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軍班長將九名法國士兵分成兩組,自己帶四個人在前麵探路,另一組五個士兵走在第一組後麵,兩組間距為一百米,如果第一組遭到敵軍攻擊,第二組立即撤回深淵石壁旁,搖動深淵上垂下來的棕繩請求上麵增派援兵。法國士兵沿著地麵幹涸的血跡一路走過去。


    三號山洞裏十幾名越南人民軍士兵坐在石頭堆砌的機槍工事裏借助頭頂懸掛的馬燈發散的光亮,玩撲克牌。工事距離深淵那邊的山洞入口僅有三百多米,兩個越南士兵輸了牌,跑到工事外麵一下一下努力做著俯臥撐,這是他們商定的對輸牌者的懲罰方式。一個越南兵屁股撅的很高,坐在工事裏監督的士兵過去,在他屁股上踹了一腳,這個輸了牌的士兵一下趴在地上。工事裏看熱鬧的越南兵們哈哈哈地哄笑起來。被踹了屁股的越南兵耳朵貼在地麵上聽到了由遠及近的腳步聲,他一下從地上爬起來,跑進工事裏抓起槍,表情緊張地指著深淵那邊的洞口,對那些同伴喊:“不要鬧了,那邊有人過來了。”


    其他越南兵向那邊看了一眼,並沒有發現有人走進山洞,法國士兵這時距離這裏還很遠,他們也沒有聽見腳步聲。


    “小子你是不是想耍賴呀!不想做就說出來嗎?你看你說的跟真事似的,哪裏有半個人影嗎?”一個越南兵撇著嘴譏諷地道。


    “我騙你幹嘛?你把耳朵貼在地上聽聽就知道了。”


    那個越南兵半信半疑地趴在地上,屁股撅得老高,耳朵貼在涼颼颼的石地上。當他爬起身的時候,已經換了一副嚴肅的表情,“同誌們,他說的沒錯,敵人從那邊過來了,快進入工事準備戰鬥。”


    越南兵們收起笑容,紛紛跑進工事,抓起武器,熄滅馬燈,在黑暗中屏息靜氣望著山洞入口。


    大約過了十幾分鍾的時間,法軍班長帶著第一組士兵來到3號山洞入口,法軍班長見山洞裏漆黑一片,於是站在洞口前打開手電筒向山洞內照過去。越軍工事裏突擊步槍和機槍射出密集的子彈,子彈在黑漆漆的山洞裏劃出長長的火紅彈跡,法軍班長和兩名士兵中彈倒在血泊中。其餘三名士兵慌忙趴在地上,翻滾到洞口一側,隨後爬起身飛快地向回跑。第二組士兵一聽見槍聲,就很明智地停下腳步,看見第一組的三個人慌慌張張跑過來,也掉轉身向隧道方向跑過去。其實法國士兵完全不必如此慌張,因為越南兵被食人植物心存恐懼,根本就沒有膽量進入深淵。


    幾個越南兵走到山洞入口,小心翼翼地用鐵鉤子勾住兩具法國士兵的屍體,拖進山洞,塞進兩口防彈玻璃製作的棺材裏,抬上一輛卡車,卡車拉著棺材飛快地駛出山洞。三號山洞外一百多米的地方,新近建了十幾座堅固的鋼筋水泥碉堡。碉堡群後麵五六裏地處排列著一些木屋。卡車飛快地駛向碉堡群,哨卡裏的哨兵見卡車駛過來趕進搬開橫在公路上的路障,把卡車放進去,卡車從碉堡群中穿過,來到木屋前停下來。十幾名越南兵從卡車上搬下兩個防彈玻璃棺材,將鐵棺材抬進一座木屋裏。


    越軍國防部部長武元甲,國家安全局局長阮鳳山,科學院院長李慶涵等官員以及金星師師長阮海鵬、政委何國瓚等人陪同蘇聯駐越南大使科夫羅斯丁,以及二十幾名蘇聯、越南生物學家、醫學家、物理學家、化學家等專家以及攝影師走進木屋。武元甲、阮鳳山、李慶涵等官員走到棺材旁,仔細打量兩具法國士兵的屍體,隨後退到一旁。三個人走出木屋悄聲低語了幾句,阮鳳山對李慶涵點了點頭,李慶涵走到科夫羅斯丁麵前。


    “尊敬的科夫羅斯丁同誌,這是我們英勇的戰士十幾分鍾前在那個山洞裏擊斃的兩名敵軍士兵,從他們體貌特征以及身上穿著的服裝、使用的武器,身上攜帶的物品……我們初步判斷,這兩名敵軍應該是法國殖民軍。這是我們從兩具屍體上搜到的士兵證和一些能夠證明他們身份的物品。”


