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鷹聞聲交出了道牌,餘光打量起老嫗,這是一個很慈祥的老婆婆,很容易讓人產生好感。 ≦


    老嫗拿起道牌掃了一眼,見上麵刻著金嶺二字,不由輕‘咦!’一聲,“又是一個金嶺礦場出來的!小師弟,元藝那孩子你認識吧!”


    衛鷹有些不可思議,這老嫗難道是武元藝家的親戚?


    武家在宗門是一流修真世家,這老嫗能拿到供奉堂管事這個肥差,與家族扶持肯定有莫大關係。


    雖說碰上了熟人親友,但衛鷹不敢托大,馬上回答道:“晚輩與元藝師弟同在金岩靈舍執行勞役任務,相處過數月時間!”


    老歐淡淡一笑,沒有繼續詢問什麽,麻利製作了一副新的道牌,然後推在衛鷹麵前,指著說:“這是內門弟子的專屬道牌,上麵刻有你的名字與貢獻額數值,滴入真血就能使用了!”


    宗門很多憑證都需要滴血祭煉,這很方便,也不會出現任何失誤與疏漏,衛鷹在祖師堂有過祭煉經驗,當場滴血照辦。


    趁這間隙,老嫗起了感慨,自言自語的說道:“元藝這孩子命苦,爹娘去世的早,孤零零一個人怪可憐的,哎,隻怪老身沒什麽本事,幫襯不到他,數月前見他練氣有成,著實替他高興!”


    衛鷹忍不住問了一句:“前輩,你老人家是元藝的什麽人?”


    “哦,都忘記介紹了,老身武賽黎,是元藝的姑祖母!”老嫗露出了溫和笑意。


    衛鷹卻沒有被她的表象所迷惑,心裏一陣鄙視,這老太婆也太虛偽了吧,如果沒有本事,能在供奉堂辦差?


    武元藝不是沒有提過他家裏的情況,這小孩父母因故死了之後,武氏族人就爭相前來搶奪遺產,這其中貌似就有這位姑祖母武賽黎的一份。


    他不動聲色繼續祭煉道牌,嘴裏則笑著說:“原來是元藝師弟的姑奶奶,晚輩衛鷹有禮了!現今晚輩要尋找新的道場執行任務,準備將貢獻額全部兌掉,不知此櫃是否可以一應辦理?”


    “當然可以!衛小師弟無須前往其它櫃台,這裏就能兌換!”武賽黎旋即拿出一部道冊,攤開放在衛鷹麵前。


    她指著說:“道冊上共有十類寶物,你可以根據自己的情況選擇想要的東西!”


    衛鷹當下拿起道冊,詳細觀看了起來,其實石心蘭當初說的話是沒有錯的,練氣期一層弟子的兌換權限隻有十種,其中有九種是單一寶物,最後一種是法術類,可以選擇多部。


    而衛鷹兌換的重點也是法術,他倒是想兌換提升修為的寶丹,但以他稀少之極的貢獻額,那是想也別想,他身上又不缺靈幣,也不缺器礦,所以法術才是他的急需。


    考慮過後,衛鷹最終將這一年多積攢的貢獻額全部花空,可也隻夠他兌換兩部法術,一是《驅寶術》,二是《觀氣術》。


    這驅寶術可以用來操控法器,一旦學成他就能禦劍飛行,觀氣術則可以查看同階修士的修為,實是一部雞肋法術,衛鷹倒是想將那一部《五行基礎咒決》兌出來,可惜貢獻額已經不夠,他算了算,刨除兌換驅寶術的貢獻額,剩下的額度隻夠觀氣術的兌換,這也是無奈之舉。


    衛鷹兌完法術就告辭離去,臨走時武賽黎長輩一樣殷勤關愛,叮囑了許多注意事項,還要衛鷹將來一定抽空與武元藝聯袂拜訪她,搞的衛鷹一陣無語,雞皮疙瘩都長了一片。


    這老太婆真是老人精一個,臉皮實在太厚,她應該能猜到衛鷹知道她的底細,卻偏偏表現的德高望重,做了惡事還如此談笑自如,渾然沒事人一樣,這不是臉皮厚又是什麽!


    出了供奉堂,衛鷹直奔任務大殿。


    這座堂口衛鷹並沒有來過,雖然他曾經接取過勞役任務,但當初他入宗時直接被派往金嶺礦場,分的道牌就是任務憑證。


    衛鷹知道謝真珠在此堂辦差,兩人有過數月的交往,算得上朋友,但絕對不是深交,來之前他已經有了打算,謝真珠願意幫忙他就承情,不願意幫忙的話,那他也不能抱怨人家,畢竟兩人非親非故,人家幫襯是恩惠,不幫襯才純屬正常。


    到了大殿,充耳就是劇烈的吵鬧聲。


    “這怎麽和俗世裏的集市一樣!”


    衛鷹看的一愣一愣,旋即壓下了這個疑問,他忽然被四周牆壁上懸掛的一幅幅金光卷軸所吸引。


    這些卷軸都有一人來高,數丈來長,上麵記載著多種任務的資料,還標注有任務賞賜的具體信息。


    殿中並沒有櫃台,但每一幅卷軸下麵都有管事弟子的書案,有些書案是空的,有些坐著人,而每一個有人的書案前麵,必定有一群弟子在問長問短。


    “千蕩山脈的任務為什麽變更了賞賜,竟然減少了一半貢獻額?什麽,上麵改動的?你當我傻子呀,你那老不死的爺爺就是這個任務的布者,我看他是想欺淩同門,你馬上給我改回來,不然我告到執法堂去!”


