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出來了。”


    “是密大的旗幟,難道他們真的落敗了?”


    “我認識他,那個人密大的萊斯特院長。”


    “先生,麻煩等一下,能否告訴我裏麵發生了什麽。”


    在皇家學會門口一眾人潮中,最先出來的是密大的人。


    他們臉色看著很焦急,臉色幾乎成了黑黢黢一片。


    連同皇家學會的傭人一塊向外走去,他們抬著一位陷入昏迷的中年人,躺在擔架上的他不知為何身體微微發抖,臉色鐵青一片,看起來的狀態絕不算好。


    “天哪,那是密大自然科學院的巴斯蒂安教授。”


    人群之中,《中心城報》團隊裏所有人都熟悉這個人。


    正是對方那一日在密大的實驗,才引發了後來的事。


    但就一件學術錯誤的實驗或者是一件國際抄襲事件,絕不會讓凃夫陷入今天的狼狽境地。


    可見到這位始作俑者的下場,記者莫迪有些發慌。


    她一下聯想到了那天凃夫·卡佩在總部向他們放的狠話,不由感慨幸好聽了他的話,沒有將蘇菲·溫斯特的那段談話內容外泄。


    倒不是看在那個可憐小醜的麵子上。


    原本他們是想在今天結束後打算把那些內容公之於眾,作為新聞領域的從業者他們無比清楚,一步一步放出這些消息更有利於懸吊讀者的好奇心。


    在見到這古怪的一幕後,無論他們的人上去怎麽詢問,對方抿著嘴都一言不發。


    什麽都不打算透露,莫迪記者忽然感到一陣心慌,也察覺到了不妙。


    她隨即告知團隊裏的人,


    “立刻派個人先回去,撤掉今天要爆料的溫斯特家小姐的訪談,既然是答應那位先生的,就應該信守承諾才是。”


    “好的,女士。”盡管不理解她前後態度變化,但隨行成員們還是聽她的話這樣做。


    “還有一件事。”


    “把今天深度報道的副標題給改掉。”


    “改掉,改成什麽?”


    “來自密大的凃夫·卡佩先生正與反對者們激烈辯論。”


    ……


    在做完這件事後,凃夫頓時覺得神清氣爽,


    恨不得當場開一瓶香檳慶祝巴斯蒂安被氣到昏厥。


    對付這種喜歡站在道德製高點綁架他的人,


    隻有一種辦法。


    站得比他們還要高的地方去綁架他們。


    好啊,你們不是說為了自己和大家的安全,所以寧願冒著一個前途無量的學生被廢掉的風險也要這樣做。


    你們清高,


    你們了不起。


    專門犧牲他人來達成自己的目標,還總是披著一件假慈悲的外衣。


    在自己破局之後,又跳出來說我們這都是為了你好,差點惡心得讓凃夫把今天的早餐給吐出來。


    對付這種人,隻有站在比他們還要高的位置,然後再綁架他們。


    你們盡可以不答應我的條件。


    那自己在物理學領域的成果,也禁止兩大學院的師生研究。


    幹脆就讓學校的理工領域徹底衰落就是,以後的學生要怪就怪他們品德高尚的院長。


    反正密大真正的王牌專業一向都在人文社科院,倒也無傷大雅。


    “一出好戲啊。”


    全程觀摩了這番表演的納比·羅浮院長,看向凃夫拍起了手掌,


    “小子,了不起的實驗,了不起的學說。或許從今天開始,你會成為真正了不起的大人物。”


    “我可從來也不想成為什麽大人物。”


    凃夫低著腦袋自嘲的笑了一下,“但總是有人逼著我向前走,如果我不向前就隻有掉落深淵,換做是您又該怎麽做。”


    “不管怎麽說,你是這次的贏家,這就夠了。”


    羅浮院長輕拍著他的肩膀,“剛剛的事,有個限度就是了。我說過萊斯特他們不是什麽壞人,那樣做自然也有他們的考量,隻是方式欠妥了些。


    給些教訓,然後提出你的要求,他們一定會妥協,為你重啟極地計劃也多幾分保障。”


    “我當然明白。”


    凃夫點頭,他也沒想著跟兩大學院的關係搞得這麽僵。


    也不願看到栽培自己的大學從此落寞,那也不是他的本意,


    “這件事過去後我會像他們提出我的要求,不會太過分但也不會便宜他們,該有的賠償必須到位,更重要的是他們至少該我道歉。”


    “就該這樣,這件事我也讚同。”


