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了,月英也不是吃素的,若是月英嫁給三叔,家裏的這些房子田地,都給了三叔跟月英,自己也高興,若是便宜旁人,自己還真不高興呢!


    要知道當年為了置辦這些家產,娘可是辛辛苦苦打獵很多年呢!


    “嗯,不錯,可惜的是,月英那個丫頭在村裏發過話,說不嫁人,一定要養大弟弟妹妹的?”


    柏立屏對女兒的閨蜜自然有好感,但也想到實際的問題,這個年頭,人說話都是算話的,不然哪還有什麽臉麵?


    “嗬嗬,這個不是問題,隻要搞定村長,讓村長家做這個媒,保準村裏沒人家說半句閑話。


    可惜要是月英真成了我三嬸的話,我可倒黴了,以後見她還得叫三嬸,憋屈呢!”


    “嗬嗬嗬,這八字還沒有一撇呢,你憋屈什麽勁?這件事若是想成的話,還得你去試試你三叔的口風,免得好心辦壞事。怎麽也得他自己看著喜歡才好!”


    柏立屏說到最後這句話的時候,心裏忍不住的泛酸起來,當年自己因為看上小滿爹,但卻沒被小滿爹看上,日子才過成了這樣。


    過日子怎麽苦都不怕,怕的就是心不在一塊啊!


    “娘,我爹丟下你,可真是損失特大啊!將來他肯定腸子都悔青了,那個時候,娘你就跟我後爹恩恩愛愛的,氣死我爹?”


    小滿忽然見娘消沉下來,頓時感覺到娘是想到爹身上去了。


    這個爹,小滿也是醉了,如今自己有了錢,也得想想辦法,折騰的讓他考不中才好,不然非被他害死全家人不可。


    造反的事,有那麽好幹的麽?天底下造反的人多了,成功的有多少?再說了,即便成功了,回頭還不是一樣被人造反?


    要不然你看看那個朝代千秋萬代了?不都是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的?


    人活一世不容易,圖個安樂不好麽?


    之前還跟爹謀劃蹉跎玉清兩年考不中,現在看來得掉過來,跟玉清謀劃一下讓爹一輩子蹉跎下去,省的他作死還拉著全家墊背。


    柏立屏正消沉的時候,卻被自己女兒如此說道,頓時嘴角抽搐不已。


    這孩子!哪來什麽後爹?這輩子,守著女兒,足夠了,等兩年小滿生了孩子,自己都做祖母的人了,還找什麽後爹?也不怕人笑話!


    “你啊,別瞎說,娘有你足夠了!你也別怪你爹,你爹這些年雖然不喜歡娘,但也沒虧待娘,都是命!


    日後你爹娶了後娘,你該敬重的還是敬重著,別被人挑出不孝的名聲來,除非你爹真的肯把你分支出來。不然該做的樣子還是要做的。


    還有,你跟玉清說好,家裏的鋪子,書齋的鋪子可以給你爹知道,李家贈送的那個首飾鋪子,還是不要叫他知道了。


    他麵上過不去是一回事,娘也擔心日後他另娶的人眼紅你那個鋪子,誒,沒有這些家產的時候,想辦法的要掙家產傍身,有了家產還要擔心有人跟你爭家產。


    娘心裏頭倒是想著你爹將你分支出來才好,落個清爽,可娘也擔心會委屈了你,萬一你爹高中做了官,你作為他的嫡長女,怎麽也比現在有身份多了。”


    看開了和離之事的柏立屏,在談起這些事的時候,滿心滿眼都是女兒的利益,全然沒有自己情殤之類的悲痛。


    “娘,其實我最在乎的是娘你,才不是什麽身份!玉清要是本事,他自然能給我考出官太太來。


    爹若是娶了女人,心思自然在他自己小家身上了,我才不要沾他的光呢,在他丟下娘的那一天起,我就做了決定,不認這個爹。


    娘,你也不能被爹比下去了,他能另外找一個女人,你也能找一個男人,不說找個跟他一樣的讀書人,起碼能找一個敦厚老實會疼人的。


    我覺得村裏的潘叔就不錯,人敦厚老實,對你還有救命之恩呢!”