    何國瓚走過來將兩個士兵證和相片遞給科夫羅斯丁,科夫羅斯丁接過士兵證和相片仔仔細細地看了一遍,臉上顯出不可置信的表情。隨後他將這些東西傳遞給蘇聯專家組成員,蘇聯天文學家茲魯尼科夫精通法語,他對超自然現象有著濃厚的興趣,他看著士兵證驚呼道:“這個士兵是1902年出生的,於1921年加入法國駐越南殖民軍第三師。你們看這兩張照片都是1923年在越南西貢照的,如果真是這樣,那就意味著他們來自五十多年前的時空,這就是說那個山洞是一個連接曆史與現實的通道。如果控製了這個山洞,我們就可以回到五十多年前了……我們可以將強大的蘇聯軍隊派過去……希特勒五十年前在幹什麽……”


    科夫羅斯丁不客氣地打斷茲魯尼科夫的話,“茲魯尼科夫同誌,請你不要激動,僅僅憑借這些證件和照片就斷定他們來自於另一個時空,太輕率了。關於那個山洞中存在一個連接曆史與現實通道的設想迄今為止還找不到任何證據,我認為是不切實際的空想。”


    這些天蘇聯的幾名專家在對山洞和那株食人植物進行深入研究後,得出一個相同的結論,山洞裏很可能存在一個連接過去與現在的時空通道。科夫羅斯丁對此嗤之以鼻,覺得這些專家異想天開。在沒有踏入這個木屋之前他還固執地堅持這個觀點。可是在看到那兩具法國兵屍體上搜出的政件和物品的時候,他的觀點來了一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他開始相信專家們的判斷了。如果真的存在曆史與現實連接通道,那麽這對蘇聯意味著什麽?世界霸主、超級帝國,一瞬間他內心裏湧出這樣兩組詞匯。這個山洞裏的秘密,山洞裏的時空通道一定要掌握在蘇聯人手裏,越南這樣的弱小民族是不配享有這樣的資源的。


    為了蘇聯國家利益他並不想當著越南人的麵討論時空通道的問題,他曾不止一次暗示過這些書呆子,對於那個山洞的任何研究成果一定要嚴格保密,即便蘇聯專家組成員之間也不能私下溝通、交流,更不用說在公開場合探討了。可是茲魯尼科夫這個呆子居然一激動就把什麽都忘記了,居然當著眾人的麵將自己的想法和盤托出。這讓他十分氣憤。


    科夫羅斯丁打算將眾人的注意力轉移到食人植物上,他從醫學家馬克洛夫手裏接過一個玻璃瓶,玻璃瓶裏裝著一株枯萎的食人植物。科夫羅斯丁將那個玻璃瓶舉起來,對眾人道:“這株植物外表很普通,真看不出它同一株菊花或者喇叭花有什麽本質上的區別。就在十幾天前,我們從越南同誌口裏得知這種植物能夠從人的內髒中萌發出來,把根須紮進人的骨髓中,吸食人的血肉,我們來這裏的目的就是為了親自驗證這種奇特的植物,而不是其他那些不切實際的幻想。”


    科夫羅斯丁將玻璃瓶交給馬克洛夫,隨後將武元甲和阮鳳山請到自己的辦公室。


    “武部長、阮局長,我有一個建議,我覺得我國的專家對那個山洞單獨進行研究比較合適,我認為貴國派來的專家並不具備相關知識和能力,請相信我提出這樣的要求僅僅是出於保密和安全的考慮,不是我危言聳聽,如果蘇聯專家的判斷是正確的,那麽關於這個山洞的秘密一旦傳到美國人那裏,很可能引發一場世界大戰。這不是光靠越南的力量能夠解決的。”科夫羅斯丁態度生硬地道。


    “科夫羅斯丁先生,您別忘了我們越南人在過去數十年的時間裏先後打敗了法國人和美國人。”武元甲按捺不住怒火,凜然道。


    科夫羅斯丁當然聽得懂武元甲的弦外之音,科夫羅斯丁淡淡地一笑,道:“當然這有一個前提,那就是蘇聯人民無私的援助。”科夫羅斯丁道。


    “我記得抗擊法國人期間,中國人也曾給與我們很多支持。”阮鳳山不失時機地插了一句。


    科夫羅斯丁哈哈大笑起來,笑得嘴巴完全咧開,露出所有的槽牙,笑了好一陣,科夫羅斯丁才止住放肆無禮的充滿侮辱意味的笑聲,對兩個越南高官道:“中國?中國現在正在進行**********,舉國上下亂得不可收拾,他們連自己的肚子都吃不飽,哪裏還能顧得上你們。你們唯一的依靠就是蘇聯。看來關於這個山洞,蘇聯與貴國之間需要舉行更高級別的談判,我明天就會把我的建議反饋給國內。我相信你們的黎筍總書記在有關那個山洞的事情上一定會同蘇聯保持一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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