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漸黑,蔣發吆喝著加快速度,前頭押解犯人屍體的錦衣衛貌似猜到他的用意,緩下腳程等了等:“可是要跟著進城?”


    “能進不?”陳汝信問道。


    “不好說,大抵是能進的”領頭的錦衣衛總旗也沒把握:“昨兒便有同僚押解一批欽犯入連夜進城,但那批欽犯裏頭有幾個活口,今兒就一死屍,拿不定”。


    那就碰碰運氣吧。


    運氣還不錯,在永定門下雖費了些許力氣,但終究還是被放進去了,錦衣衛和東廠兩個衙門的麵子又有親侍身份的加持,再說著:“此乃朝廷重犯,留城外若被賊人劫去,汝等脫不了幹係”守門的官兵層層上報後又格外仔細小心的驗了身份後,蔣發一行得以進了城。


    隨後直奔東廠衙門去了。


    彼時春祥還正在忙著處理公務,聞蔣發回來親自到衙門口迎接。


    論身份地位他本無需這般,但從人情世故他又必須要這樣做。


    他可以對朝中任何官員擺譜,但對常宇身邊的一眾親侍從來都是兄弟之交,特別是蔣發這幾個衙門裏的大神,給以足夠的尊重。


    春祥是東廠衙門二把手,在常宇忙於軍務的時候可以說衙門裏百分九十以上的事情皆由他經手,實打實的實權太監,連司禮監那幾個皇帝身邊的秉筆研磨的見了他都不敢擺架子。而他也不僅僅隻是掛著衙門二當家的稱號,他不光有實權還有勢力他在衙門裏也豢養了一股神秘勢力,比如常宇身邊的那支死士就是出自他的手筆,另外他手裏還攥著一個叫白玉京的組織。


    至於這個組織裏都有誰,有多少人,負責些什麽沒人知道。


    有人說這個組織類似以前東廠衙門裏的六扇門,神秘無比專門幹髒活的,但真假難辨,畢竟東廠和錦衣衛都有專門幹髒活的,沒必要弄那麽多部門,所以誰也捉摸不透這白玉京是幹啥的,隻能捕風捉影,傳的愈發邪乎,連常宇也隻聞其名,具體所為同樣不知,但他也沒興趣去打聽,他可以懷疑任何人的忠誠,但絕對不會懷疑春祥。


    這是兄弟間的絕對信任。


    作為親侍,蔣發和喬三秀在京城都是有宅子的,隻不過極少人知道罷了,眾人交接過完手續後便各自回家並沒在衙門裏過夜,除了蔣發外。


    蔣發和春祥聊到深夜方才離去。


    獨留春祥一人在房間踱步不止,時而到院子裏抬頭看著夜空發呆,好似有什麽難以抉擇的事。


    翌日一早,東廠的兩個番子連同一個司禮監的太監,三人三騎快馬出城直奔關外去了。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可是有的花開的不僅僅兩朵,同一個世界同一個時間發生著數不過來各自不同的事,那就隻能一一表來。


    西安的李自成自從和朝廷談和以後無比的低調,低調到外界幾乎不知黃河那邊發生了什麽事情,甚至有傳言他被朝廷給暗殺了,群龍無首正鬧內訌呢。


    被朝廷給暗殺自然是假,但鬧內訌確實不是空穴來風,在有心人的推波助瀾之下,李自成和劉宗敏已是水火不容,明爭暗鬥幾個月誰也沒占到便宜誰也沒把誰弄死,最終為不被別人得了漁翁之利,兩人一別兩寬,劉宗敏甩部遠走他鄉,獨留西安城裏那位淚兩行。


    劉宗敏留在西安是個定時炸藥,走了吧實力大減,所以李自成這段時間低調的很,暗中卻又活躍異常,畢竟他要做好準備迎接各種突發情況。


    雖說讓田見秀去了海外開疆擴土建基地,但狡兔都有三窟,被朝廷追砍幾十年的他如狐狸精一般,又豈能隻留一條後路。


    一邊膽顫心驚提放朝廷,一邊暗中各種小算盤打著。


    但朝廷又豈能不提放他,使計將劉宗敏連哄帶騙弄走了,便緊盯著李闖,現在雖然不打你,沒力氣打你,但不代表不想打你!


    特別是駐防黃河邊盯著他的那員大將,恨不得有千裏眼透視眼,一天二十四小時盯著李闖在做些什麽。


    這守將就是常宇的好大哥高傑。


    高傑和李闖是死敵,高傑又特別想立功封侯,朝野少有人知道劉宗敏遠走海外,但高傑是知道的,他知道西安現在實力大減,所以他總是蠢蠢欲動,要不要趁機幹過去!


    但是朝廷那邊沒有任何指使,李岩也時不時來信告訴他管好自個一畝三分地,別怕事,但千萬也別惹事,因為在這地界一旦惹了事就是大事,你扛不下來!


    就連他那好戰的小老弟常宇也沒給他發出任何幹架的信號。


    所以任憑高傑內心多衝動,都被他給壓製住了,那少之又少的理智告訴他,李闖現在實力雖然大減,但憑自個現在的實力和他單挑是打不贏的!


    但卻也不影響他的蠢蠢欲動,每天早上起來第一件事就去黃河邊溜達,一邊巡查黃河吊橋的施工,一邊想著對麵會不會有個想不開的找事,那樣他就有借口動手了,到時候朝廷也不會坐視不管……


    另一邊劉宗敏的人馬那海邊歇了小半個月,進行了簡單的水訓以及普及坐船的基本常識,當然最重要的了解有關琉球的知識,這其中包括琉球王朝的發展史,琉球王國現在的處境,琉球的地理地勢……


    隻待萬事俱備,便可揚帆遠航。


    海的那一邊有藍精靈,也有玉米棒子。


    而且是被架在火上烤的玉米棒子!


    朝鮮王室就是那根玉米棒子。


    他反了,他撕破臉了,他捉了龍骨大,他又擒了多鐸。


    然後呢?


    清廷暴怒,爾等膽敢!


    朝堂暴亂,你不能,你不行,我行,我就能……


    萬一清廷大軍壓境,這一次絕非是投降就了事的,一定會滅朝鮮國的……


    但明廷這次也沒睜隻眼閉隻眼,發了一支伏兵不說,在錦州還出大軍牽製……


    可萬一明廷在錦州又幹敗了呢,萬一國內這點伏兵不堪用呢?


    朝鮮朝堂亂成一鍋粥啦!


    而這個時候最清淨的卻是西南的老張。


    接著喝酒接著舞!


    先前朝廷武昌發兵十萬,因為川內震動各方勢力蠢蠢欲動,確實將老張嚇的有點大小便失禁,忙著調兵遣將想要堵住入川水陸。


    可是天上哐哐打雷個把月愣是沒下一滴雨,這時候才反應過來,尼瑪,嚇傻子呢!


    得嘞,既然你不來或者不敢來,那我就好生經營地盤了


    接著奏樂接著舞!


    當然也不忘記四處通消息,也是小動作不斷,以圖讓朝廷段時間別想入川,又或開打之時能有幾個幫手,又或打不贏也有退路!


    能做大佬的,企業做大做強到這種規模的,哪個不多手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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