    韓小滿見娘放開了談,自己也沒必要遮著躲著的,娘不是那種小家子氣的女人,心胸豪邁著呢。


    不然也不會被爹和離之後,還操心爺爺吃飯問題,三叔成婚問題。換一個小心眼的女人,你試試?


    “小滿可別亂說,被人知道了娘還活不活了?還是顧眼前的事吧,若是你三叔有一點點不願意,你千萬別瞎湊合,結婚是一輩子的事,兩個人得互相看得上才好。”


    “嗯嗯,知道了。保證完成任務,絕不會拉郎配!”


    話說這個時候的韓承,已經遊學到了臨汾府,韓承沒有打算走遠,也是想遠遠的看看玉清這才院試如何。


    隻是沒有想到才安頓下來沒有幾天,就聽到了臨汾府不少學子,都在鄙夷玉清輕狂,更是對他的贅婿身份大肆抨擊。


    耐心在學子們中間打探了一番,才知道緣由,玉清真的說過這樣的話?問鼎院試案首?


    真說過這話的話,確實給人輕狂之感,不過,想到自己跟女兒合計過的,蹉跎玉清兩年,等自己高中成為女兒依靠之後,再讓玉清高中的話,玉清便生不出什麽心思來。


    可名聲不同於考試成績,名聲毀了,後麵成績再好,也一樣會名落孫山的,畢竟哪一個主考官都不想自己圈中的學生,品德有問題。


    這幾天,正左右為難想辦法的時候,臨汾府的學子們又沸騰了,個個義憤填膺的抨擊著寧陽縣學子。


    “簡直豈有此理,寧陽人也太猖狂了,太不當我們臨汾是一回事了,就好像案首全在他們寧陽手掌之中一樣!”


    “欺人太甚,我們臨汾這麽多學生,總不能給寧陽比下去了,我也要吼一聲,衝擊案首!”


    “對對,誰不想案首?我也想!”


    “不想當案首的學生,不是好學生,寧陽的學子雖然猖狂,但也給人充滿鬥誌之感,我等也要跟寧陽學子一樣,劍指案首,不論成敗,也要鬥誌昂揚!”


    韓承用遊學秀才之名,進入臨汾學生的社團之中,參加了這條的詠荷會。


    在寧陽學子如此霸氣的鬥誌之下,臨汾一府即將參與院試的學子,各個按捺不住起來。


    這一次聚集在一起,不僅僅是詠荷,也是想激起學生鬥誌,對抗豪氣衝天的寧陽學子,當然學子詩會之類的聚集,也少不了名妓相陪。


    畢竟好的詩句一旦傳唱開來,名妓的力量,不可小看。很多時候,名妓傳播詩句的速度,比學子們中間更快,名聲也更響亮。


    各學生們都憤慨發言,或者揮霍筆墨,抒發昂揚鬥誌。


    更有臨汾名妓,金鈴鈴從旁挑逗氣氛,一時間臨汾學子,各個意氣風發,鬥誌激昂。


    唯獨韓承默默的感受這一切,沒有想到玉清竟然這樣輕易解決了名聲問題,他的學識紮實,天賦異秉,又有此等手段,高中為官,指日可待。但願他能對小滿,始終如一,不要跟自己一樣,成了負心人。


    那天臨走會留下和離書,也是一時鬼迷心竅,想讓立屏有一次自己選擇的機會,若等自己明年高中舉人之後,立屏並沒有再做選擇,自己願意放棄仇恨,重新迎娶她一次,陪她到老。


    而這一次,自己不是被那個女人設計,而是心悅於她,想娶她,跟她白頭到老。


    從前自己辜負她十多年,總該給她一次後悔的機會,隻是一想到她若真的後悔,拿著和離書,真的找了別的男人,自己該如何?


    是裝作若無其事的祝賀她找到了歸宿,還是一個人默默的走遠些?


    想到這些的韓承,心有千千結,後悔萬分,為什麽要給她後悔的機會?為什麽鬼使神差的想著再迎娶她一回?


