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安然身邊沒人,她便低聲道:“我讓我娘暗中幫我打聽了許多在侯府中舊日服侍的人。”


    安然立刻打起精神來,認真聽著。


    “都說十三年前,並沒有聽說府中有過九姑娘。您的姨娘,也沒在侯府中出現過。”錦屏凝重的道:“甚至更早之前,六姑娘也是如此!”


    安然聞言,立刻道:“這些人此時都在何處?”


    “除了服侍在太夫人院中的人,這些人都被陸續發賣或是到了別院、莊子上服侍。這麽看來,十幾年前在府中服侍的人,竟在不知不覺中都被被陸續換了下來!”


    安然眼底閃過一抹錯愕。


    這麽說來,自己和六娘在侯府算是從來未存在過的人!


    怪不得前世她沒有回到侯府,什麽幼時走失、什麽體弱要在外頭修養,全部是為了捏造她們身份的謊話!


    安然渾身發冷。


    若是如此,太夫人或趙氏,拿捏自己太容易了。自己對抗她們,無異於是螳臂當車。


    如果她們願意,也可以讓自己和六娘無聲無息的消失!不過是個無依無憑的庶女罷了,又有誰會關心、在意?


    “夫人年輕時為人如何?”安然定了定神,想到自己曾經的猜測。“在蘭姨娘、麗姨娘之前,府中有過別的姨娘嗎?故去的也算。我四姐的姨娘呢?”


    錦屏想了想,頗有些期期艾艾的回道:“回姑娘的話,聽我娘說,夫人剛嫁過來時,靖北侯府正是鼎盛時,咱們南安侯府卻是差了不少。當初夫人算是下嫁了……夫人很在乎侯爺!”


    “在麗姨娘前,侯爺身邊隻有幾個通房丫頭。”錦屏謹慎的回道:“我問過了,從沒有人被抬過姨娘。四姑奶奶的娘,便是原先侯爺身邊的一個通房生得,隻可惜是個沒福氣的,她身子弱,生下四姑娘後還沒多久便撒手去了。”


    她到底是府中的下人,也曾在趙氏身邊服侍。不好就直接說趙氏仗著娘家的勢強,便在侯府中橫行霸道,不許南安侯身邊有人在。可安然聽出她的未盡之言,肯定是因為趙氏善妒,娘家又厲害,趙氏自是一頭獨大。


    嫡妻跋扈強硬,看她們爹的相貌就是個風流的多情公子。在家中不敢,會不會他幹脆就此背著趙氏,在外頭養小的呢?


    如果這樣的話,就能解釋為何有六娘和自己的存在了吧!


    “如今看來,靖北侯府和咱們南安侯府哪個更厲害些?”安然又問。


    錦屏這次回答很快,她不假思索的道:“當然是咱們侯府!自從靖北侯府是舅爺當家後,就很不如老侯爺在時。咱們侯府也算是有從龍之功,自是比靖北侯府更體麵些。”


    安然點點頭。


    十一年前的那次機會,抓住的人此時都過得不錯。甚至包括陳謙家,也是早早認定了今上能登基,送了大筆的銀子去充實軍費,這才有了往後的潑天富貴。


    想來如今趙氏的娘家勢弱,再加上趙氏隻生下兩個嫡女便再無動靜,趙氏才不得不做出一些妥協吧!


    南安侯一直沒有嫡子出生,也沒有庶子,日久了大家都隻會說趙氏自己不能生,還極為善妒,彈壓著妾室也不許讓其有孕。這樣的名聲可就太不好了。


    也就是從那時起,七娘和十娘的姨娘才有機會去服侍安遠良,生下了庶女,被抬了姨娘。


    “大爺、二爺的姨娘都是哪裏的人?是從外頭買的還是府裏的人?是太夫人的身邊的還是夫人身邊的?”


