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張毅之所以急急忙忙的趕來冀州,其主要目的並不是冀州城,而是為了冀州城內的人。


    皺著眉,張毅盯著冀州城的方向低聲道:“明天,明天小舞應該就押著張梁和張寶到了,而且,我若是沒有推算錯誤的話,寧寧臨盤的日子,就應該是這兩天了,哼哼,身為人夫,身為人父,妻子臨盤,孩子降生,我居然不能守在身邊,我愧對寧寧啊!”


    原來張毅憂心的是冀州城內的張寧還有張寧肚子裏的孩子。


    一開始在通過毒刺得知張寧有了自己的孩子以後,張毅整個人都蒙了,他不認為自己有那麽強的實力,兩三次就讓張寧中靶了,所以開始他以為這是張角的陰謀,所以並未放在心上,但後來蜂刺、聽風和血影都陸陸續續的傳回同樣的消息之後,這才意識到自己的確是要當爹了。


    確認消息之後,張毅命白詹他們盡可能的把孩子活著帶出冀州城,就算不能活著帶出冀州城,也不能讓孩子影響了定平軍進攻冀州城。


    當時得到張毅的命令後,秦影他們皆是心頭一震,因為張毅命令中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不能讓孩子影響定平軍進攻冀州城,也就說,若不能保證孩子活著離開冀州城,那就把孩子殺了。


    得到張毅的命令之後,白詹師兄妹三人想的是,不惜一切代價也要保證孩子的安全,但秦影心裏想的卻是,根據實際情況來執行命令,若孩子是女嬰的話,自己就沒有必要拚死拚活的去保了,但若是男嬰的話,那自己即便是把命搭上,也要保證孩子毫發無損。


    秦影能有這種想法,其實也很正常,因為男嬰與女嬰對定平軍的意義的確不一樣,男嬰相當於‘太子’,女嬰則對定平軍沒有聲音影響,因為女嬰不能繼承和領導定平軍,不單單他這麽想,連黃忠心裏也是這麽想的。


    張毅一開始的想法是,雖然虎毒不食子,但也不能因為自己的孩子,就影響自己的崛起,一開始下這個命令的時候,他是咬著牙狠著心下的,所以沒有考慮男女的問題,畢竟張毅是後世來的人,心裏沒有重男輕女的想封建法,但到了潁川之後,張毅心裏的想法就變了,他覺得自己不能因為自己的崛起,就犧牲自己的孩子,那樣簡直連禽獸都不如,所以他才又命小舞,帶著鳳舞營押著張梁和張寶來冀州,目的就是為了換回張寧和孩子。


    張毅也知道事關重大,所以到了冀州之後,特意找了黃忠和司馬微商量,司馬微認為這是張毅自己的家室,而且定平軍也是張毅的,張毅救自己的孩子無可厚非,但黃忠卻提出了女嬰和男嬰的問題,他認為,男嬰的話,別說是用張寶和張梁來換了,就算是把整個定平軍都拚光了也值得,但若是女嬰的話,就值得商榷了。


    一開始黃忠提出這種觀點的時候,張毅還以為黃忠有私心,是在替自己的女兒考慮,因為張毅和小舞的關係,在定平軍中已經算是人盡皆知的秘密了,但想了想後,張毅立刻就打消了這個念頭,因為若是黃忠真的有私心的話,就不會說男嬰要拚死來救了,而且男嬰應該比女嬰影響更大才對。


    “哎~”


    再次歎了口氣,張毅抬手拍了拍黃忠的肩膀說:“漢升啊,其實女孩兒也挺好,我就挺喜歡女孩兒的。”


    語落,張毅轉身向大帳內走去,但走了沒幾步,張毅突然感覺心頭一陣煩躁,他猛地轉頭看向了冀州城,而就在張毅轉頭的瞬間,冀州城的刺史府內,突然傳來了響亮的嬰孩兒啼哭聲。


    “一定要母子平安,一定要母子平安!”


    “哇……”


    “生了?”


    聽到嬰孩兒啼哭聲後,庭院內來回走動的張角猛地轉頭看向了張寧的房間,接著便快步走了過去。


    “生了,恭喜教主賀喜教主,母子平安啊,小姐生了大胖小子!”


    負責接生的產婆,一臉欣喜的抱著孩子出了房間,見到張角後,一路小跑的奔過去行了一禮,口中連連道喜:“恭喜教主賀喜教主,母子平安!”


    “好,好,太好了,”一連說了三個好字後,張角突然喊道:“來人啊!”


