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注定是一個與眾不同的春曉。(.無彈窗廣告)


    一夜之間,包括武朝的整個大陸,在這一夜之間便都完全地進入了完全的春季。


    所有的樹木都已抽出翠綠的枝葉,之前隻是略出嫩芽的青草一夜之間早已是綠油油的茂盛無比,各種花朵在一夜之間都也生出花蕾並且綻放盛開,甚至菊、梅、水仙這種本是春季不會開的花朵也在此時綻放,田地中剛被播下的種子也都茁壯生長起來,等待著成熟。


    睡了一夜醒來的人們被眼前的這一景象驚得是目瞪口呆,有的人回想起昨夜中的憑空一閃而逝的亮光才頓然醒悟。感謝蒼天給予人們的無限恩賜。瞬時間,整個帝丘、整個武朝乃至整個大陸都為之沸騰歡呼起來,民生雀躍。


    民間的歡樂賈樂並不知曉,看著眼前寺外的無邊春色賈樂自己也是震驚無比,隱約間賈樂感到這一切也許與自己識海中出現的那株巨樹有著某種關係,但是也並不確定。現在自己的識海之中有的是一個細小孱弱的樹苗,這株樹苗又與巨樹有著什麽樣的聯係呢?


    賈樂急忙調轉神念查探識海,茫茫的識海中央,那株樹苗依舊呆在那裏。幹巴巴的猶如剛剛誕生的嬰孩兒一般。樹苗之上沒有絲毫氣息,便如同一株普普通通的樹苗一般。


    賈樂長出一口氣,收回神念,繼續看著眼前的景象愣愣地發呆。此刻小顧走到了他的身邊道:“這是你做的嗎?”


    賈樂默默地搖了搖頭。


    小顧的目光望向遠方,有些出神道:“昨晚,我在練劍。突然之間一道亮光從佛殿直衝天際,瞬時間,整個天空都被一道亮光閃了一下。我以為你出了什麽事,便趕了進去,發現你可能是在悟道,並且正處於某種關鍵時刻。所以就沒有打擾你。早上出來一看,卻發現這世間竟完全變了模樣。”


    賈樂聞言默默無語,小顧道:“你還記得昨天晚上發生了什麽嗎?”


    賈樂點了點頭,隨即又搖了搖頭。昨晚他所經曆的一切都是發生在自己的精神識海之中,小顧如此地問,就連賈樂自己也不清楚應該如何去回答。


    賈樂想了想道:“昨天你感到了什麽?”


    小顧也認真地想了想道:“生命。我感受到的是無限的生命力。一股極其強大充沛的生命力中這座佛殿中溢出,隨即這股力量便充斥了整個世界。”


    賈樂點了點頭,他想起木劍在散發出那股強大的古意之時,自己也曾經感受到那股強大的生命力。[.超多好看小說]


    小顧看著賈樂,精神爍然麵帶微笑,後背上背著那把令他感到殺氣的木劍,眼前的賈樂依舊與往日裏的賈樂相同。在陽光的照耀下顯得平凡親切。但小顧知道,經曆過昨晚那一夜的異變,賈樂早已不再當初。


    感受到異變所帶來改變的並不隻有小顧一人,更多的人也都在關注著這些,而且心情要遠比小顧更為急盼、殷切。


    帝丘城內,禦書房中。


    一襲黃色長袍的老者這坐在龍書案後閉目養神。其時已快到早朝時分,他知道,今天的朝堂之上一定會熱鬧無比,文官言黨、武將諸侯都會對昨夜的異象有著不同的看法,然而這些看法都是對己方有利、對自己有利的言論。又能有幾個人能夠真正地去關心這背後的事情?又會有幾個人能夠真的為自己的王朝而擔憂思慮?


    禦書房的門被輕輕地叩響,老者的眼睛緩緩睜開,一道龍虎精光綻射而出,低吟道:“進。”短短的一個字,卻蘊含著無比的權勢與威嚴。


    門外的人聞言微微一頓,才靜靜地推門而入,隨即門輕輕且迅速地合上,一個已是花白頭發的老太監站在黃衣老者的麵前。老者再次吐出一個字:“講。”


    老太監顫顫巍巍道:“莫先生說有人在初悟。”


    老者劍眉一挑喝聲道:“區區初悟能有如此異象?!朕的王朝都有可能被這異象所奪!他知不知道?!”


    老太監身子一抖,不敢答言。


    老者道:“知不知這異象從何而來?”


    老太監道:“莫先生說不知。”


    老者又道:“這異象之後還會如何?”


    老太監道:“莫先生還說不知。”


    老者冷笑道:“莫問,莫問,一問三不知。他還算給朕麵子,回答了朕一個問題。哼哼,真是了得啊。”


    老太監不知不是接話的時候,繼續閉口不言。


    老者不耐煩地揮了揮手道:“你下去吧,今天早朝免了。就說朕不舒服。一會兒宣溫長青入宮。”


    老太監麵露難色道:“聖上,這恐怕有些不妥吧......”


    老者一瞪雙目道:“有什麽不妥?!其他雜事讓太子代朕處理就好。如果這點小事他都處理不好,朕百年之後還怎麽放心將這江山社稷交給他?!”