    都老夫老妻了,為什麽多折騰出來這麽多事?想馬上回去,可功名未成,拿什麽再娶她?


    “先生,奴家彈唱的不好麽?”


    正在走神的韓承,一抬頭,就看到聘婷婀娜的金鈴鈴,滿眼嬌嗔,幽怨的看著自己。


    而此處幾十個學子,竟然各個都安靜的停止了下來,看向自己這邊。


    “哦,對不住,剛剛走神了,在下韓承,遊學到此,有幸見證諸位豪情壯誌,非常欽佩。


    將相王侯,寧有種乎?更何況是一個案首?雖然我不參與本次院試,但明年的鄉試,我有幸參與的,介時必定也與諸位一起問鼎解元!”


    “好好好!問鼎案首,問鼎解元,再一起問鼎會員,狀元!”


    臨汾一個十八歲的學生頓時被韓承激動的站起來跟著發出豪言壯語。


    此人莫文昌,是臨汾莫家嫡係,莫家是本地老世家,百多年前在前朝的時候,曾經出過尚書,但前三代沒出什麽大官,不過反而躲過了朝代更迭之禍。


    慶武二十年,莫家剛剛考出來一個二甲進士,正是莫文昌的小叔,三十八歲的莫端禮,如今就任定州知府。


    莫家要想恢複祖上輝煌。就將希望放在了天資聰穎的莫文昌身上,希望他能考一個一甲進士的出身,這才更有機會,留在京城。


    而莫文昌也具有年輕人的那股子衝勁,在得知寧陽學子發出簡直案首的消息後,心中激蕩不已,誰不想劍指案首?


    連這位遊學的韓承,三十來歲了,還保持著如此鬥誌,要與自己等人一起問鼎解元,此等豪氣,乃諸生楷模!


    韓承站起來微微對著名妓金鈴鈴誌謙後,就略過她,直麵這裏的幾十位學子。


    韓承的豪言壯語,重燃了臨汾府學生的熱情,但卻得罪了小心眼的金鈴鈴。


    金鈴鈴在臨汾府,被有錢人,被這些學生捧的過高,一直心高氣傲的很,卻不料今天被一個外來的窮秀才直接忽視了,這對金鈴鈴來說,無異於是畢生恥辱。


    “依我看,先生若是真有這番鬥誌,也不至於到了三四十歲,還是窮秀才一個,這個年紀要想問鼎解元狀元,可不是癡人說夢麽?”


    金鈴鈴當即反擊起來韓承,半點臉麵不留,雖然這些學生裏麵也有像韓承這麽大的學生,要靠秀才的,但數量上確實占少數。多數人還是在二十多歲。


    當然也有幾個十幾歲天賦好的童生,也在其中,要參與這次院試的。


    “在下多謝姑娘的警句,必不敢蹉跎光陰,在下告辭,望來年邀請諸位一起問鼎解元!”


    韓承不屑於一個妓女多做糾纏,但也不想平白得罪,故簡單敷衍一句之後,便跟所有人告辭。


    確實也是,若想重新迎娶回來妻子,必定要有功名,不然拿什麽為聘?


    韓承轉身果斷走人,讓站在一旁的金鈴鈴感到臉火辣辣的,心中嫉恨不已,今日之辱,若不還報,難消心頭之恨。


    你不是要問鼎明年解元的麽?我倒是要看看,你一個被毀了名聲的窮秀才,誰敢圈中你?別說解元,就是舉人,你也休想!


    “韓兄請留步,等我一下!”莫文昌意外的追了出來。


    “這位兄弟,如何稱呼?”韓承微微笑著,剛剛就是他站起來附和了自己的話,雖然年輕,但卻是性情中人。


    “在下莫文昌,兄台既然遊學到此,不如到寒舍一敘。在下雖然才是童生功名,但在下有信心,院試之後必然可以跟你一起鄉試!隻是不知道韓兄哪裏人?”