    羅浮院長覺得可以,畢竟是暗地裏幫助外人全力打壓一位本校新生。


    這件事要是鬧大到校長那裏,停職反省都不是不可能,付出一些代價再道歉,這已經是很輕的懲罰。


    成年人和孩子的最大區別在於,責任和擔當。


    成年人有權為自己做決定,更重要的是為自己的決定負責。


    “卡佩先生,能否請您過來一趟,有位先生想要見你。”


    正在凃夫與羅浮院長思考,該怎樣敲詐兩個富得流油的兩大學院時,一個穿著華麗的侍者,低著頭湊在凃夫旁邊,小心謹慎的向他說了聲話。


    打量一番。


    光是他身上那一套西裝,就比凃夫全身上下的衣著還要值錢。


    這樣的邀請態度和對方穿著,看起來是身份不低的人。


    羅浮院長看著對方眼睛微眯,然後主動解圍,“不如你先過去吧,這件事以後,我猜即便是西姆工業也得掂量一下你在拜亞的名望,沒人敢再動你。”


    凃夫對此也完全同意,他接著抬起頭顱看向對方,意氣風發的說了聲“帶路”。


    談話地點是協會內部的一處單間。


    沒想到學會裏除了大廳哈實驗室外,還有專門接待客人的房間。


    他來的房間裏裝有很奢華的一套座椅板凳,甚至還有一套茶具,裏間的主人親手泡著一壺花茶等候他的到來,


    那是來自威綸地區的花茶。


    克蘭曾經送到過溫斯特一點,每年隻產極少的茶業,甚至有一直軍隊駐守,每年到期後便專門向王室供應。


    邀請者的身份也並不難猜,剛才一直在看熱鬧的威廉王子,他此時臉上掛著笑容,親切的看著麵無表情的凃夫。


    而後者很敷衍的做過見麵禮,然後用有氣無力的聲音發出問候,“見過殿下。”


    “看看是誰來了,哥廷哈根的天才,剛剛老會長還在說你是三百年難得一遇的天才,我也覺得你簡直是自然科學領域的神。


    真是了不起的成就,拜亞能擁有你簡直是整個王國的福分,哈哈哈。”


    威廉王子臉上露出和藹表情,一副求賢若渴的樣子差點騙過了自己。


    “謬讚,不值一提的東西罷了。”


    “何必這樣謙虛,現在的學界還有誰不知道你的名字,不靠家世能取得今天的成績,除了王國的栽培,我認為更多還是你的努力,努力有了回報啊。”


    弗雷德裏希·威廉一反常態的話,搞得凃夫很不適應,他也隻是很敷衍的有一句回一句。


    然而,對方在泡茶時冷不丁的拋出一件事,“凃夫,可我聽說你最近陷入了一樁官司,很麻煩的一件事。”


    “是的,是蘭蒂斯人所為。”


    “蘭蒂斯人……可真夠卑鄙的。”


    “卑鄙極了。”


    “畢竟是樁國際官司,拖久了也不是回事,不如我來替你出個主意。”


    “殿下請說。”


    “我會動用私人關係聯係蘭蒂斯的企業,讓他們主動撤銷案子,最短時間內解決這事,也不會敗壞你的名聲,怎麽樣。”


    威廉王子一副我在為你認真考慮的樣子。


    “感謝殿下,一點小事,還是不必讓您費心操勞。”


    “不麻煩,作為回報,等這件事再過一陣,你來我父親在城裏舉辦的盛典,不用做什麽,你隻要站台就夠了,這個交易條件如何。”


    看著對方臉上掛滿的笑意,凃夫卻不想笑了,他忽然挺起腰杆,直視著對方的眼睛,


    “殿下……又何必把我當做傻子。”


    “你是什麽意思?”


    “你該比我明白。”


    “哈哈哈。”


    這句話後,弗雷德裏希·威廉眯起眼睛,裝出憤怒的表情,可見到凃夫完全無動於衷,立刻發出爽朗笑聲,


    “不錯,有心眼、有能力、有膽識,我現在是真的想交你這個朋友了。好吧,我猜你通過密大渠道,也查到了西姆工業跟我的關係。


    我也情願告訴你,這些事的確是我策劃的。


    至於為什麽,你沒有必要知道。”


    成年人的世界就是這樣,一切都可以當做生意談,前一刻打生打死的仇人,下一刻也能心平氣和坐在一起。


    凃夫不言語,他也懶得了解那些王室破事。


    “不如你聽一下我給你開的條件,再考慮是否同意跟我做交易。”


    “嗯。”


    “從事情發生開始,到現在為止你的所有損失我來彌補,無論是錢財還是哥廷哈根的不動產,隻要你願意開出來我就能給你。”


