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認清了自己內心的真實情感,司銘暫時結束了四處奔波的圍棋活動,把比賽以外的精力都放在網球比賽上。當然,對於司銘來說,除了看一下最後的比分,他完全無法理解比賽的精彩和驚險程度。


    所謂內行看門道,外行看熱鬧,作為外行的司銘,即便每次球賽隻能看看熱鬧,他都不想錯過小若的每一個表現。


    【阿司,小若今天會贏嗎?】同司銘一樣屬於門外漢的千葉少年也放棄了棋譜,蹲在司銘身邊盯著電腦。


    屏幕上,暗金發色的少年正在場上拚命地奔跑,為了能接到對手的球,差一點就要滑倒。


    司銘驚呼了一聲,看著日吉奮力將球打回,並顯示出得分的時候,提起的心才緩緩落下。


    實在是日吉的對手長得人高馬大的,雖然看起來還算溫和,不過他的球可一點都不溫和。


    【哎呀,那個球要打到臉上了。】隨著千葉少年的驚叫,日吉頭一偏,躲過了一個追身球,遺憾地丟掉一分。【好危險呐,還是圍棋比較安全。】


    一直到驚險萬分的球賽結束,司銘發現自己的衣服都被汗水給打濕了。小若贏得這場比賽真是太不容易了。好幾次盤點都被對方拉了過去,來來回回好多個回合。整整五盤,打了兩個半小時。司銘很想看看比賽結束後小若的狀態,隻可惜,鏡頭很快就被切掉了。


    一月底,最終預選開始。除去深津同中江兩人在同一組,其餘幾人都在不同的組別內。柴崎笑稱,避免了他們自相殘殺啊。


    除去那些免去預選就進入循環圈的頂尖棋手,能夠留在最終預選的棋手也基本都是年輕一代的佼佼者了。


    “不要以為不是同門就可以輕鬆了。”深津忍不住朝著柴崎的腦門拍了一下,“這裏頭比你段位高的棋手也不少。可別成為我們之中第一個被淘汰的哦。”


    “不要烏鴉嘴啦!”柴崎聽了直跳腳,拚命對著深津抗議。


    也不知道是不是深津真的有烏鴉嘴的天分還是什麽。第一輪被淘汰的人裏頭還真有緒方門下的棋手,當然,並不是柴崎。


    “還好我沒有受到深津的影響。”柴崎慶幸地拍了拍胸口,他的對手是比他晚一年入段的三神亞樹。


    “別這麽說,三木挺難過的。”司銘捅了捅柴崎,示意對方注意他人的臉色。


    “啊,對不起。”


    一輪棋賽後,每組隻剩下四個人了,圍棋永遠都像一場沒有硝煙的戰爭。


    第二輪,司銘的對手是他曾經在棋院的同學岸穀墩。自從兩人先後入段,能在一起對局的情況也減少了很多,岸穀家同司銘家靠得並不僅,不像中山,偶爾因為進藤等人舉行的聚會,還有機會找司銘一起對弈。


    “難得能碰上你啊。”岸穀比司銘更早到達休息室,“他們都說你從中國學到了很了不起的布局。”


    司銘笑了,“哪有那麽誇張。那些都是我父親留下來的棋譜。”


    “啊,我想起來了,你的父親是那個中國的天才,林安晏。”岸穀墩忽然有些激動,“我父親曾經跟你父親對局過,他的布局真的非常大氣。”


    “伯父太過獎了。”聽到別人誇讚自己的父親,司銘也很開心。


    “嘿,你今天可一定要讓我看看那樣的布局。”岸穀等著司銘把東西放好,才一起往對局室走去。


    “我還沒到我父親那個水準。”司銘擺手謙虛。


    盡管司銘說的很謙虛,但真正做到棋盤前,岸穀覺得,父親說的真的沒錯,這種布局的確大氣磅礴,一開局就能占下不小的優勢。


    岸穀小心翼翼地試探,避開對方的勢力範圍,發展自己地盤。雖然看起來司銘的進攻很平緩,並不犀利,但因為開局的優勢,很多地方,他幾乎不費吹灰之力就能夠把岸穀辛苦探索了好幾手的地盤給吞下來。


    中盤廝殺了幾十手,岸穀無奈認輸。


    “這種布局的確很強悍。從實利上就占了一個優先地位,而且無論黑棋白棋都能使用。”


    “其實,我還沒有真正發揮這種布局的威勢。至少,無論是外公他們,還是在中國的那些老師,都認為,這個布局還有一些作用沒有被我開發出來。”司銘搖了搖頭,同岸穀一起整理好棋子,將棋盤回複到賽前的狀態,才跟著對方一起離開。


    “比賽結束後,有空去會所複盤嗎?我得好好研究下你的布局。”兩人拎著包走到電梯口,有些棋手還沒有完成他們的比賽,司銘和岸穀屬於結束得還算早的。


    “可以,最近幾天可能有點困難,最終預選結束,循環賽開始前有兩天假期,那個時候我們來複盤好了。就到棋院可以嗎?”


