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貓帶著徒弟們來到波洛克城,當然不可能隻是為了讓徒弟們體驗生活,增長經驗,他這次其實是想要做一樁大事。


    按照遊戲劇情,色雷斯王國小看了莫來商業聯邦的軍事力量,進攻諾瑪防線的時候諸多不順,損失頗大。在這種情況下,色雷斯人動用了一個新技術,讓兩千兵馬從水下行軍,繞過諾瑪防線,從防線背後的波洛克港登陸,前後夾擊,不但攻破了堅固的防線,也將聯邦四萬精兵幾乎包了個圓,除去一些運氣好的,跟一些身手高強的冒險者,其餘不死即降。


    那些投降的士兵和軍官們本擬可以交錢贖人,誰知道關押他們的營地早已設下埋伏,鐵血宰相一聲令下,色雷斯的魔法師們就發動了營地之中的魔法陣,將他們統統化作了邪惡法術的祭品,最後煉製出了幾件傳奇的魔法道具,在此後的戰爭之中大放光彩。


    那件事震動很大,為此好幾個教會出麵向色雷斯抗議,鐵血宰相利奧波德因此被撤職,主持血祭的兩個魔法師也被處死——隻是短短兩年之後,利奧波德再次被起用,從王國宰相變成了帝國宰相,那兩個魔法師據說也在另一處戰場出現……


    這事牽涉到不少後續的任務,圍繞著那幾件傳奇魔法道具,也有許多的腥風血雨。後來色雷斯帝國初代皇帝理查德·色雷斯的死,跟它同樣脫不開關係……這些都是後話不提。


    穿越者們得知色雷斯和莫來開戰,不少人都跑到了諾瑪防線,參加了冒險者組成的義勇軍,一方麵為的是打擊色雷斯王國,減輕它對大家的威脅,另一方麵也為了獲得經驗,提升自己的實力。


    熊貓則不這麽想,他打算要玩個大的。


    如果沒有波洛克城之戰,沒有色雷斯兩千精兵渡海而來,繞過了諾瑪防線,以諾瑪防線的堅固程度,就算頂不住,至少也能堅守更長的時間,甚至於就算是打輸了,起碼也不會被人包餃子,落個全軍覆沒。


    更不要說波洛克城的這些居民們,他們又不是士兵,不該承受戰火的摧殘。


    隻是,他並沒有告訴別人自己的計劃,而是默默地來了。


    經曆過之前那場風波之後,他覺得人跟人之間想要靠語言溝通,實在是不大容易。無眠和學習也好,老虎也好,明明都想要讓平民過得更好,也都用他們各自的方式,讓一部分塔拉汗老百姓的日子過得比之前更好了,結果雙方卻鬧得那麽僵,甚至於鬧得公會夥伴們都大吵了一回,真是活見鬼!


    他不擅長思考這種事情,也懶得多想,索性就帶著徒弟們來了波洛克城。


    要是有別人也跟他想到一起去了,也來這裏,他歡迎。大家聯手合作,成功的希望更大。


    要是沒別人來幫忙,他就試著看看能不能靠自己的力量做點什麽。


    他並不是擔心戰況像遊戲裏麵那樣發展——在諾瑪防線那邊,可是有不少穿越者的。集合大家的力量,足以在危急關頭維持聯邦軍隊的士氣,讓他們不至於因為裏外夾攻而慌亂。


    隻要聯邦軍隊不慌,渡海而來的兩千精兵其實並不足以撼動這條由幾座城池為核心,十幾個大大小小要塞為補充,共同組成的堅固防線。


    事實上,在穿越者們的討論之中,很多人也是這麽認為的。


    區區兩千軍隊,要不是被打了個措手不及,要不是不知道背後有多少敵人,誤以為聯邦已經全麵潰敗而士氣盡喪,就憑諾瑪防線的四萬軍隊,怎麽可能被這點人給難倒!色雷斯人不玩奇襲,也就罷了;玩奇襲的話,那就是送死!


