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出來牢門的人全都被這景象嚇得驚呼出來,隻是見我沒事之後才開始相信我們的確是來救他們的,而且有本事救他們。於是,那些婦孺開始互相依偎著小聲啜泣。


    我惱火的伸手抓住那符咒使勁扯下來扔在地上,那符咒蕩出一陣猛烈的波動。我急忙打出結界包住那符咒,隻聽“嘭!”的一聲,那符咒跟炸彈似的炸了個粉碎。


    這放鞭炮似的爆炸聲將那些人嚇了一跳,竟止住了哭聲抱在一起哆嗦起來。


    “這什麽玩意兒?”我嘟囔著打開牢門,看到的是一個奄奄一息的老婦。她雙目緊閉的躺在角落裏的一堆幹草上,身上的灰色道袍破爛不堪。花白的頭發散亂的披著,嘴角還有一絲已經幹涸的血跡。


    “夫人!”一聲帶著哭音的驚呼,一個小丫鬟摸樣的少女跑進來撲到那老夫身前跪下,伸手扶在她的肩頭搖晃起來。“夫人!您醒醒啊!夫人!嗚嗚嗚……”


    她的叫喚引起二夫人與三夫人的注意,她們倆互相攙扶著急急的跑過來一看,二人便流淚滿麵的撲了過去。“姐姐!你怎麽了?”


    “原來她就是大夫人啊。”我自言自語的點點頭。


    她們的哭喊驚動了出來的所有人,一時間她們全都圍在牢房門口往裏探看。我反身出去,見寂已經如法炮製的銷毀掉好幾個牢門上的符咒。隻是他有點冒汗,那符咒的爆炸威力似乎讓他有點吃不消。一時間地牢內除了這些人的哭聲便是“嘭嘭”的爆炸聲。


    這地牢裏並不是隻有廉臣煥家的人,還有很多別的死囚。我們破壞了地牢內所有牢門的符咒,不管裏麵是什麽囚犯全都放了出來。可奇怪的是當所有人都出來之後,並沒有看到廉臣煥。


    我和寂湊在一起躲在一旁商量起來。我拿出塊娟帕為寂沾掉額上地熱汗,嘴裏奇怪的嘀咕:“難道廉臣煥沒有關在這裏?”


    寂靠著牆輕喘幾口氣,抓住我為他擦汗的手搖搖頭,“不如我們問問其他廉家人,看他們誰知道。”


    就在這時。那名大夫人地小丫鬟戰戰兢兢地跑過來小聲說道:“二位高人前輩。我們夫人醒了。她請二位前輩過去。”


    我點點頭跟著那丫頭走了過去。圍著牢門地那些廉家人見我們過來閃開一條道。隻見那大夫人端端正正地盤坐在牢房中央。二夫人與三夫人抽泣著站在一旁。看著大夫人地目光中滿是悲傷。


    我看著大夫人發灰地麵色。料想她是無法活著出這地牢了。大夫人見我們進來虛弱地俯了下身。算是見禮。我和寂朝她欠欠身還了個禮。隨後她不等我們說話便揚手指向右邊。嘴裏費勁地說道:“老爺……關在盡頭地……底層……”剛說到這裏。她地嘴裏猛然湧出大量鮮血。身子晃了晃便癱倒在地。


    “夫人!”


    “姐姐!”


    “大夫人!”


    一聲聲悲戚的大喊自這些人口中溢出,他們越過我們撲倒在已經咽氣的大夫人身側痛哭失聲。我看到倒在地上地大夫人手裏緊緊地握著一串珠鏈,上麵一絲微弱的靈氣波動緩緩消散在空氣中。看來,這位大夫人是用盡最後一口氣為廉臣煥爭得了活命的機會。


    這種真摯地感情令我心中一陣感動。這就是結發夫妻。


    感覺到手被輕輕的握住,我轉過頭,看到寂微蹙眉頭的將我的手舉在胸前。他暖暖的眸光中似乎在向我傾訴,我看到其中的含義:永生永世。不離不棄。


    我和寂默默的離開這個滿是悲傷的牢房,轉身向右邊走去。待走到盡頭,看到牆上一扇刻著陣法的鐵門。納蘭公卿這樣對待一個手無縛雞之力地文官。看來是相當忌憚他的。畢竟他與徐家是世交,想是在朝中也很有影響,而他的兒女又在江湖上頗有勢力。


    “這陣法不簡單,最少耗費三名頗有修為的巫師的心血。”寂看著那門上的陣法幽幽的說道。


    “寂,你穿上護甲,我要用天火燒了它!”我將寂推向一旁說道。


    寂點點頭,動念間穿上無心甲。那淡金色的護甲上不時的閃爍著粉粉地紅光,看起來非常美麗而神聖。


    我欣賞了一下美如謫仙的寂,便轉回頭輕劃雙掌。金紅色的天火瞬間出現在雙掌之中。漸漸變成很大的一團。我托著這團天火往門上一推,“轟……”天火便呼嘯著與那陣法撞在一起,發出轟鳴聲。地牢被這撞擊震得顫動不止,塵土嘩啦啦的往下落。一股股濃煙伴隨著火花迸射開來,一陣強光閃過,整個鐵門轉眼間燃燒起來。


