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忙在轉過身去,卻隻見有一個工人模樣的人攔住了自己,不由得又叫道:“山田叔叔。”正是清水穀高手山田正剛。


    清水知道無路可逃,便索性放棄了抵抗,但卻見紫衣出手如電,向四人方向各出了一招,四人反應極快,各自向後退了一步,都還了一招。


    “士農工商四大高手竟然全部出手了。”紫衣冷笑著,看著四人,原來做商人打扮的佐佐木佑二此時也已經來到。


    清水吃了一驚,見紫衣忽然向自己的幾位叔叔動手,一時間不知道如何是好,竟是呆在了那裏。


    紫衣狠狠地一把把清水推開,道:“你原來是清水穀的人。”說著轉身掩麵而去。


    清水不知到底發生了什麽,叫道:“紫衣!紫衣!”但是紫衣的身影卻漸漸遠去,直到不見。


    隻有幾滴清淚,落在風中,被清風吹卷著,飛舞著,落在大地上。


    清水癡癡地望著紫衣遠去的方向,隻是不斷地重複:“她走了……她走了……”


    “公子。”小島哲夫張了張嘴,終於決定打斷清水的思緒,看著清水道:“公子,該回去了。”


    “不,我要紫衣。”清水指著遠方,堅定地回答。


    “剛才我們和她交過手了。”小島哲夫平靜地道,“從她的身手來看,她是鬼島的人。”


    “沒錯,肯定是鬼島的武功。”佐佐木佑二附和道。


    “鬼島是什麽地方?”清水抬起頭來,不解地看著四位叔叔,道:“鬼島的女孩,不也是人嗎?”


    小島哲夫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緩緩地道:“公子,你有所不知。這鬼島是日本海上的一座小島。島上聚集著許多中國人和日本人,這些人以搶掠我日本國國民為生。燒殺搶掠,**婦女,無惡不作。”


    “鬼島本名七煞幽冥島,但是久而久之,日本國國民都十分害怕他們,便用鬼島稱呼他們,所以鬼島這個稱呼便由此而生了。”


    “公子,你知道的。我清水穀是日本國第一大正道門派,既然便擔負起了抗擊鬼島的重任。我們清水穀門規極嚴,一旦和鬼島中人有來往的,輕者廢去武功,驅逐出清水穀,重者立即格殺勿論。”


    “公子向來一心隻讀聖賢書,對於武林中的打打殺殺不感興趣,所以這些事情一直都沒有告訴公子,公子不知者無罪,隻是你現在既然已經知道了這妖女的底細,便不要再和她來往了罷。”


    清水忽然抬起頭,嘴巴張了張,想說什麽,卻最終什麽也沒有說出來。


    眼神中原本擁有的對未來憧憬的希望的光芒,此時忽然暗了下來,隻是緩緩地道:“小島叔叔,我們回穀吧。”


    他自幼受儒家文化熏陶,向來對屠戮無辜百姓之人深惡痛絕,如今知道鬼島中人的行徑,又知道了紫衣的底細,一時間不由得心傷若死,真恨


    不得自己立刻死了才好。


    小島哲夫心道:公子果然是知書達理的好少年,便道:“既然如此,我們便趕快回穀吧,免得一路上再被鬼島中人糾纏。”


    清水不語,隻是被小島哲夫拉著身子,上了一匹馬,坐在馬上,機械地隨著馬背的起起伏伏調整著自己的身體,任憑小島哲夫拉住自己的馬韁繩,用馬鞭催動自己的坐騎。


    而紫衣卻掩著麵,任憑淚水溢出眼眶,隻是不住地道:“原來你是清水穀的公子……你一直騙我……”


    她一個人奔到山崖,望著看不見底的懸崖,禁不住大聲叫道:“我不想活了。”


    卻隻聽見四麵環繞的山也在回應她:“我不想活了!我不想活了!”


    她心如刀絞,眼前出現了清水俊秀的麵龐,似乎在山崖的盡頭向自己招著手,她望著遠方的少年的麵龐,那個自己刻骨銘心的麵龐,禁不住低聲道:“清水,你是真心愛我的,是不是?”


    “你其實很想和我在一起,隻是別的人不許你和我在一起,對不對?”


    沒有人回答,隻有大山用她自己的聲音回答著她。


    “如果我跳下去,你也跳下去,我們兩個便可以永永遠遠在一起了,你說好不好?”