    錦屏想了想,有些不確定的道:“大爺、二爺的姨娘很少有人敢提起了。我也不是很清楚,仿佛有一個是太夫人給的,有一個是夫人從娘家帶來的丫頭。”


    安然頓時變得神色凝重。


    先前錦屏告訴她的,說是安銳、安鋒的姨娘們都是因為“用巫術詛咒夫人”才被發配到家廟中,安然就覺得奇怪。府中沒有嫡子,將來很可能家業就是有這兩個庶子之一繼承。


    且就算是有了嫡子繼承侯府,可是庶子日後也能考取功名或者分的一部分家裏產業,日子肯定也過得不錯。這兩個人什麽都不需要做,隻安心等著孩子長大便是了。


    若是能考取功名,能過做官扶搖直上,未嚐不能給姨娘也掙個誥命回來。


    這樣算來,二人還是很有盼頭的,不至於自掘死路。


    還有一點很奇怪,之前安然沒有意識到。若是趙氏抓住二人這樣的把柄,豈會隻把二人發配家廟就甘心?依著趙氏的性子,非得要了二人的性命不可!


    莫非這隻是個托詞不成?


    安然腦海中靈光一閃,安銳、安鋒的生母豈會不知道安分守己的好處?隻怕趙氏當初動了去母留子的心思!


    想到這兒,安然不有一陣膽寒。


    其中有一人還是她從靖北侯府帶來的,她仍不手軟。


    這樣心狠善妒的趙氏……怪不得自己和六娘一直沒在侯府露麵,恐怕是早就被人抱走養起來了吧!既然自己的奶奶是太夫人身邊的人,六娘的身邊的劉媽媽也是太夫人身邊的人……


    暗中操縱這一切就是太夫人吧!


    在兒媳婦娘家勢頭正強時,她便忍耐趙氏,任由其在府中飛揚跋扈、作威作福,借趙氏娘家勢力來扶持自己兒子;等到趙氏娘家不如之前時,便再出手,逼得趙氏不得不給安遠良身邊抬人,最近更是又把六娘和自己接了回來。


    太夫人真是太厲害了!


    這份忍耐就非常人所能及,這才是最可怕的。


    安然驀地又想到了李氏,那也是個非常能忍耐的。若是給了她機會,沒能準兒能做到哪一步。


    “我知道了。”安然摩挲著手中的茶杯,猶自有些驚魂未定。她勉強笑了笑道:“我想一個人靜一靜,你先下去吧!”


    錦屏見安然臉色不好,忙應了一聲便退下了。


    “等等。”


    安然又叫住了錦屏,她臉色蒼白又疲憊的道:“今日的話不許透出一個字去。”


    錦屏連聲應了,賭咒發狠的保證。


    安然擺了擺手讓她下去了,自己一個人猶在出神。


    照目前的情況看,她隻有人人擺布的命運了。為何上一世自己沒能回來,仍是她百思不得其解的。莫非上一世嫡母的娘家一直強勢,太夫人便沒有機會?


    安然有種想破頭都得不出答案的無力感。


    ******


    趙氏回到院中,便把南媽媽叫過去說話。


    “你把那日九娘去三娘府上時的經過再說一遍。”趙氏冷著臉,麵色很不好看。“越仔細越好!”


    南媽媽見趙氏臉色駭人,忙拚命搜刮著腦海中的記憶。


    “那日先是九姑娘進去了,讓我們在外頭等著。”南媽媽苦苦思索的道:“先前還有幾聲爭吵聲,還有瓷器摔碎的聲音,還夾雜著一些哭聲。到了後來便沒了聲音,想來是三姑奶奶已經被九姑娘勸住了。”


    “後來是九姑娘出來,讓丫鬟們去服侍三姑奶奶沐浴更衣,自己去了小廚房做點心。”南媽媽一直都在外頭候著,對屋中的情況並不知曉,隻能根據她看到的來說。


    “再後來三姑爺回來了,沒多久九姑娘也端著點心回來了。”她回憶道,突然南媽媽像是想起什麽來似的。“仿佛是銀屏去小廚房叫的九姑娘!”


    趙氏緊緊擰著眉,沒有開口。


    南媽媽隻得繼續說下去。“等到九姑娘進去後,沒多久三姑爺便出來了。原本咱們聽到的信兒是三姑爺宿在外頭,要接李氏回來。那一晚三姑爺竟然回來用了晚飯,看起來跟三姑奶奶恩愛一如往常。”


    “三姑奶奶留下了九姑娘,九姑娘晚上是也很懂得避嫌,據說在廂房裏一步也沒出去。”


    傍晚的時候三娘便讓南媽媽回去了,隻留下了安然,故此南媽媽之後的事情隻是聽銀屏、畫屏兩個人說過。


    “你看九娘如何?”趙氏沉吟半晌,突然問道:“性子脾氣比起十娘如何?”


