竄地喊:“這……這……,你還想著要走回去?快先找個地兒坐吧,婆子呢?婆子呢?快、快去抬個藤椅來。”


    先說好了要偷偷的回去,這一下子,被堵個正著。


    付芸隻擔心那窩小貓了。


    嘴裏不住地念叨:“死了……死了……”


    付新被一眾人扶著,坐到了不遠處的石凳上,等著婆子們去拿藤椅來。


    春杏按著付新的額頭,付新一臉血地連聲道:“就是磕破點兒皮,不嚴重,沒事的,就一不小心摔了下,也是我的錯,沒事瞎走。你們不用急,我沒事。”


    一直沒說話的羅輝瞪著付新,說了句:“蠢死了。”


    看也不再看付新一眼,羅輝便就往竹林子裏走。


    付亮這時候攔在羅輝前麵,道:“這竹林子因為偏僻,久未修剪,憨娘已經受傷,羅公子是客,還是別進去了。若羅公子果然想進去,先讓人清理下。”


    羅輝全當付亮這一長串的話是放屁。轉過頭來對李演說道:“十四郎,你是否也覺得可疑?不若報官吧。”


    李演嫌這裏雜亂,皺著眉,小心翼翼地提著他那衣角。瞅了眼竹林子裏,幽幽暗暗的,雜草叢生。


    就是拿麈尾分拔,那雜草也分不開。再說,李演一瞅自己那潔白的麈尾,哪裏舍得掃那麽髒的東西?


    李演說道:“越是雜亂的地方,越容易下絆子,報官不錯,天在天下承平日久,天天養大爺,有個事還讓他們有點意思。”


    付亮笑道:“兩位公子想多了吧?兩個孩子不過貪玩,不小心磕著了而已。恕我說句許外的話,這是我們付家的事,應該與兩位公子沒什麽關係。”


    李武這時候卻湊了上來,小眼珠子轉得溜溜的,賊兮兮地與李演,搓著手不說話。


    李演和羅輝被他這樣轉得頭暈。


    再一瞅付亮,一副正人君子的派頭,羅輝就覺得惡心。


    突然覺得像李武這樣,將我是壞人刻在臉上,也挺好的。羅輝不理付亮,轉過頭來對著李武笑道:“這有個竹林,若是你想害人,怎麽辦才能不被人查出來?”


    李武這時候突然變聰明了。一指付新道:“要我不想讓她進付國公府,應該讓付國公府裏,頗為重要的人出事才好。可怎麽卻是她受傷呢?嘿嘿,要我……”


    一說到自己的長項,李武笑得頗為自信。那神情,好像會害人有多麽了不起似的。一張口,十數個害人的法子。


    看著李武那不經大腦,便就孜孜不倦在往外冒著壞水,也是沒誰了。羅輝終冷冷道:“你沒發現她笨?”


    李武點頭:“那天酒樓裏就發現了。迎著往人腳上送,是挺笨的。”


    付新額頭受傷,又不是耳朵受傷。現聽這幾個當著她麵,尤其是羅輝,一嘴一個她笨、她蠢,氣得夠嗆。想想,付新也瞧出國公府的人,好像都讓著羅輝,隻也暗自忍了。但到底心下難平,暗搓搓地畫圈圈詛咒羅輝。


    羅輝笑眯眯地問付亮:“付五爺,你是想讓我進去,還是讓我報官府?”


    付亮當然不想讓羅輝進去。


    他費那麽大勁安排,結果該受傷的沒受傷,卻為付新做了嫁衣裳。付亮拿眼一打,就猜著這一準是付新為救付芸受的傷。


    現在他投機不成蝕把米,再讓羅輝看出點兒什麽來。


    可若是報官……


    付亮沒由來的煩躁,覺得這人怎麽這麽討厭?來做客就好好的當個客人,沒事管什麽閑事?與你有什麽關係?


    這時候,隨著那幾個去拿藤椅的婆子,趙夫人也急忙忙地來了。


    還有付璋的媳婦趙氏,她是趙夫人的娘家侄女,付芸的母親。聽說出事了,也急忙忙了過來。


    付芸一見她娘,便就哭了:“娘、娘。”


    趙氏上下地看付芸,見隻是衣服髒了些,頭上掛了些亂葉子,倒沒受什麽大傷。放下心來,臉也就沉了下來,問:“怎麽回事?不在園子裏呆著,帶著你新姑姑來這兒幹什麽?”


    付芸嚇得不敢出聲,低著頭,哭也不敢哭了。隻默默地流淚。


    那邊趙夫人一見付新臉上全是血,將誰都忘了,隻覺得心“突突”地跳,有如當年她女兒出事時一樣,幾乎都要站不住了。


    丫頭婆子扶著,趙夫人衝到付新跟前就問:“這是怎麽了?傷怎麽來的?這麽不小心,前頭好好的,跑這兒來幹什麽?你們還愣著幹什麽?還不快點兒扶憨娘上藤椅?一個個的,都死了不成?”


    付悅本來就扶在付新傍邊,趙夫人此時眼裏誰也看不得了。


    付新連聲安慰趙夫人,又怕付芸挨罵,隻說道:“是我不好,見園子大,一時好奇,非讓芸娘帶著我到處轉轉。一不小心絆了腳,就摔了。夫人不用擔心,看著嚇人,沒事,就磕破點兒皮,真的沒事。”


    婆子丫頭一堆上來,就將付悅擠到一邊。


    付新被個力壯的婆子抱到藤椅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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