隕落了?


    黃一尚可是半步天境,手中還有三顆劍丸,自身戰力也不弱,就這麽隕落了?


    韓牧野眉頭一皺。


    如果黃一尚來尋自己,他會送幾顆劍丹,算是了解因果。


    對於黃一尚手中的劍丸,他現在反而不是那麽在意了。


    畢竟他已經有兩套劍丹組成的劍道周天大陣。


    隻是現在黃一尚死了,他這因果無處著落,反而有些麻煩。


    從心境變化升華,明悟合道之後是修因果之後,韓牧野已經注意自身盡量少去結下因果。


    “他是因何隕落?”韓牧野沉聲開口。


    那被他擋住的兩人相互看看,再轉頭看看身後幾人。


    能無聲無息阻住他們去路的人,修為定然不是他們能比。


    如此人物,最好不要得罪。


    那兩人壓低聲音,將黃一尚隕落之事低聲講述出來。


    說到底還是劍丸惹的禍。


    黃一尚因為想要開宗立派,四處尋能煉成劍丸的丹藥,不想被有心人看在眼裏,覬覦他的劍丸。


    在委托韓牧野煉製劍丹後,黃一尚出皇城接了個任務,在半道上遇到截殺。


    雖然勉強保住性命,劍丸卻被搶了。


    回到皇城,黃一尚不顧傷勢,再往界外上古大修士洞府去探尋,然後隕落在那裏。


    過程並不複雜。


    修行界中絕大多數修行者隕落,都是財貨露了白。


    殺人奪寶的事情,每時每刻都在發生。


    “連月穀。”


    這是搶奪劍丸,截殺黃一尚那勢力的名字。


    連月穀位於皇城之外西南萬裏的德成郡,是一家以劍修為主,卻又夾雜其他修行者的宗門。


    算是一方鬆散的聯盟,平日也接些任務,隻是大多時候,做的是無本的生意。


    皇朝對於修行界中勢力管束並不多,玄陽衛也隻是護持凡人城池,對於修行者之間的搏殺並不在意。


    反正修行者隻要不動搖皇朝的儒道統治根基就行。


    韓牧野擺擺手,讓那些修行者離去。


    幾人鬆一口氣,忙悄然退走。


    韓牧野回到觀月裏,木婉並未歸來。


    他在丹緣閣中待片刻,向店中的左玉龍囑咐一句,轉身走出。


    身形如飛,不過片刻,他就到一座森嚴的府衙之前。


    這府衙占地極為寬廣,入眼全是壓抑,虛空中都是讓人心悸的煞氣。


    黑色與灰色的牆壁,深青色的廣場,周圍一片靜寂。


    “來者何人。”


    一道聲音響起,透著冷漠與肅殺。


    一位身穿黑甲,手按劍柄的玄陽衛上前,目光緊盯韓牧野。


    前方,一隊身穿黑甲的玄陽衛肅穆而立。


    這裏,是玄陽衛皇城都指揮使府,是玄陽衛在皇城中的最高指揮之地。


    “我來尋陸陽指揮使。”韓牧野抬手,一柄小劍出現在掌心。


    玄陽衛預備指揮使身份憑證。


    從來中州,他還沒有顯露過玄陽衛身份。


    對於他來說,玄陽衛代表著秉持正義,與他所修的劍道並無抵觸。


    在中州,玄陽衛給他的印象還算持正。


    “見過大人。”前方玄陽衛全都躬身。


    當先的玄陽衛忙大步回府衙之中通稟。


    不過片刻,滿身氣血翻湧的陸陽快步奔出。


    “叔祖。”


    陸陽上前躬身。


    這一幕,讓那些值守的玄陽衛軍卒一個個不覺扭頭。


    陸屠夫,也有這般恭順時候?


    隨陸陽走進府衙,韓牧野看到陸陽的威勢。


    所有遇到的軍將兵卒,都是躬身低頭。


    陸屠夫之名,可見一斑。


    到一座偏廳,陸陽請韓牧野上座,然後低聲道:“叔祖,三位都指揮使目前不在皇城,皇城中玄陽衛由侄孫暫時執掌。”


    這話聽著,似乎有些炫耀意思。


    暫時執掌玄陽衛,也就意味著,他陸陽已經打敗所有競爭者,將成為預備的玄陽衛都指揮使,天玄玄陽衛三巨頭之一。


    當然,南荒的錢一鳴在之前就因為萬妖秘境之中提前突破,失去了競爭資格。


    “你的修為已經到至臻之境,不能再壓製了吧?”韓牧野看向陸陽,開口問道。


    此時在他麵前的陸陽,一身修為返璞歸真,卻能時時引動天地之力,明顯是到了無法再壓製的地步。


    聽到韓牧野的話,陸陽麵上露出一絲凝重。


    “叔祖說的不錯,這一次大軍出征,我會隨軍前往無怨界。”


    踏出天玄,這就意味著陸陽準備突破自身修為壓製了。


    從此之後,天玄玄陽衛中,陸屠夫之名恐怕更響亮。


    “也好。”韓牧野點點頭,然後出聲:“我來尋你,是讓你幫我了結一份因果。”


    因果?


