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色跑車裏的白衣女人踩著油門,在大街上橫衝直撞。


    跑車最後冒著煙衝到位於城市東北處的“香格裏拉大酒店”門前,主樓大廳原本為了彰顯五星級酒店的富麗堂皇,采用古色建築,大門和三米高的落地窗早就擋不住喪屍,被衝的七零八落。


    昔日彰顯身份的地方,門口堆滿腐爛的屍體,一陣秋風掃過,蒼蠅嗡嗡嗡地飛起。


    白衣女人一腳踏出車門後,踩著斷掉鞋跟的高跟鞋,來到高三層的附樓員工進出的側門。


    門口用幾輛車弄出一個通道,攔住了一些零散的喪屍。


    她站在門前雙眼怒視上方某處打開的窗戶,慢慢的有些不耐煩。


    很快,門內傳來沉重物體的移動聲,門縫鬆開一個縫隙,一雙在黑暗中慌亂而又警惕的眼睛,朝外麵四周打探。


    白衣女子此刻外麵套著一件破舊的男式西裝,門內人看清楚了她的臉,緊張又迅速的打開了門,露出通往二樓大廳的綠色通道。


    光線一暗,資格身穿皮夾克,渾身髒亂不堪的四十多歲男人,扔掉手中當武器的尖頭水管,因為延遲開門的原因嚇得撲通一聲癱軟在地上。


    “怎麽現在才開門,想老娘死在外麵!”


    白衣女子尖銳的嗓子回蕩在裝修輝煌的大廳裏,抬起腳死死踩住攤在地上的中年男人,用力碾了碾。


    臨走前還用尖銳的鞋尖狠狠踢在他的胸口,當下差點背過氣去。白衣女人這才稍微出了口氣,踢開斷掉鞋跟的鞋子,馬上就有兩個人遞上一雙嶄新的高跟鞋,走向二樓而去。


    光華的瓷磚地板,散亂地鋪著十幾張高級床墊。


    靠近牆壁的位置,堆放著各色各樣的桌角,還有從廚房弄來的菜刀。幾十個男女很是無聊地圍在一起。他們要麽在低聲交談,也有人躺在床墊上擼管,還有人一聲不吭坐在角落裏發呆。


    一樓大廳裏的裝修很豪華,四周都已經被清理出一個曠闊的休息場所。大廳牆上一麵正衣冠的鏡子已經裂開,鏡子裏投射出的人臉有些扭曲,看上去異常醜陋、不堪。


    郭樂邦緊緊地抓著作為武器的尖頭水管,走到牆邊的一張軟墊前坐下,兩個守在二樓通道口的壯漢立刻圍了過來。


    他們體格強壯,貼身背心下麵凸拱出一塊塊結實的肌肉,上麵無一例外地紋著一個小骷髏。


    他們眼神嘲弄,看了一眼躺在他身邊,半死不活形同惡鬼的杜月,掏出底下黝黑的海綿體,朝郭樂邦身上尿出發騷發黃的尿液,抖了抖,大笑著離開。


    郭樂邦注視著他們的背影,麻木的臉上漸漸顯露出怒意。


    他努力控製著想要把對方老二割下來的衝動,盡量平靜下來。用沒有濕透的床單擦拭著頭發,不自覺地把牙齒咬地咯吱作響。


    等人徹底走遠,他才偷偷從窗戶外取下偷藏的半瓶水,一包蘇打餅幹,遞給已經剩下半條命的杜月,突然想起那個死在醫院的杜偉。


    大廳很空曠,伴隨著通道傳來的冷風,可以聽見樓頂傳來的腳步聲,還有不斷爆發的哄笑。


    二樓的格局與一樓截然不同————踩上去很柔軟的波斯地毯,牆壁四周擺放著綠色盆栽植物。將近一千多平米的多個不同規格的會議廳,被分為三個房間。


    七、八個身高體壯的男人聚集在一起,還有幾名穿著暴露的女人。


    他們圍成一圈,關注著錢三穀與另外兩個人手裏的紙牌。


    這裏沒有令人做嘔的臭味,相反有一股難得的六神花露水味道,他們喜歡到一樓解決生理排泄,或者冒著生命危險去主樓的某一間敞開的房間,久而久之也堆滿了臭味。


    “哈哈,老大,我贏了!”


    錢三穀被對方贏了牌。他惱怒地抓起擺在旁邊的兩包香煙,裝進口袋。


    他很喜歡賭博。尤其是現在這種環境,打牌和打炮是唯一的娛樂。


    “去你嗎的!敢贏老子!”他順手一巴掌拍在贏錢的綠毛腦袋上。


    他討厭輸的感覺,用簡單粗暴的方式鎮壓其他人,不但沒有激起反抗,反而使得他們更加溫順。


    酒店裏有將近一百多個多名幸存者。


    隻有得到錢三穀點頭的人,才有資格走上二樓。


    病毒爆發的時候,錢三穀正在這裏宴請一些主管批地的領導,沒想到一些服務員突然變成了喪屍。錢三穀身邊都是一起打拚的“有活力”的兄弟,在局勢緊張之下做起了承包拆遷的工作,他帶著幾個幸存的心腹非常凶猛地掄起椅子砸碎了這些家夥的腦袋,迅速堵住外來湧入的喪屍,附近的逃亡人群紛紛選擇了這裏。


    強壯的體格和以他為核心的隊伍,加上凶狠的戰力,使他逐漸成為控製所有人的首領。


    開始的時候,他很公平的分配食物和水,也主動的帶領人群外出收集資源,為的就是和人群中的領導徹底的搭上線,拿下這個油水豐厚的工程。


    然而,幻想中的救援一直沒有出現,在失去電力的酒店裏,最初的暴亂過後,幸存者們不約而同陷入了沉默,未來也漸漸變成一片灰色。


    憑著強於普通人的力量與心狠手辣,錢三穀以原來班底收攏了一群核心成員。他開始在這個酒店裏製訂規則————所有人出去尋找資源的人必須留下親人,敢於逃跑者無一例外被吊死在窗外。所有的物資都歸他分配,敢偷藏食物同樣無一例外被摔出窗外。


    他很快愛上了權利的滋味。能打殺發出那些不同聲音的人,看著他們跪在腳下痛哭流涕,用最謙卑的口氣哀求,甚至為了表達忠心甘願舔他的屎。


    這一切,讓自以為在社會夾縫中求生的錢三穀感覺無限的迷戀。


    他突然明白,翻過身來,隻要你比他們狠,讓他們看到自己的眼睛就心驚膽戰,這就足夠了。


    窗外的的玻璃上,掛著一排高度腐爛的屍體。


    那是原本都是他正在巴結、低聲下氣宴請的一位領導,也是錢三穀親手幹掉的第一批人。原因很簡單————這群胖子想行事他的官員權力,他還認為自己是權貴階層,做著春秋大夢。


    他相信這個世界早就已經變了。否則,按照他的行為,現在自己早就吃了一梭子的花生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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