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此生意其實很好做,特別是你手甲有物美價廉的貨和需求旺威的市場。


    史家村的醬驢肉就屬於這類,有了根娃的幫忙,從日銷四百多斤攀到了五百斤、七百個不幾日便突破了一千個村裏鹵坊又增加了四口大鍋,日屠宰增加到了五頭,有時候忙不過來,私底下單勇還叫上坊裏的大彪幫忙,還真別說,這兩個相貌堪比黑澀會打手的家夥在魚龍混雜的市場還真吃得開,單勇擔心的麻煩沒碰上。


    短短的十幾天功夫,銷量又翻了一番多,單勇樂得合不攏嘴了,日銷上千斤什麽概念,那意味著每日的利潤就要有幾千塊,即便是刨去油錢、飯錢和人工工資,日薪頂著個工薪族的月薪了,每日收工最大的樂趣便是數數錢,要不是太累的話,怕是夢中都得笑醒。別說單勇了,連鹵坊這一幹老夥計們也樂得咧開嘴了,出肉可比出整驢賺得不止我一點。唯一不明白的就是這好的生意,史老爺子就是不願意做,甚至於偶而鹵坊屠宰場還潑瓢冷水,常說的那句話是:“笑,你笑個逑毛,有你哭的時候。” 每逢這時候,小輩的都嘻嘻哈哈不當回事,每天多宰幾頭,一人都多掙百把十塊呢,能不笑麽?


    這不,又是一日出貨的時間,村東頭的蛋蛋他娘拉著臉到屠宰地方找史三孩理論去了,原因嘛,是挑屠宰的驢沒挑她家的,這些日子屠宰量加大,收購價又高,每天能排隊交驢村民都有若幹家。挑上的結得是現錢,沒挑上的臉就拉下來了,男人一說,蛋蛋老娘們坐不住了 進了宰坊扯著史三孩就罵上了,直罵這**滴真不算人,俺家蛋蛋叔長叔短天天叫著呢,為啥就不用我家的牲口。


    史三孩手藝雖好,可嘴笨,和老娘們糾纏不清:剩下這幹小輩騷著這老娘們直說人家家那鞭鞭長,你家那jj短,明顯差一截呢……不騷還好 一騷那老娘指著根娃、大彪幾人,你脫了,我看誰比我家那長。


    叫嚷了一番,鄉裏鄉親的,紅個臉,說個笑再罵一頓,那老娘們也凶,你不要還不成,直接把驢兒送過來,敢不要還跟你沒完了。這爭執沒法講,整驢賣比村裏屠宰要少掙不少錢,因為鹵坊的生意擴大,這幹屠宰的漢子倒成了香香屁了,平時巴結人家把牲口送來的真不少可輪不上的就要開罵了。史三孩本來個蔫巴性子,被老娘們硬塞給兩頭驢也沒敢說不。那看笑話一幹年輕人好歹勸了幾句,答應明兒開宰就用蛋蛋家的,那婆娘才罵咧咧走了。


    不過出門的時候碰到來進貨的單勇時,那婆娘可給了這位小財神個好臉色單勇早聽了一會兒進鹵坊笑著沒多問,直問根娃和大彪道著:“今兒誰跟我去。”


    我我我我……根娃、大彪、老柱都搶著說著,不過扛扛東西,又管吃管花還有工資,那點活在鄉下人眼裏還不算什麽活。


    ……三孩叔,要不根娃和大彪跟我一塊去吧,今兒要跑不少路呢。”單勇道著,暗自慶幸挑車的時候挑了個加長的麵包車。當家的三孩點點頭直說都去吧,反正到下午光景都沒事幹了。


    撈肉、出鍋、上案、進磨、擠壓,最後的工序比較繁瑣,熱騰騰的肉出鍋後進大石磨,粗成碎塊再進木朧裏擠壓成形、擠壓這道工序得四位大漢在壓著胳膊粗的緣柱同時用力出胚後就成了一個大方形,冷卻是隻需片刀削下來加料一調製便是美味可口的醬驢肉0


    單勇時而還幫著忙幹點這類力氣活,這個作法和史家村的爺們一樣,透著股粗獷的味道,事實上據史三孩介紹,最早的醬肉不是民間飲食,而是……土匪做軍糧的辦法。傳說天脊一帶的悍匪每逢下山,軍糧都是每人懷裏惴塊醬肉,即便失手也能保證不遭饑餓,久而久之,倒是傳下這麽一套做醬肉的奇異法子。


    很難想像,這麽個粗獷的作法,做出來的肉卻是如此美味,而且整塊醬肉的紋理都是順的。


    幾大塊成形了,四方四正地擺在案上,單勇出門開著車後廂,史根娃大蓋子一蒙,和大彪抬著案,往車上送,忙著的時候,遠遠地有人喊,單勇回頭看著,史家的大小姐寶英招著手,那幾位鹵坊的爺們曖昧地笑著唆著單勇:“去呀,快去呀。- -


    史家的父女倆對這趟生意持不同態度,不光這個態度,從史大小姐每每關心的表情上,就根娃那傻樣都看得出有點意思來了,單勇笑了笑不敢解釋,直奔過去,笑吟吟地問著:……史姐,怎麽了?”


