煢煢孑立形影相吊的少女一襲鬥篷無風飄搖,輕咬嘴唇眼眶紅潤,鬥篷之下芊芊細手握緊了拳頭。


    刹那間落淚。


    她父親死時,都不曾落下一滴淚。


    不知道何時有個中年俊朗男子遠遠望了她一眼,對她搖了搖頭製止。


    謝梵境重歸那個亭亭絕世獨立的模樣,重歸於平靜。


    宮門外,千百武力卓絕的精英看見那個白發血衣青年嘴角裂開一個弧度,然後笑道:“這是一個千年佛城,我也得疊個七級浮屠,就殺了八百六十三個,宰了這個嘴臭之後,其餘人跑得比記者還快,我懶得一個個殺,放生了。”


    就...就殺了八百...八百六十三個?


    轎車旁的李繇聞言血壓升高那顆老朽的心髒差點爆炸了,城外一千五百人那是李家耗資千萬晶石打造的心血基石,被李七夢掌握之後,更是堆疊了無數武器資源去培養,這裏裏麵的考慮和火力部署,早就不是數字可以概括的,你個小垃圾跟我說就殺了八百六十三個?


    李繇跌跌撞撞推開人群,在無數詫異的視線中撲在地上將頭顱裏十幾根大小各異的老二逃出來,抱住小女兒的腦袋就如野鴨子般哭了起來。


    李七夢雖然隻是四階剛剛入門,可她與別人不同的是沒有占用一絲資源,全靠不斷殺戮積累而成,比純粹靠資源堆疊困難百倍,可是根基也足夠穩定,隻要進入四階巔峰在輔助資源衝關,以後進入五階將會爆發出令人驚歎的能力,更何況李七夢不論軍事素養和才智,都是撐起李家的頂梁柱,她死了,比一萬騎兵都沒了還痛苦,現在勢力想要崛起,要麽靠著優越的組織能力,要麽以家族為單位鋪成枝幹,想要家族延續壯大,多到底還得靠幾個後代接班,多子多福,就算其他種都歪了,隻要一個沒歪,都有成倍的回報率。


    白發人送黑發人,李繇能不傷心嗎?


    宋涼眼神古怪玩味的看著這一幕,原本對於圈子裏的肮髒事情就很熟悉的他頓時想到,李繇著老家夥有比就想艸的德行,這李七夢三十多歲了連個男朋友都沒有,看來流傳已久的鬼父傳聞多半是真的了。


    不過心裏鄙夷嘲諷過後,他和鐵木爾對視一眼默默交流,都看到對方眼中的擔憂,這世界終究是群毆的戰爭,單兵武力翻不了多大浪潮。可是當這個武力達到了四階巔峰,是誰也無法輕視的存在,那星月盟和中原軍閥們為什麽花大力氣聘請供養這些人物?還不是想要炫耀武力震懾他人,達到短暫的休戰甚至不戰而屈人之兵?


    像眼下這個不知道實力如何的瘋子,為了一個要胸沒胸要屁股沒屁股的女孩去殺整整一千五百人的風雪營,宋涼自問沒那個勇氣和本事!


    如果這個瘋子喜歡,他可以把老婆女兒和一屋子女人全送給對方,隻要這小子願意收下!


    那些被晶石黃金吸引來的中立傭兵早就被嚇破了膽,他們可比不上這些家大業大的勢力,自己一個生存,死了就真的是死了,屍體都不知道是被動物還是人吃了,身上的資源武器衣服都會給人扒光。


    這趟接受任務以為相信了金主穩操勝券的保證,都是來撿便宜欺負孤兒寡母的,不是準備當眾多屍體當中一個的,有些反叛的王宮警衛跟著雇傭兵都蠢蠢欲動,準備腳底抹油跑路。


    人群當中已經開始找熟麵孔竊竊私語,判斷青年是不是真的強悍,權衡其中的利弊。


    宋涼倒是勇氣可嘉,一夾馬腹而出,問道:“你是誰?”


    陳廣好奇的看了一眼那名哭的撕心裂肺的小老頭,驚訝道:“原來你就是李繇。”


    使用步槍的鐵木爾猛然大吼:“老李小心!”


