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桐洋村內的地道距離地麵足有五六米,地麵大火勢熊熊,地道裏卻絲毫未遭受到炙烤。[]聽到村外數裏地外的強烈爆炸聲,陳明仁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派了幾個戰士鑽出村外的洞口去探視,那幾個戰士回到洞裏,興奮地對陳明仁道,外麵來了援兵,架設大炮將土匪轟散了。陳明仁猜想一定是隊長率隊來救援了。於是帶著剿匪隊鑽出地道,截殺四散奔逃的土匪。麵對這些落水狗,就連村民都拿著棍棒出來助威了,將近三千人尾隨土匪一直追出十幾裏地,方才罷手。


    剿匪隊顧不得打掃戰場,立即幫助村民撲滅了大火。黃昏時分,剿匪隊從四麵圍住英利墟鎮。陳明仁將青桐洋俘獲的幾名俘虜放入英利墟,鎮子裏隻有不到兩百名土匪,得知蔡海清兄弟敗逃二十四坑,意識到自己陷入孤立無援的境地,倘若負隅頑抗,隻有死路一條,於是就讓那幾名俘虜回去傳話,要同剿匪隊談判。陳明仁帶著幾名隨從進入鎮子。這英利墟是徐聞第二大鎮,自古名人輩出,商業繁華,宋、元、明以來,手工業和商業頗為發達,富商大賈迭出,自古以來官家、商家大戶建築比比皆是,是富可敵縣的經濟重鎮。齊誌宇不願讓這個古鎮毀於戰火,叮囑陳明仁無論如何要通過談判的方式使鎮子得到解放。陳明仁沿著古石道進入鎮子,石道旁排列著一座座騎樓、亭台、風格獨特的民居,儼然就是個小縣城。隻是此時剿匪隊陳兵鎮外,百姓預感到兵禍將至,家家闔門閉戶,街上鮮有人跡。陳明仁被土匪迎進一座宅院,雙方開始談判。土匪頭目提出三個條件,一是允許他們攜帶武器、財物離開鎮子。二,為保障他們轉移其間的安全,陳明仁需留下來作為人質。三,需給他們三天時間做撤離準備。滿足這三個條件,他們才會交出鎮子。


    “蔡海清兩千多人今天逃回去的不到三四百人,其餘的都變成了屍體,還有一些人連屍體都找不到了,你們是不是很想知道蔡海清為什麽白得這麽慘呀?嗬嗬,我告訴你們,我們帶來了二十門大炮,那炮筒子比你們的腰還粗,一枚炮彈打出去,這樣一座房子連塊磚頭都剩不下。(.棉、花‘糖’小‘說’)我在使用那些大炮之前,也曾經勸過蔡海清,讓他放下屠刀,回頭是岸,隻要交出武器,我們保證不傷害他性命,但他不聽,還跟我講******條件。怎麽樣,你們是不是也想學蔡海清呀?”陳明仁道。


    “這位長官,你這是要把我們趕上絕路啊,沒有武器、財物,你讓我們今後拿什麽活命?你這樣做,分明就是沒給我們留下活路!”土匪頭子憤憤地道。


    “你們唯一的出路就是接受我們改編,除此之外沒有其他路可走。至於你,我可以給你一個連的編製,由你擔任連長,鎮子裏你手下的人都歸你指揮。”陳明仁道。


    此前這個土匪小頭目已經從那幾個被剿匪隊俘虜的土匪口中獲悉剿匪隊大炮的厲害,開出那些條件自己心裏也沒底,現在看見陳明仁態度強硬,絲毫也不想跟自己妥協,便更加沒了底氣。心想,蔡海清兩千多人說敗就敗了,自己這點人還不夠人家塞牙縫的。如果歸降,還能撈個連長幹幹。日後若這剿匪隊規矩太多,找個空子帶自家兄弟跑到山上依然幹咱的老本行。土匪頭子琢磨明白了這個理,也就不再堅持那些條件了,答應率部歸降。


    土匪交出槍械,剿匪隊一槍沒放就解放了英利墟。打開英利墟土匪的彈藥庫,繳獲長短槍七百多支,子彈三萬多發。另外還在鎮子裏意外地找到一個隱藏在地下室的土匪的秘密槍械所。擁有兩台車床、一台鑽床、一台銑床,一個電焊機,外加一些鉗工工具,另外還有一個煤油發電機,五十多個工人都是土匪從縣城抓來的良民。從土匪嘴裏得知這個小作坊居然能製造火藥、鳥銃和類似撅把子那種單發短槍。至於繳獲的糧食、財物更是無數,足夠剿匪隊支用半年了。齊誌宇在英利墟住了兩天,第三天就帶著瓊崖縱隊警衛連將這個小作坊的機器設備連同工人一起帶回了瓊崖石碌嶺根據地。


