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子隻有三百多人,麵對悍不畏死的一千多土著的進攻,日軍雖有先進的武器,無奈那些東西在叢林裏近身肉搏中發揮不出優勢,一下子從捕獵者變成了獵物。鬼子最有效的武器就是刺刀和手雷,可是四周枝杈縱橫,手雷扔出去炸死土著,鬼子也會被四處飛射的木屑、斷枝弄傷,鬼子每殺死三四個土著,鬼子就會損失一名士兵,鬼子漸漸不支,退到河邊,一些鬼子兵跳入河中,試圖遊到河對岸,可是他們一跳入水中就被來自河水裏的一股可怕力量拖到下麵,隻是一眨眼的功夫,跳入河水中的十幾個鬼子就沒了蹤跡,水麵上冒出一股股血水,將河水染成猩紅色。看見同伴在河水裏沒了蹤影,日軍士兵意識到這河水裏必有吃人的怪物,從河裏突圍的希望瞬間化為泡影。許多土著靈巧地爬上粗大的樹幹,藏身在茂密的樹冠裏居高臨下向樹下的鬼子射出致命的箭矢。一個鬼子正要投出手雷,一支箭從高處射下來,穿透了鬼子的喉嚨,手雷掉在地上爆炸,周圍四五個鬼子倒在血泊中,鬼子中隊長野村也被一根因這枚手雷爆炸拋過來的斷樹枝打瞎了一隻眼睛。激戰兩個小時後,日軍已經傷亡了三分之一,而土著的傷亡更是達到了日軍的四五倍之多,大概感到無法承受這麽巨大的損失,土著最終撤退了。兩百多個筋疲力盡的鬼子兵抬著同伴的屍體和傷兵,離開了堆滿屍體的戰場。對岸楊佐青和那個名叫唐新達的戰士紮了一個木排,劃著木排回到西側河岸,在層層疊疊的屍體中尋找他們的戰友,李鹹陽靠在一株樹上,胸前現出一個刺刀製造的傷口,血已經流幹了。栓子死的時候手裏還死死地攥著鬼子的一隻耳朵……不過值得慶幸的是他們的司令牛小山還活著,當他們把渾身血汙的牛小山從一株樹旁抬起來的時候,他們驚喜地發現牛小山的身子是熱乎乎的,伸手去探鼻息,還有呼吸,楊佐青解開牛小山的衣褲,沒發現傷口,判斷牛小山隻是暈過去了,並無大礙,他伸手掐住牛小山的人中,將其弄醒。


    牛小山慢慢睜開眼睛,看看楊佐青和唐新達,又扭過頭看看周圍的樹林,腦子逐漸清醒過來,他舔舔幹裂的嘴唇,聲音沙啞地道:“楊連長,鬼子們被你們打退了?”


    楊佐青神情沮喪地道:“是土著把鬼子打退的。”


    “咱們還剩下幾個人?”


    “就咱們三個了,其他人,其他人都犧牲了。”楊佐青哽咽著道。


    牛小山陷入了沉默。三個人掩埋了戰友的屍體,在樹林裏打了幾隻禽鳥在火上烤熟,填飽了肚子,夜幕降臨,他們無法辨別方向,隻能在樹林裏過夜了。擔心熟睡的時候河裏跑出怪物傷到自己,他們把宿營地選在距離河水較遠的一個山岩下,升起篝火,用樹藤在樹幹間做了兩個吊床,牛小山和楊佐青躺在吊床裏,疲倦襲上來,兩個人很快就睡熟了,唐新達靠坐在山岩附近一株粗大的樹幹上負責警戒。樹林裏並不安靜,野獸的嚎叫從四外傳來,增加了黑夜的恐怖。唐新達在步槍的槍膛裏壓上五發子彈,警惕地注視著四周的黑暗。時間慢慢地流逝,起初唐新達還很精神,可是不久他就委頓起來,整個白晝他都同其他戰士一樣在森林裏同日本人周旋、戰鬥,他也不是鐵打的,他也同樣會疲倦。牛小山和楊佐青此起彼伏的鼾聲直往耳朵裏竄,那鼾聲就像能夠傳染疾病的病菌一樣讓他也困乏起來。他的眼皮越來越沉重,不住打著哈欠,頭顱漸漸地垂到了胸部……就在他快要睡過去的時候,遠處傳來一聲拖得長長的慘嚎,那聲音在森林裏長久的回蕩,讓他睡意全消,猛地從地上跳了起來。隻有一個人處在極度恐懼、絕望中才會那樣嚎叫,趙宇霆臨死的時候就是那樣嚎叫的。牛小山和楊佐青同時醒過來,他們抓起武器跑到唐新達跟前。


    “新達,發生什麽事了?”牛小山問。


    唐新達茫然地搖搖頭,“我聽見河那邊有人叫了一聲,大概是土著遇到了野獸吧。”


    唐新達話音剛落,他手指的方向傳來激烈的槍聲。雜亂的槍聲裏分明有不少三八槍射擊時發出的巴溝,巴溝的聲音,三個人幾乎同時呼喊起來,“是鬼子。”


    槍聲一直響個不停,其間夾雜著一迭聲的慘呼,大約過了半個多小時槍聲停了,森林裏恢複了寧靜。他們猜測是鬼子又遇到了土著的偷襲,擔心獲勝的一方過來襲擊自己,都沒有了睡意,撿來石頭壓滅了篝火,警惕而沉默地坐在灰燼旁等待天光放亮。


    “日本人究竟遇到了什麽?肯定不是土著,土著的襲擊沒有那麽可怕。”牛小山一直在黑暗中皺眉沉思,過了一會他轉過頭問坐在他身旁的楊佐青。


    “趙宇霆在河裏發出的慘叫至今仍在我耳畔回響,隻有一個人遇到了十分恐怖的東西才會發出那種不似人生的慘叫,剛才那邊日本人的慘叫聲與趙宇霆的慘叫聲十分相似,難道河裏的怪物跑到森林裏,襲擊了日本人?”


