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也講完了,眾人個個心生感慨。四位大小姐感歎完,回憶著剛剛的故事橋段,嘰嘰喳喳爭論的不亦樂乎。


    “這老夫人也太過分了!說的好好的不管是什麽人,隻要能殺退賊軍,掃蕩妖氛,就將鶯鶯小姐許配給他,結果呢?張生巧計退敵之後,老夫人不但言而無信,甚至還讓張生和鶯鶯結為兄妹,真是過分至極,你們說氣人不?!...”


    劉樂瑤正值豆蔻年華,對男女之事懵懵懂懂,但聽出來老夫人失信於人,還棒打鴛鴦,立馬的給貼上了壞人的標簽,一通的高談闊論強烈譴責起來。


    這話說完,院中眾人頓時目瞪口呆鴉雀無聲,一個個異樣的眼光的看著劉樂瑤,搞的劉二小姐手足無措,不知所以......


    林夢竹實在聽不下去了,緩緩站起身來,冷聲道:“劉小姐你這話真是大錯特錯!這世上焉有做父母的錯?崔老爺在世時,已將鶯鶯許配給了鄭尚書之子,若是倏忽改嫁,崔老爺泉下有知豈能安心?崔鶯鶯還有何顏麵回河中老家?左師公勸解趙太後就曾說過:‘父母之愛子,則為之計深遠。’老夫人正是思慮周期,才橫加阻攔失信於人,你不理解也就罷了,豈能如此的指責老夫人?”


    這一席話,真可謂是鏗鏘有力擲地有聲。林夢竹是大家閨秀,從小熟讀女德女誡,三從四德的牢記於心,對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不敢有絲毫違逆。剛聽了劉樂瑤的一通悖世之論,終於忍不住張口反駁道。


    院子裏的人聽了林夢竹的一番話,無不頻頻點頭,紛紛讚揚林小姐不愧是大家閨秀,這話真是至情至理,不似劉小姐年少無知,不通情理。尤其是張嬸兒和幾個婦人,看著劉樂瑤頻頻搖頭,指指點點竊語嗤笑起來......


    劉樂瑤本是心直口快的人,一通口無遮攔的話後,被林夢竹引經據典批駁的體無完膚。環顧院中自己竟變成了眾矢之的的了,不禁撇著小嘴,小臉都是委屈之色,低頭喪氣的就要偷偷溜走回家去。


    看這小蘿莉委屈的要走,薑琅忙站起身來,錯開一步擋住去路,對著林夢竹問道:“林姑娘是覺得老夫人做法絲毫無錯嗎?”


    “當然!毫無不妥!”林夢竹下意識的回道。


    “那若是林知縣讓你明日嫁給劉俊楚,你嫁是不嫁?”薑琅隨口問道。


    “這?...”林夢竹滿臉疑色的看著薑琅,不知他為何要這麽問?薑琅飽讀聖賢書,自然知道她的話合乎情理,難道是為劉樂瑤出氣,給自己難堪嗎?一想是如此不禁心生氣惱,冷聲道:“薑公子你多慮了,我爹不會這麽做的!”


    “不會這麽做?”薑琅似笑非笑的重複道,轉而問著還在發愣的劉樂瑤道:“劉都頭今夜宴請林知縣,是不是給你大哥提親而去?”


    “好像...是這麽說的...”劉樂瑤目瞪口呆的看著這家夥,想不明白他為什麽替自己出頭。就連熱情的柳姐姐此時也作壁上觀,真不知這壞人為何要幫她?...


    “這!...不會的,我爹爹不是答應的!”林夢竹聽了這話猶如晴天霹靂,滿臉的驚慌之色,指節發白揉搓著手帕,失聲驚呼道。劉俊楚是什麽人她能不清楚,那可是江寧城柳街花巷第一人,若是要自己委身於他,真是不如一死了之!...


    “若是林知縣答應呢?”薑琅步步緊逼,咄咄逼人的問道。


    “我?...”林夢竹此時一臉惶恐不安,神色憔悴至極,猶如飽受淩風驟然蹂躪的嬌花,低下頭來,黯然失聲道:“我也不知道...”


    “不知道?那是嫁是不嫁?”薑琅無視林夢竹的痛苦之色,接著問道。


    “薑琅你不要再問了!”沈秋月看閨蜜好友被如此逼問,心中著實不忍,開口製止道。


    聽了大小姐的話,薑琅苦笑一聲,搖頭道:“林姑娘,我並非故意給你難堪,這麽做隻是想告訴你,做人一定要有自己想法,若是事事都聽命於他人,那你是一個牽線木偶,一個物品,甚至是一個籌碼,那樣的活的豈不悲哀?做人一定要先為自己活著!”


