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黎明,是長城小分隊分開的第二天。


    鎧三人一早出發,在沙漠中行走了很長一段時間,才到達一個被廢棄的村莊附近,找到一個還算過得去的房子。


    房子裏的地鋪上躺著熟悉的人,李白感覺到有人來,已經醒了,幾人一商量,決定一起前往金庭城。


    約好後,守約便開始燒火做飯,李白負責狩獵,蘇烈和鎧去村子附近負責警戒。


    遠遠的,蘇烈便看到了熟悉的身影,鎧的妹妹,露娜!


    “鎧,那是你的妹妹吧,還有,那個僧人,該不會隊長要我們找的人吧?”守約的話讓假寐中的鎧一驚,起身看了一眼。


    當鎧走過去時,露娜和達摩已經到了,還和蘇烈打了招呼。


    “小妹?”鎧心裏雖驚訝,但說出來的話卻是淡淡的,不含一絲驚喜。


    “哥,你真的在這裏?”露娜很驚喜,哥哥不是去支援金庭城了嗎?


    鎧點了點頭,並未多言,露娜見哥哥見到自己並沒有多麽驚喜,心裏不免有些失望,但她仍然笑著向守約打招呼。


    守約笑著說:“嗯,我們正要前往金庭城,在這個地方稍作休息,沒想到正遇上你們。”


    蘇烈說:“對了,李白出去狩獵了,讓他一個人待在這裏,你們也放心?!”


    讓一個醉酒的人留在可能會出現魔種的地方,他的同伴,也太不負責任了吧!如此想著,語氣之中不免有些埋怨。


    依舊閉著眼睛的達摩向蘇烈道歉,“這是貧僧的失誤,還請不要誤會這位姑娘。”


    “是……”露娜打算解釋,但細思一想,好像還真是達摩的錯也!


    蘇烈見達摩認錯,覺得自己剛才說的好像有些過分,不好意思的說:“沒事,我也相信李白的劍術,他不會有事的,但下次他醉酒了,還是有一個人留下來比較好。”


    “好。”露娜與達摩同時點頭,坐在了篝火旁。


    此時,狩獵歸來的李白拖著幾隻魔種鳥過來,還有幾個蛋,扔到守約身邊,睡眼朦朧的打了個哈欠,道:“匯合了啊,那麽我去睡一下,有重大事件發生記得叫我啊!”


    “少喝點酒。”蘇烈眉頭一皺,伸手直接搶走了李白腰間的酒壺,和柱子放在一起。


    李白眉頭一皺,作勢去搶,但蘇烈一個你試試看的眼神,讓他一愣,想了想,把劍也扔給蘇烈,進房子前道:“你也幫我擦一下劍吧,反正你有空。”


    “好。”蘇烈見李白去休息了,笑著點頭。


    篝火旁的達摩靜靜打坐,守約沉迷在做飯的樂趣中,蘇烈則給李白擦劍,而露娜與鎧,則聊起了天。


    鎧見露娜坐下後一直沒有說話,心裏糾結了一會兒,語氣有些生硬的問:“露娜,你這幾天去哪裏了?”


    有沒有遇到危險,吃的什麽喝的什麽?晚上睡得好不好,做夢的時候會不會夢到他……


    這些話他說不出口。


    露娜很開心的說:“我離開玉城後,本來打算跟赫希他們一起去長城,但他們沒去長城,反而去了金庭城。我迷失了方向,去了不法之地,才遇到了李白與達摩大師。”


    “你沒事就好。”鎧聽了之後,半天才說這句話。


    “嗯。”露娜點頭,她盯著明滅不定的火焰,以及快要烤好的鳥肉。


    她猛然捂住額頭,覺得有些頭疼,鎧見狀臉色一變,趕緊問她怎麽了?露娜搖頭,示意自己沒事,哥哥還是很關心她的。


    “你該不會是餓了吧?”守約將已經烤好的鳥蛋剝好,用其中一塊蛋殼盛著遞給露娜。


    “謝謝。”露娜接過,“你真的很用心。”是個好哥哥!


    守約微笑道:“因為我要照顧弟弟啊!”


    “嗯。”露娜點頭。


    鎧在心裏歎了口氣,他以為自己會生氣,但是沒有,守約對玄策的好,讓他無法產生嫉妒。


    “哥,你吃嗎?”露娜見哥哥盯著自己手中的蛋,以為他餓了,就將蛋塞到鎧手中。


    “啊,好。”鎧一愣,沒聽到露娜說什麽,然後就在周圍其他人詭異的目光中,吃了下去。


    “哥,我做了個夢。”露娜看著失神的兄長,笑著說:“我夢到有人對我說,吃掉一切活著的東西,我們才可以活下去。”


    “沒錯喲。”鎧沒聽到,但守約回答了。“我們必須吃掉活著的東西,讓自己活下去,不然重要的人,思念的人,誰也不知道你是不是還活著。”


    “你們說的太遠了吧。”蘇烈愣是沒明白,見守約一副笑意盈盈的樣子,他摸了摸腦袋尷尬的說:“我去叫李白吃飯,你們繼續吧。”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便是下午,蘇烈望著遙遠地方的城池,有些著急,不知道隊長現在怎麽樣了,有沒有受傷,要是隊長來不及發出信號彈,那該怎麽辦?