    “難道是鱷魚?鱷魚既能在水裏生活,也能在陸地上生活。”唐新達接過了話茬。


    “可是鬼子怎麽會跑到河那邊呢?按理說鬼子被土著打得損兵折將,擊退土著後應該撤出森林呀。”楊佐青道。


    牛小山和唐新達保持了沉默,沒有人能回答他的問題。自從見識了河畔那株大樹的樹幹上刻畫的骷髏頭,詭異的事情就一件連著一件,即便久經沙場、見多識廣的牛小山內心也不安起來。索性黎明前的幾個小時並沒有怪物光臨他們棲息的地方,斑駁的陽光透過枝葉間的空隙灑在林間,驅走了黑暗。三個人離開宿營地,辨清了方向,踏上返程的路途。一路上他們既沒有遇到野獸、土著,也沒有遇到想象中的吃人的怪物,他們平平安安地走出了森林。


    牛小山、楊佐青、唐新達回到營地的第三天,日本人派出一個中隊日軍帶著一部電台,鑽進那片原始森林,尋找失蹤的那兩個中隊鬼子,隨他們執行任務的還有七百名邵本良的偽軍。然而那些鬼子、偽軍一踏入森林就與營地失去了聯係。


    整整三個中隊的日軍,還有七百名偽軍就這樣神秘消失了,一個都沒有跑回來。這需要很強大的武裝才能將其消滅,聯想到自己手裏的時空穿越器,日本人判斷那片森林裏一定藏著具有超子讓能力的生物,一定是那種生物把進入森林的日軍幹掉了,日本人迫切需要了解那片森林,於是日本人從柳河縣送過來四千中國苦力,在距離營地十幾裏的地方修建機場,日本人準備對森林進行空中偵察,找到那種神秘生物。


    牛小山曾經打算帶著國民軍去襲擾日軍修建機場,可是日軍防衛森嚴,日軍用鐵絲網將整個工地圈起來,工地四周用沙袋、原木堆砌了許多機槍工事,入夜,探照燈將工地四周照得雪亮,還有一批批的巡邏隊牽著狼狗,四處巡邏。國民軍彈藥匱乏、精銳盡失,沒有能力去襲擾日軍守備森嚴的機場工地。


    雖然不能對日軍采取行動,可是牛小山還是帶著偵察部隊頻繁光顧日軍機場工地,他們潛伏在日軍機槍射程之外的草叢裏,靜靜地觀察日軍機場的進展。盡管每一次都是空手而歸,但牛小山並不沮喪,相反充滿了期待,他相信森林裏潛藏的那種神秘怪物一定會給日軍帶來跟大的損失。


    這天夜晚,確切地說是午夜時分,國民軍營地圍牆上負責警戒的戰士發現營地西側的草地裏亮起了燈光,夜晚執勤的軍官立即將這個情況向牛小山做了報告,牛小山立即帶著一連離開了營地,向亮起燈光的地方趕過去。燈光一直在那裏亮著,像是馬燈發出來的,三十多個國民軍官兵貓著腰從兩翼悄悄摸過去,到了近前發現那裏擺放著二十五個彈藥箱,高高摞起來的彈藥箱上架著兩挺安裝了四倍瞄準鏡的歪把子機槍,還有一門六零迫擊炮,馬燈就掛在迫擊炮的炮筒上,除此之外牛小山還在一摞彈藥箱旁發現了一個皮口袋,打開皮口袋,裏麵裝著五十件亮黃色熒光背心,最上麵的那件背心裏夾著一封信,拆開信封,信紙上印著一行字:進入森林,穿上背心可保無恙。國民軍分散開在四周搜索,卻沒有找到一個人影。


    戰士們興高采烈地扛著武器、彈藥回到營地,可是牛小山卻皺緊了眉頭,暗自思索這些東西究竟是誰送的。


    回到營地,牛小山就把黃友、秦箏、楊佐青找過來,聚在他的房子裏討論這件事情。


    “依我看很可能是日軍營地中的偽軍不想做漢奸,暗中給我們的。”秦箏道。


    “既然不想做漢奸,就因該加入我們。”黃友道。


    “日軍目前還不知道我們這個營地的確切位置,否則他們早就打過來了。”牛小山否定了他們的猜測。


    楊佐青始終坐在一旁悶頭抽旱煙,牛小山點了他的名字,要他說說自己的看法。


    楊佐青抬起頭,“是不是森林裏的人送過來的?我的意思是森林裏除了土著還有一群反日武裝,他們也像我們一樣來自那邊的東北。”


    “我也是這麽想的,可是他們為什麽不肯露麵呢?偷偷摸摸地送來武器、彈藥就離開了,為什麽要會回避我們呢?”牛小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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