    “清水,我先跳下去,你過一會兒便來找我,一定要來找我……來找我……”她這般低低地說著,大滴大滴的淚珠早已經奪眶而出,墜落在她的衣襟上,打濕了她胸前的衣服。


    一時間萬念俱灰,心中再也沒有生念,一縱身,腳尖點了點地,向前躍去。


    前方是無盡的黑暗,看不到一點光明,但是隻要跳下去,就解脫了……


    可是,有一股力道,卻從她的身後將她的身子拽住,讓她無法墜落。


    她回過頭,隻見一個斷了雙臂的中年男人不知何時從身後拉住了她身子,他的眼眸中此時隻有憐愛之意,不是男女之間的愛戀,而是父親對女兒的嗬護之意。


    不是別人,正是七煞幽冥島上賓山本先生。


    “紫衣,不要這樣……”他輕輕地說著,“那個無用的負心漢子,他不配你為他這樣,他不配……”他的聲音低沉,但是卻是那般的清晰,一個字一個字地鑽入她的耳膜。


    “師父……”紫衣再也忍耐不住,放聲大哭,投入到師父寬闊的懷抱中,似乎便是有再多的風雨,隻要在師父的懷裏,便什麽也不怕。


    山本先生將紫衣擁入懷中,道:“乖孩子,那些正道中人個個都是人麵獸心,他騙了你的愛,然後便將你扔到一邊,他們都是這樣。”他一麵說著,一麵擼開紫衣的袖子,道:“他沒有動你身子吧。”


    紫衣搖搖頭道:“他對我很好,從來不敢非禮……”然後抬起頭來,看著天空,道:“我知道……他心裏一定也很苦……他昨天晚上還和我說……要和我浪跡天


    涯……”說到這裏,眼淚又是止不住地落下。


    天地間似是蒙上了一層薄霧,將萬物都籠罩在陰霾之中,人間,竟是淒慘若斯。


    而清水一路上像被抽取了靈魂一般,什麽也不知道地走著,漸漸地,他發現眼前的事物是那樣的熟悉,這才發現,自己已經到了家門口。此時天色已近黃昏,在越來越暗淡的光線下,隻感覺曾經熟悉的地方此時亦真亦幻,當真有一種奇特的感覺。


    自己難道連家門口都不認識了?


    翻身下馬,漠然無視向自己行禮的看門弟子,跟著小島哲夫等人一起走進穀內。


    穀口的那棵樹,還在那裏。和自己離開這裏的時候一模一樣,但是看起來卻覺得有些陌生了。“覽物之情,得無異乎?”他看著大樹,低吟著範仲淹的詞句,以往讀到這一句時,感受不是很深,直到今日心有所感,這才完全明白了作者當時的心緒。


    為什麽?為什麽我偏偏要生在清水穀,她偏偏要生在七煞幽冥島?為什麽有些鴻溝永遠無法跨越,就像天空中那隔開牛郎和織女的天河。


    隻是,牛郎和織女還有喜鵲來搭橋,一年還有一次相聚之日,而自己和紫衣,還有相聚之日嗎?


    即使見了麵,又有什麽話說?會不會像仇敵一樣,兵刃相向,還是形同陌路,就好像從來沒有見過這個人一般?


    但願後會無期……清水忽然抬起頭,低低地說著,眼前卻不由自主地又出現了那一個紫衣的身影,在向著自己微笑……


    “公子,我們去見穀主和夫人吧。”小島哲夫待清水微微回過神來,這才輕輕拽了拽清水的衣角,輕聲提醒。


    清水點了點頭,便跟著小島哲夫一起來到清水穀的主廳……正義堂。


    自從清水鼓動創立清水穀一脈之後,清水穀曆代穀主均是在正義堂議事。清水鼓動以中文親筆題寫的“正義堂”三字比劃蒼勁,便隻是這三個字,便讓人覺得正氣凜然,再加上四周的恢弘的大氣,自然是正氣浩然,群魔退避了。


    “太郎,你可回來了……”一個婦人迎了出來,正是清水的母親芳子。芳子是一個極和藹可親的中年婦人,雖然人到中年,但是臉上一道皺紋也無,看上去好像最多三十出頭的樣子,兩道柳葉眉微微豎起,伸手拉住清水道:“太郎,你這回是去哪裏了?怎麽又胡亂跑出去?”


    清水看著母親,忽然心有所感,伏在母親懷裏便是大哭,芳子伸手攬住清水,一麵安慰,撫摸清水的頭,一麵道:“太郎,那麽大的人了,再過幾天便要娶媳婦了,怎麽還和小孩子一樣,說哭就哭?”


    清水被母親一摸頭,更是傷心,哭得更厲害了。芳子一時間不知所措,隻好叫道:“神武,太郎回來了。”


    審核:admin 時間:04 24 2015 3:59pm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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