    不大會功夫,鐵門被燒化成一地亮紅色的金屬**,劇烈的高溫將這本是寒冷凍人的地牢烤的巨熱無比。


    一些被放出地死囚本來還想趁這機會逃出去,在發現無法出去之後便堆在地牢門口往外張望。他們臉上揚著奇怪地神色。似乎不明白為什麽這裏這麽大的動靜外麵那些獄卒和巡邏兵竟然一點反應都沒有。而我們這邊發出地動靜讓他們又好奇又害怕起來,其中有幾個膽大的還意圖過來一瞧究竟,可是他們根本接近不了我們,那炙熱的高溫讓他們不得不重新退回去。“唉!真麻煩!這些巫師真煩!”我懊惱的嘟囔著拉過寂的手道:“我們飛進去。”說罷,飄浮起來往下層飛過去。


    這一層地牢不像上一層那樣有燈燭照亮。這裏一片漆黑,隱隱還有一絲潮濕的水氣。要不是我和寂都能夜視的話,根本看不到任何東西。


    待我們飛至石階盡頭,看到的是一片黑黝黝的水。底層竟然整個都是水牢。


    對麵的牆上吊著一個人,他的雙臂被鐵鏈鎖著。牆上幾個大大的鐵環拴著這些鎖鏈。他胸前兩邊的鎖骨上都穿著鐵鉤。就和我在十裏陽陵的那次遇難時被穆青穿在鎖骨上的鐵鉤一樣。他的下半身整個都浸在水裏,身上的棉袍濕漉漉的貼在身上。白花花的長發枯枝一般的散著。臉上斑斑懶懶的除了血汙就是泥濘。


    “他……還活著麽?”我猶豫的問道。


    “沒死。”寂飛過去用二指掐住他的腕子為他把脈,“他被灌了藥,所以能留得一口氣。普通人在這麽冷的天氣裏泡在水裏早就凍死了。”說罷,寂自懷中拿出個瓷瓶,拔開瓶塞,掐起廉臣煥的臉,往他嘴裏倒了點藥汁.而後,又自袖子裏拿出個錦囊,自裏麵倒出一粒丹藥塞進他嘴裏。一拍他的下巴,丹藥便滾落進他肚子裏。


    給他喂完了丹藥,寂探出一掌撫在廉臣煥胸前為他運氣華丹。


    我飛過去懸浮在寂身旁,靜靜的等他料理完。我很相信寂的救人本事,有他出手這個廉臣煥肯定是死不了了。


    漸漸的,廉臣煥微弱的呼吸變得有力且平穩起來。雖然他一臉的血汙,卻隱約的能看到他本來衰敗的臉色變得有了些血色。


    寂運完功再次為廉臣煥把了把脈,“嗯,好了,隻要出去後好好將養,再活個幾十年是小事一樁。”


    “嗬嗬,有勞師兄出手了。”我嗬嗬一笑,湊過去抱住寂的腰調侃的說道。


    “那神君不打算打賞一下在下麽?”寂一隻手攬住我的背脊,一隻手托起我的下巴,俯下臉來吻上我的唇。我們便在這黝黑的水牢裏稍稍溫存了一下。


    當寂背著仍然人事不省的廉臣煥與我一起出了水牢的時候,看到那些比較健壯的死囚堆坐在地牢門口正悠閑的聊天打屁。他們有的受了些輕傷,有的則毫發無損。雖然大多都衣衫單薄,卻因有雄厚的功力頂著而沒有大礙。


    那些廉臣煥的家人們依然圍在大夫人的牢房內低聲哭泣,他們全都依偎成一團瑟瑟發抖。


    我和寂走過去招呼他們出來,又喚過兩名健壯的死囚過來將大夫人的屍體抬出來。他們本來還不大情願,可被我的一瞪便都老實了。畢竟我的實力他們是看見的,當然不敢觸怒我。


    我來到地牢門口看了看這些健壯的死囚,一共有二十多個。他們見我過來紛紛跪倒在地,嘴裏高呼“多謝高人前輩救命之恩”之類的話。


    “我不管你們是何身份,為何被關在這裏。現在你們去下麵拿上兵器保護這些婦孺跟我們衝出去。我不用你們拚殺,隻要保護好她們便是。若是因為你們隻想自己逃命而連累她們受傷或者斃命,那麽你們也就別想活著離開這裏。去吧!”


    他們聽了我的一番話紛紛點頭應是,接著便跳下石階,拿下昏睡在地上的獄卒身上的兵刃護住廉臣煥的那些家人。我大概掃了一眼,這裏的人加起來有個五十多人的樣子。寂背著廉臣煥跟在我身後,那些廉臣煥的家眷看到廉臣煥的樣子再度哭了起來。二夫人和三夫人嘴裏還不住的叫喚“老爺老爺”。


    我不耐煩的皺皺眉,轉過頭對寂說道:“行了,撤了結界吧。”


    寂點頭揮臂撤去結界,地牢外的寒風便猛然湧了進來。


    “走!”我大喝一聲,一馬當先衝了出去。那些死囚便護著廉臣煥的家人跟著我往外衝。有些體弱的婦孺跑不動,心急想活命的死囚便過去一把將她們扛在肩上。這一通鬧騰又是一陣混亂的哭叫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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