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家新成員的到來,並沒有為他們的生活帶來什麽不便,衛秋山和邱紹的關係好,卻也不會拿全家人的安危去賭一個外人的忠誠,因此關於空間的事情被他瞞得很緊。


    在邱紹和褚明然眼中,衛家隻是有些幸運的得到了一個有著大量物資的安身之所罷了。


    一間小小的地下室,住了衛家一家八口人,和邱紹、褚明然兩個外來者,床上被四個老人占據,其餘幾人都在地上打地鋪,在他們的預想中,這麽炎熱的天氣,睡在地上並不會著涼,因此沒什麽不方便的。


    然而沒想到,剛睡到半夜,先是身體不好的邱紹被凍醒,迷迷糊糊睜開眼,耳邊傳來“嘩嘩嘩”的暴雨聲。他一愣,有些欣喜的睜開眼,下雨了,他們可以接大量雨水緩解淡水緊缺危機。


    這麽想著,便推了推睡在身旁的衛秋山。


    衛秋山被人推醒,第一反應不是困倦,而是寒冷。由於前幾天的夜晚溫度達五六十度,他們幾個人打地鋪的時候隻穿著一身背心,現在luo露在外的皮膚被寒氣凍得直起雞皮疙瘩。


    “怎麽這麽冷?”他疑惑的低聲問道,寒冷,從今年三月以後就沒感受到過了。尤其是末世開始,灼.熱的陽光簡直想要將幸存的人類全部做鐵板魷魚,就差撒上一把孜然了。


    “外麵好像在下暴雨。”邱紹低聲回道。


    二人的動靜很快把淺眠的褚明然吵醒,緊接著,衛清歡也醒了過來,他也是穿著一件背心和一條大叉褲睡覺,剛一醒來,也許是因為水係異能的原因,二十多度的溫度並沒有讓他感到不適,因此還未注意到氣溫的驟降。


    幾人低聲商議後,手中拿著地下室能盛水的容器,順著梯子爬出地下室。


    邱紹雖然身體還沒完全康複過來,但從小就是風裏來雨裏去,這些年的鍛煉也沒停下來過,很少吃藥的人,往往一吃藥效果就十分顯著,因此爬個梯子不過就是小意思。就是現在對麵來兩個流.氓,他也能撂倒他們。


    衛家所在洞穴距離附近最近的人家也是偏遠的存在,磅礴大雨將世間所有聲音模糊,他們快走到洞穴門口,才聽到隱約的人聲。和他們想象中的說話聲不同,那是類似於人類在絕望中的悲鳴和哭泣,聲音此起彼伏,源源不斷。


    幾人麵麵相覷,跨前腳步,衛清歡走在最前麵,手臂剛接觸到外麵偌大的雨滴,“刺啦”一聲,他疼得倒吸一口冷氣,猛地往後退幾步,厲聲喝道:“別出去,這雨有腐蝕性!”


    說著,忙用幹燥的另一隻袖子輕輕擦拭掉皮膚表麵的酸雨,大量幹淨的水從指尖流出,衝洗被酸雨沾染到的皮膚。


    衛秋山忙打開手電筒查看他的情況,外麵的酸雨酸度竟然等同於濃硫酸,剛接觸到皮膚的一瞬間,衛清歡反應快,立馬用幹布擦掉,並用大量水衝洗過,這才沒有太大的傷害。


    他們看向洞外的大雨,神色有些凝重,原以為是預示著災難過去的救命雨,沒想到,卻是雪上加霜的奪命雨。難怪附近傳來不少人絕望的哭泣聲,有些人一發現下暴雨,好久沒有洗澡的他們直接衝進了雨幕,相當於整個人衝進了濃硫酸的包圍中,他們在地麵上翻滾著,慘叫著,濃硫酸雨從人類的七竅而入,腐蝕著他們的內部。