    “這幾天咋樣?“史寶英關心道。


    “這不,挺好,就咱這破車,一天出千把斤了,要不幹脆,市裏那家飯店訂貨,我代你們送了得了,省得麻煩不是?”單勇道,指指上車的幾位。


    “咂,你操心點吧……我聽我爸說……咂。”史寶英似有難言之隱,斷續說著,不時地看那上車的貨,又為難地看著單勇,單勇訝異地問著:“怎麽了,史姐,臉色這麽難看。……


    “你來……” 史寶英幹脆一把拉著單勇,往僻靜地方走,那被那粗手拉著,單勇登時把不住身形了,被拉個趟趄,勁老大了。跟著到了一家房背後,史寶英放開了,很鄭重地道:“你知道不知道我爸為啥一直不同意咱們做這生意?- -


    “不知道。”單勇搖搖頭。


    “我也是聽我媽說才知道,以前我爸做過這生意,在村裏屠宰加工,然後販到市裏去賣。”史寶英道0


    “這個我知道。”單勇意外地道。


    “你知道?”史寶英反倒奇怪了,又問道:“那你知道後來呢?”


    “你們村幾個人被抓到派出所了唄,三孩叔還被人打得住院了,後來不了了之了。”單勇道,聽史三孩說過這事。


    “那你知道還幹?”史寶英奇怪了。


    問到這話,單勇笑了,以前幹這生意的是史三孩和老柱,兩人送貨時和人打起來了,打得莫名其妙,連人都沒找著,史三孩吃了個大虧,住了一個多月醫院才痊愈:之後送貨又莫名其妙打起來了,這次有準備了,村裏去了二十幾號人,可不料打得凶了,村裏不少倒被派出所提留進去了,全部處以治安拘留以及罰款;再之後,還是莫名其妙,不是被工商、防疫的查,不反抗頂多罰沒,反抗就好了,連人都抓。史家村的爺們再厲害,畢竟山裏的土匪,你幹不過人家城裏的土匪不是?一來二去,誰也折騰不起,生意就停了。


    這坑鄉下人的損招擱單勇一眼就看得出來,是搶生意的背後使黑手呢,找人砸你的攤,再和你一起進派出所,胡攪蠻纏一通,你就再好的生意照樣要黃,直到最後都不知道誰使得黑手。


    “這個呀,我有辦法對付,再說冉這小生意,人家未必看得上眼,沒事,史姐,你爸不是說三個月嗎,我做三年給他瞧瞧。”單勇輕鬆地道,似乎根本不考慮這些生意之外的事。


    不過史寶英可不得不考慮了,擔心地道著:“那你操心點啊,我後來聽我爸說,城裏和村裏不一樣,能掙錢的地方都紮堆的人呢,咱史家村養殖是個大戶,可要放在全市,連人家一個大型肉聯加工廠的出貨也供不住,全市驢肉大戶有五六家呢,咱們也就是食材好供應著點老客戶,要說大戶,還是那些有冷庫的大戶厲害。”


    “這個我知道。”單勇點點頭。


    “對了,你這貨都出在那?”史寶英問。


    “怎麽了?”單勇道。


    “我爸還說,市裏人家的地盤都是劃了片的,我聽說最厲害的西城秦軍虎,人家有座中型冷庫,一個月能出幾百噸肉;還有大辛莊老孔,我爸趕驢車時候,人家就是老板了:還有東城的錢中平,人家手底就有個真空包裝廠……我爸說了,這些都是肉霸,那一個咱史家村都惹不起。- -


    史寶英說著,沒來由地臉上憂色很重,處在生意的最底層,因為生意打頭破血流的事並沒少見,此時倒真有點擔心單勇陷在這個泥潭裏似的。


    “史姐,你怎麽老是長他人誌氣,滅自己威風嘛,要真打起來,史家村怕誰呀?”單勇輕描淡寫問了句。這一問史寶英難為地道了句:“要打起來當然不怕,就怕你不知道和誰打呢?再說人家巴不得打起來呢,一打生意就黃了,沒法做了,村裏人還得回來,還和原來一樣,圖啥呢嗎?- -


    很簡單,這個徒勞的循環看來史家已經經過了,所以才有了史老爺子不願染指批發生意的事,草勇看得出史寶英的擔心,笑著勸了句道著:“沒事,史姐,打就打唄,打不過咱就回來,大不了再換個作法,活人總不會被尿憋死了,有他們在,咱們還找不上生意了咋地0”


    說得輕鬆無比,史寶英歎了口氣,又叮囑了幾句小心點的話,兩人從房背後出來的時候,這邊已經整頓妥當,大彪和根娃樂滋滋地擠在車裏,單勇駕著車,又一天的生意上路了。


    其實他比史寶英還奇怪,按照他的估計,好像有人應該出手,卻好多天了,一點事都沒發生……


    “就是他!?”


