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金鐵騎兵再次奔襲而至,幽寒的槍尖掠過地麵,槍鋒滴血。


    “清河王沒有擋住他們?”


    “這怎麽可能!”


    “清河王難道……”


    “還愣著做什麽,還不快走!”


    “走走走!就知道走,老子受夠了,跟這幫狗娘養的秦人拚了!”


    “老子也不走了!”


    ……


    有人選擇前進,有人選擇死戰。


    許青雲沒有選擇,因為他早已打定主意,不敢在有絲毫猶豫,幾人正要離去的時候,大地卻在此時忽然顫抖起來,這種顫抖不是黃金鐵騎兵帶來的,而是那種由內向外的顫抖。


    “這是……”


    “不對,這劍意是……”


    “道石劍意!”


    中正平和的劍意,縱橫切割,大地直接龜裂,幽深的縫隙逐漸蔓延,暫是擋住衝擊而至的黃金鐵騎兵。彌漫的劍意,正是清河徐家的道石劍意。眾人心裏震驚,趕緊逃離。


    朱鳳抬手指著半空,驚喜道:“快看,那是清河王!”


    “她似乎受傷了,清河王竟然會受傷,真是……”莊心月也有些心驚,已經逾越六境的清河王,竟然也會有受傷的時候!


    清河王白衣已經染血,她麵容蒼白,手持著那尊亂魔鍾,元氣在不斷鎮壓裏麵的魔氣,還要幫他們攔住秦軍鐵騎,顯然耗費不少心力,垂眸望著楚國的這些道子,聲音有些憔悴著說道:“我幫你們打通去往下層秘境的通道,你們尋找機會,能早些逃離秘境,就趁早逃離!”


    眾人目露驚喜。


    清河王已經屈指點出,指尖一道平和的劍意,猶如青龍出海,墜入整片幽靜的古道。


    仿佛什麽東西在刹那間支離破碎。


    夜冷冷心生熟悉,這種聲音像極了自己移花接木,打破空間時候的感覺。


    眼前空間已經不在幽暗。


    古道幽幽,已經不見,隻有滿山的竹林,一眼望不見盡頭,在晚風裏搖曳著墨色的竹葉。


    晚風吹來,竹濤滾滾,空蕩而幽寂。


    許青雲目光複雜,時隔多年,再次來到這裏,心境起伏有些說不出話來,回身望向夜冷冷,輕聲說道:“咱們走!”


    沒有猶豫,清河王為大家指出的明路,若是在耽誤下去,也許隻有死亡。


    ……


    ……


    “清河王要死了!”


    “你們說她這是不是自找的?”


    郢都崇華殿,楚王端坐在高貴的龍椅,麵容冷漠,眼神幽幽,似乎有些譏諷的說道:“本以為給她們清河郡十年時間喘息,結果卻是要搶著送死,真是可笑?”


    崇華殿寂靜無聲,濃重的白霜落滿地麵。


    “你們還要等到什麽時候?”


    “朕已經如你們所願,將八千道子全部送入山河社稷圖,已經在沒有辦法動用這件至寶。”


    “那還有什麽可猶豫的?”


    楚王慢慢站起身來,黑金龍袍,漢白玉冕。高挺身姿,舉手投足間充滿著凜然的氣勢。


    “為了鎮壓黃金鐵騎兵,你連八千道子都舍得。”始終閉目養神的昌平王沈自橫,慢慢睜開雙眼,沉聲問道::“能告訴我你是怎麽想的嗎?”


    楚王聞言笑了笑,淡淡說道:“我認為很值!”


    “動搖國本!”沈自橫搖搖頭,歎道:“楚國修士至少倒退二十年,這種損失已經危機楚國的國本。”


    “朕正值鼎盛之年,不需要他們!”楚王微抬著頭,冷漠的說道:“還有你可能想錯了,那是你們的道子,不是朕的道子。”


    崇華殿寂靜的可怕。


    “很奇怪嗎?”楚王俯視眾人,冷聲道:“捫心自問,若是在楚國跟宗派間要個選擇,你認為他們會是朕的道子嗎?”


    “你這是什麽意思?”沈自橫抬起眼眸,幽深而冰冷,質問道:“殺雞取卵?你這是在自取滅亡!”


    “滅亡?”楚王似乎聽到天大的笑話,忍不住冷聲嘲笑道:“正是因為有你們這些宗門,動搖我楚國根基,才會是我楚國滅亡的唯一可能!諸侯藩鎮割據,妄想以宗門擾亂朝綱,動搖我大楚國本,簡直就是天大的笑話!”


    少司命手指微顫,她抬眸望向宮闕上麵的楚王,隻覺得有些不可思議,聲音帶著幾分冰冷問道:“陛下,您這是何意?”


    若說世家最直接掌控楚國政法的,非陰陽家莫屬!


    “沒錯,朕說的就是你們陰陽家。”楚王嘴角噙著冷笑道:“律政園,把持楚國整個律法的竟然是你們世家,你能想象曆代楚王心裏的恥辱嗎?”


    少司命神情逐漸冷漠下來,沉聲道:“我陰陽家可曾對不起陛下?從當年春秋問鼎中原,我陰陽家對楚國皇室可曾有過異心?曆數我陰陽家數代家主,哪個不是為楚國殫精竭慮,鞠躬盡瘁,楚王此言可謂是寒透我陰陽家的心!”


    “嗬,寒心嗎?”楚王微嘲道:“難道把持楚國晶礦數千年,也暖不了你們的心嗎?”


    少司命聞言緘默不語。


    “朕是永遠滿足不了你們的心!”楚王慢慢走下龍庭,站在空曠幽寂的崇華殿前,白霜落在他的眉宇,冷漠而高貴,聲音微冷道:“正因為你們就是楚國的毒瘤,不斷蠶食著朕的江山!”


    沈自橫聞言唇角翹起,有些譏諷道:“嗬,當年塗山會盟,你們皇室的承諾難道就是狗屁不成?”


    塗山會盟,定的是楚國未來的格局,封疆裂圖,世襲罔替。


    “今時早已不同往日。”楚王神情平靜,他沉默的站在月下,聲音有著超乎尋常的冷漠:“普天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朕怎會將江山交給你們這些野心勃勃的王侯來打理?”


    “當年周王的惡果,難不成還要朕來嚐?”


    昌平王雙眼微微眯起,目光從崇華殿半空的那副山河社稷圖,掠向月光下楚王高挺的身影,聲音有些微寒的問道:“你楚王不願嚐這惡果,就想要削我們藩,奪我們爵?吃相是不是有些太過難看了?”


    “哈哈,沈自橫,你太小看朕了!”楚王在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他抬手指著崇華殿前的眾人,豪情萬丈,冷聲說道:“朕不隻要削藩,還要平定天下宗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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