    一個預瞄就扣動扳機,眾目睽睽之下槍口對準李繇,讓宋涼以為這個星月走狗也瘋了,或者想要乘機幹掉其餘勢力。


    隻見子彈射入李繇身前兩尺,地麵上昂貴的羊脂玉瓷磚轟然炸裂。


    而李繇腦袋朝後一仰,眼睛猛然爆出一團血花。


    李繇雙手捂住眼睛,鮮血不停的從指縫之中湧出,哀嚎聲淒厲無比,那一顆頭顱滾落在地,拖拽出一條血路。


    咬牙的鐵木爾麵部猙獰,緊張提醒道:“這小子能控製金屬!”


    陳廣抹掉臉頰上別人的血,伸出食指輕輕一動,那些打在牆體裏的彈頭紛紛爆射出來,繞指柔般旋轉,朝鐵木爾問道:“我再打一次眼睛,這次你要是攔不住,我也用一百根幾把塞你嘴巴。”


    鐵木爾二話不說,立刻槍口下移退了兩步。


    陳廣隔空抓著哀嚎的李繇,子彈頭拉長成為一道道銅刺,控一根釘入他的眼眶,笑道:“我一恨有錢人,二很為老不尊的老東西,你全占了。”


    任何笑容配上一身血衣,在英俊的臉龐看起來都很扭曲變態,足以讓人不寒而栗。


    陳廣不急於殺死李繇,手上砍到斷刃的騎兵刀直接扔了,邊脫下粘稠的風衣,邊問道:“來嘛,往前一步榮華富貴,全城的比都可以隨意艸不給錢,一個不敢打就一起上嘛,幾千上萬人,一人踢我一腳,都能把我踩成肉泥了,敢造反就別怕嘛。”


    這實在不是一個輕鬆愉悅的調侃,也不是令人熱血上湧的演講。


    這名原本隻是被當做園丁的宮中奴仆,淡然語氣與漫天血腥交織在一起的滔天怒意。


    還有如刀刃般的銳利殺氣。


    這一刻,不知道多少軍閥大梟感慨,為什麽這樣的人不是自己手下。


    又一人分開人群緩緩向前,陳廣默不作聲一拳轟了出去。


    男子擋住一拳後,平靜道:“我叫孔秦,海軍老兵。”


    準備殺人的陳廣微微一愣,問道:“孔秦,當年mss中央西北總局指揮官,孔秦?”


    男子敬了一個軍禮,聲音沙啞,輕聲道:“見過西北戰區司令,陳同誌你好。”


    當年趙胤和張鳳鳴布局,不提自然資源,西北一直是國家的戰略縱深,為了有朝一日能有力量收回國土,派遣了大量的情報人員進行潛伏,不說突然消失的軍事戰爭委員會成員羊太祜、副相徐懷,接下來就是當年呼聲最高有望入內閣為首相的孔秦。他的身份極為特殊,消失前就是一部之副長,在情報部門跟那位破獲津門陰謀的部長旗鼓相當,但是因為上司即將退休,所以他可以說是整個情報部門的實際領導,至於為什麽會放著高官不做,跑到這邊陲小城,這裏麵的故事恐怕就無法對人傾訴。


    孔秦眼神和藹,卸下了背後的一個長盒子,笑了笑道:“幾個月前的賀蘭山之戰讓我歎為觀止,雖然我別的本事沒有多少,可是這找人撿東西的能力倒是很獨樹一幟,這把刀我在沙湖裏撈了三天才找回來,總算幫到友軍了。”


    接過長盒子反在手上一掂量,陳廣眼前一亮,殺八百騎兵更多是因為兵器太輕的緣故,總覺得揮刀不痛快,此時長盒子在他手上顫抖嗡鳴,陳廣打開盒子握住蚩尤刀,皺眉問道:“這個理由,不足以讓孔先生暴露,先生在星月盟的賞金可是比我高出一個等級。”


    孔秦搖頭道:“沒什麽要緊的,本來就打算冒個頭給星月盟一個警告,正好敦煌城政變可以作為媒介,原本你不出麵,事後我也得安排人清理的。”


    陳廣聽到這裏,冷冷道:“張議潮是你安插的釘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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