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顧判拿不定主意到底提升哪方麵的時候,忽然感覺到了身體各個部位傳來的輕微刺痛感。


    他猛地低頭,便在皮膚上發現了一道道很難察覺的細微裂痕。


    有的地方已經開始向外滲出絲絲縷縷的殷紅鮮血。


    “這是……”


    “這是整個空間在被撕裂。”


    “灰牆門內的空間即將步入寂滅,在這裏的表現形式就是第一步岩漿,第二步裂隙麽?”


    刹那間數個念頭在他的心中閃過,也讓他剛剛因為烈焰掌提升而欣喜的情緒瞬間冷靜陰沉下來。


    下一刻,他當即發現身體除了已經出現不同程度撕扯開裂現象,這便是承受不住道道裂隙切割而帶來的直接後果。


    不過此處空間的撕裂似乎威力並不是很大的樣子,至少和他想象中的場景有著相當大的差距。


    最為直觀的體現便是以他目前的身體強度,竟然在一道道裂隙臨身時擁有一定的阻擋硬扛能力,並沒有一觸即潰,被撕扯分割成無數細小的碎片。


    既然如此……


    顧判麵上露出一個古怪笑意,暗歎自己怎麽就忘掉了先一步去提升最根本的東西?


    唯有強悍到極致的肉身,才是可以撐起一切防禦的根源!


    沒有這一根本作為底線保障,其他的諸多能力就相當於空中樓閣,完全發揮不出應有的作用。


    但是到底該如何再在現有基礎上更進一步,他有些拿不定主意了。


    引靈淬體和金剛密法一路推演提升到現在,早已經偏離了最初這兩套法門預設的軌跡,雖然大方向上是一致的,但在許多關鍵細節和支點上,已經和原本的秘法有了些許的偏差。


    所以說再按照既定路線已經是走不通了,需要在根據現有的實際情況,再結合他對於這兩部修行法門的理解與感悟,繼續沿著當前開辟出來的道路繼續走下去。


    對於這個問題,顧判並不是沒有深入思考過,也經過了一定程度的推演,但卻並沒有真正達到萬事俱備,隻欠東風的程度。


    更重要的一點還在於,自從進入到這扇門內以後,他吞噬吸收了巨狼、黑蛇,乃至於魔靈的大量鮮血,並且從中隱約體察到了它們極其強悍的傷勢修複能力,和他自身生命值不知道多少次加強後的複原能力似乎很有些相得益彰的感覺。


    如此一來問題就出現了。


    也是造成他猶豫不決的最根本原因。


    那便是到底是繼續沿著純粹堅韌肉身的推演道路繼續前進,還是說偏轉一下方向,朝著修複損傷方向注入經驗值,這樣的話在此次提升之後肉身能夠增加的強度將會變小,卻又增強了創傷修複能力......


    絲絲縷縷的裂隙繼續擴大和增加,留給顧判可以思考抉擇的時間隻有短短幾個呼吸,於是他從黑蛇身上扣下了一枚鱗片,用拋硬幣的方式完美找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吞食魔狼、黑蛇和魔靈鮮血之後淬煉提取的精華被進一步提純,融入本體,緊接著,經驗值再度湧動起來,開始灌輸進顧判身體的每一處部位,將引靈淬體和金剛密法朝著一個更深的層次推進。


    轟!


    體內發生著天翻地覆的變化,直擊靈魂的顫栗感覺一波波襲來,顧判忍不住仰天長嘯,下意識地開始緩緩施展出歸元拳勢,以此來配合身體的變化,重新將一切納入到自身的完全掌控之中。


    當一切都穩定下來,顧判緩緩收拳靜立,刹那間所有光芒斂去,整個人再度恢複成普通平凡的模樣。


    此時此刻,整個門內空間已經化作一片虛無,隻剩下他所在的一小片區域還維持著原來的狀態,就像是在無盡虛空中孤獨屹立的一塊孤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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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團幽幽紅炎自顧判指尖燃起,驅散了周圍的所有黑暗。


    他隨意看了眼一動不動的黑鱗大蛇,確定這貨還沒死後便移開目光,將注意力落在了仍然存在的那道青灰高牆上麵。


    縱然這片空間已然湮沒為虛無,高牆卻依舊保持原狀,仿佛剛剛出現的地湧岩漿、空間裂隙對它沒有造成哪怕一絲一毫的影響。


    更重要的是,原本縈繞在牆麵上的金光正在緩緩消散,已經不複之前堅韌不可摧的樣子。


    顧判來到牆邊,伸手按在上麵,感受著冰涼光滑的牆體,從背後抽出了寒光閃閃的雙刃大斧。


    他現在有時間了,可以再次化身拆遷工人,將牆麵鑿一個洞出來,離開這片已經陷入死寂的虛無空間。


    哢嚓!


    雙刃大斧閃電般落下,卻在半空中被他硬生生止住。


    下一刻,他轉回身體,看向了由遠及近緩緩飄來的一團昏黃光芒。


    “嗬……這破玩意還真的是陰魂不散啊。”


    顧判眯起眼睛,低低歎了口氣。


    那盞破舊不堪的白紙燈籠竟然又出現了。


    而且是避開了他的所有感知,毫無征兆便出現在了他的近前。


    “你們到底知不知道這該死的燈籠究竟是個什麽東西?”


    顧判眼看著那盞燈籠漂浮到了自己眼前,想要伸出斧頭撥開它,卻還是無法觸碰到其分毫,或者說就如同去撥一座緩緩飛來的大山,任憑用盡全力也改變不了其運動軌跡。


    白紙燈籠沿著一條直線緩緩勻速前進,數個呼吸後已經靠近了那座青灰色的高牆。


    這是一個嶄新的情況。


    他回憶著以往遇到這隻白紙燈籠時,要麽距離很遠,要麽它就躺在地上一動不動,並不是像現在這般處於一個正在移動的狀態。


    也就是說,之前他對白紙燈籠所做的一切嚐試,都是他一個人在折騰,對方完全是一副躺屍不動,但凡能配合一下就算你贏了的態度,而現在它竟然化被動為主動了,是不是會引發什麽不同的變化,便成了一個無法預料的未知數。


    最多還有三五個呼吸時間,白紙燈籠就會直接觸碰到灰牆上麵,所以說如果想要對它做些什麽的話,時間已經不多了。


    更進一步去想,如果任憑它撞擊到這堵牆上麵,又會發生怎樣的事情?


    有很大的可能是什麽都不會發生,但也並不能排除會出現一些預料之外的情況。


    顧判心中念頭急轉,終於在那盞白紙燈籠和牆麵隻剩下不足五尺距離時,一個閃身擋在中間,而後緩緩伸出右手抓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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