    “你奶奶的,紅潮穀的任務怎麽又增加難度了?這一年下來變動三次,你當俺有九條命嗎,俺不接了,誰想死誰去做!”


    “黑水河有一百多個彎,一年偷渡過來的散修至少有四十個,老夫又不是三頭六臂,管的過來嗎?任務這麽繁重,老夫還修不修行了……好,你說是上麵長老吩咐的,但長老們也得體諒一下小輩的難處吧,這位長老是誰,你說出來,老夫親自找他理論!你千萬不要讓老夫知道這是你私下做的手腳,否則老夫叫你好看!”


    衛鷹站在人群裏聽了一會兒,到處都是類似種種的質疑與刁難,他止不住感歎起來,看來任務大殿的管事並不好做呀,當然任務也不好接!


    小半個時辰後,衛鷹將大部分卷軸都瀏覽了一遍,現這些任務千奇百怪,什麽類型都有,尋寶、鎮邊、交易、外出等等,但凡修真界所有出現過的需求幾乎無一不缺,甚至還有招募道侶這樣奇葩的任務。


    衛鷹真是好奇,道侶顯然就是夫妻,可是夫妻還可以招募來?再說這種任務的貢獻額該怎麽計算,宗門還管門下弟子的終身大事?


    後來他又看了看這個任務的賞金,問了問周圍的同門,這才弄明白其中的蹊蹺。


    原來任務分兩類,一是宗門任務,二是私人任務。


    宗門任務是由宗門下放,完成後直接得到貢獻額的賞賜。


    私人任務則是由弟子們個人提出來,同時要將這個任務的賞金交到宗門,宗門會把賞金折算成對應的貢獻額,等有人接取任務並完成後,才能前往宗門拿到這筆貢獻額,如果這個完成任務的人想領取賞金,也很容易,將貢獻額再兌換成賞金就行了。


    招募道侶是私人任務,提出任務的弟子把賞金放在宗門,宗門把賞金折算為貢獻額,如果有人願意應募,直接去招募者那裏相一相親,看對眼就可以結合成一對,然後應募者去宗門把貢獻額拿到手就可以了,當然這種任務有些丟人現眼,百十年都未必出現一次。


    說的難聽點,在這些私人任務裏,宗門起到的作用與世俗裏的掮客、牙人比較類似,所不同的是,宗門不會在任務過程中收取任何回報,賞金有多少,全部折算等價的貢獻額,一點額度都不會扣除,這完全是替門徒服務,解決了門徒的需求。


    衛鷹來回觀看的途中,不自覺走進了一片人堆。


    十餘位弟子正圍在一個書案前,但他們不是在詢問任務,而是在看熱鬧,這個書案對麵站著一位麵如黑鍋的中年大漢,手指書案內的管事弟子大聲嗬斥,吐沫星子亂飛,場麵好不火爆。


    “飛馬湖的任務到底什麽時候才能接,這也不知那也不知,你這個管事是幹什麽吃的!任務既然懸掛了出來,就是讓咱們做的,口口聲聲湖內生變,暫時無法過去,你倒是說明一下原因呀,我法丹尚缺一味主藥,隻有飛馬湖才能采到,你若因此耽誤了大事,老子拆了你的洞府!”


    衛鷹心想這黑鍋臉是誰呀,看去很囂張的樣子。


    然後又望了望書案內,頓時目瞪口呆。


    那書案裏就坐之人竟然是謝真珠,此女明顯招架不住局麵,被黑鍋臉逼的啞口無言,眼中含著淚珠,看去即是委屈,又是羞怒。


    黑鍋臉可能見她年紀小,也不願欺人太甚,罵了兩句就沒了興致,當下就要轉身離去,結果他一動,身後的人群紛紛退避三舍,‘唰!’的一下溜個精光。


    衛鷹不知深淺,站著沒動,瞬間變成了出頭鳥。


    黑鍋臉怒氣未消,當場指著衛鷹鼻子罵道:“小兔崽子,你看什麽看,再看老子一掌拍死你!”


    不知為何,衛鷹腦海裏忽然出現了一個熟悉的身影,他想起了自己的生身之父,火爆脾氣與黑鍋臉簡直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連罵人的稱呼都一樣。


    他絲毫不怵,神色輕鬆的對黑鍋臉說:“前輩法力高深,你一掌下來肯定要傷及無辜,晚輩還是自行了斷吧,這樣對大家都好!”


    “哈哈哈!”


    他語氣充滿調侃,頓時引了周圍的一片哄笑。


    黑鍋臉猛的怔住,片刻後忽然大笑一聲,同樣輕鬆的對他說:“你這小子有點意思,我記住你了!”


    火氣已經消了一大半,黑鍋臉大搖大擺的離去。


    衛鷹自幼活在父親的怒火裏,非常懂得與這類人的交往,一見黑鍋臉走遠,立刻來到書案前坐下,笑著對謝真珠說:“謝師妹,好久不見!”


    謝真珠一見故友上門,破涕而笑,揉著眼睛說:“那人凶巴巴的,衛師兄你倒是一點不怕!”


    說完將案上的一本厚厚道冊拿起來,看了片刻眉頭不自覺皺了下去,略帶憾色的對衛鷹說:“你要是早來幾天就好了,目前小妹這裏已經沒有多少任務可以接,適合你的隻有‘旋絲洞’,但這裏危險有點大,小妹並不建議你在此定居!要不你再去其他管事那裏問問,說不定能接到稱心如意的!”


    “稱心如意的任務都是有價的啊!”衛鷹低語一聲,早前他觀察過,安全舒適的任務都需要拿寶物打點管事弟子,但他顯然不是土財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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