    莫文昌雖然十八歲,但卻更為喜歡跟年長的學生交往,一是覺得能從他們身上學習,而也是有些小心思,想從年長的學生當中找些自己的優越感。


    不過他在跟年長學生交往的時候,倒是保持著謙虛好學的形象,內心裏的小心思那是誰也不會知道的。


    “莫兄弟,客氣了,我從寧陽來,打算遊曆一番後參與鄉試,相信明年,你我必定是同年了!”


    韓承來到臨汾,第一件事就是打聽各世家,以及臨汾有名的大儒,莫家之名,韓承自然也聽說過。


    當地的百年世家,祖上出過尚書,近三代卻沒有出過大人物,但莫家如今正有一個二甲進士任定州知府,莫家在臨汾府也算是有臉麵的大家族。


    這個莫文昌是不是這個家族的,不得而知,不過卻不影響自己跟他交談。


    韓承的這番話,說的莫文昌極為高興,頓時更加熱情的邀請韓承去莫府做客。韓承本就打算到處見識,自然也想看看百年底蘊的世家如何了。


    莫文昌五十歲的爹,莫端成,多年的秀才,如今已經專心在族學育人,無心科舉,得知兒子帶來寧陽縣遊學的秀才,便客氣的前來相見。


    韓承見到莫端成,心裏無不感慨,歲月蹉跎每個人,從他出口成章的底蘊裏,也能看出當年的他,必定是躊躇滿誌的。


    可惜,終究蹉跎了誌向,如今落的在族學育人的地步,好在他兩個兒子不錯。


    長子莫文豪肩負起來家族庶務,生意做得很大,幺子書讀的不錯,如今才十八歲就信心十足的衝刺秀才。


    不過當韓承跟他談到自己女兒的時候,倒是惹了對方一陣羨慕,對方隻有兩個兒子,兩個兒子中間相隔十年,想來也是為了科舉造成的。


    “韓兄雖然沒有兒子,但能有如此女兒,也是令人羨慕的,真是沒有想到,寧陽縣開口劍指榜首第一人居然是你女婿?


    這件事據說知府大人都已經知道了,要不然我們臨汾府也不會有這麽多學生,向寧陽學生學習,不論成敗,鬥誌不輸。”


    “嗬嗬,我也是出來之後才聽說的,現在的學生,比不得我們當年,謙虛是好事,不過,年輕人有這樣的朝氣,更加具有感染性,帶動更多人發憤圖強,我那不知道畏懼的女婿,倒是叫莫大哥見笑了!”


    韓承到了莫家,見了莫端成後,莫文昌就自動被他爹給降了一個輩分,如今他可是沒辦法再跟韓承稱兄道弟,因為他爹此時正在跟韓承稱兄道弟呢!


    誰讓他爹跟韓承兩人都是秀才功名呢?


    “客氣,太客氣了,你那個女婿被你調教的如此出色,令我極為羨慕,不知韓兄能不能在寒舍小住幾天,幫我也調教調教這個不成器的兒子?”


    “莫大哥千萬別客氣,我跟文昌一路相談走來,覺得他經義詩文都有相當的功底,想來這也是莫大哥親自調教的,小弟欽佩。若是有機會能跟莫大哥討教一番,小弟不勝榮幸!”


    如此,雙方愉快約定了,韓承在莫家小住幾天,跟莫家父子兩人共同探討學問。


    “打聽到了嗎?他住哪家客棧?”金鈴鈴從聚會散會之後,立即安排妓院龜公幫她打聽韓承的落腳之處。


    “小姐,奴才打聽到了,那個韓承如今住在莫家,成了莫家客人!”


    四十多歲的龜公得了金鈴鈴的跑腿費,打聽起來也很是盡心,不到半點功夫,就打聽到韓承的落腳處了。


    “你下去吧!”金鈴鈴慵懶的揮揮手,心裏卻想著怎麽報複這個對自己熟視無睹的窮秀才。


    韓承跟莫家父子兩人相處了兩天,很是投緣,但韓承還是客氣的提出了辭別,莫家父子再三挽留之下,也隻好在次日清晨送行。


    然令人目瞪口呆的是,莫家父子兩人親自送行韓承到碼頭的時候,竟然被一個二十多歲的婉約女人給攔住了。


    “相公,你怎麽一個人悄悄的就走了?不是說好的要帶著我跟你回家的嗎?我把心給了你,隻求伺候你身邊,為奴為妾奴家都願意,隻求相公別丟下我一個人?相公?”