    南媽媽被問的一愣。


    “依奴婢看,九姑娘其實還不錯。”南媽媽不知道趙氏的用意,隻得謹慎的回道:“性子是個柔和溫婉的,脾氣也好。奴婢鬥膽說一句,最難得的是,九姑娘真誠。”


    趙氏挑了挑眉,道:“此話怎樣?”


    “奴婢僭越,說句難聽的,三姑奶奶府上的事,原本是與九姑娘不相幹的,咱們府上讓九姑娘去,也實在是因為別的姑娘、姑奶奶都不在。九姑娘才跟三姑奶奶見過兩麵,縱然是姐妹,又有多深的感情?”


    “可九姑娘卻是在全力幫著三姑奶奶。”南媽媽低聲道:“奴婢聽畫屏、銀屏的話,無論是在三姑爺麵前、還是在李氏麵前,九姑娘沒少想法子給三姑奶奶解圍。”


    趙氏沉默了片刻。


    “這兩日你安排一下,讓錦屏和畫屏兩個回來一個見我。”趙氏揉了揉眉心,疲憊的道:“我要親自問問。”


    南媽媽忙答應下來。


    “夫人,三爺吵著要找您!”正在一片寂靜中,突然簾外響起來石媽媽的聲音。


    聽見是自己的幼子,趙氏的神色立刻柔和了幾分。她忙道:“快把鈺哥兒抱進來。”


    她的話音才落,隻見門口的簾子被撩了起來,露出一張粉嫩可愛的小臉兒,被奶娘抱在懷中的安玨,正張著雙臂,嘴裏嚷嚷著“娘、娘——”


    趙氏的心立刻柔軟成一片。


    “鈺哥兒乖。”趙氏把安鈺接過來抱在懷中,柔聲哄著道:“鈺哥兒想娘了?”


    “娘這幾日都不陪我玩兒了。”已經三歲的安鈺吐字清晰,雖然還有些奶聲奶氣的,卻能清楚表達自己的意思。“娘總是忙,我想娘陪我玩兒!”


    連日來都是憂心三娘的事,確實少了對幼子的關注,趙氏忍不住一陣愧疚。


    看著懷中兒子白淨粉嫩的小臉兒、天真無邪的大眼睛忽閃忽閃的,讓人忍不住去嗬護、想把世上最好的一切都給他。


    可他還太小了!


    安銳、安鋒跟安鈺差了許多,安鈺在年齡上實在吃虧,而且安鈺身子又弱……如果三娘不能扶持幫襯他,怕是安鈺繼承侯府都會成問題!雖說五娘更聰明些,可她嫁的人不如三娘,丈夫不如雲詵出息。


    就算是三娘同世子過不下去了,斷沒有和離的可能。毅郡王府大可以用三娘善妒這一點休了她,三娘的顏麵便完了。


    一定要保住三娘在毅郡王府的地位!


    趙氏抱緊了懷中的幼子,下定了決心。


    ******


    今日雲詵下衙早,路過朱雀大街時,看到程記鋪子新鮮出爐的白糖糕,不由拉住韁繩,停下了馬。


    這是三娘很喜歡吃的點心,記得新婚時他每日下衙都會給三娘買上一份熱乎乎的白糖糕,甚至有時候還要排上一會兒隊。他從不用小廝,都是親力親為。


    三娘明媚的笑容仿佛就在眼前,可是算起來,他們已經相敬如冰許多日了。


    雲詵歎了口氣,翻身下馬,去買了一份熱騰騰的白糖糕帶走。


    他不想跟三娘一直冷戰下去,三娘曾經為他付出很多,他心中也是愛著三娘的。可李氏和東哥兒已經存在了,如果三娘能接受她們母子,他們便能恢複如往昔。


    是他對不起三娘在先,他會好好補償她的!


