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不可啊!我們願意為您而死!”那教林邪走路的老傭人呼喊道。


    “將軍......您快走,走的遠遠的,我們死就死了,沒事......”管家因為喊這句,而被宮廷軍一腳踩在地上,但即便如此,他還是一臉淤血,偏執的喊道:“將軍......走......”


    眾家人坳哭,隻因林邪正在,拿著那把他們幫忙擦拭,瞻仰無數次的白斬太刀,移向了自己的脖頸!


    可就在這時,身後的眾將士坐不住了,他們無法認同,這是他們第一次沒聽命令就開始衝殺。


    “看什麽!斬!”皇上不假思索,他眼中的林邪是在扛刀想要殺自己,加之灰眼士兵實在是滲人,嚇的立馬下達命令。


    “啊!!!”林歇的脖子已經滴落了血印,卻依然聽到了那一聲斬。他一陣嘶吼,身後的執念戰士都開始奔跑。


    “將軍哥哥!不要救我們......求您了......能照顧您,是小妹的榮幸......”


    小妹艱難的微笑,眼淚不得已的從咪上的眼角流下,一眾傭人的腦袋,在林歇麵前,被斬落在皇宮前,腦袋在台階往上滾動,林邪無助的跪下,然後匍匐著,找急忙慌的將斬下的腦袋抱在懷裏坳哭,流下血淚。


    灰色瞳孔的將士們,刀槍憤憤不已的錘擊在地上,不知是誰先開始,響徹起懊悔的哭聲,傳在整個祁國上空。


    慌亂之下,倒地的管家,也就是依靠林歇的血,存在千年的鬥笠老者,沒有被砍。


    台麵上,躲在宮廷軍身後的皇上,他喊道:“放箭啊!放箭!”


    宮廷軍,約莫兩萬人,他們齊刷刷射出滿天的箭。


    那些箭刺到林家軍的身上,頭上,脖頸上,卻不動分毫!


    “眾林家軍將士聽命!”


    林邪將眾傭人的頭安放在台階上。


    他站了起來,天上烏雲密布,為了他的怒火,恨意,他身上的血燃燒起幽綠色的光澤,隨後,天降初雪,瞬間就懸掛在半空中,輕貼在皇宮前的所有人身上。


    “滅祁國皇室,一人不留!”林歇首當其衝,白斬太刀負於右側,一往無前的迎著夾雜初雪的長劍,衝了上去。


    “啊!!”蠢蠢欲動的林家軍,爆發出他們壓抑已久的力量。


    “殺!”


    兵器交錯的聲音隻是一瞬,戰意也不是一個重量級。


    那些在宮廷養尊處優的宮廷軍,幾乎瞬間就被碾死在地上。


    林邪身上正倘流的血水,依然迸發著極致生命的綠光。


    他果真如神一般,站在趴在地上想要逃跑的皇上前。


    他沒有廢話,扛著白斬太刀,腳步平穩的走過去,他要斬去自己和父親保護了一生的皇。


    皇上,他哭喊道:“人民擁戴你為神,說你無敵,我忍了!丞相在身邊怎麽說,我都都在猶豫。”


    “可!朱砂!竟然連我最愛的女人都跪在我的麵前,求我可以給你派去援助......我......”


    “哧!”


    皇上的頭被砍下,兩下之後,被白斬太刀碾成碎肉。


    而後,皇宮前一片肅穆,一地碎石,半個時辰都不到,整個祁國皇室,不再剩一人。


    但他不知道,鬼祟的丞相,沒死全,躺在死人堆裏,給後世留下傷痕。


    完成最後命令的林家軍眾灰色雙眼將士,身體在慢慢消散,如正在初雪中融化一般。


    林邪和活著的百位將士,看著他們慢慢消失。


    林邪滿心歉意,懊悔,他想說對不起,但不確定所有人都可以聽到,隻是眼裏有血霧的看著大家慢慢消失。


    活著的百位,看著自己的兄弟,家人,就這麽離開,有好幾位,戰爭開始之前還和家鄉的人呼喊自己是林家軍的人,以此為榮,一起吃飯,一起訓練,一起撐起林家軍的大旗。


    一位戰士,他看著自己的親弟弟就這麽消失,他跪在汙血裏,閉上眼睛,嘶吼扯著沙啞的喉嚨喊到。


    “林家軍!”


    活著的百位也被引動,他們的心緊緊攥成一根繩,大聲喊到:“林家軍!”


    他們站在林邪的身後,站成整齊的列隊,拾起地上破落的林字旗,在黑煙和落雪下揮舞。


    林邪,雙目無神,眼裏沒有絲毫神采,他陷入極致的悲痛,以致於不知該怎麽回應自己的內心。


    他聽到有熟悉的人呼喊自己的名字。


    “將軍!”


    他的頭扭過去,看到一身黑裙的卿兒,踩著一地雪和血混雜的汙濁,趕了過來。


    他那緊繃的神經瞬間鬆垮下來。


    他眼睜睜的看著愛自己的家人們為自己而死,他看著自己的將士們因為自己保家衛國的意念而得不到援助,耗死在自己固執守護的高地邊疆,他看著活下來的人比逝去還要痛苦,卻依然要堅守林家軍的大旗,他不知道自己何德何能,何以可以承擔林家軍的偏執信任。


    在看到愛人奔跑過來,他再也忍不住了,他如孩子一般張開雙手,眼淚鼻涕不斷的流,他慢慢的脫力,因為坳哭而站不穩。


    卿兒奔跑而來,扶住了倒下的林邪。


    他那黑色長裙,以滿是血水,跪在地上,靜靜的聽長裙上將軍的哭聲。


    “卿兒,好多戰士才十幾歲,他們很多人還沒有吃過一頓熱騰騰的飯,很多人還沒有老婆孩子,他們這一生有好多願景沒來得及達成,就為了保護這個放棄自己的國家而再也不會有.......”


    卿兒的手,輕輕撫過將軍的戰甲上,手上抓著他身上不斷流出的綠血,跟著嚶嚶抽泣,她好想說,自己懷著他的孩子,以後好好過,但她說不出來,因為他背負著的,不止是自己,作為他的女人,也不能在這一刻愧對他。


    林邪慢慢停止哭泣,他因為失血而渾身動彈不得,頭靠在卿兒的黑裙上,看著這烏雲密布,下片片雪的天,真摯懇求道。


    “我願意用我的一切,換取他們可以有機會完成自己的祈望......”


    “轟!”


    在緩緩飄落的雪中,竟然直直落下一道斬雷。


    一側的白斬太刀,立了起來,直直迎了上去。


    煙塵迸發出來的理念,直直打在林邪和一邊林歇的腦海裏!


    “你願意付出十世年華,隻為這些他們未完成的夢?”


    “願意!”


    林歇心中那堵黑牆徹底泯滅,他看向林邪,再無間隙,這是他們共同的意識。


    “叮!”


    林歇眼前一黑。


    最後,他看到林邪,安逸的躺在卿兒的懷裏,一臉平靜的和這天完成了一樁付出十世的詛咒交易。


    執念。


    和自己有關的人,才能成為執念。


    這一世未完成執念,轉與另外一世,死後繼續化為執念,等待林歇來幫助完成。


    林將軍選擇用無數次直麵離別,痛苦,窒息,來償還這些為了自己的命令而付出生命的人們。


    終於,執念在林歇眼中,以無任何隱秘。


    他們是自己最親密的人,這一世的執念,也已經等待自己近千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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