    他們沉默的看著,麵對這一切,卻無能為力。


    這場濃硫酸雨一下就是一個星期,期間沒有人敢出門領教酸雨的厲害,無法出去,無法弄到海水,沒有陽光,也就意味著沒有淡水。


    人不喝水能活幾天,這個答案眾說紛紜,有人說七天,有人說三天,甚至有人說自己能長達好幾個月不吃不喝而活著,而事實上,僅僅三天,被硫酸雨包圍的人群中,已經有上百人死於渴死,數十人被濃硫酸雨包圍,無處可躲,活活腐蝕而死。


    這個死亡人數,隨著時間的流逝並沒有消失,而是愈發嚴重。


    衛家也陷入一片死寂之中,所有人都壓抑著,直到最先忍不住的王寶淑爆發。


    那是濃硫酸雨到來的第四天中午,他們已經拿出自己的午餐開始吃起來,王寶淑翻了翻被子底下,那裏已經隻剩下最後兩塊薄薄的餅幹。


    “誰偷了我的餅幹!”王寶淑忽然大叫道。


    衛家的食物自從發現這個地下室以後就已經平均分配好,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份利,吃完了就自己想辦法,當然,這是對王寶淑而言。


    這個家裏沒有人會去搭理這個貪得無厭的女人,因此誰也沒有說話,隻低頭吃著東西。


    見此,王寶淑氣氛的拍桌子:“我在跟你們說話,你們聽到沒有,到底是誰偷了我的東西,馬上還給我,現在!立刻!馬上!”


    連日的驚慌絕望侵蝕了她的理智,現在的她已經不管不顧,眼中充斥著瘋狂的血色,仿佛誰不如她的意,她就會生吞了誰。


    最終,衛小豪不耐煩的放下勺子,把還剩下的半瓶八寶粥放到自己放食物的地方,看了自家所謂的母親一眼,忍著脾氣說道:“你每天吃東西就跟別人會搶似的往肚子裏塞,吃到現在才吃完已經是奇跡了,誰會來偷你這麽點存貨!”


    王寶淑聲音尖利:“那可不一定,這裏不是來了兩個外人,這兩個外人空著雙手來到我們這裏,誰也沒出過力,你們給的食物不夠,可不就得來偷我的麽!”


    王寶淑是個典型的吃軟怕硬的女人,在褚明然那裏吃過虧後,再也不敢靠近他,但心裏充斥著對這個男人的恨意。現在一經爆發,竟然首先拿這兩個人開刀。


    爺爺衛雲奎麵色一沉:“夠了,像什麽樣子,你要是待在我們家不開心,走就是了,還在這裏嘰裏呱啦講什麽廢話!老子老早就不想再忍受你這個惡毒潑婦了!”


    幾天下來,老爺子的脾氣也開始漸長,麵對別人還能忍的下來,而麵對每天都在換著花樣作死的王寶淑,終於還是沒能忍得住爆發了。


    被老爺子這麽一通吼,長時間的積威讓她有些瑟縮,可想到沒有食物,她就會被餓死,無論怎麽樣,今天都要從他們手裏摳出來一些,於是又梗著脖子說道:“憑什麽讓我走,我是衛家人,是衛小豪他.媽,是衛秋山紅本子上名正言順的老婆!該走的不是我,是劉家這兩個死不要臉的老頭和老太婆!是這兩個死皮賴臉來我們家蹭吃蹭喝,除了一張臉什麽都沒用的男人!”


    越說她就越恨,想到明明自己才是他們的家人,可是他們卻偏偏把自己分出去,食物吃完了也不肯分一點給自己,偏偏卻毫無怨言的願意分享給兩個沒有一點關係的外人!


    除了一張好看的臉,他們還有什麽!還不是和自己一樣,靠著衛家人過活,至少她是個女人,靠男人養天經地義,可這兩個男人呢,為什麽也能心安理得的靠著衛家人!