    如此婉約嬌柔女人,含淚哀求愛郎的場景,頓時叫在場的路人,都自動腦補了一個故事。


    出來遊學的學子,玩弄了人家姑娘感情之後,想不負責任的一走了之,結果被人家姑娘堵在了碼頭。


    呸!斯文敗類!


    尼瑪,這麽美的美人也舍得始亂終棄?


    “呦,這不是我們寧陽的韓承麽?你這麽在臨汾始亂終棄的,你那個豪氣衝天的女婿柳玉清知道麽?”


    金鈴鈴事先的工作做得真是足足的,不僅打聽出來韓承落腳處,連韓承是寧陽縣人,柳玉清是他女婿都打聽清楚了。


    現在為那個婉約女人出頭的讀書人,正是金鈴鈴一笑相請來的寧陽縣童生汪峰,汪峰正是故意散布柳玉清豪言的人之一。


    本以為這樣能壞了柳玉清的名聲,讓人恥笑他年少輕狂的,誰知道寧陽縣童生跟瘋了一樣,十之*都發出了要衝擊院試榜首的豪言,就連李家那個李維皓也當眾放下如此豪言。


    如今整個寧陽縣的學子們,一片熱情高漲,縣尊更是當眾誇讚所有學生,年輕就該有如此朝氣,如此鬥誌,都該向柳玉清學習。


    結果竟然成全了柳玉清的名聲?


    隻是柳玉清做夢也沒有想到,他的好嶽丈在臨汾跟他一樣得罪了人,如今人家可是給他嶽丈找了個小美人呢!


    “你是誰我不知道,請你自重不要壞我名聲,不然我也不是軟柿子!”


    韓承頓時滿臉鐵青,這件事是誰在背後弄出來的,自己不知道,但現在要將這件事影響化解掉。


    這個女人一看就是風塵女人,被人用錢使喚過來汙蔑自己名聲的,隻是自己也很納悶,自己到臨汾來,得罪了誰?


    “姑娘,三天前我還在麗春院見過你的吧?怎麽這麽快就改行了?不做皮肉生意,改做起來行騙的勾當?”


    莫文昌為了幫韓承,一開口就當眾暴露出來自己三天前逛妓院的事了。不過好在臨汾府逛妓院的學生,比比皆是,而莫文昌這個年紀不曾結婚,出入妓院幾回,同為男人也都能理解。


    不過莫端成卻記下了這筆賬,回頭再收拾這個臭小子,自己不給他過早成婚,為的就是讓他專心讀書,他倒好,背著自己,偷偷逛妓院?


    “相公,我求求你帶我回去,我一定好好伺候相公,伺候姐姐?”那個女人壓根不接莫文昌的話,一門心思跪在韓承麵前。


    韓承若是轉身向左,她就跪在左邊,向右她就跪向右邊,總之攔住韓承的腳步。


    “好,我倒是要看看,誰在背後壞我名聲!”韓承氣的索性不走了,滿臉鐵青的返回臨汾主街。


    感覺到那個女人一路跟著自己,韓承自然不能跟著莫家父子回莫家,索性在臨汾一個普通客棧要來一間房。


    而那個女人就這麽死皮賴臉的跟著他,哪怕韓承進了客棧的門,將她關在門外,她也還是這麽哭哭啼啼的站在韓承房間門口,惹的一路看熱鬧的人,一起跟著過來。


    就這麽一會,韓承被臨汾多少學生,多少路人指著脊背罵起來。


    “快去!一刻也不要耽誤!”莫端成也知道這件事是有人想陷害韓承,隻是這件事來的毫無來由,自己就是想找背後的人談談都沒有機會。


    對付這樣動輒讓人疼惜的女人,男人還真不好出手,最恰當的辦法,還是讓韓承妻子出麵。


    幸而寧陽距離臨汾不遠,安排的下人一顆不耽誤的跑去寧陽,相信臨晚前,能將韓兄妻子請來。


    但願韓承妻子是個明事理的,肯相信自己安排的人帶的話,韓承這一次是被人陷害的。


    “文昌,你也出去問問你的同窗,看看他們當中有人知道什麽?”