    薑琅這話太過驚世駭俗,和劉樂瑤的話相比有過之而無不及,一句為自己活著,已是讓人無法理解接受。自從罷黜百家,獨尊儒術後,世人接收的都是“天地君親師”的傳統思想,如何敢把個人排在第一位?


    看眾人的表情,薑琅一陣苦笑搖頭,他可從不奢望自己一句話能夠警醒世人,個人是其自身的最高價值,這樣的觀念,就算在後世也不是人人都能領會的。他隻想林夢竹在身臨其境的時候,能夠有所醒悟。畢竟西廂記講述的就是張生和崔鶯衝破封建思想桎梏枷鎖,追求自由戀愛精神的。


    院子中氣氛比較尷尬,柳飄飄起身盈盈一笑道:“已快到亥時,若是再不拜織女,吉時就該過了。”


    大夥這才反應過來,忙忙碌碌的準備供果議程,薑琅在旁邊充當獻官執事。


    “相聚即是緣分,咱們四位姐妹一同拜織女可好?”沈秋月大方的提議道。


    劉樂瑤和柳飄飄自然沒什麽異議,林夢竹聽了薑琅的話後,好似失了神兒,也木然的點頭答應了。


    迎神,焚香獻酒,分酒飲福分福,送神,禮成。這一套流程薑琅早已做好功課,做起來也算是得心應手。


    經過剛才那一出兒,林夢竹心中忐忑不安,拉著大小姐竊竊私語了幾句,就要起身離開了。柳飄飄看林夢竹要走了,自己一個外人留下也不合適,也起身作離開狀。


    看大家都要走了,劉樂瑤十分著急,直嚷嚷道:“都別走呀,還沒吃香皂呢!”


    一聽這話,薑琅都無語了,若是在後世,這小蘿莉絕對的一根棒棒糖騙走了。


    “什麽香皂?”大小姐疑惑道。


    “就是好吃的!新吃食!不信你問他!”小蘿莉氣鼓鼓地指著薑琅說道。剛幫她解圍的恩情,早被她拋到了九霄雲外了,這小蘿莉為了吃真是什麽都能出賣......


    薑琅的心裏哇涼,尷尬一笑道:“四位姑娘請稍等,我這就去取香皂。”


    還好準備的比較充足,香皂從模子裏凝固後,被他塑形上色之後,放在竹筒做成的圓盒裏,看著十分的漂亮。薑琅拿出幾盒,給這四位絕色佳人一人分一盒。當然了,大小姐的比較有型,被他塑成了一顆紅心,上麵還寫著“loveyou!”幾個英文單詞,也算是讓他悶騷的心聊以慰藉。


    劉樂瑤拿出盒子裏的,晶瑩剔透花香幽幽的香皂,就開始兩眼發直口水直淌,張口就要咬上去。薑琅連忙的製止道:“劉小姐且慢,這香皂不是吃的!”這一大口下去,還不得喝一桶涼水洗胃呀。


    “不是吃的???”劉樂瑤愣神問道。


    “那這是幹嘛用的?這味道形狀太像一塊糕點了...”柳飄飄捏著手裏像水膽瑪瑙一樣的香皂,好奇問道。


    “這是洗臉沐浴用的。”薑琅連忙解釋道。


    “你!你這家夥又戲弄本小姐!”劉樂瑤聽了這話,想起剛才自己直嚷嚷著要吃,不禁臉頰燒紅,惱羞成怒道:“來來來,本小姐現在就要和你決鬥!”


    “你趕緊打住吧!”薑琅一臉黑線的拉住要掏佩劍的劉樂瑤,說道:“我沒想戲弄你的,雖然不是吃的,但你用這個洗臉沐浴絕對是一絕,包你用完下次來求我要!”


    “我來求你!做你的春秋大夢吧!”劉樂瑤雖是如此說,但是把短劍收了回去,畢竟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萬一下次要求這家夥也好開口......


    聽薑琅把香皂如此神奇,柳飄飄這種愛美之人,心中十分的期待,和劉樂瑤一起起身告辭離開了。


    大小姐送走情緒低落的林夢竹,也覺得有些乏累了,更重要想試試薑琅的香皂,帶著幾個仆婦便打道回府了。


    跟著夥計們一起將院子收拾利索後,已是月懸當空。薑琅回到房中點上燈,從袖子裏摸出一個小紙條,這小紙條是分香皂的時候,柳飄飄偷偷塞給他的。攤開紙條,隻見上麵幾個娟秀的小字,“寂寞寒窗空守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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