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自責的應該是在下才對。”蕭墨軒知道自己剛才說錯了話。


    “雖然你興許不知道本王的這些家事,但既然你也認說錯了話,可是得罰?”裕王整了下身上的衣服,笑著說。


    “這……在下認罰倒是應該,隻是不知王爺要罰在下做什麽?”蕭墨軒不知道裕王會想出什麽點子來。


    “你適才說你常和朋友們小聚,那日後是不是也該經常來陪本王小酌幾杯?”裕王的手指在桌麵上輕點著,目光裏露出幾分期盼來。


    “王爺看得起在下,在下自然從命,隻要王府的侍衛肯放我進來。”蕭墨軒聽裕王這話,倒似是想和自己交個朋友一般。


    而且,看著裕王孤寂的身形,他的心裏竟然也生出幾分憐憫來,不忍拒絕。


    可笑,真是可笑,堂堂皇帝的親生兒子,大明朝的儲君,居然要自己來憐憫。這個想法讓蕭墨軒自己都覺得有幾分可笑。


    “哈哈,下回來我便讓李芳讓人幫你做麵府裏的腰牌,看侍衛們誰敢攔你。”裕王見蕭墨軒答應了,也是開懷。


    腰牌,聽裕王說到這個東西,蕭墨軒不禁心裏一動,眉頭也鎖了起來。


    “子謙?”裕王見蕭墨軒突然皺緊了眉頭,有些詫異。


    “王爺。”蕭墨軒向裕王抱了抱拳,就要開口。


    “哎,咱們適才說好的,隻叫師兄便是。”裕王擺了擺手,提醒蕭墨軒。


    “嗬嗬,剛才在下隻不過是開個玩笑,王爺怎能當真。”蕭墨軒雖然不重禮數,但是這點卻是能拿捏的住。


    “你隻是開玩笑,本王卻當真呢。”裕王也嗬嗬笑著伸手止住蕭墨軒的話。


    “那……”蕭墨軒見裕王興致頗高,也不忍拂了他,“這麽稱呼倒也不是不可,隻是在下得先和王爺約好。”


    “不過是個稱呼,還得有啥約定?”裕王又生幾分詫異。


    “其一,子謙平日裏在人前還是得稱王爺;其二,王爺日後若是繼了大統,在下便是要改口了。”蕭墨軒向著裕王一作揖。


    “行,便依你就是。”蕭墨軒這話說得十分得體,裕王也不禁欣賞的看了他一眼。


    “那便多謝師兄了。”蕭墨軒提過茶壺,幫裕王倒了一杯奉上。


    “嗬嗬,子謙適才想說什麽?”裕王把茶杯接了過來,拿在手上,卻不急著喝。


    “在下適才想起了吳山吳大人一案。”蕭墨軒在下首坐下。


    “哦,子謙莫不是想到了什麽線索?”裕王放下茶杯,歪過腦袋看著蕭墨軒。


    “在下在想,既然這幕後的人是想把王……師兄牽了進來,為何不直接做個王府的腰牌丟下,卻還繞這麽大的彎子。”蕭墨軒搖了搖腦袋,有些想不明白。


    “王府的腰牌哪是這麽容易仿的。”裕王微微一笑,晃了下肩膀,“王府的腰牌都是由大內秘製,每個人的腰牌上都有暗記,而且各不相同,而普通人家就沒這麽講究了。”


    “哦,原來如此。”蕭墨軒點了點頭,算是解開了心裏這個疑問。


    “這事本王也想過,既然事情由那麵腰牌引出,還得從那麵腰牌上去查。”裕王略一沉思,開口說道。


    “不錯,這腰牌的來源無非是三種,其一是有人拿了吳府的腰牌去仿了;其二是直接去吳府做腰牌的地方叫做的;其三便果真是吳府裏的人做了那事。”蕭墨軒泯了下嘴唇,顯然這第三種可能才是最可怕的。


    “這點子謙不用擔心,今個早上黃公公已經派人來過了。”裕王看出了蕭墨軒的擔憂,開口說道:“吳府裏的家丁下人都已經查驗過,腰牌都在身上,並無遺失。所以黃公公也懷疑是有人仿了吳府的腰牌。”


    “那便是好了。”蕭墨軒聽裕王這麽說,也鬆了口氣,“那還是隻追查那腰牌的來曆便可。”


    “嗯。”裕王點了點頭,“眼下令尊和黃公公的人正在追查。”


    “王爺,膳食已經備好了,王爺和蕭公子是否現在便進膳?”門外的李芳扯著那副太監特有的尖嗓子叫著。


    “嗬嗬,既然已經備好了那便去吧,時候長了怕丟了味。”裕王站起身來,又回頭看了蕭墨軒一眼,示意他跟上。


    蕭墨軒雖然剛用了早膳時候不長,肚裏也不餓,但總也得講究個客隨主便,何況這主人還是個王爺,便也起身跟上。


    陪著裕王用了午膳,蕭墨軒念著一夜沒回家,怕娘親記掛著,便要起身告辭。


    “子謙,若是閑來無事……常來坐坐。”裕王頓了一頓,開口說道。


    “王爺厚愛,子謙豈有拒絕之理。”蕭墨軒鄭重的點了點頭,長一作揖,告辭而去。


    “子謙,子謙。”蕭墨軒剛到了蕭府的門口,便聽到後麵有人在叫自己。


    “元川,你怎麽來了。”蕭墨軒回頭過來,卻見鄢盛衍氣喘籲籲的跑了過來,頭上的方帽都跑得歪到了一邊。


    “還說呢,你今個沒去監裏,張司業來和博士說了你今天告假。我隻怕你出了什麽事,也向博士告了假來看。”鄢盛衍一邊扶正著頭上的帽子,一邊還不忘給了蕭墨軒一拳,“你小子,我一說要來看你,博士就準了,真是監裏的紅人哦。”


    “嗬嗬,沒事呢,隻是昨個有些家務事,今個已經理好了。”蕭墨軒嗬嗬笑著回了一拳。


    “對了,你上回答應人家畫畫的事,明個便是嚴侍郎的生辰了。”鄢盛衍站定喘了幾口氣,接著說道。


    “便是……明個嗎?”蕭墨軒愣了一下,上回答應了是不假,可眼下這情形,自己能去嗎?


    而且,他一想到昨個的事就火上心頭,要是去了,不知道能不能約束住自己呢。


    “對,就明個。”鄢盛衍點了點頭。


    “我……我去好嗎?”蕭墨軒咬了咬嘴唇。


    “嚴公子上回都請過你了,你也答應人家了,難不成還得人家用八抬大轎來請你不成。”鄢盛衍自然不知道昨個發生了什麽事,看了蕭墨軒的這副模樣,隻當是怯場了。


    “瞧你這樣,熊的!”鄢盛衍又當胸給了蕭墨軒一拳,“隻是要你去吃頓酒,畫幅畫,他們嚴家再厲害又不會吃了你。”


    沒錯,嚴家是不會吃了他,隻會給他全家脫上一層皮,再把腦袋砍下來,掛在菜市口的旗杆上,掛上一排。風一吹來,還可以互相撞著打個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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