    莫端成也很是惱怒,對方如此陷害韓承,分明也沒將莫家放在眼裏。


    當莫端成安排的下人一路狂趕馬車到清河鎮下溪村的時候,已經是未時。


    柏立屏跟韓小滿,以及柳玉清三人對看一眼,都感覺到對方說的是真的,韓承在遊學途中出事了。


    “娘,我們現在就走!”


    事關重大,韓小滿也不能顧及娘跟爹已經和離的事了,這件事最好出麵的還是娘,爹這是被人訛上了。


    以自己對爹的了解,他這個時候滿心眼的都是滅族之恨,哪會有心思玩女人?


    艾瑪,也怪自己這張臭嘴,說什麽中什麽,早知道就不說了。


    柏立屏聽到來人說相公在臨汾府被人陷害的時候,也想不到自己跟他和離了,不需要管他死活的。


    柏立屏,韓小滿,柳玉清三人不敢耽誤,各自速度收拾一番就跟著來人一起奔向臨汾府。


    經過村子的時候,韓小滿叫了月英一聲,讓月英跟自己爺爺打聲招呼,自己三人有事要去臨汾,過兩天回來。


    “嗯,我知道了!”


    月英滿臉鄭重的點頭,雖然不方便多問,但看小滿他們這麽急的樣子,也知道小滿家是出事了。但願不是什麽多大的事!


    等小滿走後,馮月英正打算安排好了弟弟妹妹再去找小滿爺爺交代小滿留下的話,誰知道爺爺正好也在這個時候返回。


    隻是爺爺返回家裏的時候,看到的就是家中院門上了鎖,家裏人一個都不在家的樣子,頓時心裏升起不好的感覺。


    不論小滿母女要去哪兒,事先都會跟自己打聲招呼的,怎麽會忽然間都不在家的?難道都去了上溪村柳家?


    就在爺爺如此疑惑的時候,馮月英滿是擔憂的過來,嘴裏發苦,不知道自己怎麽說好這件事。


    馮月英就怕自己一個沒有說好,讓爺爺著急之下生出什麽病來,自己可怎麽向小滿交待?


    “爺爺?我,我?”月英越是著急越是結巴起來。


    “是不是小滿叫你跟我說什麽的?”爺爺頓時整顆心都拎了起來!


    “小滿跟伯母,還有玉清一起去了臨汾,說臨時有事!”


    馮月英終於組織好了語言,將小滿的去處交待清楚。同時也沒有將自己的猜測說出去,隻說她們自己有事,並非是家裏出了事。


    即便這樣,爺爺聽到這個消息之後,還是臉色忽然煞白,整個人搖搖欲墜之下,最終還是直直的倒了下去。


    馮月英大驚失色,急忙呼救,村裏人聽到聲音這才過來幫忙。


    但卻因為家裏什麽人都沒有,村長沒有辦法,帶著自己老妻子,一起在韓承家裏主持了這件事。


    安排人去找大夫,安排人去找韓承那個沒有出族的三兒子,自然也沒忘記叫人通知已經出族的兒子女兒。


    這麽一番安排下來,幾個村裏人麵麵相覷,眼裏都發出這樣的疑問,同在村裏的韓大滸的二兒子小女兒,竟然到現在都不露麵?


    一會大夫過來,總是要人付錢抓藥的吧?


    馮月英一邊著急的等著大夫過來,一邊利索的在韓小滿家的廚房裏麵,燒起來開水,就怕一會大夫過來需要大量的開水。


    “月英,我來幫你一把,韓家到底出了什麽事?怎麽一個人都不在家?”村長老妻子過來一起幫忙的時候,也想問問清楚。


    “我也不清楚,未時的時候,有個不認識的人駕著馬車過來,接走了小滿他們,說是有事去臨汾一趟,要一兩天才能回來!”


