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我就坐車回老家去了,而老邢他們幾個,暫時的先回去上班,等我跟誌叔溝通好,如果能去的話他們幾個再辭職。


    一進家門,我爹正在院子裏邊劈柴火,我媽則在房上曬豆子。


    老兩口一見我回來,立馬放下了手裏的活計,紛紛跟著我進了屋,一直問長問短的。


    “出門在外的,這一回來你都明顯瘦了,是不是吃的不好啊”我媽問道。


    “吃的好著呢,你放心吧媽”,我笑著答道。


    我爹則說:“這回在家裏待幾天啊”?


    “就批我一天的假,明早我就走”。


    簡單的說了幾句後,隨後我媽就出去給我做飯去了,而我爹也拿出了他的好酒,說是讓我陪他喝兩盅。


    雖然隻是出去了這幾個月,但我回來卻發現他倆老了許多似得。而一想到過幾天就要去那虛無縹緲的地方,回不回得來也說不一定,此刻我真想哭一鼻子……


    我媽做的飯菜很是和我口味,這次也很豐盛,但我卻吃得不多,隻是有意的和我爹多喝了幾杯。


    下午,我把家裏的水缸打滿了水,又獨自把房上曬的豆子都給挑幹淨了。以前在家裏這些活我是不愛幹的,但現在我才明白以前的自己真不咋懂事兒……


    可能人人都如此吧,當知道自己與家人相處的時日不多時,會更加的倍感珍惜。但如果每天都習以為常的話,可能不知不覺中的這種平淡的幸福,根本不會被發現。


    短暫的一天很快就結束了。翌日,我爹騎著自行車把我送到鄉裏的汽車站,汽車已經緩緩開動時,他還大老遠的追了好一段距離,從窗子外給我扔上來兩包煙,看來是剛剛出去買的……


    再次回到市裏,我沒有直接去找老邢他們,而是給萱萱打了個電話。


    “萱萱,你今天有空嗎”?


    “今天啊,嗯…下午吧,怎麽,有事兒嗎正直”?


    “啊,也沒啥大事兒,就是想見見你……”


    “這樣啊…那好吧,下午你給我打電話吧”。


    “嗯,嗯”!


    沒想到萱萱答應的還挺快的,掛掉電話後,心中的鬱悶一掃而光。我飛快的回到宿舍,還是那套最強混搭,還是那個霸氣的發型……


    做好這些準備後,我小心翼翼的坐在床上,生怕把這帥掉渣的造型給弄走樣了。苦苦思索著下午到底是該跟女神去哪裏比較好呢?現在身上還有300多塊錢,反正如果一切順利的話過兩天就去三十年前了,到時候這新版的人民幣,帶去了也沒用,還不如都給花幹淨了省心……


    就在我在床上躺著瞎琢磨的時候,突然手機鈴聲響起,接通一看,是誌叔。


    “小吳,你現在在哪”?誌叔的口氣似乎有些不太對勁兒。


    “誌叔啊,我剛從家裏回來,現在在宿舍呢”。


    “那好,你來我茶館一趟,有人要見你……”


    “額,誰要找我呀”?


    “先過來吧”。說完誌叔就掛了電話。


    是誰會找我呢?真是的,好不容易才成功約了女神出來,這可別再給我耽擱了……


    不過雖不情願,但誌叔沒事時絕不會隨隨便便給我打電話的,隻怕這是有啥要緊的事了。


    不敢在做耽擱,我立刻起身下樓打車,奔向了悅來茶館。


    一進門,這次美女服務員直接微笑著過來跟我打了聲招呼後,就帶我去了二樓。看來人家這服務員就是訓練有素啊,我才來過一次而已,就記住我了。


    到了樓上的包間門口,我發現這次要進的並不是那個‘問渠軒’,而是一個名為‘大羅天’的包間……


    服務員輕輕敲了兩聲門後,裏麵傳來誌叔的一句‘請進’,隨後服務員示意我自己進去就行了。


    推開門進去後,眼前的包間裏竟有十多個人,不過除了誌叔和一個我不認識的人是坐在實木春秋椅上外,其餘的人都是站著的,而張柱也正站在旁邊。


    我迅速瞄了一眼,隻見這些人裏,坐正中央的這位看上去也就四十來歲,外表斯斯文文的很瘦,身穿一套灰色中山裝,帶著眼鏡。


    離這個人最近的是一個高挑性感的年輕女性,看樣子比我也大不了幾歲,身著女式西裝,黑長直的披肩發,怎麽看怎麽養眼給力,而且她見我進來,還禮貌的衝我微笑著點頭致意了一下。


    而旁邊站有七八個典型的彪形大漢,清一色的西服領帶、黑超墨鏡。即使再遲鈍,我現在也看出來了,這幾個無疑是那個‘斯文中山裝’的保鏢了。


    還有一個30歲左右的年輕男性,看著挺特殊,頭發留得很長不說,還戴了一個發卡,但穿著打扮卻是一身的唐裝,手腕上戴著很粗的佛串,手裏也拿著一把扇子。別人我都能看出個大概,不過此君這種級別的打扮,我還真沒看出來他到底是幹啥的。


    雖然描述了這麽多,但也就是剛推門進去看一眼那會兒,此時的我仍還站在門口。


    誌叔見我來了後,示意我先進來再說,我回手帶上門,隨後轉身進到屋裏。


    剛站穩,張柱就對那個‘斯文中山裝’說道:“蘭先生,這個就是我跟您說的那個具有冤鬼命的人,他叫吳正直”。話說張柱這家夥說這番話時,舉手投足之間典型的一副奴才樣,真是非常丟誌叔的臉麵,也不知道當初誌叔是咋想的,要是我的話,就這種丟人現眼的孽徒,早j8給其逐出師門了……


    而張柱說完,我才知道原來這個就是大名鼎鼎的蘭先生,真是沒想到如此龐大的神州集團董事長,竟然是這麽的年輕。話說回來,我現在就職的那家‘神州酒店’就是他旗下的公司,這麽講的話這個蘭先生也算是我的老板,隻不過地位差距實在是懸殊,才導致了我不認識他,他也不認識我,完全就是一個皇帝,一個屁民。


    話說過了老半天,蘭先生對張柱的介紹也未答未言。細嗅著抵唇的秀盅,仿佛小小的茶盅裏有什麽山珍海味似得……


    包廂內出奇的安靜,我突然覺得有點緊張起來了,不知為何,舌根也略有苦澀,可我也總不能像老邢一樣,上去坐那拿起茶壺就喝不是。


    這時誌叔好像想說點什麽,不過被蘭先生抬手給阻止了……


    蘭先生隨後看了一眼那個‘黑長直’美女,美女點頭會意後,就帶著一眾的彪形大漢離開了包間。


    見此情景,我又觸景生情,想我早上才從老家的土房裏出來,這剛過幾個小時就又到這種高端的地方,見識這種駭人的陣勢,這反差之大真讓我十分的感慨。突然想起範老師有句話說的挺對:這人跟人之間的差距,怎麽就這麽大昵。


    話說屋裏此刻除了我和蘭先生,隻剩下那個‘佛串男’還有誌叔師徒倆。


    “別緊張兄弟,坐吧”,蘭先生的語氣和煦,卻與他剛剛那幅孤高的姿態截然相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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