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禦用裁縫?真的?”忍不住驚訝地張大了嘴巴,再細看那精致的剪裁,瀲灩生姿的紋繡,細細的針腳,不由得打心眼裏歎服:果真是人不可貌相呢!


    “當然,新月的東西,我何時敷衍過了?”他溫溫一笑,玩味道。


    “嘖嘖,嫂子不愧是美女,穿上這一身可不就是從畫裏出來的王昭君了!”李道宗生性詼諧幽默,這幾句玩笑一樣的誇獎從他嘴裏說出來,倒一點兒都不別扭。


    “謝謝!可惜我不會彈琵琶箜篌之類,像這樣拿一個破馬鞭,昭君她老人家可曾有這樣的造型?”笑著回他。


    “哈哈哈哈!”幾個人都忍不住大笑起來。


    “李世民,你說是昭君好看呢還是我好看?”笑著跳上馬背,略略沉吟著回頭問向李世民。


    “我又沒有見過昭君——不過,想來,王昭君若是到了我們新月的麵前,定然是麵無顏色黯然神傷了!”噙著微微的嘲弄,他策馬向前,伸出手指捏了捏我的臉頰,眸子裏卻泛著一抹暖暖的陽光。


    “就知道——哄我!”帶著一抹嗲怪撇嘴道。


    “昭君出塞——喂,你說王昭君是愛漢元帝呢,還是愛匈奴的呼韓邪單於?”思緒依舊深深地陷在那個故事裏,一時間不能自拔。


    “若是新月,該如何選擇呢?”他但笑不語,卻把問題一把拋了回來。


    “一個負了他,一個強迫她,同樣是沒有擔當的兩個臭男人,都不值得去愛——”唇角凝結著一抹冷冷的嘲弄回道。


    “新月的脾氣,倒是和王昭君一般無二呢!”他笑著歎道。


    “哼,知我者李世民也!——要是我到了漢宮掖庭裏,見了毛延壽那個混賬,也一定不會給他賄賂的,所以,畫紙之上,我也不過是個被點了一顆滴淚痣的醜女吧!”遙想被塵封在曆史廢墟裏的陳年往事,心思間不勝唏噓。


    “笨!做事一點都不用腦子,還真是不讓人省心的小丫頭!”搖搖頭,他無奈道。


    “我就是笨了,那你這個聰明人倒是說——王昭君該怎麽選擇?”帶著一抹不滿,我較真道。


    “三十六計走為上!太簡單了——半路上一不注意撒腿就逃,然後碰見個狼群什麽的,再來個英雄救美一見鍾情之類的故事,可不就完美了——”他一本正經著出主意道。


    咦,怎麽這麽耳熟?突然之間恍然大悟,是有人在變著法嘲弄我呢!


    “混蛋!”一邊笑著一邊咬牙切齒道。


    “你用用腦子好不好,我這分明是一片讚揚——我們新月姑娘有勇有謀,王昭君自然望塵莫及!哈哈哈!”他笑著強詞奪理道。


    “有勇有謀?望塵莫及?哈哈,謝謝秦王殿下這樣高的評價!小女子照單全收!”我大笑著道:“可是,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王昭君到底愛的是誰?”


    繞了半天,又繞回來了。


    “你這腦瓜子,整天想的什麽呀?真是杞人憂天!”他搖搖頭不置可否,卻忽而伸出食指,一下子叩在我的腦門上:


    “傻丫頭!想那麽多幹嘛?你又不會遇到那個懦弱無能的漢元帝!你有李世民,你有一個空前絕後的大英雄,所以,何必擔心,何須做無謂的司馬牛之歎!”他的眸光裏幾分安慰幾分溫暖還有一抹由衷的自信,笑得驕傲、妖嬈而風華絕代。


    “狂妄自大!”我笑著回他,一邊衝他做了一個鬼臉。


    “可是——”跑了一段,心上一個幽幽的陰影卻是揮之不去,終於忍不住囁嚅著看向他:“秦王殿下難道忘了嗎?——宇文新月原本就有著和王昭君一樣的命運,是皇上和親的一枚棋子——那突厥王子,他會不會——?”


    “走了!”他馬鞭清亮地一甩,馬兒朝著前路疾馳而去。


    好一陣子,他忽然回過頭來狠狠地回眸看我,:“以後不許跟我提那個突厥王子!”


    “他這輩子想都不要想了!”那個聲音冷到了極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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