    “當然可以。”


    兩人約好時間,就在棋院門口分別了。


    “我回來了。”在玄關處換好鞋,司銘拎著包往客廳走,似乎家裏來了客人,已經可以聽到裏代同對方的說笑聲了。


    “忍足學長。”


    司銘有些驚訝地看著沙發上的青年,哦,還有坐在他一旁的一位淑女,從外貌上來講,似乎沒有平時冰帝學院忍足的那群後援團來得質量高。


    “下午好,千葉。”忍足笑著同司銘打招呼,“下個月我結婚,特意問過姐夫了,那時候你們的比賽應該結束了。啊,忘了跟你介紹了,這是我的未婚妻,淺見綾,當然,很快就要叫忍足綾了。”忍足頗為驕傲地擁住身旁的女子,對方則對著司銘溫和地笑笑。


    “啊,那真是恭喜了。”司銘笑著恭賀對方,順勢坐下同忍足聊了一會天。


    “日吉那邊,我已經先電話聯係過了。說真的,他今年發揮得真是超乎大家的想象。居然能一直堅持到了澳網的決賽。這次澳網的冠亞軍都是日本的,還真是讓人興奮。”


    客廳裏的幾人都點了點頭。


    “小若真的很努力的。”


    “是啊,新年回來也沒好好休息幾天就回去訓練了。都瘦了。”作為母親的裏代很是不舍地說道,雖然兒子能取得好成績她也很開心。


    “……”


    大約是因為晚上還有活動安排,盡管裏代再三邀請,忍足也並沒有留在日吉家用晚餐,很快就帶著未婚妻離開了。


    【阿司,忍足學長結婚,小若應該會回來吧。】


    “應該會吧。”司銘並不怎麽了解職業賽的進程,但相對的,他覺得按照日吉同網球部那票朋友的交情,他應該會回來參加婚禮的。


    墨爾本的酒店內,日吉正在收拾自己的行李。前幾天接到來自忍足的電話,他不得不修改了一下自己的行程。也因為這個電話,讓他看到了司銘的那封電郵。


    感受到來自男孩有些鬆動的話語,原本已經有些絕望的日吉忽然對兩人的感情又升起了一絲希望。


    光一,既然你又伸出了手,就不要怪我了,我是不會允許你再退縮回去的。


    “那也就是,取消2月22號以後的幾場分賽事?印第安維斯爾站那場你應該來得及參加的吧?”坐在機場候機的時候,黑澤再次跟日吉確認。他們等下還需要趕往智利參加在莫維斯塔的分賽事。


    “應該能來得及。這次回去主要是為了參加忍足學長的婚禮。”


    “啊,我知道。”黑澤點了點頭,“老板也要去。”如果不是老板也需要參加,少年,我想你是不可能這麽快就請到假的。一個正在蒸蒸日上的球員,對於資本家來說就像是一個馬上能吊錢的搖錢樹一般。


    意外獲知小若可能在近期回來,這讓司銘興奮了一晚上。第二天帶著這絲興奮去了賽場。然後非常歡脫的將對手殺了一個七零八落。


    最終進入循環賽的四人終於確認了下來。分別是司銘,深津,深作和門協。


    忍足結婚前一天,日吉才結束自己的比賽趕到家。


    “小若?怎麽不事先說一聲。”恰好出來倒水,看到弟弟進門,日吉從很驚訝。接過弟弟的行李,略帶責怪地說了一句。


    “也沒多少東西,正好飛機晚點,就沒跟家裏說。”日吉走到一旁給自己倒了一杯水,在飛機上光顧著休息了。


    “對了,或許得告訴你一個好消息。”看著弟弟灌下兩杯水,日吉聰悄聲對著弟弟說道,“爺爺似乎並不打算反對你的感情。”


    “也就是,我不會因為這個給光一惹麻煩了?”日吉的雙眼亮了下。


    “應該是這樣的。而且,爺爺已經去見過桑原爺爺了。回來後聽他的意思,桑原爺爺對你們的態度是不幹涉。”


    大人這方不幹涉,就是對自己最好的支持了。聽到這裏,日吉簡直欣喜若狂了。當下將行李往房間一扔,就敲響了司銘的房間。


    “小若!”沒等司銘驚訝完,對方已經順手關上了房門,並一把抱住了他。


    忍足的婚禮比起緒方那次要盛大許多,這也許同他是一個集團的繼承人有關。商業交往的氣氛更加濃重。


    司銘和日吉一同跨入大廳,兩人大膽地選擇了同款同色的西裝。看著穿著情侶裝的學弟走進來,忍足也不得不佩服這個學弟的好手段。


    “忍足學長,恭喜。新婚快樂。”


    “謝謝。”很難得,忍足竟然將一直帶著的平光鏡拿了下來,雖然摘掉眼鏡之後削弱了他平時的柔和。然後深藍色的眼睛讓他看起來更加帥氣。


    客人實在太多,忍足也無法一一照顧自己這些原來學校的朋友,歉意地拍了拍日吉的肩膀,“玩的愉快。我就不多招呼了。”


    “不用,你忙吧。”日吉拉住司銘的手,“我和光一一起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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