    熊貓並不反對這種看法,他也不覺得諾瑪防線會有什麽危險,但是他想要為波洛克城的人們做點什麽。


    麵對兩千精兵,他一個人大概孤掌難鳴,但至少可以救下一批人。


    能救一點,總好過不救。


    這些話,他沒有跟別的穿越者說。


    目前在穿越者們之中,噴“聖母”的勢力很大。熊貓感覺自己的行為似乎也有點“聖母”,說出來的話,怕是會有人冷嘲熱諷。


    他並不會因為別人諷刺或者反對,就改變自己的主意,但能夠少聽兩句壞話,為什麽要自己犯賤呢?


    這次他能成功的話,固然萬事大吉。就算他失敗了,至少也能掩護一下,拖延一點時間,讓徒弟們送走一批人,反正不會一無所獲。


    有了成績再說話,想必就沒人批評了吧。


    就算有,也不管了!


    所以他來了,悄悄地來了。


    他知道自己之前在色雷斯那邊出了一些名,為了掩人耳目避免麻煩,他把自己的一身毛給剃了個精光不說,還用魔法染料把自己染成了漆黑,變成了一個無毛黑光熊。這種樣子,絕對不會有人把落魄的“新手上路”冒險小隊隊長跟屠龍勇士潘達聯係起來。


    這樣子很醜,犧牲很大,不過橫豎都變熊貓人了,醜陋與否,本來也沒必要考慮。


    倒是徒弟們看到他這樣子,呆滯了一會兒之後,就忍不住哈哈大笑。幾乎是走一路笑一路,足足笑了好幾天,才適應他現在的樣子。


    對於自己現在的模樣,熊貓倒是沒什麽意見。他覺得這樣也挺好,不看臉的話,怕是比之前還更有人樣呢。


    最多就是……像個非洲的黑兄弟罷了。


    他上大學的時候,認識不止一位黑人同學,交情好的也有一位。其實習慣了之後,會發現黑色皮膚的壯漢也一樣高大英武、氣勢不凡,一點都不輸給那些金發碧眼的白人大塊頭。


    遺憾的是,戴夫老板似乎不這麽想。


    看著熊貓醜陋的臉上露出來的笑容,他顯得又驚又怕,渾身顫抖。過了好一會兒,才小心翼翼地問:“你……你說什麽‘辟水珍珠’?我沒聽說過啊……”


    熊貓歎了口氣:“別這麽一副可憐相,我又不會搶你的東西!隻是,我聽到你的歌聲,才想起來,我有一個朋友曾經說過,他有個遠方親戚家有這麽一件寶物。還說比起這件寶物來,那親戚家熊孩子能聽死人的破喉嚨,反而更加讓人印象深刻……”


    “胡……胡說!”戴夫頓時一跳三尺高,“我的歌聲哪有那……那麽難聽!”


    熊貓微微一笑:“好了,難聽也罷,好聽也罷。總之你這些天少唱幾句歌,我就當沒聽說過這件事,大家都高興,好不好?”


    戴夫用懷疑的目光看著他,過了一會兒,才遲疑著點了點頭。


    熊貓才不在乎他的懷疑呢,嗬嗬笑著,上樓回房去了。


    “師傅,您剛才下樓幹什麽的啊?”埃爾文好奇地問。


    “我跟老板交涉了一下,他說會少唱幾次歌。”熊貓若無其事地說。


    “這您也能交涉得下來?!”雷恩大吃一驚,“那個老板明顯是為了唱歌,連做生意都不在乎的……您居然能說服他少唱歌?!”


    熊貓笑了笑,沒有詳細解釋,任憑徒弟們議論紛紛。


    當初在遊戲裏麵,戴夫想必就是靠辟水珍珠才得以逃出戰火,卻失去了幾乎全部的財產。


    希望這一次,他能夠不會那麽倒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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