    在接下來的日子裏,剿匪隊大敗蔡海清的消息像長了翅膀傳遍了徐聞縣,英利墟周圍那些飽受蔡海清欺淩的百姓,這一下心裏有了依靠,一些青壯男子紛紛前來投奔剿匪隊,使剿匪隊在短時間內就發展到三千多人。


    這天縣長蘇步濂帶著幾名隨從來到英利墟。陳明仁在英利墟鎮長、商會會長等人的陪同下迎到鎮外,將蘇步濂請進鎮子。蘇步濂踏上鎮子裏的石板路,一邊走著一邊細細打量著街道旁的店鋪,趕著裝滿貨物的牛車在鎮子裏進進出出的商販、行人,聽著商販們討價還價的聲音,百姓們無所顧忌地交談,蘇步濂感慨萬千。


    “英利墟被蔡海清占了兩年了,現在終於回到百姓手裏了,陳將軍,你們進駐這裏也就半個月吧,能這麽快就恢複秩序,很難得呀!我聽說青桐洋的房屋悉數被蔡海清焚毀,來這裏之前,我特地去了一趟青桐洋,看到你們正在幫助百姓建造房屋,不受百姓一個銅板,很讓我感動呀!”蘇步濂道。


    “齊隊長將百姓比作水,把我們這支隊伍比作水裏的魚,魚兒離開了水就無法生存。我們這支隊伍就是為了使徐聞百姓早日擺脫亂匪的欺淩才建立起來的。想百姓之所想,急百姓之所急是我們的宗旨。我覺得徐聞的匪亂最主要的原因是經濟落後,百姓生活窮困,假使百姓生活富足,又有誰還願意上山當土匪幹掉腦袋的營生呢?齊隊長計劃未來數年內向徐聞投入一筆資金,以幫助徐聞百姓發展農業、工業和商業。徐聞是蘇縣長的故鄉,蘇縣長對這裏的一草一木都很熟悉,談到發展這裏的經濟,蘇縣長一定比我們這些外地人更有發言權,能否提些建議?”陳明仁道。


    說話間,眾人一走進了剿匪隊的指揮部。蘇步濂坐在木桌旁,喝了一口茶,潤了潤幹渴的喉嚨,又拿起木盤裏的濕手巾擦了擦臉上的汗跡,感覺涼爽多了,這才說道:“齊隊長和陳副隊長作為外鄉人,卻肯為徐聞百姓處處著想,想我這個縣長,屁股坐在縣長這個位置上坐了兩三年卻毫無作為,想起來就慚愧難當。陳副隊長剛才說想幫徐聞百姓發展經濟,我以為當從製糖業入手。徐聞自古就有種植甘蔗的曆史,甘蔗在徐聞的種植十分普遍,而這裏鄉村的土糖寮也十分普遍……”


    陳明仁打斷了蘇步濂的話,“對不起,蘇縣長,你剛才說的土糖寮是指什麽?”


    蘇步濂見陳明仁向他打聽土糖寮,興致一下子就高漲起來,笑著道:“陳將軍,我蘇某人雖然理政無方,但對於這裏的製糖業還是略知一二的,土糖寮是傳統的製糖設備,始興於唐朝。據資料記載,清光緒十六年(1890),糖蔗生產基地之一的徐聞縣建有土糖寮600多間。當時,甘蔗生產者同時又是製糖者。土糖寮既有獨家經營的,也有由4-6戶蔗農聯合經營的。一間土糖寮,一般需要100多畝甘蔗作原料,日加工糖蔗為2500-3000公斤,產糖200-250公斤,生產的糖產品主要有土砂糖、赤砂糖和磚糖三種,含雜質較多。土糖寮一般由壓榨石絞2個、壯耕牛4-6頭、大號鐵鍋3口、大號鐵盆或瓦缸2-3個、糖漏少則三個多則幾十個、糖框若幹個、大簸箕2-3個、糖笠、糖包和茅屋等設備組成。一間土糖寮,一般需要煮糖工4人,放蔗入絞(含管牛)工6人,燒火曬柴工3人,斬蔗工8人,共計21人。製糖時,耕牛用布蒙住眼睛(以防耕牛亂滾亂動),輪流拉絞轅(絞杆),繞石絞作圓周運動,從而拉動石絞,壓出蔗汁,再經過煮練、蒸發和澄清等環節,製成糖品。”


    “這種製糖方法太原始了,如能購入先進製糖機器,必會使生產效率得到極大提高。”陳明仁道。


    “生產方式雖然原始,但土糖寮數量眾多,土匪沒過來之前,咱們這裏產糖每年都能達到120多萬包,價值近200萬元。徐聞在製糖業這方麵那可是全中國的龍頭老大呀!可是自從鬧上了土匪,產糖量驟然降至每年不足26―27萬包,價值15萬元以下。”說到這裏蘇步濂現出憤恨難平的表情,用力拍了一下桌子,大聲喊道:“這些亂匪攪得徐聞民不聊生,生產停滯,我在有生之年一定要把這些禍害連根鏟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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