    這麽想著,王寶淑隻覺得怒火直衝腦門,竟將炮灰對向衛家的逆鱗——衛清歡:“還有這個小崽子,他也是外人,一個留著衛家血的外人!他.媽早就死了,我才是衛家的女主人,我生的兒子衛小豪才是衛家未來的繼承人,他一個死了媽,還拖著兩個快進棺材的老頭老太太賴在衛家是怎麽回事!我早就看你們三個不順眼了,要說走,該走的是你們三個,而不是我,一個衛家的女主人!”


    這是第一次,衛清歡的母親劉玉被當眾提起,還是以如此侮辱的方式被這個女人提出,劉家二老氣的麵色發白,眼前暈眩g口堵塞起伏不定。衛清歡連忙扶住二老,低聲安慰了許久,才穩定了二人的情緒。


    劉老太太眼含淚水,咬著牙靠在外孫身上,這些年來,他們夫妻二人一直和衛家保留密切關係,就是為了和自己的外孫更靠近些,因此有時候私底下聽到王寶淑酸溜溜帶著嘲諷的話,也忍著屈辱過來了。


    她想,他們已經沒有多少個年頭好活了,隻有他們夫妻二人經常出現在衛家,才能讓衛家夫妻倆忘不了自家未成年就懷孕最後難產而死的女兒,忘不了就會愧疚,愧疚之下,隻會對外孫更好。這樣,沒有親生母親的照拂,隻要有爺爺奶奶和父親的愛護,外孫也不會被欺負了去。


    衛清歡一邊安撫的拍拍外婆的背部,看向王寶淑麵色陰冷:“你也配做我爸的老婆,做我們衛家的女主人?當年要不是你厚著臉皮使勁那些下三濫的手段,我爸會讓你這麽個醜女人得逞?還把自己當成衛家人呢,你問問這裏所有人,誰承認你是?我爸外麵不找女人,不是給你麵子,是他還有節操,有下限,我們把你當根蔥,你就真以為自己是根蔥了?一個不知廉恥,在外勾三搭四的女人,比站街的要好到哪裏去?人家站街的至少光明正大,靠自己賺來的錢養活自己,而不是像你這樣,花我們衛家的錢,去勾.搭小白臉!”


    如果是之前,他還能忍著氣顧著點衛小豪的麵子,可是今天,在王寶淑這般侮辱自己的母親和外公外婆後,衛清歡覺得自己要是再忍下去,就快要憋出內傷來了!


    他說的這些,也都確實是事實,拿衛家的錢勾.搭小白臉是真,隻不過沒這個膽子真的給衛家戴綠帽子而已。要是她真的敢這麽做,別說是她生了一個衛小豪,就是生了一打衛小豪,都得被遣送回鄉下。


    其中牽扯了太多原因,導致衛家明明知道這一切,卻一直留著這個女人,如果不是衛小豪的出生,如果不是顧及衛小豪,他們怎麽會容下這個女人興風作浪這麽多年?


    然而,這些原因他們不能說出來,衛小豪在衛家一直活得有些小心翼翼,一旦他們說出來,恐怕弟弟會受不住這種打擊,認為他自己是個累贅,是個拖累。


    王寶淑目瞪口呆,沒想到自己私底下以為沒人發現的事情,竟然早就被衛家人看在眼裏,自己就像是個小醜,自以為是的暗地裏沾沾自喜,被這群明知道真相的衛家人當猴子耍戲般看著。


    這種認知讓她像是被揭開了最後一層遮羞布,赤身luo體的站在大太陽下被眾人參觀,她抱著腦袋尖叫:“沒有,你胡說你胡說,我沒有!”


    衛清歡冷笑著,繼續說道:“你說我外公外婆是衛家的寄生蟲?這麽多年來,我外公外婆拿過衛家一分錢嗎?他們有靠衛家照顧過嗎?不,沒有,他們自己有工作,國家有補貼,他們活的堂堂正正,比誰都要光明正大!或者你想說我?我不到十八歲就開始做生意,你從被你虐待了這麽多年的兒子手中搶來買首飾買衣服的零花錢,有一半都是我給的!”


