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衝、莉娜、勞拉、喬納森、傑米一行五人開車從約旦進入敘利亞,皮卡的後鬥裏放著各種設備及生活必需品。[.想看的書幾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說網站要穩定很多更新還快,全文字的沒有廣告。]


    不到半天,沿著破損的公路,他們來到了邊境城市達伊勒。


    這裏的主城區早已經因戰火而淪為廢墟,城外郊區還有一片建築較為完好,圍繞著它們,擁擠著一片一片的難民營,無數戰爭難民聚集在這裏,期待幸運之神降臨,讓他們足夠好運,脫離苦海。


    難民營圍繞著一片灰撲撲的建築搭建,連片的帳篷花花綠綠率,如同難看的補丁,蒙著一片肮髒的灰。


    與沈衝在亞曆山大裏亞見到的難民營不同的是,這裏的難民營已經存在了數年,因此格外地髒亂,無數蚊蠅嗡嗡亂叫,整片營地如同一座巨大的垃圾場。


    難民營中生活著近十萬人,數個國際人道組織在這裏派駐人手,在聯合國難民署的管理下,才算堪堪勉力維持。


    但僅僅是日常管理、疫病防治和維持秩序,已經消耗了大批的資源和人力,各種犯罪行為、千百種奇形怪狀的疾病、十萬人的吃喝拉撒,耗盡了這裏每一個義工的精力,因此在這裏,除了身上的服裝,你甚至很難辨別麵前某位麵容憔悴,頭發虯結的人,到底是難民還是富裕的北歐國家來的義工。


    沈衝一行人到達達伊勒之時,正遇到一批救援物資運抵,難民營的空地上人擠人人挨人,堆砌的物資如同海浪中的礁石,好像隨時都會被淹沒。隻是因為發放物資者手中的槍械,才勉強沒有產生****,但擁擠和喧鬧在所難免。


    沈衝四人跟著一名挪威女孩,繞著空地的邊緣往一座建築走。


    那是一所棕色的水泥房,有著寬大的聯排窗戶和雙扇門,這是內戰前的一座餐廳,房屋的主人早已被戰火吞沒,此地也成了無主之地,被難民們占據,當做宿舍。後來救援組織堆在帳篷和建議倉庫中的物資經常失竊,盜賊卻無從捉起,無奈之下,隻得物色新的儲藏空間。與住在水泥房中的難民協商之後,這間原本的餐廳,如今成了難民營管理機構的倉庫、辦公室和部門職員的宿舍,聯合國難民署、難民國際、戰爭孤兒聖母會等多個非盈利組織的辦事處,就在這裏。


    “聽說政府軍在杜邁爾擊敗了反抗軍,撤退的反抗軍炸毀了很多橋梁和道路,所以這次物資來的稍晚一些。謝天謝地,他們終於趕上了,如果斷糧的時間再長一些……”挪威女孩打了個寒顫,好像回憶起了什麽恐怖的事情,“但大多數時候,他們還是很和藹的,每個人都忍受著巨大的痛苦,每個人都很堅強。”


    女孩推開門,沈衝發現這門也是加重過的。


    屋裏有些暗,房屋兩邊的椅子上坐滿了人,他們聽到聲音後熱切地抬起頭,數百雙眼睛齊刷刷注視著一行人,在看清楚來人的樣貌後,許多人歎了口氣,低下頭來。


    這些坐在屋裏的人雖然同樣麵容憔悴,但衣服和儀容卻好過外麵不休邊幅的難民們,舊衣服用熱鐵皮熨地筆挺,頭發和臉顯然是擦洗過的,很多人帶著小孩,兒童們安靜地坐在地上,不像其他地方的孩子一樣吵鬧。


    “這些是申請避難的人。”挪威女孩低聲解釋道。


    沈衝了然。


    約旦國無條件接受難民,但由於約旦靠近戰場且經濟條件一般,根本不足以接受如此大規模的難民,逃入約旦的難民,生活狀況沒有絲毫改觀,仍然是住在臨時的帳篷裏,每天靠救濟食物過活。而且由於進入約旦後,國際社會默認難民已經脫離了危險,關注度大大降低,想要離開約旦前往其他接受難民的國家,難度頗大。


    因此許多難民留在敘利亞一側,暫時安定下來,想方設法申請西方國家的居留權,這裏的人大多抱有這一目的,但事實是難民千千萬萬,能夠真正離開苦海,前往富裕國家的,屈指可數。


    但離開近東,前往歐洲,就一切萬事大吉了麽?