    雲詵一路想著舊事,策馬回了郡王府。進了大門,雲詵才想提著白糖糕去三娘院中,隻見兩個小丫鬟在甬路上背對著他,一麵走,一麵笑著說話。


    “方才從李姨娘那兒出來,正巧哥兒醒著,他還衝我笑了,真是太可愛了!”一個粉衣的小丫鬟笑道。


    另一個身穿藍衣的小丫鬟也附和道:“可不是,哥兒的模樣真招人疼,那一笑讓人軟到心坎兒裏。”


    雲詵本來沒在意,聽二人提到東哥兒,心中不由一動。


    於是他要邁進院子的腳步不由一滯,他把手中提著的點心遞給了身後的小廝墨鬆,低聲道:“你把點心給世子妃送過去,我先去趟李姨娘那兒,等會兒就回來。”


    墨鬆應了一聲,接過點心提著去了正院。


    洛月閣。


    李氏才喂飽了懷中的哥兒,正低聲哼著溫柔的小調,輕輕拍著他的背,哄著他玩兒。


    才出生的孩子嗜睡,一日裏難得有一會兒時候是醒著的,李氏便襯著這難得的功夫,逗弄著他。


    雲詵到了洛月閣時,院裏隻有兩個小丫鬟在忙活著晾衣裳。廊廡上還站著一個婆子,看起來有些年紀了,不是很堪用的樣子。雲詵見了不由皺了眉。


    “今日東哥兒可好?”雲詵也不讓人通報,自己撩簾而入。


    最後雲詵還是跟三娘妥協了,隻給長子起了乳名“東哥兒”。


    裏屋隻有李氏,還有兩個奶媽。


    見雲詵進來,李氏忙要起身撐著要行禮,雲詵忙上前按住了他。


    “爺,您來了!”李氏柔美的五官上綻放出笑容,她眉眼間都洋溢著喜悅。“哥兒才吃飽了,妾身正哄著他玩兒呢。”


    雲詵湊近了看李氏懷中的兒子。


    東哥兒很給麵子的醒著,甚至當雲詵伸出手指戳他軟軟嫩嫩的臉蛋兒時,東哥兒竟咿咿呀呀的哼哼了兩聲。


    雲詵見狀高興極了。


    “東哥兒知道爹爹來了,這麽高興呀!”李氏在一旁柔聲道:“小沒良心的,方才逗了你半天都不笑,你爹爹來了倒是高興得緊!”


    聽了她的話,雲詵更是高興。


    這麽小的孩子哪裏知道高興不高興?至多知道餓了要哭還差不多。


    從李氏手中雲詵小心翼翼的接過孩子,雲詵抱著孩子在屋子裏轉了好幾圈。


    “我們東哥兒真乖!”


    雲詵見孩子困了,這才戀戀不舍的把孩子交到了奶娘手中。


    奶娘識趣的把孩子抱去隔壁屋子睡。


    “方才我進來,看到你院中隻有兩個小丫鬟在幹活兒,還有個不堪用的婆子。”雲詵在圈椅上坐下,微微蹙了眉道:“你這兒人手夠用嗎?”


    李氏忙笑道:“多謝爺惦記著!我這兒人少,隻有我和東哥兒兩個,自然是夠用的。還有別的小丫鬟,您沒見著呢!夫人體恤我,已經把服侍的人都撥了過來。”


    雲詵卻仍是未曾舒展。


    連衣裳都是讓小丫鬟們洗,就是再有兩個也不夠用。且李氏才生了孩子,也需要人服侍。一個婆子兩個奶娘哪裏夠用?


    可內院的調度是主母的事……


    “爺,您心裏有我們母子,妾身就心滿意足了!”李氏柔聲勸道:“當初在外頭,可不就是一個婆子、一個丫鬟,都足夠用了!哪裏需要那樣麻煩?”


    “再說了,若是真的有事,夫人也會派人來幫忙的!”


    雲詵眉頭越皺越緊,沉默了片刻,最終隻是“嗯”了一聲,沒再說別的。


    李氏臉上的笑容越發深了一層。


    ******


    等到三娘看到那包白糖糕時,已經冷掉了。


    “這是墨鬆送過來的,說是世子爺特意去程記給您買的!”畫屏在一旁高興的道:“可見世子爺心裏還是惦記著您的!”