    “還有,你是想說褚明然和邱總嗎?我們衛家有今天,你能安安穩穩當十幾年的闊太太,多虧了人家邱總幫助扶持!褚明然一到我們洞穴,每天晚上都會帶回來不少魚蝦,敢情吃到嘴裏後就可以當做沒有過,你臉皮該是有多厚?”


    衛小豪坐在床沿上,今天的爭吵,讓他想起了小時候無數次被這個所謂的母親虐打時的絕望,和遇到偷偷給自己送藥,給自己送好吃的哥哥時才重新燃起的希望。


    好多次,他都以為自己熬不過去了,是哥哥,每一次都是哥哥拉著自己的手,把自己帶出黑暗的迷霧,讓他知道外麵的陽光是多麽的溫暖。


    多少次,哥哥都忍不住想要開口讓父親把這個女人趕走,是他自己,一次又一次被傷害後,卻還是愚蠢的希冀著這個女人哪一天悔過後悔給自己一點點愛。


    可是沒有,一次也沒有,這個所謂的母親,給予自己的,從來都是蔑視、虐打和利用。


    忍了這麽多年,他早就不想再忍下去,可是他又自私的不想在弄走王寶淑後,會有新的女人入住衛家,給自己添一個弟弟,這樣,自己的處境恐怕會更加困難。


    於是,在這樣的母親的影響下,小小年紀的衛小豪學會了看眼色,學會利用自己的母親給自己博取家人,尤其是哥哥的同情。


    他抿抿唇,深呼吸一口氣,想要表態趕走她,卻被衛秋山伸手壓住,他放下肉幹,看向王寶淑,眸色平靜:“我已經忍你很久了,這十幾年來你做的那些事情大家都心知肚明,我隻是看在小豪的麵子上才裝作不知道。如果你能像末世前那樣做什麽都背地裏來,隻要不要太過過分,我也會當做沒看到。但是末世來了,你一次次的試探著我的底限,你是有多大的自信,才會認為我會一直忍耐下去?”


    如果這段話是除衛秋山之外的衛家任何一個人說的,王寶淑都不會這麽絕望,然而,這段話,正是從這個男人口中一字一句清清楚楚的吐出,敲碎了她最後的龜殼。


    她囂張的神色褪.去,麵色蒼白而惶惑,她低聲喃喃著,眼中含淚:“不,別這樣,我沒有,我真的沒有……”


    然而,衛秋山不再說話,隻是靜靜的看著她,平靜生疏的就像在看任何一個毫不相關的路人。這麽多年來,他一直用這樣的眼光看著自己,王寶淑不止一次的欺騙自己:你看,你做了這麽多惡毒的事情,可是衛秋山都沒有把你趕走,雖然他表麵上看起來不在乎你,完全是因為衛清歡這個存在的原因。隻要衛清歡不在了,他就不再有所顧忌,他們就能永遠的,幸福的在一起了。


    可是現在,衛秋山不再保持緘默,他說的每一個字,她都認識,可是拚在一起,卻怎麽也弄不明白,也不想弄明白其中的意思。


    “別這樣看我,求求你,別這樣看我……”


    對這個男人,她是有感情的,在還是一個有著天真幻想的少女年紀時,她就想過,要拿下這個男人,讓他心甘情願的丟掉那紙契約,真正和他在一起。


    她也曾想過,要好好待衛清歡,想要好好服侍公婆,可是從一個偏僻貧窮鄉村裏出來的女孩,在一個大城市裏想要立足實在太過艱難,紅塵繁華漸漸讓她澄澈的心靈蒙上黑灰,她無時無刻不忘自己的目標,可是在那些誘.惑之下,卻眼睜睜的看著自己距離目標越來越遙遠,最後徹底背道而馳。


