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一早,塞德裏克一家便收拾離開了,事實上迪戈裏夫人並沒有來,她在家裏忙著收拾家務,園子裏的矮地精快要泛濫成災了,而且迪戈裏夫人對魁地奇並不感興趣,沒有自己兒子參加的比賽,對她沒什麽吸引力。


    “我們得快點兒,塞德裏克,你母親在家一定很著急,這會兒恐怕消息已經傳遍巫師界了。”


    迪戈裏先生棕色短胡子拉碴著,臉色既蒼白又憔悴,他拖著疲憊的身體和“塞德裏克”一起把帳篷、行李都收拾好,兩人拎著一起往領取門鑰匙的沼澤地趕。


    “你什麽時候弄到這麽隻渡鴉的?”


    阿莫斯邊走便頗感興趣地看著“塞德裏克”肩頭,那裏站著隻渾身覆滿漆黑羽毛,閃著亮光,看起來精神又靈動的渡鴉。


    “啊,昨天晚上,就是去追它的時候,才看到哈利他們被人襲擊——”


    聽到這兒,阿莫斯臉色又變得愁苦起來,心思頓時不在渡鴉身上,隻是心不在焉地囑咐著:


    “嗯……那你要好好培育……過去很多巫師都喜歡飼養渡鴉……它們聰明……”


    晨間的濃霧還是一副散不開的樣子,大批巫師驚慌地往沼澤地跑去,大家都想快點兒離開這裏,昨晚就像是一場噩夢,鬱結在所有人心頭,成為一塊兒挪不開的大石頭。


    流言傳播的速度比彌漫的霧氣還快,大部分人都相信了最為普遍的一種說辭——這是一次有組織,有預謀的食死徒活動,而領導這次活動的,是一年前那個在霍格沃茨製造了聳人聽聞事件的小巫師——寧安。


    “他也加入食死徒了?”


    “是的,這真是太可怕了——年輕有才華的巫師,卻成了食死徒……”


    “聽說他是斯萊特林出來的?”


    “準確的說,隻念了兩年而已,但已經能使用許多駭人聽聞的魔法,真是可怕的孩子……”


    這是匆匆經過阿莫斯和“塞德裏克”身邊的兩個戴尖頂圓帽的女巫在竊竊私語,她們一邊討論著一邊不斷用手揉自己的雙臂,仿佛這樣能讓她們暖和起來。


    “據說是為了追殺蘭茲先生的女兒,我昨晚在現場,蘭茲先生臉色難看極了——真替他擔憂”


    “嘶——真的?可為什麽要傷害蘭茲小姐?”


    “她以前也是……”


    這是兩個年輕巫師,聽他們言語中的意思似乎是魔法部的雇員。


    “知道昨晚都有誰被襲擊了嗎?”


    “我聽說有蘭茲先生一家、韋斯萊一家、還有迪戈裏一家——啊——嘿,阿莫斯,你還好嗎,我聽了昨晚發生的事——”


    “多謝關心,莫迪,我們沒事,一切都好,謝謝謝謝——”


    阿莫斯先生和迎麵走來的一人似乎認識,但關係未必好到哪兒去,這人湊上來似乎隻是想探聽到昨晚發生的更多事情,但很快被阿莫斯打發走了。


    “你一定猜不到還有誰——是哈利波特!”


    “……”


    兩人已經走遠,說話的聲音漸漸聽不清楚,而且四周聚集的人越來越多,來自世界各國的巫師混在一起,再也聽不清人群中是在說英語,還是其他什麽語言了。


    “嘶,你爪子抓的我肩膀有點兒疼。”


    帕尼趁著迪戈裏先生去領門鑰匙的功夫,扭頭對肩膀上正閉目養神的渡鴉抱怨道。


    寧安緩緩睜開豆大的小黑眼珠,直勾勾地看著帕尼,這裏人多不方便說話,而且他認為帕尼這樣冒然和他對話,未免有失謹慎,於是鐵鉤似的爪子又用了些力。


    “嘶嘶——”


    帕尼狠吸一口涼氣,不過他似乎明白了寧安想要表達的態度,強忍著沒有叫出聲來,寧安也慢慢放鬆自己的爪子,他抓的那麽緊隻是因為剛才在打盹兒,萬一不小心從人家肩膀上掉下去,可就糗大了。


    “走吧,塞德裏克,我們就不和亞瑟他們一起回去了,他們已經先走了。”


    正在這時迪戈裏先生回來了,他手裏拿著個舊易拉罐,兩人來到沼澤外僻靜的森林裏,啟動了門鑰匙,一陣眩暈的感覺後,兩人一鳥兒帶著一大包行李,無比疲憊地回到了白鼬山。


    “走吧,你母親一定等的著急了。”