    守約也跟他一起看著遠方的城池,心裏同樣著急,玄策這些天有沒有吃好喝好?是不是又給木蘭姐添亂了?


    鎧心裏也在思索,隊長怎麽還不發信號?


    還在吃的李白眉頭一挑,將剩下的食物收起來,放到鎧一行人帶的包裹裏,他拿起已經擦好的劍,指著遠方的城池說:“我們出發吧!”


    另一邊,當李白等人還在吃飯時,雙蘭和玄策借助沙塵暴已經到達了沙窟,雖然中途折騰的很,但好在已經到了目的地。


    趴在岩石上的蘭陵王眼尖的看到了沙窟附近的黑翼鳥,他對躲在身後的倆人道:“我先隱身去探查一下,你們等我信號。”


    “小心點。”花木蘭與玄策同時出聲。


    “好。”蘭陵王點頭,隱身前嘴角露出一絲笑意,但麵具遮蓋了他的盛世美顏。


    等蘭陵王留在沙子上的腳印走遠後,玄策悄悄說:“隊長,剛才師父很高興,他笑了。”


    “你怎麽知道?”


    “他笑的時候,我能聞出味道來。”


    “狼鼻子這麽厲害嗎?”


    “隊長信我啊!”


    “信你,不過你給我趴好,別亂動。”花木蘭拍了一下玄策的腦袋,讓他乖乖趴在岩石上。


    盤旋在空中的黑翼鳥敏銳的察覺到有人來,它從天空中飛過發現了花木蘭與玄策,正欲發動攻擊時,湮滅之眼現身了。


    羅律,我感受到了,流淌著那個人血液的後裔就在附近,我要為你報仇!


    蘭陵王見黑翼鳥沒有朝花木蘭與玄策發起攻擊,提心吊膽又有些好奇。


    突然,耳邊傳來了少女的聲音:“你在這裏做什麽?”


    “?”蘭陵王猛然回頭,看到白披風的女孩站在他身後,好奇的打量他,他一愣。


    我去,她看得見我?等等,黑翼鳥要是發現她了,我不得一起遭殃?


    “你怎麽不說話?”赫希的半張臉隱藏在帽兜之下。


    此時,鬼穀子隱身躲在花木蘭與玄策附近,不知道赫希已經和蘭陵王搭上話了。


    蘭陵王見她麵色無異,確定是看得見自己,心裏不免有些失落,被一個不知來曆的陌生人抓住弱點,還真是不爽。


    “跟我走吧,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赫希伸手拉住蘭陵王的手,不顧蘭陵王掙紮,快速朝沙窟跑去。


    花木蘭與玄策不知道蘭陵王被赫希拐跑了,還在與黑翼鳥滿沙丘上周璿。


    拉著蘭陵王走在他前麵的赫希臉色並不好,她滿臉寒冰,似乎很不高興。


    蘭陵王不知道,若不是赫希突然出現,已經發現他的湮滅之眼會毫不客氣的將他殺死,但在赫希的計劃中,他還不能死!


    “鬆手吧。”蘭陵王半途對赫希道,她的手太冷了,隔著手套都能察覺到那股寒氣。


    赫希見他們已經進入了ai鎖定區,便鬆開手,轉過身對蘭陵王道:“蘭陵王,我隻能幫你到這裏了,告辭。”


    然後,在蘭陵王驚訝的眼神中,她快速朝沙窟跑去,沙窟層層疊疊數百個洞窟,洞連洞,進去了根本找不到方向。


    但蘭陵王見僅有過幾麵之緣的少女進去了,便也進了其中一個洞窟。


    一進洞窟,便看到洞窟內無數的魔種呈向天咆哮的姿勢,一動也不動,像是沒有察覺到他的到來。


    就算是隱身,它們也應該有所察覺才對吧?而且,為什麽它們沒有一點聲音呢?


    他粗略數了數,估計這些都是金庭城附近的魔種,好像在進行某種邪惡的儀式!


    蘭陵王壓住心中的好奇,朝它們望著的地方看去,那是沙窟的頂端,陽光從那裏照射下來,投在洞窟中心的祭壇,祭壇上坐著不可一世的王者。


    僅僅一眼,蘭陵王便猜到那是湮滅之眼!


    難怪它會突然消失,原來是化為了人形!


    蘭陵王屏住呼吸,朝身旁洞窟的一個魔種探去,連探了好幾個,已經沒有了生命體征,死了很久了。


    他心裏大驚,這些魔種明明已經死了很久了,為什麽還保持著之前的模樣?


    而且,魔種死後的核心,也已經不見了。


    他猛然看向坐在祭壇上的湮滅之眼,想起很久之前,他遇到玄策時,好像就是被用來給誰獻祭的,但有人代替了他,將整個沙窟毀了嗎?


    湮滅之眼,是因為當初獻祭不成功,所以現在才蘇醒的嗎?


    蘭陵王很顯然不知道真相,也找不到可以作為參考的資料,隻能相信自己的推測。


    赫希踏踏踏的走在上下浮動的能量塊上,點亮的能量塊將她指引到她該來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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