    她自己作的死,才導致了衛家人日漸對她的冷漠,於是,自知回天乏力的她開始自暴自棄,看任何東西都不順眼,尤其是看到優秀的讓所有人的視線都看不到自己和兒子的衛清歡,和無論她怎麽打,怎麽罵,都無法超越衛清歡,或者讓衛秋山的目光停留在自己身上的兒子衛小豪。


    其實,她最該恨的是自己,隻是她沒有這個承認的勇氣,因為一旦承認這一點,就是間接逼自己承認,自己就是一個平凡而又卑微的鄉下妞,承認自己根本不比別的女孩子更加優秀,無論是能力還是心靈。


    自己就像個醜惡的女配角,不斷的讓觀眾咬牙厭惡,卻還在屬於自己的天地裏悲哀的洋洋得意。


    可是她停不下來,明知道是錯,可是做了一件壞事,就會上癮,會一直不斷的做下去,並且抱著僥幸心理,告訴自己別人不會發現。


    可是一旦有一天,這些看膩了猴子戲的觀眾不再緘默,他們開始用惡意的語言來攻擊這隻自作聰明自作自受的猴子時,猴子該怎麽辦?


    猴子隻是不想要被拋棄,所以才做了這麽多事情,所以猴子是無辜的,為什麽要這麽對待無辜的猴子呢?


    王寶淑捏緊手裏的餅幹,將餅幹捏成碎渣渣後才反應過來,連忙鬆開手,把一手的餅幹碎屑往離她最近的褚明然手心裏塞。


    “給你,都給你,我什麽都不要了,我也不再害人了,我會改過自新,不要趕我走,不要拋棄我!”她有些神經質的想要抓住褚明然的手,可是褚明然厭惡的躲開了。


    王寶淑見他躲開,並不在意,看向病情大好的邱紹:“他不吃,給你吃,對不起,我向你道歉,你不要跟我一般見識,我就是個沒見識的蠢女人,你別搭理我,真的,我就是個愚蠢又惡毒的鄉下潑婦!”


    邱紹看了她一眼,什麽也沒說,走到衛秋山身邊。


    手心的餅幹碎屑一點一點的滑落在地上,一大滴一大滴眼淚從眼眶滑落,她看著衛秋山,眼帶祈求:“我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求求你別趕我走,我隻想留在你的身邊。以前是我豬油蒙了心,是我該死,不該糟蹋你,不該糟蹋衛家,不該侮辱衛清歡,更不該侮辱劉叔叔劉阿姨和劉玉,我錯了,求你別趕我走!”


    衛秋山神色漠然:“等這場雨停了,你就離開吧,我對你的忍耐,已經到達了極限。”


    王寶淑整個人癱軟的靠在牆壁上,神情瘋狂而絕望:“你們為什麽不原諒我,我都這麽低聲下氣的求你們了,你們為什麽還要這麽欺負我一個女人!對,你們才是一家人,我不是!”吼著吼著,她的聲音越來越低,整個人神經兮兮的看向上方洞口,忽然眼神善良,“對,我才不是跟你們一夥的呢,我是跟衛秋山一夥的,我是衛秋山的,衛秋山是我的,我要去找他,你們這群惡毒的人強迫了我的身體,卻無法束縛我的靈魂!”


    “我要離開你們,我要去找他,哈哈哈哈,去找他,去找他!”


    接二連三的打擊終於讓王寶淑徹底崩潰瘋狂,她瘋了般爬上梯子,衛奶奶愣了下,想去攔人,卻隻拉到一片衣角。


    剩下來的幾人麵麵相覷,立馬爬上去看情況。


    “她真的瘋了?”


    “不知道。”


    說著看向跑到洞口的王寶淑,此刻外麵還在嘩啦啦的下著濃硫酸暴雨,好多石頭被幾日來的澆灌腐蝕的坑坑窪窪,連他們幾個男人都不敢出去看情況,沒想到王寶淑像是沒有看到般,(以下防盜免費贈送幾百字,看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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