    老太監急忙普通一聲跪倒在地道:“聖上說的哪裏話來,聖上您萬壽無疆,永保大武春秋。”


    老者長呼一口氣道:“好了,你下去吧。”


    老太監急忙叩頭行禮,緩緩地退出門外。


    帝丘街頭,酒尚溫酒館。


    溫悅靜靜地坐在靠窗的桌前,原本溫和淡雅的眼睛此刻正冷冷地看著窗外,端在掌中酒杯中的花雕早已變冷。小二看著溫悅,感到一絲害怕,這個人已經坐在那裏整整三個時辰,端起的那杯酒一直沒有喝下,也沒有放下。眼睛一直緊緊地盯著窗外。


    小二也感覺有些好奇,便偷偷地順著溫悅眼睛所望的方向看去。


    酒館對麵是一個小巷,此時在巷口處的地上正醉臥這一個和尚。和尚看上去微胖,臉色潮紅。滿身上下皆是酒肉氣,走街過往的行人見此情景都不禁皺眉唾棄。而那和尚卻是睡得既是香甜。不時地發出磨牙、夢囈的聲音。


    小二隱約間記得這個和尚,是一個帝丘城中很是有名的酒肉和尚,法號也很奇特,名為不二。小二見這和尚醉宿街頭也並不是一次兩次,心中已是有些習以為常。卻不想今天如此招這個麵向斯文青年人的注意。自己也實在搞不懂這其中的所有,無奈搖了搖頭。正好此刻又有客人上門,便急忙熱情地招呼上去。


    溫悅望著巷口醉倒在地的不二,心中壓抑著無比憤慨的衝動。他很想衝過去,將這個野和尚從地上揪起來,然後狠狠地抽上一百個耳光,在使勁地踏上兩腳。恐怕這也無法平息他此時心中的怒火。


    憑借自己的天賦與學識,溫悅可以說是他那一代年輕修道者中首屈一指的傑出代表,本應會有一番驚天動地的作為,卻不想在師父的安排下做了一個暗探,逐漸被世人所遺忘。而自己主要的任務便是盯住眼前這個野和尚!


    溫悅知道眼前的這個野和尚並不是一個簡單的人物,但是無論是誰,耗費了自己十餘年的寶貴青春時光都是不可原諒的!


    昨夜的異象溫悅自是看的清清楚楚。不僅如此,他還看到了不二見到異象之後那張歡喜愉悅的笑臉。那一刻,溫悅便知道這一切有可能與不二有關。


    所以溫悅十分憤怒!


    因為他監督不二十餘年的時間,本以為自己了解他的一切。不僅是他的出身、經曆還是成就,就連不二喜歡的酒、喜歡的肉、喜歡看了舞女甚至在賭桌上喜歡押大還是押小他都可能如數家珍一般說出來。卻不想不二竟能可以輕易背著他做出如此驚天動地的事情。


    溫悅感到自己被欺騙了,十餘年的付出卻是換來了一無所獲,這是他絕對萬萬不能接受的。


    但是不接受又能如何?


    溫悅隻好咬牙忍受下去,手中緊緊地捏著那個酒杯,裏麵的水酒冰冷無比。


    帝丘城內,快馬堂。


    洪磊此時正坐在前堂的下首座上,上首座自然做的便是快馬堂的大供奉袁伏豹。


    袁伏豹依舊是一身赤紅色的衣袍,此刻竟有些略微笨拙慢悠悠地喝著蓋碗茶。啜飲了半天終於感到有些鬧心,便一仰脖將一杯茶全部喝了下去,隨即抹了抹嘴,吐了一口茶葉梗便將茶碗仍在一邊。


    洪磊想不出這位老祖宗為何今天這般高興,也不敢多言,隻有耐著性子老老實實地陪在身邊,大氣也不敢出幾口。


    袁伏豹突然問道:“後院的那匹白馬如何?”


    洪磊一驚,急忙答道:“一切都好,額。吃得多,睡得也很實誠。每天都非常精神,還經常和後院中的其他公馬打架,後院中很多不錯的公馬都已經被它咬傷了,這些天我已經將它單獨飼養起來。”


    袁伏豹聞言咯咯一樂道:“這畜生還真是夠精神的,想不到都一把年紀了卻還是如此的爭強好鬥。哈哈哈。”


    洪磊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道:“大供奉,這匹白馬可是十五年前老堂主借出去的那匹白馬?”


    袁伏豹不滿地看了他一眼道:“莫不成你才發覺?”洪磊苦笑一聲道:“小子早先確實有所發覺,不過......不過嘛......”


    袁伏豹道:“不過你沒想到那匹白馬竟然還能活到現在,是不是?”


    洪磊笑了笑,點了點頭。袁伏豹道:“說實話,我也沒有想到。不過當那畜生出現在我眼前的時候我便一眼認出了他,絕對不會錯!”


    洪磊小聲道:“可是聖上那邊?”


    袁伏豹道:“怕什麽?這都已經這麽多天了聖上可有怪罪下來什麽嗎?哼哼,你以為我快馬堂中出現了白馬,那群龜孫子能不第一時間去聖上那裏告狀?既然聖上沒有說什麽那便是沒事。”頓了一下袁伏豹有些幸災樂禍道:“況且現在更沒有時間來想我快馬堂的事情了,聖上現在要麵對的是這場早春啊!”


    洪磊道:“大供奉,這一夜的異變您看......”


    袁伏豹笑道:“怎麽?不好嗎?我看是好得很啊,一夜春襲百草生,想來九江可以早點回來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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