    馮月英也不敢什麽都不說,隻好說了這些出來,此時的馮月英心裏後悔死了,早知道,就不該那麽跟小滿爺爺說,隨便編一個事,也比現在強多了啊!


    但願爺爺能撐得過去,很快好起來,不然自己都沒臉見小滿了!一點小事都辦不好,還害的爺爺急的暈倒。


    姚大夫最先跟著村裏人過來,診脈之後,給出診斷小中風,要好好休養,好好滋補。


    村長傻眼了,小中風?那不是要癱在床上了嗎?


    好在村長等人沒傻多久,在鎮上做木工活的三叔急匆匆跟著村人跑了回來。


    得知爹小中風要癱在床上時候,頓時心如刀絞,雙眼含淚。


    “姚大夫,我,我現在沒有錢,大哥大嫂暫時不在家,我,我能不能先賒幾服藥?”


    三叔憋的滿臉醬紫,差點要跪在姚大夫麵前了。隻恨自己沒用,連抓藥的錢都沒有。


    “不要著急不要著急,這樣吧,我給你擔保,你先去抓兩幅藥吃吃看?不過,我建議你在這個時候,先抓兩幅好藥,活血化瘀,免得病情嚴重?”


    姚大夫也是痛快人,韓家賒賬並不是什麽事,隻是要錢得先說清楚,別被他誤會是賒賬緣故,自己故意給他開了貴重的方子。


    “多謝大夫,你開兩幅好的吧!”三叔萬分感激的回答道。


    “好,既然如此,我就給你開兩幅好藥,一起三十兩銀子,吃兩天看看,還有,煎熬藥不能馬虎,你若是不會的話,一定要找會的人熬藥,不然失了藥效影響到病情。”


    隨著姚大夫開的貴重方子,村裏人都倒吸一口涼氣,瞪大了眼珠,三十兩銀子才管兩天?


    哦天哪!也虧的是韓家能吃得起!


    三叔跟著姚大夫一起去鎮上的賒藥的時候,村長安排村人留下照顧韓大滸的時候,馮月英拉著自己弟弟妹妹主動要求留下來照顧。


    村長見馮月英主動開口,也鬆了一口氣,伺候這樣的病人,一個不好就是吃力不討好的事。


    要知道韓承跟柳玉清都在考試的時候,若是沒有伺候好,韓大滸沒有撐過去,沒了,可是要影響韓承跟柳玉清三年考試啊!


    “那就辛苦你了,若是有需要,就跟我說!”


    村長交代一聲,也趕緊撤了。同時將村裏人都囑咐一遍,這些天不要在韓家附近大聲講話,這個病要靜養。


    馮月英這個孩子也是命苦的,好心的給小滿帶給韓大滸一句話,結果成了這樣,她心裏能過意得去才怪!


    好在她那個十歲的弟弟也挺懂事的,能跟著她這個姐姐一起照顧人的。


    三叔抓藥回來之後,看到留在家裏的月英三姐弟,心裏微微堵塞。


    三叔已經從村裏人嘴裏得知爹暈倒的事,是因為馮月英給小滿帶了一句話,才讓爹忽然暈倒的。


    隻是三叔也明白,爹這麽著急,怕是大哥在外麵出事了,要不然小滿他們也不會這麽急匆匆都趕去了臨汾府。


    雖然自己還不知道大哥到底出了什麽事?也很是擔心大哥,但眼下最要緊的還是爹的身體。


    說起來月英也是無辜湊巧,不該怪她的,如今她自己滿心愧疚的帶著她的弟弟妹妹留在自家幫著照顧爹,自己該感激她的。


    娘跟二哥二嫂,小妹他們,同在一個村子,怎麽可能不知道今天爹小中風的事?


    全村人都過來問問爹的情況,獨獨他們一個人都沒露麵。想到這些,三叔的心冰寒一片。


    “老不死的,這下終於得了報應了吧?怎麽就留了一口氣呢?要是一把頭死了,我看他心心念念的大房,還怎麽考試去?”