    沈衝想到法國、德國因難民而造成的國家撕裂,挪威、荷蘭等國直接驅逐難民,意大利、西班牙以鄰為壑。各種亂象光怪陸離,你方唱罷我登場,不禁搖了搖頭。


    從近乎無處下腳的走廊,小心翼翼地走過,穿過原來的的餐桌、吧台和雅座,挪威女孩在一扇房門前停下腳步、


    “這裏就是艾伯特先生的辦公室。”挪威女孩介紹說。


    艾伯特即使聯合國難民署的官員,達伊勒難民營的管理者。


    一行人進門之後,沈衝才發現,艾伯特先生的房間裏已經有了兩位客人,一個十歲左右的女孩,一名四十多歲的男人。


    男人穿著白色的長袍,包著頭巾,蓄著連鬢大胡子,此時他正站起來,與艾伯特握手,看到一群人進來後,他高傲地頷首點了點頭,然後他拉著女孩,走出了房間,女孩順從地跟在他身後,身上灰色的舊衣服與男人潔白的袍子,形成鮮明對比。


    等到男人離開後,挪威女孩為雙方介紹,“先生,這位是聯合國教科文組織的喬納森博士,他在巴黎接受任務,來到敘利亞登錄文化古跡的名錄,以備日後的保護和重建。”


    喬納森博士是受到美國華府的史密森尼博物院請求,來到敘利亞進行古跡現狀調查和收錄,但由於美國並沒有直接出兵介入戰爭,而是對一些親美勢力實行物資、武器和訓練方麵的支持,因此喬納森博士並不能得到有效的保護,甚至不能打出美國政府組織的旗號,他現在名義上的職務,是聯合國教科文組織的文化遺產名錄專員。這個名頭貨真價實,倒不是弄虛作假。


    艾伯特大約四十多歲,有些微禿頂,戴著一副眼鏡,身上的格子襯衫並不熨帖,顯得身材有些單薄。聽到女孩的介紹後,他露出恍然的表情,主動地伸出手與喬納森博士相握,態度很溫和友善。


    寒暄過後,艾伯特詢問喬納森的計劃,喬納森簡略地說了一下,艾伯特露出為難的神色,“博士,您的目標很遠大,規劃也很合理,隻是現在看來,略微有些不合時宜啊。”


    喬納森問他有什麽問題,艾伯特苦笑著說,“比如您要去的帕爾米拉古城,它在幾個月前確實控製在政府軍的手中,但由於和反抗軍的戰鬥吃緊,軍隊被撤走,現在那裏重新淪入了恐怖分子手中。”


    “那裏的古跡呢?”喬納森博士趕忙問。


    “那些人的手段人所共知,神廟、凱旋門、雕塑……所有東西都被推倒砸爛,現在那裏隻有一片廢墟,矗立兩千多年的古跡,已經所剩無幾了。”喬納森感歎道。


    勞拉和喬納森博士共同發出一聲驚訝地歎息,沈衝不知道帕爾米拉古城是什麽,但看他們兩人的表情,應該是很有價值的文化遺跡。


    “那波士拉古城呢?薩拉丁城堡?羅馬水渠?……”沒等喬納森博士說話,勞拉搶先問道。


    艾伯特有些訝然,但沒說什麽,他詳細地回答了勞拉的問題,告訴她哪些遺跡已經確認被摧毀,而哪些又還沒聽到消息。喬納森博士馬上根據他提供的信息,更改行程路線,艾伯特又提醒他們,敘利亞很多地方都被摧毀,城市交錯控製在不同勢力的手中,想要購買到補給十分空難,建議他們將汽車換成牲畜。


    一番交談下來,喬納森的整個計劃為之大變,大開幅的地圖上,畫出了許多曲折的線路,標注出了很多星星點點,全都是艾伯特為他們指出的道路和地點。


    艾伯特又將幾個他曾經在敘利亞旅行,發現的遺跡告訴眾人,這些遺跡在國際上並不出名,但仍然有很高的文化價值,建議喬納森博士順路去收錄留存資料,因為那些遺跡很可能在明天就回毀於一場炮擊,或者被恐怖分子們以褻瀆的名義摧毀。


    最後。艾伯特提議,由他帶著眾人向本地的土著購買馱畜,可以省去很多不必要的麻煩。


    眾人當然十分感謝,艾伯特讓挪威女孩帶著一行人去外麵等待,他收拾一下,馬上出來。


    喬納森博士一行人出去後,挪威女孩順手把門帶上。


    艾伯特將文件放回袋中,歸檔收錄,擱在背後的櫃子裏,不經意間,他瞥見一封鼓鼓的牛皮紙信封,他心中一跳,趕緊將信封抽出來,打開抽屜,放在最底層,鎖上櫃門,這才舒了口氣。


    “販賣兒童很賺錢麽?算我一個。”


    一個聲音在他背後響起,艾伯特感覺渾身的汗毛炸起,他艱難地轉過身來,看見那個喬納森博士隊伍裏的東方人,靠在關閉的門上,好整以暇地望著。


    他的眼睛很冷,艾伯特的心很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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