    陸陽的修為雖然還不需因果修行之事,卻也有些了解。


    能修因果,那是天境之上的大修士。


    難道自家這叔祖,已經修為到那等強大程度?


    “叔祖明言。”陸陽忙拱手。


    韓牧野將黃一尚交托煉丹之事講述,然後開口道:“那連月穀既然截殺黃一尚,就該承受其中因果。”


    陸陽目中透出一絲晶亮,低聲道:“我明白。”


    “叔祖放心,我今日親自去一趟德成郡。”


    陸陽答應親自去,韓牧野麵上露出笑意。


    他站起身,笑著道:“陸兄最近不見蹤影,幾次文會都不見他參加,這是去哪裏了?”


    他所說的陸兄,當然是皇城書院副掌院陸雨舟。


    從玉曇花文會之後,陸雨舟開始還時不時參加言真輕等人組織的文會,可後來,越來越不見他人了。


    聽到韓牧野的話,陸陽麵上露出一些羞怒之色。


    “爺爺他,他泛舟去了。”


    “從得了韓家商行的稿酬之後,爺爺他就不怎麽在皇城書院待了……”


    韓家商行的稿酬。


    韓家商家舉辦玉曇花文會時候,請陸雨舟在送給參會學子的布袋上題字。


    還有好幾處的橫幅,都是請陸雨舟執筆。


    開始陸雨舟是礙著韓牧野麵子,沒當回事的給寫了。


    等文會結束,韓家商行結算了盈虧後,送了屬於陸雨舟的稿酬去。


    不多,八千萬靈石而已。


    文會上十萬請柬以每一份三千靈石出售,賺取的都是小錢。


    真正的大頭,反而是打通了儒道生意之後,韓家商行那一套紀念禮包。


    皇城之中,來韓家商行購買紀念禮包的儒道修行者絡繹不絕,排成長隊。


    這還是小頭。


    真正的大頭是,各處其他商行的訂單。


    按照陳如的統計匯報,那成本不過二十靈石,售價三百靈石的紀念禮包,訂單達到十三萬萬件。


    這已經排到十年後了。


    也正是此禮包銷售火爆,才有陸雨舟那八千萬的稿酬潤格。


    當八千萬靈石送去陸雨舟小院時候,言真輕等一眾大儒可都是眼紅不得了。


    對於這種不義之財,一眾大儒很是敲詐了幾回。


    估計陸雨舟也是為了躲這些家夥,才不參加後麵的文會。


    “你轉告陸兄,無怨界大戰估計有不少機緣,你問問他要不要去。”


    明悟因果之後,韓牧野推衍的無怨界大戰,結果竟是能關乎天玄未來。


    怪不得文墨聲會如此重視。


    此次無怨界之戰,要是能一戰而勝,天玄世界絕對能蛻變。


    “侄孫明白。”陸陽忙躬身應下。


    韓牧野點頭,離開玄陽衛都指揮使府衙。


    回到觀月裏,木婉歸來,告訴韓牧野木家老祖和芍藥仙子住在百裏杏林府上。


    百裏杏林準備等丹道大會時候,親自帶木家老祖他們去玉虹界域。


    木婉也會去一趟。


    這一日,丹道大會各種章程傳出,皇城丹道一片嘩然。


    大部分丹道修行者摩拳擦掌,躍躍欲試,希望能在丹道大會時候嶄露頭角,能前往玉虹界域,修行丹道。


    但也有不少宗門丹修猶豫。


    隨軍前往虛空世界,加入軍籍,這對於丹道修行者的束縛可不小。


    隻是沒等那些異常聲音響起,皇城之外,已經有消息傳來。


    德成郡連月穀因為不遵號令,穀中丹道修行者不願參加丹道大會,玄陽衛三郡指揮使親自出手。


    三千玄陽衛橫掃連月穀。


    結果,寸草不生。


    陸屠夫之名,更響。


    這一場殺,讓那些本有怨言的丹道修行者全都失聲。


    ——————


    皇城西城赤焰軍大營。


    一隊隊身穿血色戰甲的玄陽衛軍卒肅立。


    這些玄陽衛手中,都捧著一件戰甲或兵器。


    在軍陣前方,身穿血色戰甲,身形高大的崇武侯陳慶之麵色肅穆。


    當身穿青袍的韓牧野來到大營之前時候,雙目一凜。


    “武侯。”韓牧野拱手施禮。


    陳慶之點點頭,然後抬手,一躬。


    “陳慶之求先生為我赤焰軍死難將士敕封神道靈位。”


    後方無數赤焰軍軍卒單膝跪地,低頭高呼。


    “求先生為我赤焰軍死難將士敕封神道靈位。”


    無盡的靈光肆虐虛空,與悲憤的氣血力量交織。


    那交錯的殘魂力量似乎在嗚咽,訴說著出師未捷的遺憾。


    韓牧野麵上神色也無比凝重。


    他深吸一口氣,看向崇武侯。


    “武侯,這是你的意思,還是,文相的意思?”


    數十萬大軍死難將士封神,他韓牧野做不到。


    也不敢。


    這是在與文墨聲爭奪天道之力,與天玄世界結下無盡因果。


    甚至能動搖天玄儒道根基。


    所以韓牧野要問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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