    就在三叔滿心寒冷的時候,他娘正在家裏心情愉快的看著他爹倒黴呢!


    “哼,這就叫報應!”韓威冷笑一聲,自從被爹分支出去後,家裏竟然半點占不到大房便宜,果真斷的跟陌生人一樣。


    好啊!陌生人才好啊!這下你就是死了,跟我們這邊也沒有半點關係,自己倒是可以看看,爹一直看重的大哥,還怎麽考試去?


    不過,也得爹死了才影響啊!想到這些,韓威心裏微微一動,對著自己娘耳邊說了幾句。


    “好,好啊,這幾天就委屈我兒了!”


    母子兩人一拍即合,定下損人毒計。


    “什麽?你叫我娘家人過來故意鬧事?”韓威跟自己娘說的毒計,便是要自己嶽家來人,故意鬧事。


    讓他們不知情的故作嚷嚷的衝擊大房,找爹評理去,那麽多人衝進去,鬧成一片,活活氣死那個偏心眼的爹。


    據說那個病不能生氣,不能著急,要不然死定了,而且爹發病也是因為聽說了大房出事才著急中風的,不再給他添幾把火,真對不起他這些年的偏心眼?


    難道要自家眼睜睜的看著大房一家發旺起來?那不是跟讓自家憋屈麽?


    對韓承一家充滿嫉妒恨的韓威,對自己爹沒有半點敬重親情的韓威,眼裏隻有陰毒的狠厲。


    我發達不了,你韓承也別想發達起來!先讓你守孝三年再說!


    “嗯,這幾天,我假裝湊去大房院子那邊看看,每次過去你都假裝逮住我,對著我破口大罵,說我看爹是假,分明是看上那個月英,想討她為妾。


    這麽一來,你死命的鬧,還可以對著大房那邊衝著馮月英叫罵,怎麽難聽都可以,我就是要活活氣死那個老不死的。


    那個馮月英在村裏也沒有人給她撐腰,還不是隨便你罵?馮家的人怕是比我們都恨她。


    要不是她尋死的不肯救她爹,她爹到現在也不會被賭場的人,剁了手指頭,還要在賭場做雜役。


    我被你這麽罵,當然不肯承認,自然也得罵馮月英不要臉的對我拋媚眼,害的我被你懷疑。


    總之我怎麽狡辯,你怎麽都不肯相信,再帶上你娘家人過來,圍堵在大房那邊,找我爹評理,再找那個馮月英算賬?”


    韓威說起這些毒計,滿眼興奮。


    “真氣死了你爹,你,你不怕你大哥找你算賬?”韓威的媳婦,到底有些膽小,既怕死人,更怕大房認識的縣令大人。


    “怕什麽?我爹是為了大房急死的,全村人都知道,管我們什麽事?你一個女人發現了馮月英勾引你相公,你能不著急啊?


    我爹分支我們出去的事,你們家裏又不知道,鬧起來當然是要找我爹說道理,你就放心吧,爹死了,大房三年不能考試,到時候,縣尊哪還記得他一個窮秀才啊?”


    韓威說的頭頭是道,終於打動了妻子。


    “好,我明天早上開始就跟你鬧,後天就帶上我娘家人過來找你爹說道理,又不是我們害的你爹,你爹死了也是大房害死的。


    憑什麽你爹什麽都護著你大哥,當我們這些人都是草菅?要是讓我眼睜睜的看著大房高中,我也不甘心,好,我明天還抱著秀林一起鬧,我們娘兒倆就在大房那邊哭去!”


    莫家下人一路在官道上駕車狂奔,就怕過了戌時,被擋在臨汾府外麵。


    柳玉清坐在馬車裏麵,被顛簸的臉色有些發白的同時,瞥向小滿跟娘,隻見她們兩人的臉色也不好看。


    自己是半點不擔心韓承,他可是未來韓國公呢,能隨隨便便被人害死了?


    若是真被人害死了,對小滿跟娘來說,未嚐不是好事!韓承的那個妹妹,可是目空一切的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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