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羽之湖的一位老朋友。


    而且命不久矣?


    許徵元想了一下,有些疑惑地道,“國師所說的那位老朋友,是不是當初的那位千羽湖主?”


    “陛下所言不錯,我說的正是千羽湖主,她如今似乎卷入到了本不會卷入的漩渦之中,而我已經早已經處在了漩渦中心,所以說不能退,隻能進,才能博得更多的轉機與生機。”


    沉默數個呼吸後,許徵元還是開口問道,“那是……一個怎樣的漩渦?”


    顧判笑了笑,放下筷子,伸手在桌上畫了一個不大不小的圓,“我隻能說,這是很大的一個漩渦,如果一切不好的情況全部發生,就可以大到將整個天地盡數裝了進去,然後絞成粉碎,拚都難以再拚回來。”


    迎著許徵元有些蒼白的麵色,他又接著說道,“關於此事,陛下倒是不需要放在心上,更不需要為此憂愁焦慮,因為不管你如何去想,它就在那裏,想來想去也無法改變什麽,隻能是徒增煩惱罷了。”


    許徵元點了點頭,“國師大人的話,我記下了。”


    又接著吃喝了一陣,顧判將酒杯倒扣在了桌上,也沒有說什麽告退的話,便緩緩朝著外麵走去。


    來到殿門時,他忽然停下腳步,回過身來對著許徵元道,“剛才又思考了一下,我覺得認為大事要做,小事同樣也要做,就像是古人曾經說過的那句話,一屋不掃,何以掃天下……”


    “所以陛下提到的關於四家六宗、靈田靈礦這件事不管也是不行的,那麽就讓陋狗和張廚負責,帶上我那些天人屍傀和紅衣的伴生之靈,去各地規範一下秩序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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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許徵元深吸口氣,起身同樣來到了門前,“國師準備如何去做,又需要我做些什麽?”


    “陛下問如何去做啊……”


    顧判抬頭仰望著已經完全暗下去的天空,目光落在那一黑一白兩輪圓月上麵,溫和笑道,“那就打倒土豪劣紳,發動一次土地革命好了。”


    “至於具體如何去做,我會提前和陋狗張廚做一個方向性的交代,到時候具體實施的細節,陛下和它們再商量就好。”


    直到此時,許徵元還在品味“打倒土豪劣紳,發動土地革命”這句話的意思,下意識地就開口問道,“若是如此大動幹戈的話,是不是會引起太大的亂局?”


    “陛下不需要擔心,在處理這樣的事情上麵,陋狗和張廚子都有足夠的經驗,定然不會引起太大的亂局。”


    他收回仰望圓月的目光,深深看了許徵元一眼,“收一批,抓一批,殺一批,基本上就可以解決問題,如果這都不好使的話,那就幹脆把他們全殺光就行了。”


    “沒了製造這些問題的人,問題本身也必定不會存在。”


    從勤政殿出來後,顧判並沒有當即離開,而是和許徵元在宮中隨意漫步而行,欣賞著金瓦紅牆內的美麗夜景。


    微風習習,帶來陣陣涼意。


    兩人幾乎同時抬頭,朝著後宮所在的方向看去。


    一道鮮紅光幕就在此時出現,然後緩緩降落了下去。


    “這是……”


    “竟然是我家夫人來了,那陛下就和我一起過去,和她見上一麵吧。”


    許徵元先是點了點頭,隨後看了眼自己已經滿是酒氣的衣衫,露出一絲笑容道,“紅衣娘娘應該是駕臨棲鳳軒,國師可先去,我必須要沐浴焚香之後,才敢前往參見紅衣娘娘。”


    “也好,我就先去考校一下明月的修行,再和陛下一起賞月聊天。”


    顧判剛剛抬腳卻又放下,目光落在撲棱棱飛來的血書上麵,眼前唰地出現了一行鮮紅的字跡。


    “京品絕味掌櫃王火刀去了城外莊園求見老爺,在知曉老爺和夫人俱都不在後,留下了一個消息。”


    他伸手接住落下的血書,看了一眼後不由得微微皺起眉頭。


    “自當年幽玄之門顯現後,吾遍尋黑山君不得,隻能隱於深山獨自修行,後莫名找回部分遺失記憶,察覺到天地即將再次大變,便決意前往變化起始之地探尋一二……”


    “千羽湖西、斷離山脈,造化之水。”


    顧判將最後這十二個字記在心中,合上了陋狗的封麵,“計喉是什麽時候過去的?”


    “回老爺的話,據王火刀所言,計喉向西而行的時間是一個半月之前。”


    “一個半月,看來除了前往千羽大澤,還必須要去一趟斷離山脈斷界山附近了啊。”


    ………………………………………………


    第二日清晨,當第一縷陽光透過雲層灑向大地之時。


    一道虹光自皇宮之內升起,隨後一路向西而行,轉眼間便消失在了天際盡頭。


    今日大朝會照常進行。


    當許徵元在白公公的隨侍下緩步來到禦座前時,明顯可以感覺到朝堂上的氣氛非同一般的沉凝。


    昨夜那劃破虛空的一道熾白火焰,還有突然從不見不聞中顯露形跡的城外莊園,經過了一夜時間的發酵,在此時此刻已經到達了頂峰。


    許徵元緩緩在龍椅上坐下,也不說話,而是眯起眼睛開始閉目養神。


    伸手按在明黃顏色的坐墊上,他忽然覺得這把椅子比前幾天要舒服一些了,至少不再是如坐針氈,四邊不靠的那種孤獨難過感覺。


    已經過了朝會開始的時間,大殿內卻還是一片寂靜,隻有呼吸聲相聞,誰若是憋不住清清嗓子動彈一下,頓時就會引來其他人的注目,直看得那人簡直要把頭埋到朝服裏麵去。


    許徵元還是沒有說話。


    以前總是不喜歡浪費時間的他仿佛換了個人一般,反而喜歡上了坐在殿堂之上發呆養神的感覺,遠遠看去,就像是靠坐在椅背上睡著了一樣。


    時間一點點過去。


    大殿內凝重沉悶的氣氛已經達到了頂點。


    就在此時,吱呀一聲門響,打破了裏麵死一般的寂靜,也像是推在了所有朝臣的心口上,猛地將他們的心防打開了一道縫隙。


    門開了。


    一道胖胖的身影邁著八字步,背負著雙手,從外麵慢慢踱了進來。


    他目不斜視一路向前,甚至自顧自來到了大殿最前麵,直到龍椅近前才停下腳步。


    然後和白公公分為左右,挺胸突肚立在了那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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