    注意到凃夫眉頭微皺,威廉王子繼續開條件,“之後,我會將你直接引薦到皇家學會,你該知道加入這裏的要求。


    必須要由王室成員默許,才有資格入選,想必你也知道加入學會的好處。”


    還算不錯的條件,


    相當於官方認可了他的身份,這是一般教授都沒有的待遇。


    讓一個密大新生加入這種皇家學會,一般人做夢都夢不到。


    可凃夫的眉頭仍然皺起,也不說話,像是還不滿意。


    這讓威廉王子第三次正視起這個人。


    他將手頭剛泡好的花茶端過去,自顧自的說道:“凃夫,你該知道我父親一向有多喜歡我,背後有多少人願意支持我,以後發生什麽變故都不是沒可能。


    我們這代人都還年輕,年輕就都有希望,像你這樣的人物,即便有一天會坐到教育部長的位置,我也不覺得奇怪,你說呢。”


    這句話裏,已經將條件開到了一個新的高度。


    威廉王子向他示意,隻要自己一旦登基便願意將那個高位留給他,可算是給足了誠意。


    混跡他這個圈子的人,自然知道規矩。


    現在是他先在暗地裏陰了對方,而現在凃夫全部接了下來,主動權也落在了他手裏。


    作為失敗的代價,必須予以賠償。


    也是現在弗雷德裏希·威廉轉臉很想化敵為友,以他眼力見自然看得出來,這樣的人物值得他去結交。


    所以才沒有上限的給他開出幾個誇張的條件,


    算是作為自己道歉的禮物。


    無論做人做事,威廉王子都很上道,給足誠意也留足了麵子。


    聰明人這會兒自然該知道怎麽選擇。


    可凃夫聽過條件後還不滿意。


    “可您是否還忘了什麽。”凃夫語氣平靜,沒有品嚐對方遞來的那杯花茶,“一件很重要的事,比那些東西更加重要。”


    “還有什麽?”


    “您的道歉。”


    凃夫一字一句道。


    弗雷德裏希·威廉臉色一下垮了下來,“你知道的,那絕無可能。”


    “我並不需要您在媒體上這樣做,就是現在,您總該為自己幾乎毀了我這件事而說點什麽,隨便說點什麽。”


    壓製心頭的憤怒讓凃夫無法保持冷靜,他也並不覺得自己在無理取鬧。


    現在事情說開了,賠禮也有了,他需要的也隻有對方對自己的惡意。


    沒來由的惡意,能毀掉一個人惡意。


    而他隻需要一份真誠的道歉。


    很過分嗎?


    成年人和孩子的最大區別在於,為自己做的事而負責。


    一句簡單的致歉詞而已,有這麽難張嘴?


    “王子殿下,難道到現在您打心裏也不覺得,自己做錯了嗎?”


    凃夫雙手合閉,質問一位身份遠高於他的王子,平靜的臉龐上壓抑住了火氣。


    “啪!”


    弗雷德裏希·威廉王子猛地站起身,惡狠狠的將茶杯摔在地上,低聲朝他罵了句,“不識抬舉。”


    一個賤民,竟然想讓自己跟他道歉,真把自己當成了號人物。


    身份的差距,讓他足夠傲慢,


    藐視這個國家一切的傲慢,覺得做什麽事都理所當然。


    即便這件事他錯了。


    威廉王子指著凃夫的鼻子大罵:“現在,滾出去!”


    “王子殿下,期待與您的下次相會。”


    凃夫仍然保持著風度向他展示禮儀告別。


    如果是國王陛下就算了,他現在的身份,還真不至於畏懼一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王子。


    這種蠢貨還妄想染指王位,


    說出來也不怕人笑話。


    做完這一切,凃夫心頭堵塞已久的那口氣,在見到威廉王子紅通通的,堪稱便秘的臉蛋也瞬間疏通。


    舒服!


    ……


    學會門口。


    會談結束過後,學者們逐漸從大廳裏走出去,剛剛事情的經過也就此傳了出去。


    《中心城報》的一眾人員,靜靜聆聽著教授們津津有味的談論起“能量子”、“光子”、“光電效應”、“波粒二象性”等幾個詞匯。


    這足以證明事件已經有了定論。


    凃夫贏了,而且大獲全勝。


    這人記者莫迪的臉色一片鐵青,她用一種幾乎吼出來的聲音大聲喊道:


    “改,報道的所有內容全都改了,先從副標題開始。”


    “女士,改成什麽。”


    “無與倫比的量子之神已經降臨了他友善的哥廷哈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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