    “是啊,世子妃,您就跟世子爺和好吧!”銀屏也在一旁勸。


    三娘卻是微微一笑,目光中露出一絲冷意。


    她拿起那包冷掉的白糖糕,聲音平靜無波的問道:“既是世子買回來,那世子人在何處?”


    畫屏語塞。


    當墨鬆把白糖糕送回來時,她確實是多問了一句,墨鬆隻說世子爺去李姨娘處一趟,過會兒就來。可是這已經過去半晌了,世子還沒過來。


    “許是有什麽要緊事出去了也說不定!”銀屏忙在一旁描補道。


    三娘笑容愈發冰冷。


    “給我去打聽,世子才回來時去了何處,此時又在何處?”


    銀屏和畫屏見狀對視一眼,心中暗叫不好。無法,銀屏便出去打探了。


    “……世子爺才回來時,去了李姨娘處一趟……”很快銀屏便回來了。她知道三娘的性子,撒謊粉飾太平隻會讓三娘更生氣,隻得實話實說道:“這會兒世子爺去了外書房……”


    這些日子以來,雲詵既沒宿在三娘處,也沒留在李姨娘那兒,而是搬去了外書房住。


    三娘笑出了聲。


    可在銀屏和畫屏聽了,卻是比哭還要難過。


    ******


    畫屏接到趙氏著人傳來的消息後,請示過三娘,便尋了機會回了一趟南安侯府。


    “夫人,您一定要幫幫世子妃,世子妃的日子可太難過了!”畫屏紅了眼圈,她跪在地上哽咽道:“我們姑娘、我們姑娘她心裏太苦了!她心裏太在乎世子了!”


    趙氏動容,眼中也閃動著淚光。


    “好孩子,快起來!”趙氏親自把畫屏扶起來。


    趙氏拿出帕子按了按眼角的水光,穩了穩聲音道:“你隨我去見太夫人。”


    畫屏有些不解。


    “到了太夫人處,我問什麽或太夫人問什麽,你照實說便是了。”趙氏囑咐了一句。


    畫屏忙點頭不迭。


    榮安堂。


    太夫人似乎早就知道趙氏回來,等到她帶著畫屏過去時,太夫人已經在等她們了。


    畫屏給太夫人見過禮,便規規矩矩的站在一旁。


    “當日九姑娘去時,都做了什麽、說了什麽,你仔仔細細的給太夫人講一遍,不許漏一個字。”趙氏道。


    畫屏點頭,事無巨細的認真複述了一遍。


    於是她從安然進去後,獨自一人勸住了三娘,連三娘身上的茶漬,都講得清清楚楚。接下來安然去做點心,並讓銀屏在世子回來時通知自己回來,安然是怎麽端著點心進去的,說了什麽,以及囑咐她換掉了給李氏的見麵禮,在李氏進門時說了什麽……


    約莫過了一盞茶的功夫,畫屏才口幹舌燥的說完。


    太夫人神色凝重,沉默不語。


    “九娘對三娘如何?”趙氏又問道。


    畫屏不太明白趙氏的意思,隻得小心的說了自己心中所想。“九姑娘對世子妃可謂是盡心盡力,處處幫襯著世子妃。我們沒想到的,九姑娘都想到了。說實話,如果那日不是九姑娘去了,世子妃還不定會鬧成什麽樣。”


    想到剛得到消息時,歇斯底裏的三娘,仍是心有餘悸。


    九姑娘幫了大忙。


    “娘,您看……”趙氏見太夫人始終不說話,到底有些沉不住氣了。


    太夫人目光掃過畫屏,她緩緩開口問道:“如今三娘和世子關係如何?”


    畫屏咬咬牙,把前兩日雲詵買了白糖糕給三娘,卻去了李姨娘院中,而後直接去了外書房,連三娘的門口都沒登,細細的同趙氏跟太夫人講了。


    如今能幫上姑娘的,隻有夫人和太夫人了!


    太夫人的目光越來越冷。


    “娘,我求您幫幫三娘!”趙氏突然跪在了太夫人麵前。“這麽一日日的消磨下去,三娘和世子遲早要夫妻反目!”


    太夫人長長的歎息一聲。


    “求您答應,把九娘送去毅郡王府,給世子做個貴妾!”趙氏重重的給太夫人磕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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