    聽到張角那聲來人,屋內剛剛產子的張寧驟然一驚,她擔心自己的父親現在就要帶走自己的那還沒見過一麵的孩子。


    同樣聽到張角那聲來人後,一直跟著產婆出來的中年婦人,目中精光一閃,手也隨之放在了腰間,接著從張寧的房間內還走出了一個女子,那女子與婦人有七八分像,此時也把手按在了腰間,雙目更是死死的盯著張角。


    這兩個女子,正是秦影安排的毒刺成員,婦人名叫彭王氏,年輕的名叫彭欣是彭王氏的女兒,年芳十八,但手上的人命卻不止十八條了,這一對母女本是幽州一帶有名的奪命母女花,也不知道怎麽被秦影收服了,還心甘情願的來冀州城這個九死一生之地保護張毅的孩子。


    彭家母子的確是高手中的高手,雖然心中殺意大起,但殺氣卻一絲都沒有外露,也讓張角沒有一絲的察覺,不過張角實際上也沒有要把孩子怎麽樣,他隻是吩咐了一下手下,讓他們賞賜產婆和服侍張寧的彭家母女,然後便接過了產婆手中的孩子,興衝衝的奔向了屋內。


    “你們幹什麽呢?”


    路過彭家母女時,看到彭家母女都站在外麵,張角疑惑的問:“哎,你們兩個怎麽都站在外麵,不去照顧小姐?”


    聽到張角的詢問後,彭家母女蹲下身,雙雙答道。


    “回稟教主,是小姐讓我出來看著孩子的。”


    “我們是來謝恩的。”


    “嗯?”


    “……”


    彭家母女不一樣的回答,讓張角起了疑心,但仔細一琢磨彭王氏的話,張角皺起了眉頭,因為他想起了自己女兒一直在提防著自己,怕自己害了她的孩子,這讓他不由的心中一痛,一種悲涼的感覺瞬間湧上了心頭。


    “欣兒,快把孩子抱來我看看!”


    就在張角暗自傷感的時候,房內傳出了張寧的喊聲。


    張寧的喊聲挺平淡的,而且由於剛剛生產才生完孩子,聲音還很虛弱,但此時在張角聽來,那聲音是焦慮中帶著一絲惶恐,這讓張角心中的悲意更甚。


    “咳咳咳~”


    在那股悲傷感的衝擊下,這些日子本就勞累不堪的張角,一下火氣攻心,劇烈的咳嗽了起來。


    怕將口水噴到孩子身上,張角趕忙用手一捂自己的嘴,但手捂住之後他卻感覺到,自己的手上傳來了一股灼熱的感覺,這種感覺他曾經感受到過,那就是剛剛起義時,他刀斬太守,血濺滿臉的時候。


    一想起是那種感覺,張角慌忙看了看自己的手,而他看到正是滿手的血汙。


    “噝~”


    倒吸了一口涼氣後,張角趕忙把手攥成了拳頭,急急的在衣襟的下擺擦了擦,這才疾步走進了張寧的房間。


    張角是害怕被人看到手上的血,因此才急於隱藏,但他速度再快也沒能逃過彭家母女的眼睛。


    眼見著張角邁步進了房間,彭家母女對視了一眼後,彭欣轉身進了房間,而彭王氏則取出了一條紅絹布,掛在了門廊的左邊。


    男左女右,彭王氏是在用紅絹布發送張寧產子的消息,不過這種發送消息的方式在外人看來卻很正常,因為古人在家中妻女產下孩子之後,都會掛上紅繩來驅邪保平安。


    當晚,通過紅絹布,很多人便得知了張寧產下麒麟童子的消息,冀州城內的各種勢力也隨之動了起來,在張寧產子兩個時辰之後,十幾隻黑色的信鴿從城中各個角落裏趁著夜色飛了起來,同時還有數條黑影,從不同的方向沿著冀州城的城牆溜了下來。


    這一夜的冀州城,注定是安濤洶湧的。


    第二天一早,張毅就得知了自己當爹的喜訊,但得知喜訊後的張毅卻高興不起來,因為這樣的話,他就不得不把交換的時間推後,因為張寧產子後必然身體虛弱,經不起折騰,而他又不可能把張寧一個留在冀州城,但這就意味著他們母子還要在冀州城內多待很長的時間,這也是張毅不願意看到的,但眼下也沒辦法了。


    張毅決定按兵不動的消息,很快便傳到了曹操他們而耳中,得到消息之後,曹操等人紛紛派人前去詢問張毅的為什麽按兵不動,而得到消息卻是張毅病了,因此不得不推後,不過司馬微也說了,若是其他將軍按捺不住向提兵攻城,定平軍也是可以站腳助威的,但攻城的事兒卻隻能由曹操他們來幹。


    得到張毅生病的消息,曹操等人當即前來探望,孫堅甚至帶了張仲景去給張毅看病,當然,他可不是好心,隻是想知道張毅的真實情況,卻都被司馬微以張毅需要休息為由婉言謝絕了。


    張毅這一病,就足足病了一個月,這一個的時間裏,整個東漢的形勢也在跟著不停的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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