    迪戈裏先生,往上送了送背上的背包,此時已經和他來看世界杯前神氣十足的樣子不同了,他顯得心事重重,兩人就這樣一路無話地穿過山林,回到奧特裏-聖卡奇波爾村附近,在村落外圍的一個小山坡上,一棟二層小樓房逐漸從林間冒出頭來。


    還沒等他們走到房子前,就看見一個女人手拿報紙,焦急地等在旁邊小路上,她看見兩人便趕了過來


    “謝天謝地——阿莫斯,塞德,你們沒事——”


    “噢,不要擔心,我們沒事,沒事——這不是回來了嗎。”


    迪戈裏先生和他妻子擁抱在一起,接著“塞德裏克也走上去,三人抱在一起,稍後又分開,慢慢走回山坡上的房子裏。


    ——————————————————————————————


    眨眼間一個星期過去了,迪戈裏先生忙得幾乎腳不沾地,魔法部按他的說法是“快要散架了”,幾乎所有人都在每天晚上和周末的時候加班,要知道自從黑魔王被被抓住以來,他們就再也沒加過班了。


    新的一天,阿莫斯?迪戈裏又是早早地從壁爐中,乘飛路粉前往魔法部,家中隻剩下“塞德裏克”和迪戈裏夫人。


    “媽,我要帶庫弗斯出去,午飯不在家裏吃了——”


    帕尼從樓上跑下來,肩膀上站著隻渡鴉——正是寧安。


    “好吧——”迪戈裏夫人從廚房探出頭來,溫和地說著,隨後又蹙起眉頭,仍舊是柔和的語氣卻是在抱怨:


    “塞德,難道你養的這隻鳥兒不能自己飛出去玩耍……或者捕食什麽的嗎?難道每次都要你親自去……溜它嗎?”


    帕尼已經從門口的衣架上取下外套,披在身上,他推開門最後回應道:


    “你知道不行的媽媽,它自己飛出去會跑掉的,我保證在開學前就能把它訓練好了——”


    說完輕輕關上白色木門,向著山腳下的村莊走去。


    奧特裏-聖卡奇波爾村是英國最著名的半魔法居住地之一,這裏曾經生活著許多巫師,各個家族之間形成一種聚落的模式,而後來隨著時代變遷,不少人或是搬離這裏,或是整個家族都銷聲匿跡。


    但仍然留下許多巫師的後代居住在這兒附近,從而形成了如今以麻瓜村鎮,奧特裏-聖卡奇波爾村為圓心,呈輻射狀散布在周圍的半魔法居住地。


    在塞德裏克家不遠的地方,同樣居住著韋斯萊家、洛夫古德家等等,當然包括迪戈裏家都是施了麻瓜驅逐咒的,麻瓜們根本不會想著要靠近那兒附近,即便靠近了也隻能看到一片荒涼的廢墟。


    所以奧特裏-聖卡奇波爾村雖然是個麻瓜村鎮,可住在附近的巫師們有時候仍然會來這裏買些東西,雖然不常見,可在鎮上碰見巫師也不是稀奇的事情,其中亞瑟?韋斯萊是這裏的常客,他最喜歡到雜貨店裏淘到些平凡無奇的麻瓜物品,並抱著感歎上一整天。


    他喜歡麻瓜的東西,可惜的是最近魔法部的確把他們忙壞了,所以未必有時間來這裏閑逛,於是當帕尼在村鎮裏的小酒館買了些烤熟的麵包、麵餅、蘑菇和豬排並直到把它們帶回山上後,都沒有碰見其他的巫師。


    “雖然在林間野餐也很不錯,但你為什麽不幹脆在家裏吃,迪戈裏夫人做的飯都很好吃。”


    帕尼靠在一棵大樹旁,綠油油的草地上是被變出來的野餐布,上麵放這些竹筐之類的東西,之前買的麵餅、豬排和蘑菇都被放進了筐裏,此刻帕尼正拿起一小塊兒被烤的冒油的豬排放進嘴裏。


    在他前麵是一條湍湍流淌的小溪,溪邊的大青石上,寧安已經變回了人形,正坐在上麵,雙腳光著放在溪流裏,任由冰冰涼涼的溪水輕柔撫過,手裏抓著半個麵餅,咬了一口


    “因為你突然多出一倍的飯量來,是一件很可疑的事情,如果多出兩倍的飯量就變得完全沒法解釋了。”


    他說著衝餐布上麵招了招手道:“嗯……豬排飛來……”


    雖然咒語很難以啟齒,但無聲且無杖的飛來咒也不是那麽容易施展的,他不想手上的油膩沾到自己心愛的魔杖上,就隻能去念有點兒難聽的咒語了。


    一塊兒豬排從竹筐裏晃晃悠悠地飄起來,朝著寧安飛去,寧安接在手裏卻沒有吃,而是遞給了旁邊的人——塞德裏克。


    這是真的塞德裏克,而不是帕尼這個假貨,因為需要用他的頭發製作複方湯劑,並且還需要詢問他過往的經曆,好讓帕尼不至於露出馬腳,所以寧安讓帕尼對他施了奪魂咒,將其控製住,一直放在自己隨身攜帶的小匣子裏。


    但總要放他出來吃飯,寧安可不想把他給活活餓死了,於是每隔兩天,他就會讓帕尼帶自己出來,並且去山下的村子裏買些食物,填飽他自己和塞德裏克的肚子。


    至於平時,他吃的都是迪戈裏夫人做的鳥食,雖然能夠保證自己不餓死,但那味道實在讓寧安不想回憶。


    “你確定不會有問題嗎?”