    秦老板把照片調過去,問著手下,西裝革履像個乖乖仔的手下點點頭。


    於是秦老板又仔細地看看捕捉到的幾張照片,姓單名勇,單姓在潞州是個大姓倒不稀罕,稀罕的是這精壯的後生剃著鍋蓋頭,像街上那些二流子、小痞子的打扮一樣,而且這個飄忽不定的人還真不好找,好幾天才拍到照片,找到出處。


    很奇怪,人在晌馬寨,貨出在驢園,這點已經不用置疑了。


    扔下照片,秦老板想了想,托著腮想了好久,似乎拿不定主意。


    拿不定主意的原因或許在安逸日久,很少過問下遊銷售的事,事實上肉聯廠的供貨僅僅是生意上的一部分,這一部分出貨到肉聯廠加工後直接上了市民餐桌,潞州這個驢肉之鄉、驢肉食材的消耗是驚人的,生意不是那一家能吃得了的,可也不是誰想吃就吃的。幾家大供貨商搶來搶去差不多已經成了一個固定的格局,如果零散的貨倒可以不在乎,不過有幾家肉聯廠同時來告狀,而且以縮減進貨量威脅,他就不得不重視了。


    “軍虎,你磨蹭個啥嗎?那頭老驢圈了幾年,看這樣又是賊心不死了,老辦法,攆回去唄。”


    沙發上,一位絡腮胡子的中年漢點著煙,隨意地說道,那頭老驢所指連手下也知道,是史家村的史保全。


    是同行,西苑養殖廠的孔祥忠,同樣的生意,天生的冤家,多年前就幹過一塊拉鋸戰,打來打去,愣是把史保全打回史家村安安生生養驢了,不再搶市裏的生意了。


    “我是在想啊,這是史保全想搶生意呢,還是他村裏個別人搗亂呢?按理說老史也是個明白人,好好幹他的養殖也不少賺錢嘛,怎麽著就想來加工行當裏搶食呢?”秦軍虎稍有疑惑地道,抹了抹根根直立的寸發,隻要是一拳一腳打拚出來的生意,都多少有兩把刷子,秦老板無疑是個中強人,這狐疑間,眼裏閃著冷光,手下知道,無法善了了。


    “很簡單嘛,分開賣比整驢賺得多唄,再說他史家村就那麽大地方,早飽和了,光他一家撐著了,下麵的老少爺們還餓著呢,他要是唆導上一批山匪來城裏搶著座地生意了,那不老大一塊收入麽?”孔祥忠道,看來同行之間,了解甚深。


    “可就一人一車,說不通呀。不像老史的風格,要老史那身家,建個點組織個隊伍都不在話下。”秦軍虎道。


    “一個都攪成這樣了,再來幾個還受得了?這明擺著就是打前站的,後麵的大部隊隨後就和……得了,軍虎,你不幹交給我和老錢得了。就個把人都不用費勁我有關部門,來點狠的,讓小刁找些手狠的,要打就打跑,打不服給我打殘,出事賠錢算我的。”


    老孔很彪悍地要大包大欖了。


    秦軍虎笑了笑,把照片直遞給手下安排著:“去吧,找幾個人攆走得了,挑好時候,挑好地方,別惹出其他事來啊。……


    “知道了,老板。”手下點頭應了聲,出去了。


    這麽個小心翼翼實在不老孔的眼了,掐著煙頭不屑地道著:“軍虎,至於麽?現在怎麽越來越膽小了。”


    “老孔,現在是法製社會,不像咱們那些年拚著菜刀搶生意了,再說咱們現在都這麽大身份了,有些事沾上總是不好。”秦軍虎笑著和老友坐到了一起,那老孔嗤算笑了笑道:“得了吧,要遵紀守法,咱倆這會還是一對窮光蛋呢,能坐這兒?”


    兩個人相視而笑。


    這兒,是哪兒?