    帕尼嚼著一塊兒被烤的又香又脆,撒上了調料的蘑菇,含混不清地對寧安說道:


    “你的變形術能持續多長時間?”


    寧安知道他問的並不是阿尼馬格斯變形,而是剛才用來付給酒館老板的錢。


    迪戈裏家中可沒有麻瓜們的錢幣,而如果支付西可或是加隆給麻瓜,就顯得太蠢了,所以寧安把幾片樹葉變成了麻瓜們的紙幣,這一個星期每隔幾天他都會這樣做一次。


    “放心吧,至少能持續兩個星期以上,到時候我們早就回到霍格沃茨了,更何況麻瓜們也不會注意到這麽一筆“小錢”不見的,他們隻會覺得是自己馬虎大意,不知道在什麽地方花掉或者弄丟了,恰好口袋裏又多了兩片樹葉而已。”


    寧安把嘴裏的豬排咽下去,又朝竹筐裏招招手,在吃過一頓鳥食後,他才發現原來人類的食物這麽好吃


    “呃……蘑菇飛來……”


    “啊對了,我記得貓頭鷹郵遞是全年無休的對吧——”寧安又問帕尼


    “是啊,你有什麽東西要送嗎?迪戈裏家裏不是有貓頭鷹嗎?”


    “不必,你幫我雇一隻貓頭鷹來。”


    寧安把吃的全都咽下去,他這才想起來自己似乎還吩咐了馬爾福一件事情,他打算再催催他,難保哈利在回到霍格沃茨後,不會突發奇想把活點地圖拿出來玩玩兒。


    威爾特郡,一處龐大、精美又華麗的莊園內,被精心設計的花園、泊泊噴水的噴泉、驕傲的白色孔雀所環繞的宅邸內,一間鋪滿紫色牆紙的大廳內,馬爾福正癱坐在沙發裏,旁邊是一版預言家日報,他以前從不看這些東西,但這次鬼使神差地居然從自己訂購的報箱裏取出來看了。


    上麵整版都在描述關於魁地奇世界杯騷亂的事情,並且反複地提到那個人的名字,這讓馬爾福感到興奮。


    他知道內幕,他是其中的一員,心裏很自然地生出這種感覺,可其他人卻不知道,他們都傻傻地還在尋找犯人,卻不曉得自己心裏的小秘密。


    這種比別人知道更多秘密帶來的快感,極大滿足了馬爾福,以至於他假期剩餘的時間裏都懶得找克拉布和高爾去做些沒意義的事情了,他在仔細琢磨究竟怎麽從哈利?波特那兒,搞來寧安想要的東西。


    恰好這時,大廳側麵一座古老的掛鍾“嗡——嗡——嗡”地響了三聲,寶石指針指在表盤上的某個刻度,上麵標著:來信


    “該死——”


    馬爾福咒罵了一句,站起身來,自從多比那個可惡的小精靈獲得自由以後,連取信這種事情都要自己親自來做了,馬爾福雖然也敦促過他爸爸再找一隻家養小精靈,可卻隻換來一頓訓斥。


    無非是那套家養小精靈都是家族裏世世代代繼承的,沒有想象的那麽好雇傭那套話。


    馬爾福對此很不屑,霍格沃茨的廚房裏,可是有一大堆家養小精靈的。


    他慢悠悠地走出客廳,穿過漫長的走廊,來到門外的花園,在花園後一間四麵開口的石屋裏,有隻棕褐色貓頭鷹正朝他咕咕叫著。


    馬爾福上前去解開綁在它腳上的信封,又在它翅膀下掛著的小口袋裏塞進兩個加隆,貓頭鷹便一張翅膀,飛走了。


    “嘖嘖,郵差貓頭鷹,也不知道是哪個寒酸的家夥,連隻貓頭鷹都養不起。”


    馬爾福嘀咕著瞄了一眼信封,他本以為是寄給父親或母親的,卻沒想到信封上清晰地寫著:德拉科?馬爾福先生收——


    “給我的?”


    他腦海裏飛快搜索著有可能給他寄信的同學,但想了個遍也想不出誰會用郵局的貓頭鷹,他幹脆直接撕開信紙,取出裏麵薄薄的一張白紙,上麵隻用黑筆寫了很短的一句話


    “哈利?波特回學校前,拿到地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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