    手下出了三層的小樓,抬眼便是偌大的廠房,灰白水泥牆足足五十多畝的地皮,打著電話,邀著人手,老板那句“挑好地方挑好時間……”說得很明白,絕對不能節外生枝,乘著車出大鐵門的時候,背後的門柱上標著這個中型冷庫的名稱:西苑冷庫。


    ……——……


    ……—……—……—……—…………


    有時候你說不清為伴麽、會和什麽人的生活發生交集。


    不過凡事總會有原因的,當這一天時間指向二十二時,單勇看看車廂後的驢肉隻剩幾十斤時,正準備帶史根娃、史大彪兩人到什麽地方湊和吃點飯時,電話來了,雷大鵬的,一接,好了,雷城管下班了,閑著了,知道單勇和史家村兩哥們在一塊,叫著去八一廣場乘乘涼,喝點小酒。單勇一口答應了。


    其實要是沒有賺錢的壓力的話,單勇憧憬中的生活也無外乎交幾個狐朋狗友喝喝酒、閑下來瞅著了泡泡漂亮妞,可現在不行,隻有在幹完活才有這個享受一下閑瑕生活的時間,而且和在校的時候相比要差多了,他已經快記不起有多長時間沒有為口腹之享好好動手做點吃的了,多數時候都是在路邊街頭的小難上解決的,好在潞州的小吃還尚可。


    一路上警告著根娃和大彪不許拚酒,倒不怕喝多了,就怕喝醉了沒人抬得動這兩大個子,兩人哈哈笑著不以為然了,駛到了八一廣場,找了個停車的地方,沿著廣場西側二三十個啤酒攤找著雷大鵬,這個季節快下市了,啤酒攤上也沒幾個人,居然沒找到雷大鵬,正拔電話的功夫,卻見得這貨來了,三個胖子駕著一輛城管執法車,大呼小叫地隔著老送喊蛋哥。


    “喲,大鵬,你不吹噓當小隊長了麽,怎麽還這兩隊員?”單勇笑著問。還是那倆胖小弟跟著,三個胖城管站一起,實在一道不可多得的另類風景,連根娃和大彪看著也可樂。


    “給他們掃掃盲,不說他們還以為哥吹牛呢?“雷大鵬腆著肚子道。


    “蛋哥,這你就不知道了,雷哥的小隊長是我們大隊長在會上親自提拔的。”大胖票小力凜然說著,小胖白曙光補充道:“特別一噸隊小隊長,那兒有釘子戶,就拉我們一噸隊出馬。”


    “什麽隊長?還有番號?一頓?- -單勇懵了。


    “嘿嘿,我們三……這體重,嘿嘿,所以——噸別動隊,拽吧?”雷大鵬得瑟道,根娃和大彪看這三個胖子,腰圍快和身高持平了,兩人俱是張著大嘴笑著。


    六個人勾肩搭背,好不樂嗬,直找到了家小攤坐下,大杯的啤酒,大份的涼菜,又煮了幾碗麵,從車上賣剩下的驢冉切了塊調巴調巴,胡天黑地侃著,說笑著開吃了。


    不遠處,就是單勇停車的不遠處,一輛新款的長安商務車裏塞了七八個人,當頭的看著目標,三個超級胖子,還是城管,兩個超級大個肥頭大耳的。再回頭看看自己帶來的人,比體重,個個精瘦幹巴,沒法比:比凶悍,和那兩一米九的大漢也沒法比。


    這倒難住了,帶隊的禿頭直拔著電話問著:“哥,你給找的什麽活呀?這他媽裏頭一個比我仨還粗,怎麽趕人家呀?哦對了,六個人呢?哦對了,還他媽是城管。那幫人可比我們爛多了……這點錢可不成啊,人最起碼得多一倍。”


    說這話時,車裏一幹哥們吃吃笑著,那一桌吃喝的人個個奇形怪狀的,說起來也就那倆大漢看著凶,那胖得走不動路的,倒也不足為懼,帶頭的發牢騷,肯定是要加價呢,果不其然,討價還價了一番,扣了電話,帶頭著輕叱著:“快,都打電話,再叫七八個人來,老板加了三千,一會抄家夥,砸完車打完人就跑。主要是中間,那個剃鍋蓋頭的,給我往死枷 ……手腳麻利點啊,讓1舊逮進去了,可別指著哥給你們送飯啊。”


    這一刺激,車裏人都動了,摸著電話,捂著聽筒,這個說:喂喂,二餅,趕緊來八一廣場,打架……那個說:喂喂,老豆幹嘛嗎?趕緊來八一廣場,打架,算個人頭,一人最少三百……還有人在輕叱:哥哥噯,別他媽抽了,抽死你呀,趕緊來八一廣場,好事,有錢賺……


    酒吧、台球房、洗浴場、煙霧繚繞的麻將場、肮髒不堪的陋巷,陰暗角落裏的沉渣被激活一般,破舊的黑車開出來了,鬼崇的人影鑽出來,陸續地朝著八一廣場的方向而來。不多會,又聚來了七八人,車裏這幾位頭碰頭研究著先圍後詐,然後一哄而上,直指目標,打完就溜的辦法。


    此時,那目標六人還在吆五喝六的喝酒吃菜,對於即將出現的危險依然渾身不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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